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慶松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勝人者有力，自勝者強?！保ù呵铩だ献印兜赖陆洝罚┻@是中國古人的智慧。敢于承認錯誤、勇于自我革命、不斷提高自我修復能力以增強自身的“免疫力”和“自愈力”，以全面從嚴治黨、“打鐵必須自身硬”來永葆黨的先進性和純潔性，這是我們黨領導中國人民進行革命、建設、改革并書寫“中華民族幾千年歷史上最恢宏的史詩”的寶貴的歷史經驗，也是注解“中國共產黨為什么能”的深層邏輯和背后奧秘。毛澤東說過：“共產黨人不要怕犯錯誤。錯誤有兩重性。錯誤一方面損害黨，損害人民；另一方面是好教員，很好地教育了黨，教育了人民，對革命有好處。”[1]他還說：“任何政黨，任何個人，錯誤總是難免的，我們要求犯得少一點。犯了錯誤則要求改正，改正得越迅速，越徹底，越好。”[2]這是我們黨對于容錯糾錯的正確認識和辯證觀點，也是我們黨建立健全容錯糾錯機制與不斷提高自我修復能力的認識論基礎。容錯糾錯本質上就是不怕犯錯、允許犯錯、寬容犯錯、糾正錯誤、減少錯誤。自我修復能力本質上就是發(fā)現(xiàn)錯誤、正視錯誤、自我糾錯、提升免疫、永葆生機的能力。因此，以容錯糾錯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是合乎邏輯和符合規(guī)律的。

容錯糾錯是一種成熟的政治理念，也是一種開放的思想意識，還是一種開明的行動舉措。我們黨的容錯糾錯與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相關聯(lián)，實質上是指對黨政機關、企事業(yè)單位、各類公共組織及其工作人員在改革創(chuàng)新中因缺乏經驗、先行先試出現(xiàn)的，或尚無明確限制的探索性試驗中的，或為推動發(fā)展的無意過失等失誤錯誤，或因政策界限不明確、客觀形勢發(fā)生變化等原因，未實現(xiàn)預期效果、引起負面影響或產生失誤錯誤，且這些失誤錯誤沒有明顯違背法律法規(guī)和政策要求、未謀取個人和群體私利、無個人主觀故意并能及時得到糾錯改正，各級黨委（黨組）及紀檢監(jiān)察機關、組織部門等相關職能部門依據(jù)調查事實或核查結果，把握事業(yè)為上、實事求是、依紀依法、容糾并舉等原則，可免除相關機構和個人責任或對其從輕、減輕處理的一種做法。建立健全容錯糾錯機制是對干部的一種正向激勵，旨在引導干部做改革促進派、改革實干家、改革拓荒者，切實為敢于擔當?shù)母刹繐窝膭?，是支持改革、鼓勵?chuàng)新、允許試錯和寬容失敗的制度化安排，也是我們黨在實踐中不斷勘誤修錯、糾正偏差，不斷提升自我凈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能力，為黨的機體和人民的事業(yè)不斷注入生機活力的體制性建構。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中國共產黨的偉大不在于不犯錯誤，而在于從不諱疾忌醫(yī)，敢于直面問題，勇于自我革命，具有極強的自我修復能力”，并強調這種能力“既是我們黨區(qū)別于世界上其他政黨的顯著標志，也是我們黨長盛不衰的重要原因所在”[3]。容錯糾錯這種制度性安排和體制性建構，就是要激勵廣大干部新時代新?lián)斝伦鳛?，體現(xiàn)容錯糾錯與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的內在一致性和邏輯自洽性，以容錯糾錯豐富黨的自我修復能力的鮮明特色和時代內涵。正是從這個意義上講，容錯糾錯與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并行不悖。

