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曼瑜

今年東正教的復活節(jié)是4 月24 日，很多家庭從4 月初就開始張羅家庭聚餐了。但希臘民眾發(fā)現(xiàn)，今年復活節(jié)餐桌主角烤全羊的制作成本比往年貴了不少，除了羊本身“身價上漲”外，燒烤炭的價格也在飆升。但對希臘人來說，過好復活節(jié)是年度優(yōu)先事項之一，沒有吃烤全羊就不算過完復活節(jié)，因此就算要多花錢，這道傳統(tǒng)的應景美食也是“非吃不可”。

據統(tǒng)計，希臘約有98%的人口信仰東正教。依照東正教的傳統(tǒng)，在復活節(jié)前40 天是齋戒期，禁食各種肉類。這對喜愛吃肉的希臘人來說是一個巨大的考驗。雖然這一傳統(tǒng)已不再被年輕一代嚴格遵守，但在一年一次的齋戒期里，希臘人一般都盡量吃得清淡。

齋戒期禁食肉類大大地增強了希臘人對復活節(jié)烤羊的渴望程度。在“解禁”的第一天，即復活節(jié)當天，每個希臘家庭負責烤羊的人都會一早起床，先在空地或者燒烤爐里堆起木炭，將其點燃并燒至通紅，再抬出提前清潔好的整只小羔羊，將長長的烤叉從頭到尾穿過羊身，綁好固定，涂抹鹽、胡椒粉以及用各種香料混合的調味料，最后架到高溫的木炭上熏烤。

復活節(jié)烤羊是一件消耗體力的“苦差事”。一只全羊要烤至熟透，需要很長時間。一般而言，用于復活節(jié)燒烤的羊最好在12～14公斤之間。燒烤的時間需要4 個小時以上。為了使整只羊受熱均勻，避免一面烤焦而另一面還沒烤熟，就要將串在烤叉上的羊不停地翻轉。在過去，這項工作要靠人工來完成，坐在炭火旁的“主烤官”連續(xù)幾個小時不停地搖手柄轉動烤叉，往往羊還沒被烤熟，人就已經累得汗流浹背，手臂酸痛。如今隨著科技的發(fā)展，電動烤叉走進了希臘的千家萬戶，只需插上電源按下開關，烤叉上的羊就會不停地自動翻轉。烤羊的人只需多次刷上醬汁就可以了。

復活節(jié)當天的午后時分，希臘各地的大街小巷都彌漫著香氣，整只羊已經被烤得色澤金黃，油脂四溢。希臘人非常擅長烤肉，尤其是對烤全羊有獨到的經驗和心得，烤出來的羊肉基本上都沒有膻味。趁著節(jié)日歡聚一堂的親朋好友，圍著新鮮出爐的烤全羊，用最直接的手撕吃法，任意扯下一塊，簡單地撒上少許海鹽和胡椒粉，就可以大快朵頤了。

與烤全羊的耗時相比，希臘復活節(jié)午餐的持續(xù)時間更長。這場盛宴往往會吃到晚上。在餐桌上，除了烤全羊外，還會有口味較重的串烤羊腸衣裹羊雜，以及各種時令蔬菜。但一整只羊實在太大了，一般家庭很難把它一次吃完。因此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里，吃掉冰箱里存放的大量烤羊肉就成了家庭成員的任務。

據說，復活節(jié)烤全羊這種雷打不動的固定模式可以追溯到古希臘時代，古希臘人用烤羊的香氣來取悅神靈求庇佑。起源流傳最廣的說法是上帝為了考驗亞伯拉罕的忠誠之心，命令他把獨生子殺掉作為祭品。亞伯拉罕萬分痛苦，但最后還是決定照辦。就在他舉刀要殺兒子的時候，被天使阻止。這時，亞伯拉罕正好發(fā)現(xiàn)一只公羊，于是用它代替兒子獻祭。因此包括希臘在內的很多歐洲國家都有在復活節(jié)食用羔羊的習俗。

事實上，無論宗教信仰如何，吃烤羊都是復活節(jié)一項最具儀式感的活動。一些缺乏戶外燒烤條件的家庭，往往會獲邀到親友家去“蹭吃烤羊”。近兩年新冠肺炎疫情影響出行，很多希臘餐館甚至五星級酒店看到了商機，紛紛打出“烤全羊不會從任何一張餐桌上缺席”之類的廣告語，要把專業(yè)廚師制作的烤羊肉送到顧客家門口。

今年在希臘物價持續(xù)飆升的背景下，無論是自家烤全羊還是餐館外賣烤羊，民眾都需要付出比往年更多的鈔票。有人表示，如果羊肉的價格上漲太多，不少消費者會因為“買不起”而不得不轉向其他肉類。家庭主婦希亞卡斯告訴記者，盡管今年羊肉價格高，但烤全羊還是要吃，只不過不再是一家四口烤一只羊，而是改為兩個家庭共享一只烤全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