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 薈 張 海

(1．嘉興學院商學院 嘉興 314001；2.嘉興南湖學院 信息工程學院 嘉興 314001)

0 引 言

伴隨著信息技術和網絡技術的快速發(fā)展，信息生成和傳播機制發(fā)生著深刻的改變，網絡信息已經成為用戶重要的信息來源。自媒體、社交媒體等新媒體的出現(xiàn)，豐富了網絡用戶的信息內容，優(yōu)化了網絡用戶的信息體驗，滿足了網絡用戶個性化的信息需求。與此同時，某些新媒體平臺上也存在著虛假、誤導性信息，這些劣質信息往往會針對特定人群進行有目的的傳播，普通民眾和網絡用戶已經成為最主要的誘導目標和對象。這種信息傳播現(xiàn)象被稱為“信息迷霧”。信息迷霧會擾亂網絡用戶正常的信息選擇，對網絡用戶的情感、認知、行為產生重要影響，給網絡用戶乃至社會發(fā)展帶來極大的危害。不少研究者認為，信息迷霧已經成為亟待解決的痛點問題。因此，有必要明晰網絡用戶信迷霧的成因要素和作用機理，從用戶信息行為的視角，規(guī)避網絡用戶的信息風險，降低信息迷霧的負面效應，促進網絡用戶與信息社會的和諧發(fā)展。

1 文獻回顧

1.1信息迷霧信息迷霧來源于英文語境下的“disinformation”，與虛偽信息、虛假信息、假新聞等常用詞匯有很多共同之處，都屬于虛假信息的范疇[1]。與其它概念相比，信息迷霧多指為達到某種目的蓄意炮制、刻意傳播的信息，具有蓄意性、目的性、傳播性和虛假性等典型特征。相關研究顯示，信息迷霧已經成為普遍的社會現(xiàn)象，普通民眾是信息迷霧誘導和攻擊的的主要目標[2]；杜元清提出信息迷霧與日常生活相關，與網絡用戶信息繭房等信息行為類似，“殺豬盤”詐騙、三聚氰胺事件等都與信息迷霧相關[3]?；ヂ?lián)網環(huán)境下，網絡用戶信息迷霧形成機理和影響因素也成為了情報學領域和信息資源管理領域學者研究的重點。Enrique等從信息迷霧的概念出發(fā)構建了網絡用戶信息迷霧行為模型，結果顯示網絡用戶群體已經出現(xiàn)信息迷霧現(xiàn)象。在信息迷霧中，網絡用戶群體會出現(xiàn)信息疲勞等負面影響[4]。Karlova等認為社交媒體是滋生信息迷霧的溫床，用戶的分享行為、3D沉浸式信息技術是誘導網絡用戶產生信息迷霧的重要因素[5]。Zaman以宗教領域的信息迷霧為研究對象，結果顯示社交媒體用戶的情緒、推理能力以及反應能力對于網絡用戶走出信息迷霧具有重要的影響作用[6]。與國外研究相比，國內關于信息迷霧的研究尚處于起步階段，相關研究多集中在信息迷霧概念、特征以及國外破除信息迷霧經驗介紹等方面，從用戶視角分析信息迷霧相關的研究還比較少，尤其是結合互聯(lián)網環(huán)境深入分析網絡用戶信息迷霧的成因要素和形成機理的研究還比較匱乏?；谏鲜龇治?，本研究結合當前互聯(lián)網環(huán)境探討網絡用戶信息迷霧的成因要素和形成機理，有助于拓展信息迷霧的研究路徑，豐富信息迷霧的研究內容。

1.2信息生態(tài)理論1978年，著名學者F.W.Horton將生態(tài)學理論引入信息資源管理領域，從生態(tài)系統(tǒng)的角度闡釋了信息在組織內傳播、擴散的過程[7]，由此提出了信息生態(tài)概念；Nardi在信息生態(tài)的基礎上，歸納出信息生態(tài)的內涵和特征，指出人、信息、信息技術和信息環(huán)境是信息生態(tài)系統(tǒng)的有機組成部分[8]。信息生態(tài)系統(tǒng)是信息學與生態(tài)學有機結合的理論，是信息生態(tài)因子在特定環(huán)境中實現(xiàn)的均衡狀態(tài)[9]，而信息、信息人、信息技術和信息環(huán)境是組成信息生態(tài)系統(tǒng)的關鍵因子[10]；段薈等以信息生態(tài)理論為基礎探討了網絡用戶信息繭房的形成機理，證實了信息生態(tài)因子是促使網絡用戶形成信息繭房的重要因素[11]；霍明奎等結合信息生態(tài)理論構建了政務微信用戶互動意愿研究模型，闡釋了信息、信息技術等因素與用戶信息行為之間的關系[12]。由此可見，信息生態(tài)理論在信息資源管理領域具有廣泛的適用性，能夠較好地解釋用戶信息行為的形成機制和作用路徑。