一、改革創(chuàng)新中的失誤錯誤在所難免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保ù呵铩ぷ笄鹈鳌蹲髠鳌ば辍罚┲袊湃说倪@一表述，在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中也可以找到類似的重要言論。馬克思恩格斯曾經說過：“偉大的階級，正如偉大的民族一樣，無論從哪方面學習都不如從自己所犯錯誤的后果中學習來得快。”[4]這就是說，馬克思主義政黨可以從自己的錯誤中學到更多、學得更快并盡快成熟起來。當然，成熟起來以后，我們應該盡量少犯錯誤、少受挫折，這就是毛澤東所說的：“爭取錯誤犯得最少，這是可能的。錯誤犯得多少，是高個子和矮個子的關系。少犯錯誤，是可能的，應該辦到，馬克思、列寧就辦到了?！盵5]我們黨歷經百年的櫛風沐雨考驗而從小到大、由弱到強并取得舉世矚目的偉大成就，就在于創(chuàng)造性地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同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相結合。但人非圣賢，失誤錯誤總是難免的，特別是“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是一個船到中流浪更急、人到半山路更陡的時候，是一個愈進愈難、愈進愈險而又不進則退、非進不可的時候”[6]。在我們順利實現(xiàn)第一個百年奮斗目標并開啟實現(xiàn)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新征程的當口期，前進道路上仍然存在可以預料和難以預料的各種風險挑戰(zhàn)。我國改革發(fā)展穩(wěn)定和各方面各領域建設的任務更加繁重、問題更為復雜、風險更難應對，需要各級領導干部保持銳意創(chuàng)新的勇氣、敢為人先的銳氣、蓬勃向上的朝氣，以只爭朝夕的態(tài)度和舍我其誰的擔當，奮進新征程、建功新時代。歷史只會眷顧堅定者、奮進者、搏擊者，而不會等待猶豫者、懈怠者、畏難者，但時代的弄潮兒往往也會“濺自己一身水”，改革創(chuàng)新中的失誤錯誤是難免的。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難免會被蟹腳扎到，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一）穩(wěn)中求進要求與全面深化改革的深度交融決定了失誤錯誤的在所難免

當前，國際形勢繼續(xù)發(fā)生深刻復雜變化，百年變局和新冠肺炎疫情相互交織，經濟全球化遭遇逆流，戰(zhàn)爭陰云籠罩世界，大國博弈日趨激烈，世界進入新的動蕩變革期。進入新發(fā)展階段以后，我國改革發(fā)展穩(wěn)定的任務更為艱巨繁重，經濟發(fā)展面臨需求收縮、供給沖擊、預期轉弱三重壓力，社會民生領域的短板還有不少，改革創(chuàng)新進入深度博弈期。國內外形勢任務要求我們必須堅持穩(wěn)中求進工作總基調，完整、準確、全面貫徹新發(fā)展理念，加快構建新發(fā)展格局，全面深化改革開放，堅持創(chuàng)新驅動發(fā)展，推動高質量發(fā)展。今年工作更要堅持穩(wěn)字當頭、穩(wěn)中求進，統(tǒng)籌穩(wěn)增長、調結構、推改革的關系[7]。穩(wěn)字當頭、穩(wěn)中求進，本質上是要處理好穩(wěn)與進的關系。具體來說就是，宏觀政策要穩(wěn)健有效，穩(wěn)定宏觀經濟大盤是高質量發(fā)展的重要基礎，微觀政策要持續(xù)激發(fā)市場主體活力，要通過全面深化改革來激活發(fā)展動力。這是馬克思主義辯證法的現(xiàn)實應用，也是中國古人智慧的現(xiàn)代版本。

在穩(wěn)字當頭、穩(wěn)中求進的總要求下推動全面深化改革，需要一大批既穩(wěn)健踏實、一步一個腳印，又敢于擔當作為、勇于開拓創(chuàng)新的干部沖鋒陷陣：既要發(fā)揮各級領導干部的戰(zhàn)略定力和歷史耐心，以保持宏觀大局和客觀大勢的穩(wěn)定，又要發(fā)揮他們的積極性、主動性、創(chuàng)造性，依靠他們把推進全面深化改革的頂層設計轉變?yōu)閯?chuàng)造性的具體實踐。這不僅考驗領導干部的政治智慧、理論水平、決策能力，而且檢驗領導干部的創(chuàng)新勇氣、實踐本領、執(zhí)行能力，并且隨著時與勢的深刻變化、動態(tài)調整，一時一地、某個細節(jié)某個問題某個環(huán)節(jié)的失誤錯誤總是難免的，這就是穩(wěn)中求進要求與全面深化改革的深度交融可能帶來的結果。比如，2018年7月上海印發(fā)的《關于進一步激勵廣大干部新時代新?lián)斝伦鳛榈膶嵤┮庖姟芬?guī)定：對于推動高質量發(fā)展、創(chuàng)造高品質生活以及執(zhí)行急難險重任務、化解風險矛盾過程中改革創(chuàng)新、先行先試、擔當盡責，因政策界限不明確、客觀形勢變化等原因，未實現(xiàn)預期效果、產生失誤錯誤或引起負面影響的，可以予以容錯。這就強化了大家“等不起”的緊迫感、“慢不得”的危機感、“坐不住”的責任感，讓改革開放、創(chuàng)新發(fā)展、擔當作為蔚然成風[8]。

