吳雪柯 胡孟彩 高 翔 孫文靜 王美芝
鄭州大學第三附屬醫(yī)院婦產科,河南鄭州 450000
胎盤植入臨床癥狀較為隱匿,且發(fā)病急促,發(fā)病率高,近年來胎盤植入的發(fā)病率呈逐年升高的趨勢,且產前診斷較為困難,嚴重影響母嬰生命安全[1]。目前臨床主要根據高危因素結合彩色多普勒超聲和(或)MRI進行診斷[2]。在正常懷孕期間,血管系統(tǒng)的發(fā)育為胚胎和胎兒提供充足的營養(yǎng)和氧氣供應。多種調節(jié)分子在胎盤滋養(yǎng)細胞的侵襲和發(fā)育過程中發(fā)揮著功能性作用。調查顯示[3],近年來,血清學標志物預測妊娠期危重癥的價值被廣泛關注,因此本研究分析孕婦血清血管內皮生長因子(vascular endothelial growth factor,VEGF)、可溶性血管內皮生長因子受體1(soluble vascular endothelial growth factor receptor 1,sFlt-1)、促紅細胞生成素產生肝細胞受體(erythropoietin produces hepatocyte receptors,Eph-A5)、胎盤形態(tài)與胎盤植入的相關性,為臨床上胎盤植入的早期診斷提供參考。
選取2021年1—5月于鄭州大學第三附屬醫(yī)院產科就診高度懷疑胎盤植入,后經剖宮產后最終臨床診斷和病理診斷證實為胎盤植入的孕婦60例作為試驗組;另外選取30例正常剖宮產分娩的孕婦作為對照組。納入標準:①有子宮切開史、剖宮產史、多產史、人工流產史、高齡孕婦及孕期超聲提示胎盤植入等產前胎盤植入高危因素;②單胎妊娠;③產前檢查資料保存完整;④剖宮產終止妊娠。排除標準:①多胎妊娠;②妊娠合并糖尿病及高血壓;③胎兒畸形;④胎盤形態(tài)異常(血腫、血池)。試驗組在產后最終臨床診斷和病理診斷均證實為胎盤植入,符合《胎盤植入診治指南(2015)》[4]中對胎盤植入的診斷標準。對照組胎盤正常。兩組均自愿參與本研究,簽署了知情同意書,且經鄭州大學第三附屬醫(yī)院醫(yī)學倫理委員會審核批準。
1.2.1 實驗室檢測 所有納入的對象均在分娩前一周內清晨采集空腹靜脈血3 ml,室溫靜置30 min,3000 r/min離心15 min,取上清液并進行分裝保存于-80℃冰箱中待用。采用ELISA法檢測血清VEGF、sFlt-1、Eph-A5的水平,ELISA試劑盒均由上海江萊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提供,貨號分別為:JL18341、JL13928、JL11336,檢測方法嚴格按照說明書進行。
1.2.2 胎盤形態(tài) 所有孕婦產前采用Siemens Verio 3.0T MRI磁共振儀檢查,MRI檢查使用GE 1.5T Signa HI超導型MR系統(tǒng),行橫斷面T1W1、FIESTA序列、SS-FSE序列掃描,由2名經驗豐富高年資的影像診斷醫(yī)師采用雙盲法評價胎盤形態(tài)。根據核磁征象對胎盤形態(tài)進行判讀和記錄:胎盤形態(tài),根據是否膨隆分為3種類型,Ⅰ型:胎盤母體面光滑,無局限性膨??;Ⅱ型:胎盤輕度膨隆,宮外輪廓平滑肌層無明顯中斷表現(xiàn);Ⅲ型:胎盤膨隆,宮外輪廓結節(jié)狀突起。
①比較兩組一般資料。②比較孕婦血清VEGF、sFlt-1、Eph-A5水平變化與胎盤植入的關系。③孕婦血清VEGF、sFlt-1、Eph-A5水平變化與植入組孕婦MRI檢測的胎盤形態(tài)的關系分析。④分析血清VEGF、sFlt-1、Eph-A5及胎盤形態(tài)對胎盤植入的診斷價值。⑤分析血清VEGF、sFlt-1、Eph-A5及胎盤形態(tài)與胎盤植入的相關性。
