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中國共產(chǎn)黨開展黨史學習教育肇始于建黨初期，1935年遵義會議召開后至新中國成立前走向成熟。新中國成立后，黨史學習教育持續(xù)開展。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后，黨史學習教育在科學發(fā)展的道路上不斷推進。中共十八大以來，黨史學習教育守正創(chuàng)新，持續(xù)推進。考察黨史學習教育的歷程，可以發(fā)現(xiàn)中共黨史上先后掀起了六次黨史學習教育高潮，產(chǎn)生了重大而深遠的影響。中國共產(chǎn)黨開展黨史學習教育的百年探索和實踐積累了許多寶貴經(jīng)驗，為當前和以后開展黨史學習教育提供了重要歷史鏡鑒。

關鍵詞：中國共產(chǎn)黨;黨史學習教育;歷史發(fā)展;經(jīng)驗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十八大以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黨制度的創(chuàng)新發(fā)展及基本經(jīng)驗研究”（18BDJ004）

中圖分類號：D23 ? ?文獻標識碼：A ? ?文章編號：1003-854X（2022）04-0014-09

2021年2月20日，中共中央總書記習近平在黨史學習教育動員大會上發(fā)表重要講話強調，全黨開展黨史學習教育，是黨中央為動員全黨全國投身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國家作出的重大決策。當前，中國共產(chǎn)黨開展黨史學習教育的歷程與基本經(jīng)驗問題已成為學術界熱點問題。然而，迄今為止，學術界對黨史學習教育歷程的考察尚不深入細致，未深刻揭示出黨史學習教育的由來與發(fā)展的內在歷史邏輯。有鑒于此，本文對學術界尚未深入探討的中國共產(chǎn)黨開展黨史學習教育的由來與歷史發(fā)展問題作專題探討。

一、黨史學習教育之肇始

中國共產(chǎn)黨是用馬克思主義理論武裝起來的政黨，十分重視歷史學習教育，注重從革命斗爭實踐中總結經(jīng)驗和教訓。中共一大通過的《中國共產(chǎn)黨第一個決議》提出應研究工人運動史，并強調“應特別注意中國本國的工人運動問題”。① 1923年11月中共三屆一中全會通過的《教育宣傳問題議決案》明確提出，應以黨領導工人進行斗爭實踐的“中國實際經(jīng)驗”教育廣大勞動群眾。②

隨著黨的組織發(fā)展和事業(yè)發(fā)展，中國共產(chǎn)黨很快認識到學習與研究黨自身歷史的重要意義。在安源、北京、上海等地先后成立的各級黨校開設了“中國共產(chǎn)黨略史”、“中國勞工運動與我黨的發(fā)展”等關于黨的歷史的課程，旨在讓越來越多的新黨員了解、認識成立不久的中國共產(chǎn)黨，提升他們的思想覺悟。與此同時，中國共產(chǎn)黨開始對其自身的歷史進行研究總結。1925年底至1926年4月間，蔡和森在莫斯科東方大學中共旅莫支部作了《中國共產(chǎn)黨史的發(fā)展》報告。這個報告被認為是“中國共產(chǎn)黨的第一部黨史”。③ 它也是中國共產(chǎn)黨內最早的黨史學習教育材料。蔡和森指出，一個共產(chǎn)黨員必須親切深刻地知道黨的歷史。④ 1927年1月，上海黨組織以“社會科學研究會”名義編印的《中國共產(chǎn)黨底歷史與策略（討論大綱）》是一份供黨員內部學習討論的材料，這本油印小冊子是目前已知最早的中共黨史學習讀本。⑤