（二）回應民眾訴求與建設法治政府的雙向互動決定了失誤錯誤的在所難免

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xiàn)代化，把我國制度優(yōu)勢全面轉化為國家治理效能，這是我國全面深化改革和現(xiàn)代化發(fā)展的既定目標。其中，“暢通和規(guī)范群眾訴求表達、利益協(xié)調、權益保障通道”，“完善群眾參與基層社會治理的制度化渠道”等，成為“堅持和完善共建共治共享的社會治理制度”的重要內容。與此同時，法治國家、法治政府、法治社會一體建設，實行政府權責清單制度以及厘清政府和市場、政府和社會關系，建設法治政府刻不容緩[9]?？梢哉f，這是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xiàn)代化建設不可或缺的內容。法治政府要求政府必須在法定的權限范圍內履行法定的職責，職權與職責相統(tǒng)一，政府和官員必須承擔因失職、瀆職、違法而造成的政治責任與法律責任。在當代中國政治架構下，回應民眾訴求與建設法治政府本質上是不矛盾的，但民眾訴求的主體多元化、內容復合化、行為復雜化、方式多樣化的特點，決定了集陽光政府、有限政府、誠信政府、責任政府于一身的法治政府在積極和有效回應民眾訴求方面有自己的局限性、時滯性和不可及性。作為政府的代表，各級領導干部在回應民眾訴求和化解社會矛盾方面的失誤錯誤甚至造成的負面影響難以完全避免。

作為馬克思主義政黨執(zhí)政的社會主義國家，為人民服務、對人民負責、受人民監(jiān)督，創(chuàng)新行政方式，提高行政效能，建設人民滿意的服務型政府，這是天經地義的，但現(xiàn)代法治政府的理念也必須滲透在政府治理體系之中，這就決定了領導干部的改革創(chuàng)新和行政行為必須在法治框架和權力清單之下，同時還要接受責任清單的追究。比如，在疫情形勢比較嚴峻的當下，社會生產生活秩序遭受影響，企業(yè)有復工復產的訴求，職工有回歸崗位的訴求，學生有回到學校的訴求，群眾有恢復生活的訴求等，但所有這一切都必須服從疫情防控的大局需要，各級政府及其領導干部不得不在回應民眾訴求與積極防控疫情之間找到平衡點。一旦有一些閃失，即便是無意的失誤錯誤都有可能引發(fā)網(wǎng)絡輿情甚至民眾負面情緒的宣泄，都有可能造成不良的社會影響。收緊防控疫情的措施是確保人民群眾生命安全和身體健康的需要，有法治保障，但民眾訴求也有其合理性，這是兩難選擇，失誤錯誤在兩難選擇中會有所抬頭。

（三）治理為官不為與防治亂作為慢作為的辯證要求決定了失誤錯誤的在所難免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從嚴治吏為關鍵內容的全面從嚴治黨成為常態(tài)，黨的自我革命作為我們黨最鮮明的品格呈現(xiàn)出完全不一樣的時代特色。部分領導干部背負“怕出錯、怕?lián)煛钡乃枷氚?，抱有“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消極心態(tài)，奉行“為了不出事、寧愿不干事”的錯誤信條，秉持“不做事就不會出事”的中庸立場等，遇到問題往往顧慮重重、畏首畏尾，實踐中出現(xiàn)了一些“不作為”和庸政懶政怠政的現(xiàn)象，這是不爭的事實，也嚴重影響到一些地區(qū)和部門的工作推進甚至事業(yè)發(fā)展。為了遏制為官不為的消極心理在干部隊伍中的滋生蔓延之勢，中央和各地黨委“雷霆出擊”，旨在激勵干部干事創(chuàng)業(yè)、治理為官不為。2015年7月，中央辦公廳印發(fā)《推進領導干部能上能下若干規(guī)定（試行）》，著力解決為官不正、為官不為、為官亂為等問題，推動形成能者上、庸者下、劣者汰的用人導向和從政環(huán)境[10]。同年11月，《中共浙江省委關于激勵干部干事創(chuàng)業(yè)治理為官不為的若干意見》出臺，明確對為官不為干部的問責處理包括及時進行提醒、函詢和誡勉，公開通報典型案例，動真格加強組織調整，嚴格執(zhí)紀問責等[11]。這些舉措的出臺有效遏制了一些領導干部“不敢為、不想為、不能為”的現(xiàn)象，但可能帶來的另外后果就是領導干部在積極作為中的失誤錯誤問題。

亂作為慢作為是相對于不作為而言的。一些領導干部在工作中該管的胡亂管一氣，不該管的胡亂插一手，甚至有違法律和政策的規(guī)定，在處理公務和執(zhí)行行政行為時存在超越職權、濫用職權甚至適用法律、法規(guī)和政策條文錯誤、明顯違反法定程序等問題，這就是典型的亂作為；還有一些領導干部對群眾提出的生產、生活等切身利益的問題，依照政策或有關規(guī)定能解決而不及時解決，消極應對、推諉扯皮，不是什么也不做，而是做起來慢騰騰，改起來悠悠然，動起來沒效果，這就是典型的慢作為。與不作為一樣，亂作為慢作為既是領導干部行政能力和水平的問題，也是領導干部從政道德和個人素養(yǎng)的問題，危害也是十分巨大的。同樣，積極防治亂作為慢作為，有可能帶來的另外后果就是領導干部在謹慎作為中的失誤錯誤問題。因此，治理為官不為與防治亂作為慢作為是一件事情的兩個側面，需要統(tǒng)籌兼顧、標本兼治，但也要客觀認識和積極評估領導干部在其中存在的失誤錯誤問題。

