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柔軟的綢帶拴著我
2022-09-03 09:23:43高鳳超
星星·散文詩 2022年34期
高鳳超
農(nóng)忙時，大牲口隨人下田
小牲畜沒人照料
青草正嫩，有人在臨水的草灘上釘一根木樁
用一條長繩拴好小馬駒
就忙活兒去了
在孤山下我見過這種棄管的馬駒
既能在很大的范圍內(nèi)吃草，又能去到河邊飲水
肚子圓了，瞇眼趴在那兒
打滾兒、蹭癢、甩尾巴驅(qū)趕蚊蠅
有時會冷不丁豎起耳朵，靜靜地朝一個方向
望好一會兒，不知道它聽見了什么，在看什么
拴它的長繩松軟著，像已不存在
被呵護是美好的
沒被棄下和束縛驚擾的無知同樣美好
我也被拴過，眼前放一只帶嘴兒的奶瓶
一個裝滿雞雛的竹籠
母親說那年秋天為搶在霜降前收回地里的白菜
怕會爬的我掉到炕下
拴我，她用的是一條柔軟的綢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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