土地革命戰(zhàn)爭時期，中國共產(chǎn)黨明確提出應“研究過去的革命斗爭的經(jīng)驗與教訓”，要求“黨對于這些斗爭中積聚的許多寶貴的經(jīng)驗與教訓，應當加以充分的研究?！雹?這實際上是提出了開展黨史研究與宣傳的任務。在這種背景下，一批由黨的領導人撰寫的黨史、革命史著作陸續(xù)面世。其中，瞿秋白的《中國共產(chǎn)黨歷史概論》影響很大。1929年，瞿秋白在莫斯科設立“中共黨史研究室”。《中國共產(chǎn)黨歷史概論》就是瞿秋白在莫斯科列寧學院授課的教案。1930年，李立三撰寫的《黨史報告》開宗明義地指出：“黨史對于目前政治路線和革命前途有絕大關系。我們必須有明確的認識?！雹咧袊伯a(chǎn)黨領導的蘇區(qū)普遍有組織地開展了黨史學習教育。1933年3月，中國共產(chǎn)黨領導的馬克思共產(chǎn)主義學校成立，學校的主體課程中設有“中共黨史”，還設有與中共黨史高度相關的“黨的建設”和“蘇維埃運動”等課程。上述中共領導人的著作不僅是蘇區(qū)馬克思共產(chǎn)主義學校、紅軍大學、蘇維埃大學等學校的教材，而且也是莫斯科東方大學、列寧學院中國學員的學習教材或材料。此外，華崗編著的《1925—1927中國大革命史》1931年由上海春耕書店出版，成為進步青年參加革命的必讀書。

從上可知，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之初就高度重視歷史學習教育，并很快認識到黨史學習教育對于推進革命斗爭和黨的建設的重要性。黨的早期領導人不僅撰寫了一批重要的黨史著作，還在黨員和人民群眾中組織開展黨史學習教育，為黨史學習教育的開展積極探索。1921年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至1935年遵義會議召開前是黨史學習教育的肇始階段。這期間，由于黨處在幼年時期，尚未形成成熟的領導核心，對一些關于革命的重大理論和實踐問題的認識也存在偏差，犯過嚴重的“左”傾錯誤。黨的早期領導人撰寫的黨史學習教育報告、教材不可避免地夾有一些“左”的錯誤認識。同時，這期間的黨史學習教育雖體現(xiàn)了一定的組織性，但還沒有成為全黨的自覺，也缺乏整體的科學規(guī)劃。這只能從當時的歷史環(huán)境和條件出發(fā)加以解釋，而不應苛責前人。

二、黨史學習教育走向成熟

學術界目前一般將1938年召開的六屆六中全會作為延安時期黨史學習教育的起點或是開端。事實上，延安時期的黨史學習教育是對此前黨史學習教育的延續(xù)和發(fā)展。遵義會議之后，黨史學習教育開始逐步走向成熟。1935年冬，中共中央決定恢復中央黨校，這是遵義會議后正式組建的中央黨校，董必武任校長。毛澤東在黨校向黨的高級干部作了《論反對日本帝國主義的策略》的報告。⑧ 報告在回顧、分析黨的革命歷程的基礎上提出了若干重要斗爭策略。1936年5月，中共中央創(chuàng)辦中國人民抗日紅軍大學，教員授課時充分利用黨史史實作為教學材料。⑨ 中國人民抗日紅軍大學于1937年1月遷駐延安后，改稱為中國人民抗日軍事政治大學，開設了中國現(xiàn)代革命運動史課程，張聞天親自授課并主編教材。⑩ 1937年7月，全民族抗戰(zhàn)爆發(fā)。隨著中國共產(chǎn)黨的快速發(fā)展，在廣大黨員干部中開展黨史學習教育成為黨加強自身建設的一項極為重要的任務。1938年5月，馬列學院在延安成立，開設了中國現(xiàn)代革命運動史課程，張聞天親自授課。{11} 這說明，黨的六屆六中全會召開前，黨史學習教育一直有條不紊地進行，只是尚未上升到全黨政治任務的高度。