二、以容錯糾錯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勢在必行

“論大功者不錄小過，舉大善者不疵細瑕?！保|漢·班固《漢書》卷七十《陳湯傳》）這是中國古人關于容錯糾錯的經典論述。古人尚且有這樣的認識，何況作為長期執(zhí)政的馬克思主義政黨的中國共產黨更應該如此。事實上，我們也可以從馬克思主義認識論中找到容錯糾錯的理論依據(jù)：人們對事物的正確認識是一個不斷反復、不斷深化的螺旋式上升的過程，其間會因這樣或那樣的原因導致我們在認識上存在這樣或那樣的偏差甚至錯誤，認識上的問題往往會引發(fā)行為上的問題，這就需要我們廓清認識迷霧、糾正行為偏差。馬克思恩格斯指出，“對無限的東西的認識受到雙重困難的困擾，并且按其本性來說，只能通過一個無限的漸近的前進過程而實現(xiàn)”，我們“會在實踐上和理論上出差錯，從歪曲的、片面的、錯誤的前提出發(fā)，循著錯誤的、彎曲的、不可靠的道路行進，往往當正確的東西碰到鼻子尖的時候還是沒有得到它”[12]。正是認識上的這種局限性，使得我們在改革創(chuàng)新中出現(xiàn)這樣或那樣的失誤錯誤，容錯糾錯就是對這種失誤錯誤客觀必然性的積極回應。當然，馬克思主義者從來不回避自己認識的偏差以及由此帶來的失誤錯誤行為，就如毛澤東所說：“正確路線的領導之下也會有缺點錯誤，如黃河之水滾滾而流中間還會有幾個小泡，我們多收集各種意見，認清自己工作中的缺點錯誤，這樣就可以減少盲目性。”[13]容錯糾錯所要追求的不僅僅在于正確對待錯誤、及時糾正錯誤，而且在于增強認識問題的針對性、減少實際行為的盲目性。

與此同時，自我修復能力也是馬克思主義政黨區(qū)別于其他政黨的獨特優(yōu)勢和特殊能力。列寧曾經指出：“公開承認錯誤，揭露犯錯誤的原因，分析產生錯誤的環(huán)境，仔細討論改正錯誤的方法——這才是一個鄭重的黨的標志，這才是黨履行自己的義務，這才是教育和訓練階級，進而又教育和訓練群眾?！盵14]從理論與實踐相結合、歷史與現(xiàn)實相交融的角度看，黨的自我修復能力一般是指我們黨為了永葆馬克思主義政黨的先進性和純潔性，依靠自身力量自覺發(fā)現(xiàn)、承認、分析和糾正自身缺點和錯誤的能力，這四個方面的能力依次相繼、環(huán)環(huán)相扣，相互依存、相互作用，共同構建了自我修復能力的內在邏輯[15]。可以說，我們黨的自我修復能力根源于堅定不移的理想信念、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山清水秀的黨內政治生活、嚴格嚴謹?shù)闹贫缺O(jiān)督、持之以恒的自我革命精神等。實質上，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就是要在勇于認清自己失誤錯誤的基礎上改正這些失誤錯誤，并從這些失誤錯誤中獲得新生，正是從這個意義上說，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并不排斥容錯糾錯，相反，容錯糾錯還為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注入新的內容。而且，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中的容錯糾錯，本質上就是不讓“領頭羊”成為“替罪羊”。