2 研究方法與數(shù)據(jù)來源

2.1研究方法扎根理論研究方法多以社會問題或社會現(xiàn)象為出發(fā)點，通過不斷的抽象、總結，最終得出經得起社會經驗檢驗的理論模型和研究結果。不少信息資源管理領域的學者采用扎根理論研究方法解釋用戶的信息行為。由此可以看出，扎根理論在信息資源管理領域具有較好的適用性，可以很好的解釋用戶信息行為的影響因素和作用機理。因此，本文借鑒扎根理論的研究范式探討網絡用戶信息迷霧的成因要素是可行的。

2.2數(shù)據(jù)來源扎根理論對于樣本數(shù)據(jù)沒有特別的要求，為了提高研究結果的客觀性和科學性，選取的樣本數(shù)據(jù)需要有一定的代表性，數(shù)據(jù)的分布盡量與真實的社會狀態(tài)保持一致。為了提高訪談樣本的代表性，本次研究選取了30名移動互聯(lián)網用戶進行深度訪談，受訪對象都具有6年以上的網齡，其中男性16人，女性14人，25～35歲的受訪對象占比最大，達到30%，具體信息如表1所示。

訪談的形式以半結構化訪談的方式進行，訪談的提綱主要由用戶的信息經歷、信息體驗、信息獲取方式等開放式的問題組成。正式訪談開始前，隨機選取了5名資深移動互聯(lián)網用戶進行預訪談，根據(jù)預訪談的結果以及受訪對象的反饋，最終確定正式訪談提綱。為了確保正式訪談的順利進行，提前將確定的訪談提綱發(fā)送給受訪對象。在事先商量好的時間、地點和形式開始正式訪談，正式訪談的過程基本上圍繞著擬定的訪談提綱進行，也會根據(jù)受訪對象的回答和狀態(tài)，就某一問題進行焦點訪談。在征得受訪對象同意的前提下，對訪談過程進行全程錄音，訪談結束后，課題組將訪談錄音轉為文本信息，共得到30份原始文本數(shù)據(jù)。隨機選取其中的2/3進行編碼分析，余下的1/3用于理論飽和度檢驗。

表1 訪談樣本的基本情況

3 扎根理論編碼分析

3.1開放式編碼在開放式編碼階段，需要將原始文本資料打散，重新賦予概念。為了保持開放式編碼分析過程的客觀性和科學性，課題組分成兩組圍繞著網絡用戶信息迷霧成因要素這一主題進行編碼。在編碼過程中要求課題組成員以訪談文本為基礎，盡可能保持樣本數(shù)據(jù)最原始的狀態(tài)。當兩組的編碼結果相似程度達到90%以上，開放編碼才結束[13]。將一些與主題關聯(lián)不大、出現(xiàn)頻率過低的概念剔除后，共得到有效概念35個，再對有效概念進行合并、整理以及規(guī)范化處理后，得出用戶情感、用戶興趣、信息素養(yǎng)、信息質量等12個與主題高度相關的獨立范疇，部分初始語句以及概念范疇如表2所示。

表2 網絡用戶信息迷霧形成機制的開放式概念編碼范疇

3.2主軸式編碼在主軸編碼階段，需要將開放編碼得出的有效范疇按照一定的邏輯進行關聯(lián)和歸類。課題組圍繞著研究主題將用戶情感、用戶興趣等12個獨立范疇進行關聯(lián)，結合信息生態(tài)理論以及信息迷霧的相關特征后，最終確定信息人、信息因素、信息環(huán)境和信息技術4個主范疇(見表3)。

表3 主范疇與子范疇關系

續(xù)表3 主范疇與子范疇關系

3.3選擇性編碼選擇性編碼是扎根理論的三級編碼階段，在開放式編碼和主軸編碼的基礎上，通過對核心范疇的梳理，進一步明確主范疇和核心范疇的關系，在不斷整理“故事線”的過程中，經過原始語句的驗證，最終確定核心范疇的影響因素和作用路徑。本次研究以網絡用戶信息迷霧成因要素為核心范疇，二級編碼確定的主范疇包括信息人因素、信息因素、信息環(huán)境和信息技術。選擇性編碼的結果顯示，主范疇和核心范疇之間存在因果關系，具體的關系結構如表4所示。