1938年9月，毛澤東在黨的六屆六中全會的政治報告中發(fā)出了“來一個全黨的學習競賽”的號召，主要是“學習馬克思主義”，“學習我們的歷史遺產(chǎn)”。{12} 張聞天在報告中明確提出了學習黨史的任務，要求高級黨校開設“中共黨史與黨的建設”“中國革命運動史與中國問題”等課程。{13} 以黨的六屆六中全會召開為標志，黨史學習教育成為全黨的一項重要政治任務。隨后，黨中央制定《中共中央書記處關于干部學習的指示》《中共中央宣傳部關于加強干部策略教育的指示》等一系列文件，對黨史學習教育提出了更加明確的要求。與此同時，毛澤東主持編寫了《中國革命和中國共產(chǎn)黨》一書作為解放區(qū)各級學校的主要政治課本{14}，奔赴解放區(qū)投身革命事業(yè)的愛國知識分子、青年學生是重點教育對象。1941年6月，中共中央在《關于中國共產(chǎn)黨誕生二十周年、抗戰(zhàn)四周年紀念的指示》中要求各抗日根據(jù)地應分別召集會議，采取各種辦法舉行紀念活動，在黨外深入宣傳中共二十年來的歷史，并強調黨員應“學習黨在二十年革命斗爭中的豐富經(jīng)驗”。{15} 這說明，黨史學習教育不僅是“全黨學習競賽”的重點，還是教育參加革命事業(yè)的知識分子以及廣大抗日根據(jù)地人民群眾的重要途徑。

以上史實表明，在延安整風運動普遍開展之前，黨史學習教育已經(jīng)日益正規(guī)化、經(jīng)常化。但是，延安整風運動之于黨史學習教育的意義不可小視。正是延安整風運動掀起了中國共產(chǎn)黨誕生以來開展黨史學習教育的第一次高潮。

1941年5月，毛澤東在《改造我們的學習》的報告中明確提出學習馬克思列寧主義必須與“中國共產(chǎn)黨的歷史和鴉片戰(zhàn)爭以來的中國近百年史” {16}相結合。隨后，相繼出臺《中共中央書記處關于高級學習組的決定》《中共中央關于延安干部學校的決定》等文件，明確將黨的歷史作為整風運動的主要學習內容，強調必須增加“黨的歷史與黨的政策的教育”，并要求學員以馬列主義為指導學習研究黨史，總結革命經(jīng)驗。{17} 值得注意的是，中共中央高度重視對軍隊干部開展黨史學習教育，在對軍隊干部教育作出的指示中明確將黨的歷史作為主要課程。{18} 為了推動黨史學習和研究的深入，中共中央數(shù)次召開會議，對黨史學習教育進行周密部署。中共中央宣傳部規(guī)定了整風必讀的22個文件，中共中央書記處先后編印出版了《六大以來》《六大以前》《兩條路線》等作為黨的高級干部學習黨史的材料。毛澤東專門就黨史學習問題作了《如何研究中共黨史》《學習和時局》等專題講演。周恩來、劉少奇等也針對黨員干部中存在的思想困惑與爭議問題，深入研究黨史，作了多場黨史報告。隨著全黨對黨史的認識逐漸統(tǒng)一，黨中央認為系統(tǒng)總結歷史經(jīng)驗，對一些歷史問題作出結論的時機已經(jīng)成熟。1944年5月至1945年4月召開的黨的六屆七中全會經(jīng)過長時間的討論，通過了《關于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19}，對中國共產(chǎn)黨建立以來24年的歷史做了深刻總結。

由此可見，黨史學習教育既是延安整風運動的發(fā)端，又是延安整風運動的一項重要內容。整風時期開展的黨史學習教育，是中共歷史上第一次在中共中央統(tǒng)一領導下開展的集中性黨史學習教育活動，具有空前的計劃性、組織性、參與性，歷史意義重大。從推進革命事業(yè)的角度上看，黨史學習教育使全黨正確總結了歷史上正反兩方面經(jīng)驗教訓，明晰了中國革命的正確方向，同時對推進軍隊思想政治建設，團結與教育知識分子和廣大人民群眾起到了重要作用。從中國共產(chǎn)黨自身建設角度看，黨史學習教育，增進了全黨團結和思想統(tǒng)一，在總結歷史經(jīng)驗的基礎上推進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第一次歷史性飛躍，為中共七大確立毛澤東思想的指導地位和毛澤東的領袖地位奠定了重要的思想理論基礎。

