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容摘要:北京大學(xué)藏敦煌遺書D20號與伍倫7號內(nèi)容皆為《金剛經(jīng)》,此二件在內(nèi)容上前后相承,可以綴合。在二件的漢文經(jīng)文旁還附有非漢語的注文,本文認(rèn)為這些注文屬于婆羅米字母。更確切地說,是晚期草體于闐文,這些字母的作用是給邊上的漢字注音。通過對二件中漢文經(jīng)文與注音婆羅米字母的比較研究,有助于唐五代西北方音、梵漢對音等領(lǐng)域內(nèi)相關(guān)問題的理解。
關(guān)鍵詞:北大D20;伍倫7號;金剛經(jīng);唐五代西北方音;梵漢對音
中圖分類號:G256.1? 文獻(xiàn)標(biāo)識碼:A? 文章編號:1000-4106(2022)02-0092-07
A Preliminary Phonologic Study on the Phonetic Brahmi Alphabets
in Dunhuang Documents D20 and Wulun 7
YU Kejun
(Chinese Classics Research Institute, Fudan University, Shanghai 200433)
Abstract:The documents D50 collected in Beijing University and Wulun 7 held at the Beijing Wulun International Auction Co. Ltd.both contain excerpts from the Diamond Sutra. In addition, the text in Wulun 7 appears to be a continuation of the text in D20 and the two document fragments can easily be joined together. Besides the texts written in Chinese, the documents also contain notes written in non-Chinese scriptnext to the Chinese text. Research shows that these characters are from the Brahmi alphabets, late Khotanese script written in cursiveto be precise. These alphabets were used to phoneticize Chinese characters. A comparative study on Chinese texts and Brahmi alphabets will be helpful forfurther research on the dialects of northwest China during the Tang and Five Dynasties,and on Sanskrit-Chinese phonetic transcriptions.
Keywords:Dunhuang document D20 collected in Beijing University; Dunhuang document Wulun 7; Diamond Sutra; dialects in northwest Chinafrom the Tang and Five Dynasties; Sanskrit-Chinese phonetic transcription
2019年7月14日,在伍倫2019年春季文物藝術(shù)品拍賣會上,7號拍品“周紹良舊藏敦煌唐人寫《金剛般若波羅蜜經(jīng)》”(以下或簡稱為“伍倫7號”)以4628750元人民幣成交。此卷系周紹良之舊藏,卷中最引人注目之處在于《金剛經(jīng)》漢文經(jīng)文旁還附有非漢語的注文。最近,羅慕君、張涌泉在比對了3700多號敦煌本《金剛經(jīng)》后認(rèn)為,伍倫7號與北京大學(xué)所藏D20號敦煌《金剛經(jīng)》殘卷內(nèi)容前后相承,可以綴合(此二件綴合以下統(tǒng)稱為“北伍二件”)。羅、張文對“北伍二件”的綴合見圖1[1]。