表4 主范疇關系結構

3.4理論模型構建通過對20份原始文本信息、12個范疇以及4個主范疇加工提煉，經過選擇性編碼梳理出主范疇和核心范疇之間的“故事線”后，最終得出網絡用戶迷霧成因要素研究模型。研究結果顯示，網絡用戶在信息迷霧的形成過程中受到信息人因素、信息因素、信息環(huán)境因素和信息技術因素四個維度的影響。具體如圖1所示。

圖1 網絡用戶信息迷霧成因要素研究模型

3.5理論飽和度檢驗理論飽和度檢驗是檢驗扎根理論編碼過程和結果完整性與全面性的重要環(huán)節(jié)，一般會選取樣本總量的1/3進行理論飽和度檢驗。本研究將隨機選取的20個訪談樣本編碼完成后，按照理論飽和度檢驗的要求將余下的10份訪談樣本在專家的指導下進行編碼。編碼過程中并沒有新的范疇和概念出現(xiàn)，編碼的結果也沒有發(fā)現(xiàn)新的主范疇。由此可以推斷，網絡用戶信息迷霧成因要素研究模型的理論已經飽和，本次研究的理論飽和度檢驗符合要求。

4 模型闡釋與要素功能關系分析

4.1信息人因素影響分析個體特征是影響網絡用戶形成信息迷霧的重要因素。研究結果顯示，影響網絡用戶形成信息迷霧的個體特征主要包括：用戶情感、用戶興趣和信息素養(yǎng)三個部分。用戶情感指的是網絡用戶在信息環(huán)境和信息行為中產生的情感狀態(tài)，用戶情感會影響網絡用戶的認知和決策。有的受訪者表示，看到一些搞笑的信息，我會毫不猶豫的分享給其他人；看到一些讓人同情的信息，我寧愿上當也愿意相信是真的，盡力幫一下。由此可以看出，用戶情感會顯著影響網絡用戶的信息認知和信息行為。在現(xiàn)實社會中，一些虛假、粗糙的信息很可能會披上搞笑、諷刺的外衣，左右網絡用戶的信息情感，通過調節(jié)用戶情感的變化，達到混淆視聽的目的，擾亂網絡用戶對于真?zhèn)涡畔⒌呐袛?，最終造成網絡用戶陷入信息迷霧之中。用戶興趣指的是網絡用戶對于信息的偏愛程度。不少受訪者表示，自己經常被感興趣的信息圍繞，有很多信息自相矛盾。由此可以看出，信息興趣是網絡用戶陷入信息迷霧的直接導火索。網絡用戶會瀏覽和閱讀自己感興趣的信息，當一些劣質信息符合網絡用戶的信息興趣時，一般也會得到用戶的認可，當網絡用戶長期接觸劣質信息時，用戶的信息意識很可能會鈍化，難以對信息真?zhèn)芜M行有效判定，最終導致網絡用戶形成信息迷霧。信息素養(yǎng)指的是網絡用戶的信息素質和信息能力，包括信息查找能力、信息甄別能力等。有的受訪者表示，我想看一些真實的信息，但是不知道怎么辦，還有受訪者表示我不知道怎么查找一些信息，也不會表達需求。由此可見，信息素養(yǎng)也是網絡用戶信息迷霧形成過程中重要的影響因素。當網絡用戶信息素養(yǎng)較高時，用戶查找、甄別信息的能力相對較強，信息來源和信息渠道也比較廣，對于一些粗糙、劣質信息會很快辨別出來，信息迷霧相對較弱。反之，信息迷霧負面效應就會很快顯現(xiàn)。

從信息人視角分析，網絡用戶在信息迷霧形成過程中會受到情感、興趣等主觀因素的影響出現(xiàn)認知偏差，在認知過程中很容易先入為主，出現(xiàn)錨定效應，哪怕后續(xù)對事物有了深入了解，也難以擺脫最初的認知印象，因為最初的印象和認知會像船錨一樣穩(wěn)固，深深的影響網絡用戶認知和行為。不少網絡用戶也已經意識到這樣的問題，但是很難擺脫興趣、情感等主觀因素的影響。信息迷霧是一個高度自主選擇的信息情境，西方學者認為，在高選擇性的信息環(huán)境中，用戶更傾向于采取防御性規(guī)避的形式來應對自身不感興趣的信息或觀點。然而本次的研究顯示，網絡用戶并不會主動規(guī)避低俗、誤導性的信息，而是通過主動需求和接受自身感興趣和價值觀相同的信息，即通過確認偏差的信息選擇形式構建與自身興趣和價值觀相符的信息環(huán)境。網絡用戶并不會主動的規(guī)避挑戰(zhàn)自我的信息，由此可以推斷出，網絡用戶接觸的同質信息和異質信息并不是此消彼長的關系，因此，互聯(lián)網信息環(huán)境也不能簡單的等同于一個同質、極化的信息環(huán)境。信息迷霧不僅會導致受眾認知能力、判斷能力的衰退和個人信息結構的失衡，更會阻礙人的全面發(fā)展和對社會的全面認識。