當前相關的研究論文對解放戰(zhàn)爭時期的黨史學習教育往往一筆帶過甚至未予以探討。然而，整風運動的勝利結束并不意味著黨史學習教育的停歇。黨史學習教育事實上是解放戰(zhàn)爭時期對舊國統(tǒng)區(qū)的人民群眾進行思想政治教育，對曾經(jīng)服務于國民黨當局的各類人士進行思想改造工作的重要途徑。1946年6月，國民黨大舉進攻解放區(qū)，解放戰(zhàn)爭全面爆發(fā)。中共中央認為，對待“僅僅是思想上反動的人”，應當“以具體生動的事實，啟發(fā)他們認清解放區(qū)與蔣占區(qū)之光明與黑暗及真理之所在”{20}。所謂“具體生動的事實”，也包括了黨領導中國革命的光輝歷史。因此，在中國共產(chǎn)黨領導的高等學校如華北聯(lián)合大學、東北大學、中原大學等學校，相繼開設了“中共黨史”“中國革命史”或“中國革命運動史”等課程。一些地區(qū)專門針對知識分子設立的培訓機構也把黨史作為重要教育內容。同時，中共中央還高度重視中小學的黨史教育工作，中宣部在給毛澤東的報告中提出，編寫中學歷史教科書，須明確“五四”運動以來的歷史應以中國共產(chǎn)黨為中心。{21} 由此可見，黨史學習教育是新解放區(qū)教育工作的重要組成部分，中共中央高度重視。

與此同時，黨史學習教育一直是教育廣大黨員的重要途徑。1948年6月發(fā)布的《中國共產(chǎn)黨中央宣傳部關于紀念“七一”和“七七”的通知》要求各級黨委應召開紀念會“簡要地報告黨的二十七年的歷史”，意在通過黨史學習教育加強黨的集中統(tǒng)一領導，克服各種不良傾向。{22} 1948年7月，中共中央在《關于創(chuàng)辦高級黨校（馬列學院）的決定》中，將“毛澤東思想與中共黨史”明確列為黨校的主要學習內容。{23} 之后，中共中央在《關于黨校教學材料的規(guī)定》中，將“黨的歷史”“黨的建設”“新民主主義（或中國革命基本問題）”列為黨校的主要課程，并規(guī)定了學習黨史的參考文獻。{24}黨的各個地方局也提出了學習黨史的任務，要求黨員干部學習黨的歷史上的一些重要文件和著作。

由上可見，遵義會議后的黨史學習教育逐步走向成熟。相比于遵義會議前，遵義會議后的黨史學習教育消除了“左”傾思想的影響，并逐漸實現(xiàn)制度化、常態(tài)化與普及化。延安整風運動掀起了第一次黨史學習教育的高潮，不僅歷史意義重大，還為日后開展黨史學習教育提供了重要經(jīng)驗與借鑒。毛澤東等領導人在此期間發(fā)表的關于黨史學習教育的一系列論述，直到今天都具有重要的指導作用。解放戰(zhàn)爭時期，黨史學習教育的學習主體更加廣泛，教育的規(guī)模繼續(xù)擴大，黨對黨史學習教育的認識也進一步深入?？梢哉f，1935年遵義會議召開后至新中國成立前這段歷史時期黨史學習教育已經(jīng)走向成熟。

三、黨史學習教育的蓬勃發(fā)展

新中國成立，中國進入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中國共產(chǎn)黨成為全國范圍的執(zhí)政黨，在思想意識形態(tài)領域，中國共產(chǎn)黨面臨除舊布新的重要歷史任務。新中國成立初期，黨史學習教育的一個重要任務是解決全黨全社會對中國共產(chǎn)黨領導地位和執(zhí)政地位的認同問題。1951年，適逢中國共產(chǎn)黨誕生30周年。以此為契機，掀起了新中國成立后黨史學習教育的第一次高潮。這次黨史學習教育，主要以慶祝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30周年和學習《毛澤東選集》第一卷為中心。