從綴合圖中可見,伍倫7號首部第1行第1字“”,“辱”旁邊尚存一字母之殘筆,而北大D20號尾部也有殘損的字母“”,此二處恰能拼合成完整的字母“”。我們又看到圖中伍倫7號第6行,第5字“辱”字旁也有字母“”,正與前“辱”字邊上的字母相同。此字母如同一枚騎縫章般蓋在二件之間,經(jīng)綴合而重新契合,亦可見羅、張之綴合可信。
一 夾注字母的性質(zhì)及內(nèi)容
關(guān)于“北伍二件”上的非漢語注文究竟是何種文字,內(nèi)容是什么,抄寫年代為何,收藏家們及相關(guān)學(xué)者眾說紛紜。在伍倫7號所附收藏者紙箋上,收藏者稱這些非漢語注文為“梵字注音”,即認(rèn)為它們是梵文。方廣锠則認(rèn)為這些文字是藏文,并認(rèn)為這些文字應(yīng)是“吐蕃統(tǒng)治時(shí)期敦煌某位兼通漢藏文字的人士,在誦讀《金剛經(jīng)》時(shí)所作的標(biāo)注”,并且在他經(jīng)眼的“3600多號《敦煌遺書》中,此種在漢文經(jīng)文旁加注藏文本,唯此一見,可謂第一次漢藏文化大交流的又一見證,彌足珍貴”{1}?!侗本┐髮W(xué)藏敦煌文獻(xiàn)》敘錄則認(rèn)為D20號上的非漢語文字應(yīng)是婆羅米字母注音,并非藏文[2]。至于這些文字的內(nèi)容,前賢都沒有做過考證。
再從本卷上的婆羅米字母的風(fēng)格看,“北伍二件”上的婆羅米字母應(yīng)屬于晚期的(9-10世紀(jì))草體于闐文。恩莫瑞克(Emmerick)和蒲立本(Pulleyblank)曾共同對敦煌文獻(xiàn)P.5597、Ch.00120二件上的于闐婆羅米字母注音做過研究[3]。此二件上的婆羅米字體及其正字法與本文所討論的“北伍二件”屬于一個系統(tǒng),只是書寫工具有所不同。前者應(yīng)是用硬筆書寫的,而“北伍二件”的書寫工具更像是毛筆{3}。
二 “北伍二件”抄寫時(shí)代獻(xiàn)疑
在伍倫7號卷首,有啟功題寫的“唐人寫金剛經(jīng)”。方廣锠也指出該卷中的題記“與經(jīng)文正文非同一人所寫”,并且文本中的“世”字少末筆,他由此認(rèn)為此卷是公元7—8世紀(jì)的唐代寫本?!侗贝蟆窋浺舱J(rèn)為北大D20系“唐寫本”[2]。其中“世”字缺筆是判定“北伍”二件為唐代寫本的關(guān)鍵依據(jù)。若方廣锠先生對伍倫7號漢文部分的斷代可從,那么此婆羅米注音的書寫時(shí)間應(yīng)該比漢文部分要晚一二百年。然而,據(jù)竇懷永的研究,即使在唐朝覆滅后的歸義軍后期,許多敦煌文獻(xiàn)仍然存在避唐諱的現(xiàn)象,但“這只是照抄以前的舊本或書寫習(xí)慣的留存”[4]63,因此若是僅據(jù)唐諱判定此卷為唐抄本,恐不妥。我們注意到,北大D20的第48行,第8字是“驚”字,該字的字形以及邊上的婆羅米字母的情況頗值得玩味。該字的字形及注音情況如下截圖(圖2):
從字形上看,“驚”字的聲符“敬”的右半邊部件“攵”顯然缺了末尾的一筆。從婆羅米字母注音上看,此注音轉(zhuǎn)寫為khyūtū??肌绑@”《廣韻》舉卿切,屬見母庚韻,從后文婆羅米字母的注音情況看,輔音kh通常注溪母、群母字,但從不注見母字;yū通常注遇攝和流攝的三等韻,但從不注梗攝;尾音tū等通常注去聲或全濁上聲,但從不注平聲。因此從聲、韻、調(diào)三個角度看,此皆不像是給“驚”字作的注音?!皯帧迸c“驚”義近,該字《廣韻·遇韻》其遇切,屬群母、遇攝、去聲遇韻,這與khyūtū在聲、韻、調(diào)上皆相合。我們認(rèn)為這是注音者從語音的角度對“驚”進(jìn)行了回避,將“驚”讀成了“懼”。因而,從字形、字音兩個角度看,此“驚”字存在避諱的情況,這應(yīng)是無疑的。
唐代并沒有對“驚”“敬”等字避諱的情況。而唐以后對“敬”字的避諱,較近的有后晉(936—947)高祖“石敬瑭”,稍遠(yuǎn)的有北宋(960—1127)時(shí)對其翼祖“趙敬”的避諱。北宋文彥博(1006—1097),“其先本敬氏,以避晉高祖及宋翼祖諱改焉”[5],是其證。并且,從注音音系的情況上看,“北伍二件”的注音音系相較于羅常培[6]、高田時(shí)雄[7]等人研究的,公元8世紀(jì)以來的唐五代西北方音音系,無論在聲還是韻方面都有了一定的發(fā)展??梢姀囊粝瞪峡匆驳拇_不太像是7—8世紀(jì)的面貌。