（一）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內在地包含容錯糾錯

我們黨的自我修復能力可以說是與生俱來的，根源在于馬克思主義政黨自身具備的優(yōu)良的自我修復基因，當然，優(yōu)良的自我修復基因要轉化為極強的自我修復能力，還需要長期的自我警醒、斗爭歷練、容錯糾錯乃至制度建設等作為路徑，這就是我們黨的自我修復能力由小變大、由弱變強不斷演進的基本邏輯。從某種程度上說，一部黨的歷史就是一部我們黨不斷自我警醒、自我革命的奮進歷史，也是一部不斷容錯糾錯、自我修復的曲折歷史。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我們黨在努力革除黨內思想組織作風不純，祛除黨內“左”、右兩方面錯誤思想干擾以及消除主觀主義、宗派主義與黨八股的消極影響等的同時，還適時提出了“懲前毖后、治病救人”等黨內斗爭的重要政策。新中國成立后，毛澤東提出繼續(xù)保持“過去革命戰(zhàn)爭時期的那么一股勁，那么一股革命熱情，那么一種拼命精神，把革命工作做到底”[16]，但也不忘記挽救一些犯了錯誤的同志。改革開放以后，我們黨在深刻反思十年內亂所造成的嚴重損失，抵制“兩個凡是”錯誤思想，開展真理標準問題大討論，恢復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等的同時，及時平反了一批冤假錯案，解救了一些老同志。這些都是我們黨勇于自我修復、不斷容錯糾錯的生動體現(xiàn)，充分地說明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內在地包含容錯糾錯。從歷史與現(xiàn)實相結合的角度看，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中的容錯糾錯就是，一方面以開放、包容的態(tài)度對待自己的失誤錯誤并極力找尋存在這些失誤錯誤背后的原因和根由；另一方面以審慎、嚴謹?shù)木駲z討自己的失誤錯誤并盡一切可能糾正、挽回因失誤錯誤帶來的損失和不良影響，特別是為今后的工作減少盲目性、增強自覺性奠定重要基礎。這實際上就是在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中運用唯物史觀進行容錯糾錯。

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們黨積極倡導建立容錯糾錯機制以激發(fā)大家的改革創(chuàng)新熱情，但由于人的有限理性、“趨利避害”心理、改革創(chuàng)新的復雜性、巨大不確定性和風險等因素，導致領導干部“怕而不為”現(xiàn)象較為普遍。其中，對領導干部監(jiān)督執(zhí)紀問責隨意化擴大化、擔當作為者被不實舉報、考核評價不夠精準有力、對“隱形不作為”追究不力、選拔任用精準識別難度大、對擔當作為容錯力度不夠等是其深層原因。因此，需要增強考核、監(jiān)督執(zhí)紀問責、選人用人的嚴密性、精準性、嚴肅性、公正性，推進容錯糾錯制度化、常態(tài)化[17]。近年來，我們黨堅持祛病療傷、激濁揚清的自我革命精神，實現(xiàn)了管黨治黨從“寬松軟”到“嚴緊硬”的革命性轉變，并注重將自我革命精神的著眼點放到自我修復能力上，體現(xiàn)了中國共產黨對自身建設規(guī)律認識的持續(xù)升華，為更好闡釋“中國共產黨為什么能”提供了一個全新的理論視角[18]。在容錯糾錯方面也經歷了從提高認識到勇于實踐、從領導人講話到建章立制的根本性變化，深刻體現(xiàn)容錯糾錯與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的深層互動與時代交融。習近平總書記還及時提出了“三個區(qū)分開來”的要求，即“要把干部在推進改革中因缺乏經驗、先行先試出現(xiàn)的失誤和錯誤，同明知故犯的違紀違法行為區(qū)分開來；把上級尚無明確限制的探索性試驗中的失誤和錯誤，同上級明令禁止后依然我行我素的違紀違法行為區(qū)分開來；把為推動發(fā)展的無意過失，同為謀取私利的違紀違法行為區(qū)分開來”[19]。正是基于這樣的認識，黨的十八屆六中全會制定《關于新形勢下黨內政治生活的若干準則》，要求建立容錯糾錯機制，寬容干部在工作中特別是改革創(chuàng)新中的失誤。2018年5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印發(fā)《關于進一步激勵廣大干部新時代新?lián)斝伦鳛榈囊庖姟?，就建立激勵機制和容錯糾錯機制，進一步激勵廣大干部新時代新?lián)斝伦鳛樘岢鲆庖?，切實為敢于擔當?shù)母刹繐窝膭?，旨在建立健全容錯糾錯機制，寬容干部在改革創(chuàng)新中的失誤錯誤[20]。由此，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中的容錯糾錯在規(guī)范化、制度化的軌道上進一步推進。

容錯機制為何在一些地方變成“墻上畫大餅”？ 中新社發(fā) 司海英 攝

（二）容錯糾錯為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注入新的內容

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不是一蹴而就的，往往需要“潤物細無聲”式的思想清掃和精神洗滌，這就是毛澤東所指出的：“房子是應該經常打掃的，不打掃就會積滿了灰塵；臉是應該經常洗的，不洗也就會灰塵滿面。我們同志的思想，我們黨的工作，也會沾染灰塵的，也應該打掃和洗滌。”[21]要在觸動“心靈之弦”時入腦入心，在“直抵人心”中實現(xiàn)自我修復，這就是毛澤東所說的：“不能用粗暴的方法，不能下大雨，要像下小雨一樣才能滲透進去。”[22]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中，思想上的修復最為關鍵，而思想上的修復，采取疾風驟雨式的固然有效果，但雨勢過急過猛過快也會來不及下滲，甚至會出現(xiàn)雨過地皮濕、水過地皮干而根本吸收不了的情況，難以達到預期的革命效果；反倒是毛毛細雨，溫和細膩持久，能悄無聲息浸入大地，漸漸與之交融，地面在一呼一吸之間容易滲透，自我修復的效果會好很多?！皾櫸锛殶o聲”式的思想上的容錯糾錯對于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往往會起到這樣的效果。黨內適時的容錯糾錯就是如此，這也是在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中有效運用循序漸進規(guī)律的做法。

