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依諾
紫粉色的桐花在燥熱的艷陽下獨(dú)白,清涼了干熱的夏,放緩了我急促的腳步,浸潤了我的心。
——題記
錯落有致的蟬鳴,碧天白云,悠然自得的飛鳥,與著急忙慌的行人、阻塞不通的馬路形成鮮明對比。偏在這時,桐花悄無聲息的結(jié)苞、開花。
背著書包,我經(jīng)過了這棵桐樹,那時桐花才結(jié)苞,我只是掃了一眼那枝頭堆積的綠意,這綠,綠得沉悶。我不禁感慨,這點(diǎn)小苞,哪能開出好花來。而后便匆匆離去,趕上公交車,向城市的喧囂繁華行進(jìn)。
第二次經(jīng)過,桐花已經(jīng)開了一大半,就像清晨披著淡紫色、橘紅色相融陽光的霧靄在樹枝間逐漸消散,一塊一塊的紫粉,好不美好。我停下了,還沒來得及看清,就被將要到站的公交車裹挾走了。特地選了一個靠窗的位子,想多看幾眼那桐花,竟也為那象征蓬勃的生命力的美好而感到震撼,久久沒有回過頭去。
深色的渾厚總會染臟淺色的純真,就像繁忙的生活會隱匿靜謐的美好。
終于記起就與我一街之隔的桐花,得空下去看看,那花已經(jīng)炸得滿枝丫都是了。已從之前的一塊一塊連成整的一片。我被這樣連成一片的美好拽住了,只好駐足欣賞。那棵桐樹是很高大的,我在它的蔭庇下靜靜體會著紫粉花兒滿枝頭的美好,感受著夏日里彌足珍貴的清涼。恰在這時,一陣微風(fēng)拂過,牽動桐樹樹枝,花兒在翩翩起舞,地面的影子自然搖曳不定,就像夜晚一閃一閃的星星,頃刻間,把我從喧鬧繁忙的塵世拽入一個恬靜而浪漫的世外“桐花源”。
我佇立在桐花源里,見粉紫花瓣如淺橘色、青褐色的夕陽在水中化開,卻又未完全融合,是一種雜亂而有致的美好。而那葉,恰似還未凝固的青色濃墨,風(fēng)一吹,便蠢蠢欲滴,再一吹,又釘住了,恰巧釘在每簇繁花的間隙里,然后凝固,是很好的點(diǎn)綴。
我沉醉于這般美好,全然不覺時光流逝。
等我回過神來,桐樹旁早已堆滿了人,有的人驚嘆,有的人拍照記錄下這份美好。
一個雨夜之后,桐花落了,第二天一早上學(xué)時,我從旁經(jīng)過,一路的桐花瓣,和著還未干透的雨水,散發(fā)出陣陣清香,也將道路鋪成紫粉相間的,這或是它的綻放留下的最后的美好。我踏著滿地的濕桐花,不禁感悟,許多美好與我們近在咫尺,我們應(yīng)該慢下來,悉心留意并感悟隱匿于繁忙中的美好,為自己繁忙的生活留出一頁詩意的留白。
“拆桐花爛漫,乍疏雨、洗清明。正艷杏澆林,緗桃繡野,芳景如屏。傾城。盡尋勝去,驟雕鞍紺(紺)幰出郊坰。風(fēng)暖繁弦脆管,萬家競奏新聲”。
這便是藏在繁忙中的詩意與美好。
【教師點(diǎn)評】作為寫作對象,桐花本身就自帶一種詩意美好,而作者賦予其象征義,更讓讀者體會到其中的深意——“我們應(yīng)該慢下來,悉心留意并感悟隱匿于繁忙中的美好,為自己繁忙的生活留出一頁詩意的留白”。本文的語言形象精妙,可圈可點(diǎn)之處很多。比如“一街之隔的桐花,得空下去看看,那花已經(jīng)炸得滿枝丫都是”一句中,“炸”字極寫桐花盛開之繁茂以及怒放之迅速;“我被這樣連成一片的美好拽住了”一句中的“拽”字,使詞與詞之間陌生化搭配,化虛為實(shí)。很多值得品讀的詞語都使本文極具畫面感,為文章增色不少。(指導(dǎo)教師:侯麗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