三 夾注字母與西北方音
雖然“北伍二件”漢文部分的抄寫時(shí)代仍有疑竇,但婆羅米字母的抄寫風(fēng)格屬9—10世紀(jì)的草體于闐文,這是無疑的。通過婆羅米注音的研究,是可以一窺注音者掌握的漢語音系面貌的。在“北伍二件”中,以婆羅米字母注音的漢字凡371個,去除重復(fù)后共176字。這些漢字涵蓋了中古漢語16攝,涉及聲母凡36個,可較為全面地反映某時(shí)某地的語音系統(tǒng)。
從聲母注音情況上看,“北伍二件”中的群、澄、定、並等全濁聲母字的聲母部分,大多用清輔音字母注音,并且這些清輔音絕大多數(shù)是清送氣音。例如:
“及”(群母)注為“khi’bi”
“持”(澄母)注為“chī”
“度”(定母)注為“thū”
“比”(並母)注為“phī”
此外,疑、娘、泥、明等次濁鼻音聲母字的聲母部分,一般以濁不送氣塞音或塞擦音字母來注,極少用鼻音字母注。例如:
“眼”(疑母)注為“gam’na”
“尼”(娘母)注為“jī”
“難”(泥母)注為“damna”,唯“寧”(泥母)一字,對作“nyem”
“蜜”(明母)注為“bīra”。
我們再看韻母的情況。二件中宕、梗二攝的陽聲韻字存在韻尾弱化的現(xiàn)象。例如:
綜上可知,“北伍二件”的婆羅米字母反映出了漢語語音的全濁聲母帶有送氣成分,次濁聲母帶有濁不送氣塞音成分,宕梗二攝陽聲韻尾弱化,而曾攝字相對完整等語音現(xiàn)象。這些現(xiàn)象與羅常培《唐五代西北方音》、高田時(shí)雄《敦煌資料的漢語史研究——九、十世紀(jì)河西方言》以及恩莫瑞克、蒲立本等研究所見相合。因此“北伍二件”的婆羅米字母注音帶有明顯的唐五代西北方音色彩。
“北伍二件”所反映的語音現(xiàn)象不僅具有西北方音的共性,并且其個性也十分鮮明。首先,全濁聲母具有送氣的特點(diǎn),這與前賢在西北方音的研究上相合。但在以往的研究中,西北方音全濁聲母的濁音面貌仍十分明顯,而在“北伍二件”中,全濁聲母的字又都用清音來注,已與相應(yīng)的次清聲母無異,這應(yīng)是“北伍二件”注音音系的發(fā)展。最典型的一例是:北大D20第39行,第11、12字分別是“清”和“淨(jìng)”。其中“清”《廣韻·清韻》七情切,屬清母;“淨(jìng)”《廣韻·勁韻》疾政切,屬從母,二字聲母一清一濁,韻母相同,只是聲調(diào)有所不同。北大D20的注音中,此二字的注音情況如下(圖3):
從注音上看,“清”字注成了tsyem,起首的輔音正是清送氣音ts(晚期于闐語中與ts相應(yīng)的清不送氣音轉(zhuǎn)寫作tc)。“淨(jìng)”字注音沒有直接寫出,而是用了重文符號表示。這說明在注音者看來,若不考慮聲調(diào)的情況,那么“清”“淨(jìng)”二字是同音的。這在不經(jīng)意表明了在“北伍二件”的音系中,全濁聲母已經(jīng)清化,并且與同組的次清聲母無異了。
其次,二件的收喉陽聲韻尾弱化的范圍并不限于宕、梗二攝,所有通、江二攝的陽聲韻字,甚至個別曾攝陽聲韻字的韻尾也都出現(xiàn)了弱化的情況。例如:
這說明在二件的音系中,收喉陽聲韻尾的弱化現(xiàn)象已進(jìn)一步擴(kuò)大了。
綜上所述,我們認(rèn)為“北伍二件”中的婆羅米字母注音所反映的音系既有西北方音的共性,又有其特殊之處,這對研究西北方音的發(fā)展具有重要的參考價(jià)值。
四 夾注字母與梵漢對音
梵漢對音材料能較為直觀地反映某個歷史時(shí)期漢語的語音系統(tǒng)的面貌,因此它備受漢語歷史音韻學(xué)研究的重視。然而,梵漢對音材料通常是用漢字為梵詞或是整篇陀羅尼注音,其中梵語是被注音對象,漢字是注音的工具。因此,當(dāng)漢語中的某些音類在對音中用不著時(shí),這些字就極少,甚至根本不在對音中出現(xiàn),這類字的讀音是無法直觀地反映的。此外,有時(shí)梵語中的某個音,漢語中以多種音類對之,這些字究竟是合并了,還是都與梵音不同但又都有相似之處,也是無法直接看出的。而在“北伍二件”中,表義的漢字成了被注音對象,注音工具變成了表音的婆羅米字母,這種角色的反轉(zhuǎn)為解決上述問題提供了可能。