行為上的容錯糾錯更是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的題中應有之義。對于領導干部在改革創(chuàng)新中出現(xiàn)的失誤錯誤，我們需要結合動機態(tài)度、客觀條件、程序方法、性質程度、后果影響以及挽回損失等情況，認真調查研究，加以綜合分析，在此基礎上予以諒解寬容、幫助改進提高，讓干部放下包袱、輕裝上陣，切實把黨和國家事業(yè)最急需、最稀缺、最寶貴的干部資源用好、用活、用出實效，這就是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中的行動舉措。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所強調的：“一定要全面評價、把握主流，既肯定成績，又誠懇指出不足，幫助他們改進提高，促使他們在今后的工作中盡可能減少失誤”，如果“求全責備，一有失誤就加以責難，這樣會挫傷干部敢于擔當、勤奮工作的積極性”[23]?？梢哉f，鼓勵改革創(chuàng)新行為上的容錯糾錯是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的重要內容。

與此同時，就容錯糾錯本身而言，容錯與糾錯還是一對相輔相成、相互促進、互為前提的矛盾。有錯是要糾，有錯必須糾，但首先是要容，如果只有糾而沒有容，就會嚴重挫傷干部的積極性，導致更多干部“為官不為”；但容只是前提，糾才是根本，如果只有容而沒有糾，就會縱容無度，既害了領導干部，又毀了黨的事業(yè)。因此，容錯是與糾錯相對應的一種制度性設計，實現(xiàn)容錯與糾錯的辯證統(tǒng)一關系到制度執(zhí)行的有效性和協(xié)調性。2018年6月，江蘇省出臺的《江蘇省進一步健全容錯糾錯機制的辦法》明確提出：“堅持容錯與糾錯相結合，在容錯基礎上堅持有錯必糾、有過必改，充分吸取教訓，堅持立行立改、注重完善制度、強化正向激勵，把規(guī)則定在前面，最大限度避免犯錯、少走彎路，提高自我糾錯、自我提高、自我完善能力。”[24]這就很好地體現(xiàn)了我們黨對于干部嚴管有“尺度”、厚愛有“溫度”的政策導向以及“容錯”與“糾錯”相輔相成、并行不悖的制度設計?？梢?，正確處理好容錯與糾錯之間的辯證關系，本身就為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注入新的內容。

三、容錯糾錯與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并行不悖

“凡事有度，過猶不及?！保ù呵铩た鬃印墩撜Z·先進》）容錯糾錯固然重要也很必要，但也有一個度的把握和分寸拿捏的問題。對我們黨和領導干部來說，事業(yè)和工作中的失誤錯誤一般可以分為兩大類：一類是歷史前進和時代發(fā)展中的失誤錯誤，另一類則是有逆歷史潮流和有違時代發(fā)展的失誤錯誤。容錯糾錯中的失誤錯誤主要是指前者，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不僅要對前者進行容錯糾錯，更要對后者進行預防杜絕，因為后者對于執(zhí)政黨來說則是“顛覆性錯誤”，對于領導干部來說則是“致命的錯誤”。我們說容錯糾錯與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并行不悖，就是要有效防范和化解兩大類失誤錯誤，因為失誤錯誤總是不好的，我們“共產黨人必須隨時準備修正錯誤，因為任何錯誤都是不符合于人民利益的”。[25]不過，客觀地分析，歷史前進和時代發(fā)展中的失誤錯誤也有其積極的一面。古今中外，好事變成壞事、壞事變成好事的先例比比皆是，變錯誤為成功、化腐朽為神奇的事例也有很多。從失誤錯誤中汲取教訓，找出從錯誤走向正確、從失敗走向成功的路徑，努力使以往的錯誤變得更有價值，這是我們黨的成功經驗和歷史啟示。當然，這絕不是說以失誤錯誤的價值性來遮蔽我們事業(yè)和工作中的問題和不足，更不是以容錯糾錯的有效性來消解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的張力和威力，而是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國家、使命性政黨相結合的理念下，實現(xiàn)容錯糾錯與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同向共進、同頻共振。