4.2信息維度影響分析網絡用戶信息迷霧與信息本身的特征息息相關。研究結果顯示，信息特征主要包括信息質量和信息價值觀。信息質量指的是信息格式、版式等外部特征，信息質量會直接影響網絡用戶對信息的偏愛程度以及真?zhèn)闻袛嗄芰?。有受訪者表示，有的信息可能是真實可靠的，但是在格式上存在問題，也會讓我厭惡，懷疑信息的真實性；也有受訪者表示，我愿意閱讀一些排版精美、閱讀體驗良好的信息。由此可見，以格式、版式等為代表的外部特征在一定程度上決定著信息的質量，也會影響網絡用戶認知和判斷。在現(xiàn)實生活中需要警惕一些格式精美但誤導網絡用戶真?zhèn)闻袛嗟男畔?，這類信息很容易得到網絡用戶的主觀認可，迫使網絡用戶處在真?zhèn)坞y辨的信息環(huán)境中，出現(xiàn)信息迷霧。信息價值觀指的是信息內容、信息蘊含的價值觀等內部特征。在現(xiàn)實社會中，有些蘊含偏激、主觀性的信息，這類信息往往通過搞笑、諷刺的形式輸出，這些信息的載體形式很容易受到網絡用戶的認可和歡迎，也很容易誤導網絡用戶形成偏激、不夠全面的價值觀，長此以往還可能會出現(xiàn)群體極化的不良社會現(xiàn)象。在現(xiàn)實社會中需要警惕和甄別網絡信息的價值導向并及時糾正，撥開信息迷霧確保網絡用戶的價值觀和社會認知不受片面信息的侵害。

此外，本次研究還發(fā)現(xiàn)網絡用戶能夠閱讀感興趣的信息，但是忽略了選擇閱讀信息的意義。網絡用戶接觸的信息往往具有較高的閱讀量，通過幽默搞笑、出人意料等具有較強吸引力的信息形式，激發(fā)網絡用戶的閱讀興趣，但是網絡用戶在閱讀過后往往沒有任何印象，也不會受到啟發(fā)，進行深入思考，最終將網絡用戶引入思想黑洞，這類信息往往具有較高的吸引力，被稱為“信息引力黑洞”?！靶畔⒁诙础睍е戮W絡用戶閱讀的淺薄化，阻礙理性思維的培養(yǎng)，也阻礙了網絡用戶對于未知的探索。

4.3信息環(huán)境維度影響分析信息環(huán)境維度主要包括基礎設施、信息培訓和社群影響三部分?；A設施指的是信息基礎設施對網絡用戶形成信息迷霧的影響。當前社會以手機為代表的無線終端設備不斷普及，抖音、微信小程序等新媒體不斷涌現(xiàn)。信息基礎設施的快速發(fā)展拓寬了信息的來源，加速了信息的傳播，大大降低了信息制造和傳播的成本，也帶動了虛假、曲解信息的傳播和擴散，為網絡用戶信息迷霧的產生提供了客觀環(huán)境。因此，相關的政府和部門需要重視信息基礎設施的建設，完善相關的法律法規(guī)，加大對惡意造謠、傳播虛假信息的懲罰力度，凈化自媒體網絡環(huán)境。信息培訓指的是社會為公眾提供的信息培訓。不少受訪者表示，非常愿意參加一些關于網絡信息檢索、信息甄別的培訓，也有的受訪者表示，當前的公共信息培訓太少了。因此，有關政府部門、信息文化中心包括公共圖書館需要根據(jù)公眾和用戶的需求，進行文化服務供給側改革，結合當前社會的發(fā)展實際以及用戶的實際需求，及時調整服務策略，深入群眾、深入社區(qū)，以點對點的形式為用戶提供急需的網絡信息服務。在高校，信息資源管理學科和專業(yè)也應當重視網絡用戶信息服務和信息迷霧相關知識的普及，鼓勵信息管理專業(yè)的學生走進社會、走進用戶，通過專題講座、專業(yè)輔導的公益形式，滿足網絡用戶信息培訓的需求。社群影響指的是社交關系對于網絡用戶信息迷霧的影響。相似吸引理論認為，人們通常會認為相似的人是可信的。網絡用戶也會認為同伴轉發(fā)和分享的信息是可靠的，在以強社交關系為紐帶的信息傳播過程中難免會出現(xiàn)一些誤導、曲解的信息，網絡用戶在先入為主的情況下，會誤信、認可一些質量低下的信息，在以親戚朋友為代表的社交環(huán)境的影響下，網絡用戶很可能會出現(xiàn)真?zhèn)坞y辨的信息環(huán)境中，信息迷霧會不斷增強。

