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省黃岡市黃梅縣第一中學廢名文學社成立于1995年,社名取自被譽為“京派文學”鼻祖、黃梅籍文學大師馮文炳先生的筆名“廢名”。文學社自成立以來,致力于宣傳廢名等大師的文學作品,培養(yǎng)學生的寫作能力,推動校園文學的發(fā)展,提升學生的語文素養(yǎng)。文學社每半月印發(fā)一次社報,社報以名家作品和社員作品為主,也接收優(yōu)秀師生來稿。每學期舉行一次征文活動,并將優(yōu)秀作品結(jié)集成《廢名文學社作文選》,發(fā)放給全體學生閱讀。多年來,不斷有優(yōu)秀作品入選多種報刊。
指導(dǎo)教師:鄧美玲
人之相知,貴在知心
湖北省黃岡市黃梅縣第一中學? 余丁
那一刻,突然明白,世界上最遠的距離是我們雖然相識,卻不彼此相知,因為你聽不見我心里流淚的聲音。
——題記
夕陽映照著公路旁的樹林,灑下一地璀璨。我獨自站在公路旁,目不轉(zhuǎn)睛地眺望著遠方,一如從前那樣。
從前,每到周末,我們總會相約在這片樹林里見面,無論陰晴雨霧,盡管我們同校同班甚至同桌。我們習慣手挽著手邊走邊聊,聊學習,聊生活,聊心情……聊到開心處,望著對方開懷大笑;聊到傷心事,即使什么也不說,只是拍拍肩膀遞遞紙巾也能感受到對方的好。女孩子在一起本就有聊不完的話題,更何況是彼此認定的一輩子的好閨蜜。因而,這片樹林多年來一直聆聽著我們的嘰嘰喳喳。當然,我們也有安靜的時候。除了聊天,我們也喜歡背靠著背坐在樹林里,聽風吹枝葉的聲音;或不約而同地躺在草地上,看云卷云舒。那一刻,感覺整個世界都是靜止的。突然你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回響:“哎,我們能這樣在一起多久呢?”“一輩子!”我望著身邊的你脫口而出。“說好了,一輩子!”我們異口同聲地說,“拉勾,蓋章,一百年,不許變!”那一刻,我們臉上的笑意璀璨得如同天邊的霞光。
我忍不住笑了,不由地望望天邊,霞光依舊璀璨,而那個笑意盈盈的你卻還沒有來。但我會一直等下去的,直到你到來。
中考后,由于彼此就讀不同的學校,我們已將近半年未見。半年了,在我的記憶中,算是久別,久別了你,也久別了這片見證我們成長的樹林。我真的很想你,想這片樹林,因而幾次約你來這里,但你總是抽不出時間。你真的很忙,忙到和我打電話、網(wǎng)聊的時間都沒有。每次我打過去,除了禮貌性的問候,你就以要趕作業(yè)為由匆匆掛掉了;每次網(wǎng)聊,熟悉的對話框就在那里,但有趣的聊天卻難以為繼。漸漸的,寒暄的沉默成了我們之間慣性的開場和結(jié)局。沉默啊沉默,隨著沉默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我小小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說好的“一輩子”呢?我真的不甘心。也許是距離冷卻了我們的熱情,只要見面了,一切都會回到從前,我一次次地這樣安慰自己。于是,趁著這次寒假,我再次主動邀約你,你也終于答應(yīng)了。于是我滿心歡喜地帶上我倆最喜歡吃的辣鴨脖,早早地來這片樹林里等你。
夕陽逐漸下沉,霞光跟著暗淡下來。暗淡的霞光中終于出現(xiàn)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你不緊不慢地走過來,在一米開外的地方站定,然后直直地望著我。你的眼神里有山川,有湖泊,有潮汐,有許多許多未完結(jié)的故事……久久地對望著,我終于忍不住主動上前挽起你的手,卻發(fā)現(xiàn)尷尬得無所適從。幾秒后,我遞上你最喜歡吃的辣鴨脖,你一臉的驚訝,一邊接過鴨脖一邊連聲說“謝謝”。那一刻,我多希望你像從前那樣,接過鴨脖就大啃大嚼,直到辣出眼淚還埋怨我不給你帶水。
我們又像從前那樣坐在樹林的草地上啃鴨脖,但周圍的空氣卻沒有了從前的歡快,死寂得讓人難受。我終究耐不住這份死寂,猶豫了很久還是忍不住問道:“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你最希望回到什么時候?”“每一天!”你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瞬間酸楚來勢洶洶,我只好拼命嚼鴨脖來掩飾已經(jīng)紅了的眼眶。你貼心地遞過紙巾,笑著說:“別著急,慢點吃!”我拼命點頭,任淚水在心里肆意橫流。
那一刻,突然明白,世界上最遠的距離是我們雖然相識,卻不再相知,因為你聽不見我心里流淚的聲音。
評點
文章敘述與好友相約在故地見面的故事,同時插敘了兩人曾經(jīng)的友情,同樣的場景,不同的心情,于對比中體現(xiàn)了成長的憂傷。通篇融敘述、描寫、抒情為一體,敘述簡潔流暢,描寫細膩生動,抒情不緊不慢,是一篇難得的拿捏得當、濃淡適宜的佳作。(編輯:于智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