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高潔

借物抒情是生活中常見的一種含蓄表達情感的方式。在最近熱播的電視劇《夢華錄》中就有這個場景：顧千帆折下一段長著紅色小花的枝條贈予趙娘子，并說道“聘媒尚未備齊，暫且以此為禮（圖1）”。

這紅色的小花是石榴花，當時院子里有著很多不同的花，為何顧副使一番斟酌后，偏偏選擇了它？

一、石榴

石榴（Punica granatum） 是千屈菜科石榴屬植物。和葡萄一樣，石榴也是張騫出使西域帶回國內的外來物種?！恫┪镏尽酚涊d:“漢代張騫出使西域,得涂林安石國榴種經歸,故名安石榴?！?石榴不僅是一種常見的水果，更是常見的觀賞植物，其寓意美好，向來被文人墨客所歌頌。

每年農歷5 月，在許多春花都悄然謝落之后，石榴花開始悄悄綻放了。對于石榴花，這種不與群芳爭春的風骨，唐代僧人子蘭曾在《千葉石榴花》 如此贊頌到“一朵花開千葉紅，開時又不藉春風。若教移在香閨畔，定與佳人艷態(tài)同（圖2）。”

圖2 青花五彩“石榴花”花神杯河南省博物院藏

石榴花的花期可長達一整個夏天，一邊開花一邊結果，待到秋天，石榴果大量成熟。因能結出很多籽，故石榴常被認為有“多子多福”的寓意。在談及民族工作時，習總書記曾多次提到“石榴籽”的比喻，強調“促進各民族在中華民族大家庭中像石榴籽一樣緊緊抱在一起（圖3）”。

圖3 2019 年10 月1 日，國慶70 周年慶典上，寓意“民族團結”的石榴瓶彩車

石榴不僅寓意好，其全身上下還都是寶。古時候，石榴花被用來染裙子。南宋詩人楊萬里在《詠榴》中寫到“蒨羅縐薄剪薰風，己自花明蒂亦同。不肯染時輕著色，卻將密綠護深紅。”此外，石榴籽除了酸甜美味以外，石榴也是較好的保健食品，果皮入藥，稱石榴皮，味酸澀，性溫，功能澀腸止血，治慢性下痢及腸痔出血等癥；與此同時，現(xiàn)代科學研究也已經證明石榴中含有緩解衰老、防止動脈粥樣性化和減緩癌變進程的高水平抗氧化劑。

在我國北方，端午節(jié)這天，老人都要給子女的頭上插上一朵石榴花，以祈求子女平安富貴。在北歐神話故事里，新娘會在婚禮當天頭戴石榴花。

難怪看到顧千帆送上石榴花后，趙娘子喜悅之情溢于言表，后面更是主動買下小販手中的石榴花戴在頭上。

二、凌霄

在《夢華錄》中，同顧千帆百般疼愛趙盼兒形成鮮明對比的，莫過于背信棄義的歐陽旭。歐陽旭家門口上也爬滿了綠葉紅花，只是這個紅花不是石榴，而是凌霄（圖4）。

圖4 電視劇《夢華錄》截圖

中國凌霄（Campsis grandiflora） 是紫葳科凌霄屬攀援藤本植物，與紫藤、忍冬及葡萄并稱為四大傳統(tǒng)藤花。目前，在庭院綠化中，除了有中國凌霄的身影，還有厚萼凌霄（Campsis radicans），厚萼凌霄又稱美國凌霄，原產美國，是我國于上世紀70 年代引種栽培。中國凌霄葉背無毛，萼裂1/2 深；厚萼凌霄萼片厚，裂片1/3 深。

凌霄憑借氣生根攀援它物向上生長，當凌霄適應環(huán)境，茁壯生長時，其花朵和葉子會遮住被依附著的植物。對于凌霄的這一生存方式，有人喜愛，認為它生命力頑強，象征著勇往直前，志存高遠。可也有人厭惡，認為凌霄花有“攀高枝”之意。白居易就曾寫過一首反諷詩：“有木名凌霄，擢秀非孤標。偶依一株樹，遂抽百尺條……一旦樹摧倒，獨立暫飄搖……寄言立身者，勿學柔弱苗?！苯枇柘龌ㄖS刺社會上的那些趨炎附勢的人。

與石榴一樣，凌霄也有藥用價值，其花為通經利尿藥，可根治跌打損傷等癥。另外，人們常把凌霄花、冬青、櫻草放在一起，做成漂亮的花束，以表達對母親的愛。

在凌霄花上常有螞蟻光顧，這可不是因為螞蟻以凌霄花喂食，而是凌霄花上蚜蟲分泌的黏液吸引螞蟻。

三、植物小檔案

1.石榴

落葉灌木或喬木，高通常3～5 米，稀達10 米。葉通常對生，紙質，矩圓狀披針形，長2～9 厘米，頂端短尖、鈍尖或微凹。花大，1～5 朵生枝頂，通常紅色或淡黃色，裂片略外展，花瓣通常大，紅色、黃色或白色。漿果近球形，通常為淡黃褐色或淡黃綠色，有時白色，稀暗紫色。肉質的外種皮供食用。原產巴爾干半島至伊朗及其鄰近地區(qū)，全世界的溫帶和熱帶都有種植（圖5）。

圖5

2.凌霄

攀援藤本，莖木質，表皮脫落，以氣生根攀附于它物之上。葉對生，為奇數(shù)羽狀復葉；小葉7～9 枚，卵形至卵狀披針形，頂端尾狀漸尖，基部闊楔形，兩側不等大，邊緣有粗鋸齒。頂生疏散的短圓錐花序，花萼鐘狀，花冠內面鮮紅色，外面橙黃色。蒴果?；ㄆ?～8 月。

產長江流域各地，以及河北、山東、河南、福建、廣東、廣西、陜西。日本也有分布（圖6）。

圖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