采用SPSS 26.0統(tǒng)計學軟件進行分析處理。應用Kolmogorov-Smirnov檢驗數據是否符合正態(tài)分布,符合正態(tài)分布的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表示,多組間比較采用方差分析,兩組間比較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采用ROC曲線分析血清VEGF及sFlt-1、Eph-A5及胎盤形態(tài)對胎盤植入的診斷價值,logistic回歸分析VEGF、sFlt-1、Eph-A5及胎盤形態(tài)與胎盤植入的相關性。P< 0.05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試驗組年齡25~36歲,平均(29.35±3.45)歲,初產婦29例、經產婦31例,既往剖宮產史16例,根據疾病類型分為胎盤粘連組(18例)、胎盤植入組(29例)、穿透性胎盤植入組(13例)三個亞組。對照組年齡25~37歲,平均(29.68±3.45)歲,產婦18例、經產婦12例,既往剖宮產史6例。試驗組和對照組孕婦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 0.05)。具有可比性。
試驗組血清VEGF高于對照組,sFlt-1、Eph-A5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 0.05);胎盤植入組、穿透性胎盤植入組血清VEGF高于胎盤粘連組,血清sFlt-1、Eph-A5低于胎盤粘連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 0.05);穿透性胎盤植入組血清VEGF高于胎盤植入組,血清sFlt-1、Eph-A5低于胎盤植入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 0.05)。見表1。
表1 孕婦血清VEGF、SFIt-1、Eph-A5水平變化(x ± s)
試驗組胎盤形態(tài)Ⅱ型、Ⅲ型孕婦血清VEGF高于Ⅰ型,血清sFlt-1、Eph-A5低于Ⅰ型,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 0.05);試驗組胎盤形態(tài)Ⅲ型孕婦血清VEGF高于Ⅱ型,血清sFlt-1、Eph-A5低于Ⅱ型,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 0.05)。見表2。
表2 孕婦血清VEGF、sFlt-1、Eph-A5水平變化與試驗組孕婦胎盤形態(tài)的變化(x ± s)
ROC曲線顯示,與血清VEGF、sFlt-1、Eph-A5及胎盤形態(tài)單項診斷比較,四項聯(lián)合對胎盤植入的診斷價值較高(P< 0.05)。以正確診斷指數最大對應的血清VEGF、sFlt-1、Eph-A5值作為最佳診斷分界點,分界點VEGF值為282.35 pg/ml,血清sFlt-1值為2816.35 pg/ml,Eph-A5 值為 9.15 pmol/L。見表3、圖1。
圖1 血清VEGF、sFlt-1、Eph-A5及胎盤形態(tài)對胎盤植入的診斷價值ROC曲線
表3 ROC曲線分析血清VEGF、sFlt-1、Eph-A5及胎盤形態(tài)對胎盤植入的診斷價值
胎盤植入發(fā)生作為因變量(賦值:未發(fā)生=0,發(fā)生 =1),將血清 VEGF(賦值:<282.35 pg/ml=0,≥282.35 pg/ml=1)、血清sFlt-1(賦值:≥2816.35 pg/ml=0,<2816.35 pg/ml=1)、血清Eph-A5(賦值:≥9.15 pmol/L=0,<9.15 pmol/L=1)及 胎 盤 形 態(tài)(賦 值:Ⅰ 型 =0,Ⅱ/Ⅲ型=1)作為自變量,納入二分類多因素logistic回歸模型分析,結果顯示,血清VEGF、sFlt-1、Eph-A5及胎盤形態(tài)為影響胎盤植入發(fā)生的因素。見表4。
表4 logistic回歸分析胎盤植入的影響因素