4.4信息技術維度影響分析信息時代，為了滿足網絡用戶的信息需求，很多信息服務商會通過算法技術圍繞著用戶喜好為用戶提供個性化的信息服務，以算法技術為核心的信息技術已經被廣泛運用。信息技術的影響維度主要包括信息推送技術和信息窄化兩個方面。信息推送技術根據(jù)用戶的閱讀興趣和過往的信息經歷為網絡用戶提供個性化的信息服務，由于信息技術只能夠對信息的主題進行篩選，對信息的真?zhèn)螣o法有效甄別，在推送過程中很可能會推送一些質量低下、誤導用戶的信息，增加網絡用戶信息迷霧。信息窄化指的是信息技術有可能會導致網絡用戶信息來源、渠道的窄化和固化。信息技術在進行個性化信息推送的同時，還會屏蔽一些網絡用戶不感興趣的信息，形成過濾氣泡，出現(xiàn)網絡用戶信息窄化現(xiàn)象。不少受訪者表示自己的信息來源與渠道較為固化和單一，接觸不到異質信息。過濾氣泡和信息窄化的出現(xiàn)很容易給網絡用戶造成同質化的信息錯覺，形成信息繭房。同質化的信息環(huán)境，不斷強化網絡用戶信息迷霧。

以算法推薦技術為代表的信息技術大多屬于黑箱技術，在運算過程中以用戶的信息經歷和信息痕跡為基礎，網絡用戶只能看到算法技術推送的結果，看不到算法推送技術的運算過程，這樣很可能會導致網絡用戶的隱私信息越來越多的暴露在互聯(lián)網世界中，用戶在互聯(lián)網面前會越來越透明。此外，網絡用戶也不知道哪些信息經歷被記錄和分析，黑箱的信息推送技術很可能會結合網絡用戶的信息興趣和信息痕跡推送一些無關的商業(yè)信息，這些缺少監(jiān)督和驗證的商業(yè)信息很可能成為誘導網絡用戶的信息陷阱。信息推送和過濾技術多以網絡用戶的信息興趣為評判標準，缺少傳統(tǒng)信息環(huán)境中的把關機制，這樣很可能會導致過濾和推送的信息參差不齊、魚龍混雜，網絡用戶接收的信息往往是很感興趣的，缺少甄別機制，網絡用戶處在真假難辨的信息環(huán)境中，很可能會形成信息迷霧。

5 結 語

本研究選取了30名具有3年以上網齡的用戶作為受訪對象，通過半結構化訪談與焦點訪談相結合的形式獲取了原始數(shù)據(jù)資料，結合信息生態(tài)理論通過扎根理論進行編碼分析最終得到網絡用戶迷霧成因要素研究模型。研究結果顯示網絡用戶信息迷霧主要分為愉悅型信息迷霧和壓迫型信息迷霧兩類。信息人因素、信息因素、信息技術因素和信息環(huán)境因素是影響網絡用戶信息迷霧的重要因素。此次研究為后續(xù)的研究奠定了理論基礎。與此同時，本次研究還有一些不足，由于受到地域限制和客觀因素的影響，訪談樣本數(shù)量和規(guī)模有限，未來的研究可以擴大數(shù)據(jù)來源。此外，網絡用戶信息迷霧是動態(tài)變化和不斷發(fā)展的，本次研究采取橫截面研究，難以準確把握網絡用戶信息迷霧的動態(tài)發(fā)展規(guī)律，未來的研究可以通過開展跟蹤調查的方式，動態(tài)研究深入剖析網絡用戶信息迷霧的影響因素和形成機理，以彌補本次研究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