（一）容錯糾錯不會消解黨的自我修復能力

實事求是是我們黨思想路線的重要內容，也是我們黨在不同歷史時期有效推動工作的必然要求。我們黨所倡導的實事求是，強調堅持“團結—批評—團結”的原則，對人對事均是如此。毛澤東指出：“批評應該是嚴正的、尖銳的，但又應該是誠懇的、坦白的、與人為善的。只有這種態(tài)度，才對團結有利。冷嘲暗箭，則是一種銷蝕劑，是對團結不利的?！盵26]容錯糾錯也要堅持黨的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和“團結—批評—團結”的原則，更要以實事求是的態(tài)度在容錯糾錯中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實際上，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三個區(qū)分開來”的要求，就是從辨識主觀動機、政策依據(jù)、問題性質三個角度明晰所容之錯、必究之錯的基本內涵，為容錯糾錯劃清了底線。這就要求我們力求做到“事前防錯、科學容錯、快速糾錯”[27]。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的：“要根據(jù)形勢變化，完善干部管理規(guī)定，既重激勵又重約束，把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真正搞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盵28]站在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的角度來看，對于領導干部改革創(chuàng)新中的失誤錯誤，該容的大膽容，該糾的必須糾；要特別注意將一些違反原則、不能容的錯誤排除在外，不該容的堅決不容，防止借容錯之名逃避責任追究；還要注意糾錯的效率問題，第一時間督促領導干部及其所在單位、部門、地區(qū)及時加強整改，將失誤錯誤的損失降到最低限度。

立足于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的要求，要準確把握容錯糾錯的政策界限，合理界定容錯糾錯的情形和條件，該問責的一定要問責到位，該免責或從輕問責的也要體現(xiàn)政策要求，應當從重或者加重問責的絕不姑息，甚至要實行終身問責的制度。這就是說，容錯糾錯與追責問責本身就是一對相輔相成、相互促進的矛盾。2019年9月新修訂的《中國共產黨問責條例》中，明確列出了可以不予問責或者免予問責的三種情形以及可以從輕或者減輕問責的三種情形，還特別列出了三種應當從重或者加重問責的情形：對黨中央、上級黨組織三令五申的指示要求，不執(zhí)行或者執(zhí)行不力的；在接受問責調查和處理中，不如實報告情況，敷衍塞責、推卸責任，或者唆使、默許有關部門和人員弄虛作假，阻撓問責工作的；黨內法規(guī)規(guī)定的其他從重、加重情形[29]。這是我們可以也必須遵循的制度性口徑。當然，各級黨委及其職能部門在操作過程中，還要進行制度操作的細化，尤其是設置一些量化性的操作指標并注意把握具體條款的適用尺度。對于那些貫徹執(zhí)行黨的路線方針政策和決策部署不堅決不全面不到位，在工作中胡作非為、徇私枉法、謀取私利的，必須亮出“警示牌”，拉響“警報器”，把紀律和規(guī)矩挺在前面，用黨紀國法處理違法違紀的行為，讓那些想“軟著陸”的人徹底死心，絕不能將容錯糾錯變成某些事的“保護傘”，更不能變成為某些人“開脫”的借口，明確劃清可容的“邊線”和堅決不容的“底線”，謹防一些人將容錯糾錯當作“救命稻草”。正是從這個角度看，容錯糾錯不會消解黨的自我修復能力。

（二）容錯糾錯與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同向共進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在我們黨領導人民進行偉大社會革命、勇于進行黨的自我革命的長期實踐中創(chuàng)建的。這其中，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是黨的自我革命的題中應有之義。馬克思主義使命性政黨建設更是直接呼喚黨的自我革命尤其是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黨的自我革命尤其是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過去是、現(xiàn)在是、將來也是黨的先進性、純潔性和長期執(zhí)政能力建設的關鍵舉措，是確保黨不變質、不變色、不變味并始終成為堅強領導核心的不二選擇。在黨的自我修復能力中，容錯糾錯不是黨的自我革命的“紀律松綁”，也不會消解黨的自我修復能力，而是真正要為創(chuàng)新者容錯、為擔當者容錯、為實干者容錯。當然，也要隨時準備修正錯誤，講真理不講面子，不給錯誤留下任何可乘之機，真正做到容錯糾錯與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同向共進，發(fā)揮容錯糾錯與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相互促進、相得益彰的雙重效果。黨的十八大以來，容錯糾錯在黨中央的強力倡導和極力推動下，無論從認識層面到制度層面再到操作層面都取得了積極進展，實踐中也形成了一些可資借鑒的寶貴經驗，包括以地方性法規(guī)的形式對容錯進行立法確認，大張旗鼓地表彰獎勵擔當負責、狠抓落實的單位和個人，適用容錯免責規(guī)定以直接免除相關人員的相應處分，公布典型案例以促使容錯糾錯機制落到實處等[30]。盡管這些成效和經驗總的來說還是初步的，但所起到的示范和引領作用卻是明顯的。