胎盤植入屬于一種在圍產期較為嚴重的并發(fā)癥,是影響母嬰結局、產后出血、圍產期緊急子宮切除的重要因素,目前胎盤植入的發(fā)生率呈逐年升高的趨勢,因此早期的診斷評估顯得尤為重要[5]。臨床上采用血清學指標診斷胎盤植入,sFlt-1是一種可溶性血管內皮生長因子受體,主要分布于子宮內膜及胎盤等眾多組織,是VEGF受體Flt-1的可變剪接體,但與Flt-1蛋白具有不同的生物學活性,對VEGF具有拮抗作用,能夠與VEGF的受體KDR/Flt-1競爭結合VEGF,進而阻斷VEGF在體內發(fā)揮促血管新生的生物學活性[6]。研究表明[7],VEGF對可對血管生長進行調節(jié),進而對血管通透性造成了影響,VEGF在妊娠期胎盤內膜、胎兒滋養(yǎng)層細胞等組織中有較為廣泛的表達,進而對胎盤血管網絡的構建起到了促進作用。另有研究顯示[8],在胎盤植入發(fā)生后,母體血清中的VEGF含量明顯增加,而sFlt-1含量降低。本研究分析了孕婦血清VEGF、sFlt-1與胎盤植入的關系,結果顯示,發(fā)生胎盤植入的孕婦血清中VEGF表達升高,sFlt-1表達降低,其結果與上述研究結果一致。分析其原因為正常孕晚期孕婦體內VEGF、sFlt-1處于較為穩(wěn)定的狀態(tài),當VEGF表達升高、sFlt-1表達降低時對孕婦胎盤血管的形成、發(fā)育起到了促進作用,進而推動了胎盤植入的發(fā)生、發(fā)展[9]。
另外有研究顯示,在胎盤合體滋養(yǎng)細胞活性改變、胎盤附著部位缺血性氧化應激發(fā)生時Eph-A5出現(xiàn)明顯的波動,Eph-A5可經激活下游酪氨酸激酶的活性而加劇機體內氧化應激反應,促進胎盤組織發(fā)生炎癥級聯(lián)作用[10]。本研究結果顯示,胎盤植入孕婦血清中Eph-A5表達降低,其結果與楊琳等[11]關于Eph-A5在前置胎盤合并胎盤植入的研究結果一致,提示著Eph-A5可能與胎盤植入相關,但目前臨床關于Eph-A5在胎盤植入的相關研究甚少,且本研究未對其具體作用機制進行分析,因此需后續(xù)大樣本,多中心的進行分析其具體作用機制。
胎盤在維持胎兒宮內生長發(fā)育方面具有重要的意義,正常的胎盤形態(tài)是胎盤維持自身功能的基礎,但當胎盤形態(tài)失常后會影響其營養(yǎng)物質運輸、代謝功能,進而影響胎兒生長發(fā)育,導致不良妊娠結局的發(fā)生[9-13]。臨床研究發(fā)現(xiàn),多種疾病與胎盤形態(tài)異常相關,如妊娠期糖尿病患者胎盤體積增大、胎盤前置患者胎盤形態(tài)不良等[14-16]。目前臨床上關于胎盤形態(tài)與胎盤植入的關系研究較少,研究認為,評估胎盤形態(tài)有助于診斷胎盤植入,鑒于此,在本研究中分析胎盤形態(tài)與胎盤植入的關系,結果顯示,胎盤植入孕婦均伴隨著的不同程度的胎盤形態(tài)改變,提示著胎盤形態(tài)改變與胎盤植入相關,其結果與張杰等[17-18]關于MRI診斷胎盤植入的相關研究一致。且本研究分析不同胎盤形態(tài)下胎盤植入孕婦血清VEGF、sFlt-1、Eph-A5水平變化,結果顯示,隨著胎盤形態(tài)的改變程度加深,血清VEGF、sFlt-1、Eph-A5水平變化越來越顯著,本研究結果提示,血清VEGF、sFlt-1、Eph-A5水平改變可能與胎盤植入孕婦胎盤形態(tài)相關。
另外本研究采用ROC曲線明確血清VEGF、sFlt-1、Eph-A5最佳診斷分界點,并進一步采用logistic回歸分析血清VEGF、sFlt-1、Eph-A5及胎盤形態(tài)與胎盤植入的相關性,結果顯示,血清VEGF、sFlt-1、Eph-A5及胎盤形態(tài)與胎盤植入發(fā)生相關。但本文并未深入研究具體作用機制,因此本研究結果還需后續(xù)研究驗證,以期望為臨床上胎盤植入的早期評估提供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