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瀲
愛情是從告白開始的,愛情詩就是一種詩意時空的告白,愛情詩千百年來生生不息,它的美與圣潔,都不會衰老。如“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幾經(jīng)三千年的歲月滄桑,依然凄美亮人;“彤管有煒,說懌女美”仍然在樸實里閃現(xiàn)真摯的愛的詩意。所以我們把詩歌邀請到山上來,就是要在星空里分享愛情的一朵朵詩意:沒有糾結(jié),沒有拘謹,沒有障礙,去一次“愛情自由”的想象之旅。
故此,在《相思大于月亮,卻小于一杯酒》一輯里的詩作,為我們揭示了“愛”的外延空間,既“愛”在于“小我”和“大我”的區(qū)別,就在于“愛”的本質(zhì)延伸。人,之所以為人,就是人有“愛情”,有人性審美的藝術(shù)需求。
正如“雖然我在虛構(gòu)我們的故事,卻/遠遠比我想象的情節(jié)/要苦澀,陌生,且又一筆一畫地到來/在一只殼里,我翻來覆去/聯(lián)想一百年以后……那情景/那風,舊書簽,有獵獵作響的愛/”(綠袖子《十月如你》),這“愛情”脫離“浮夸”而又別開俗氣的觀點,以至“又一筆一畫的到來”在擬人和虛實的手法下敘述著直達的“本性”,所以我們似乎可以“柔軟起來。沿著一根水草找到了故鄉(xiāng)的源頭”(紫藤晴兒《一群小魚》),回到人的本位,回到“愛情”應(yīng)該歸屬的“愛情”之中,因為“愛情是不講法律的”(圣哲羅姆),“愛情從愛情中來”(拉布呂耶爾),因而愛情在詩歌里如“萬物可愛,散漫的羊子,警覺的小兔/鳥聲喚醒黎明,魚在水中弄出微響”(羅蓉《茨格達海子》),抑或如“正文空白,/附件一張數(shù)碼人像。/這樣,見面的時刻,/我們可以擁抱,/但你看不見我的哭泣,/你的淚水,也打不濕我的衣衫”(川布衣《怎么來看你》)的話語,在抽象的感情世界里以“虛擬技術(shù)”的方式表達詩歌在“愛意”中的彈性。
當然,詩歌不會書寫“愛”靜止的客觀存在,即使愛為正向,抑或逆向。
如過往的“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也是李清照自年輕來骨子里的叛逆與文化所包圍而豎立起來的相思所“瘦”的愛情語意;再是“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這種凄婉之語,只是李煜那一去不復(fù)返的“變異”愛情。這是變形的“愛意”。
時代已翻篇。“在中秋的道上/擦亮了一片相思”(月色祥和《在中秋的道上擦亮了一片相思》),在“虛實與動靜”下表現(xiàn)了當代愛意的清新純雅;正因為如此,小點子的詩歌《我愛的,愛》以“我一度懷疑,我愛的/是不是你”的否定式語句結(jié)尾,即使為“悲劇性”,也會演繹為藝術(shù)的審美,具有愛的禪意;如去影的詩歌《如果你看見我》的結(jié)尾,以“如果你看不見我/那是一粒塵埃正在等待暴雨的到來”,在“假設(shè)”句式后,再以“小”與“大”對比而形成沖擊式的“災(zāi)難性”語感。
雖然在古詩里有許多貫穿真諦的“愛情”詩句,不論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還是“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秋千去”,這都可以擊穿我們脆弱的情感時空,即使讓我們無語回擊,但是我們可以不設(shè)防地拓展詩歌表達,去豐富愛情的語境。
如李庭武的詩歌《寫信》:“油菜花還是骨朵時,就在腹中孕育一封信/內(nèi)容如下:蜜蜂兄,見字如面/我有萬千甜蜜之念/帶著你的黃金車輦來”,以“書信”為載體,構(gòu)思精巧,內(nèi)容簡單而語意雋永??梢?,樸素的語境也會繪出不一樣的情景,如吳治由的詩歌《吻過身體的流水》最后寫到“流水,去了哪里/沒有人過問/沒有人知道下落”,淡靜如水,卻有余味。而宣云龍在詩歌《小鎮(zhèn)》中敘道,“一場雨又迎來青石的雨巷/小鎮(zhèn)繁華/被一葉春茶帶走了/而我/不能走/我要守著小鎮(zhèn)”,通過幾枚小意象,凸顯了“固執(zhí)”的“我”固守“小鎮(zhèn)”之情。其實“小鎮(zhèn)”是“我”堅守愛的表意空間。
總之,詩歌邀到山上來,愛情也會別有風味的,“愛情詩”不僅僅溫暖了這個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