就當下而言，從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角度看容錯糾錯，在實施過程中還存在這樣或那樣的問題，主要包括缺乏統(tǒng)一的容錯糾錯規(guī)范性法律文件、容錯糾錯機制與行政問責制之間的關系難以協(xié)調、運行過程中關注容錯的機制甚于關注糾錯的機制、有可能成為地方政府規(guī)避規(guī)范性法律文件的保護傘等[31]。說到底就是法治的權威性、制度的約束力與執(zhí)行的偏差性、操作的變通性之間存在某種不易調和的悖論與張力。從容錯糾錯與追責問責互動耦合的角度看，存在的現(xiàn)實問題和實踐挑戰(zhàn)也是明顯的，主要表現(xiàn)就是干部申請動力“偏軟”、管理機關問責壓力“偏硬”和免責救濟途徑“偏虛”等。針對問題本身的優(yōu)化并不能化解機制的短板，因此，只有從法理、治理和情理三個維度，不斷調適各相關方在機制適用中的行為偏好，實現(xiàn)機制文本優(yōu)化與機制適用環(huán)境的耦合，否則很難提高機制的適用效能[32]。總的來說，法治是我們黨治國理政的基本方式，黨的自身建設也必須樹立法治權威，法治必須貫穿于管黨治黨、治國理政的各個領域、各個環(huán)節(jié)并真正發(fā)揮指導和規(guī)范的作用。我國是社會主義法治國家，建構容錯糾錯機制，必須按照法治體系的思維框架，進一步明確容錯糾錯機制的建構主體、執(zhí)行主體、實施和監(jiān)督主體等。這就需要我們選擇法治這個核心視角，在法治思維和法治方式的引領和主導下，注入國家治理能力和治理體系現(xiàn)代化的價值理念，積極穩(wěn)妥推進改革創(chuàng)新與法治建設的同頻共振、容錯糾錯與提高黨的自我修復能力的同向共進。■

[注 釋]

[1][5]毛澤東文集：第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136，375-376.

[2]毛澤東選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1480.

[3]習近平關于“不忘初心、牢記使命”重要論述選編[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9：160-161.

[4]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9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0：407.

[6]習近平.在慶祝改革開放4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N].人民日報，2018-12-19（02）.

[7]李克強.政府工作報告——二〇二二年三月五日在第十三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五次會議上[N].人民日報，2022-03-13（01）.

[8]上海出臺意見激勵擔當作為：讓干部等不起慢不得坐不住[N].人民日報，2018-07-17（11）.

[9]中共中央關于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xiàn)代化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N].人民日報，2019-11-06（01）.

[10]推進領導干部能上能下若干規(guī)定（試行）[N].人民日報，2015-07-29（04）.

[11]中共浙江省委關于激勵干部干事創(chuàng)業(yè)治理為官不為的若干意見[N].浙江日報，2015-11-06（01）.

[12]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573.

[13]毛澤東文集：第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6：29.

[14]列寧全集：第39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37.

[15][18]高中偉，黃怡文.中國共產黨自我修復能力的歷史呈現(xiàn)與生成邏輯[J].四川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1（03）：13-20.

[16]毛澤東年譜（1949—1976）：第3卷[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3：121.

[17]謝來位.領導干部容錯糾錯的制度基礎及優(yōu)化路徑[J].中國行政管理，2020（08）：15-20.

[19]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2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225.

[20]中辦印發(fā)《關于進一步激勵廣大干部新時代新?lián)斝伦鳛榈囊庖姟穂N].人民日報，2018-05-21（01）.

[21][25]毛澤東選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1096，1095.

[22]毛澤東文集：第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11.

[23]習近平關于全面從嚴治黨論述摘編[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6：133.

[24]江蘇省紀委負責人就《江蘇省進一步健全容錯糾錯機制的辦法》答記者問[N].新華日報，2018-06-07.

[26]毛澤東年譜（1893—1949）（修訂本）：中卷[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3:371.

[27]陳朋.敢于擔當踏實做事不謀私利——學習習近平總書記關于建立容錯糾錯機制的重要論述[J].毛澤東鄧小平理論研究，2021（04）：21-28.

[28]習近平.在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總結大會上的講話[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22.

[29]中國共產黨問責條例[N].人民日報，2019- 09-05（03）.

[30]薛瑞漢.新時代健全干部容錯糾錯機制的路徑選擇[J].中州學刊，2021（03）：13-17.

[31]胡杰.容錯糾錯機制的法理意蘊[J].法學，2017（03）：165-172.

[32]郭劍鳴，肖穎映，張曉瑤.干部容錯糾錯機制的合理適用及其優(yōu)化：理論維度與實踐路徑[J].政治學研究，2021（04）：99-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