從上可見,知、澄二母,分別以塞擦音c、ch注,它們的面貌的確如我們所推測的那樣,是一組塞擦音?;仡櫳弦还?jié)中“北伍二件”次濁鼻音聲母字的注音,它們通常以濁不送氣塞音或塞擦音來注,其中娘母字只以j-注,泥母字則注為d-,偶然注為n-。從婆羅米注音上也能直觀地看到,泥、娘二母相互對立,娘母應(yīng)當(dāng)也是獨(dú)立的聲母。
又如,梵語半元音v在對音中的表現(xiàn)十分有趣,玄奘、智通等7世紀(jì)譯經(jīng)師通常以奉母字對,卻從不用微母字對。而從武周時(shí)期的菩提流志開始,情況發(fā)生了些許改變。菩提流志在翻譯《千手千眼觀世音姥陀羅尼身經(jīng)》時(shí),幾乎照搬了智通《千眼千臂觀世音菩薩陀羅尼神咒經(jīng)》中所有的陀羅尼對音字,但與此同時(shí),他又在一些對音字之下加上了小注,以調(diào)整對音字的讀音。其中,在許多奉母字下,菩提流志注上了切上字為微母的反切。例如:音節(jié)va,智通以奉母字“嚩”對之,菩提流志在“嚩”字下加注了“無何反”“無可反,下同”等小注,其切語上字皆為微母字“無”,甚至音節(jié)vai,智通以非母字“廢”對之,顯然菩提流志認(rèn)為此非母字在對音上不妥,他在“廢”字下加注小注“無計(jì)反”,切上字也是微母字“無”。隨后,在8世紀(jì)的“開元三大士”善無畏、金剛智、不空的對音中,輔音v可兼用奉、微二母對之,并且此二母字在v的單字?jǐn)?shù)、對音總次數(shù)都不在少數(shù)。在9—11世紀(jì)之間的P.3920A中,奉、微同對v-的情況仍然存在{2}。
劉廣和認(rèn)為,在不空的音系中奉、微二母同對v,這說明此二母已然合并。他由此將奉、微二母的音值都擬作[v][9]。然而,我們看到在善無畏、金剛智的對音中,許多奉母的對音字下注有反切,其切語上字皆屬微母。例如:“吠,尾禮切”“縛,無可反”等,但相反的情況,即微母字注奉母切上字的反切,卻一次也沒出現(xiàn)過。并且,從奉、微二母字的例外對音上看,善無畏、金剛智二師的奉母字除對v外,也都偶然對濁送氣塞音bh-,此現(xiàn)象與非、敷二母字偶對清送氣塞音ph-相似,但奉母字卻一次也沒有對過m-。金剛智、善無畏的微母字都偶然對過鼻音m-,但一次也沒有對過bh-,由此可間接看出奉、微當(dāng)有別[10]。但如果我們從“北伍二件”的婆羅米字母注音上看,奉、微二母的面貌就明朗得多了。例如:
不難看出,“北伍二件”中的奉母以字母組合hv注,而微母以v注,可見奉、微二母當(dāng)有別,且微母更接近于梵語的v。這或許也解釋了為什么在菩提流志、善無畏、金剛智等人的對音中有奉母字注以微母為切上字的反切,但相反的情況是不存在的。
綜上所述,我們認(rèn)為“北伍二件”的婆羅米字母注音對梵漢對音研究有重要的補(bǔ)充作用,若將梵漢對音與“北伍二件”這兩類材料相互參照,則相得益彰。
結(jié) 語
“北伍二件”所抄寫的漢文《金剛經(jīng)》極有特點(diǎn),其經(jīng)文旁邊還加注了非漢語文字的注音,確如方廣锠先生所說:這種形式的寫卷在3600余號敦煌遺書《金剛經(jīng)》寫本中唯此一見,彌足珍貴。這些注音字母是婆羅米字母,屬晚期的(9—10世紀(jì))草體于闐婆羅米字母,并非是此前認(rèn)為的梵文或藏文,也不宜簡單地定為“婆羅米文字”。雖然“北伍二件”漢文抄寫年代有疑問,但從婆羅米字母的書寫風(fēng)格看,注音字母的時(shí)代是無疑的。這些給漢字注音的婆羅米字母反映出了一個相對完整的音系,對西北方音、梵漢對音研究都具有不小的參考價(jià)值,因此這份珍貴材料理當(dāng)引起學(xué)界足夠的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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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0-11-15
基金項(xiàng)目:國家社科基金冷門“絕學(xué)”專項(xiàng)“金剛智、善無畏梵漢對音譜與漢語中古音研究”(19VJX109)
作者簡介:余柯君(1991-? ),男,浙江省義烏市人,復(fù)旦大學(xué)古籍整理研究所青年副研究員,文學(xué)博士,主要從事漢語歷史音韻學(xué)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