1951年5月30日，《中共中央關于紀念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三十周年辦法的通知》提出：“在黨的支部中和勞動群眾中進行關于黨的歷史的宣傳?！薄霸邳h所領導的報刊上，由六月中旬起即應陸續(xù)大量刊登對于黨的斗爭歷史的各種回憶”。{25} 從6月起，群眾性的黨史學習教育在全國范圍內陸續(xù)開展。6月22日《人民日報》發(fā)表胡喬木的《中國共產(chǎn)黨的三十年》， 6月底出版的單行本被中共中央確定為“黨史初步讀物”。{26} 7月1日，《人民日報》刊登的《毛澤東選集出版委員會通知》指出：“有系統(tǒng)地學習黨史，將極大地加強全黨的馬克思列寧主義教育，從而使全黨的干部和黨員在今后中國人民革命事業(yè)和建設事業(yè)中增加極大的覺悟性和信心。學習黨的歷史的基本材料，應當是毛澤東同志在中國革命各個時期的主要著作?！?{27} 在《毛澤東選集》正式出版前，《人民日報》選擇毛澤東1925年以來所寫的幾十篇最重要的著作陸續(xù)發(fā)表。10月，《毛澤東選集》第一卷出版發(fā)行，黨史學習教育轉向以學習《毛澤東選集》第一卷為中心，并迅速掀起高潮。

1951年掀起的黨史學習教育高潮是新中國成立初期黨史學習教育蓬勃發(fā)展的一個重要標志。此后，中共中央從多個方面推進黨史學習教育的深入開展。

第一，將中共黨史納入黨內教育體系。1954年12月印發(fā)的《中共中央關于輪訓全黨高、中級干部和調整黨校的計劃》和1955年7月印發(fā)的《中共中央關于黨的高級干部自修馬克思、列寧主義辦法的規(guī)定》等，都把中共黨史作為馬列學院、中級黨校和在職自修的高級干部學習的主要課程。1955年4月，中共中央宣傳部提出“干部理論教育制度需要進一步正規(guī)化”的要求，再次明確中共黨史、黨的建設為黨校干部理論教育的主干課程。{28} 1956年2月，中央制定文件調整了初級黨校的課程設置，黨史和黨的建設課程占全部教學時間的比例為31.82%。{29} 同年，鄧小平在中共八大作的《關于修改黨的章程的報告》把學習“黨的歷史和黨的政策”作為廣大黨員思想入黨的重要舉措。

第二，在黨內部署、發(fā)動了若干次黨史學習教育活動。例如：1953年7月，中央人民政府人民革命軍事委員會直屬機關各部和各特種兵的高、中級干部開展了集中性的黨史學習教育，學習材料包括《毛澤東選集》《中國共產(chǎn)黨的三十年》和軍委總政治部宣傳部編寫的《中國共產(chǎn)黨黨史教學大綱（初稿）》{30};1956年6月，黨中央發(fā)布了《中央關于學習〈改造我們的學習〉等五個文件的通知》指出，鑒于部分黨員對黨的寶貴歷史經(jīng)驗領會不深刻甚至已經(jīng)遺忘，要求深入學習《改造我們的學習》《整頓黨的作風》《反對黨八股》《關于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關于無產(chǎn)階級專政的歷史經(jīng)驗》等五篇文章。{31}

第三，進一步推動黨史學習教育大眾化、普及化。1952年4月和1953年4月，《毛澤東選集》第二、三卷相繼出版發(fā)行，1960年9月，《毛澤東選集》第四卷出版發(fā)行?！睹珴蓶|選集》每卷出版發(fā)行之時，中共中央均號召廣大人民群眾深入學習，從而掀起群眾性的黨史學習教育熱潮。群眾高昂的學習熱情導致《毛澤東選集》供不應求，中共中央為此專門下發(fā)文件指出：“廣大群眾熱烈學習毛澤東同志的著作，這是很大的好事，他們的要求必須盡量予以滿足?！眥32} 除此之外，中共中央還以重要節(jié)慶活動為契機對廣大人民群眾開展黨史學習教育?！吨泄仓醒腙P于1956年國慶節(jié)紀念辦法的通知》《關于盛大慶祝建國十周年的意見》《中央關于一九六四年國慶節(jié)紀念辦法的通知》《中央關于紀念抗日戰(zhàn)爭勝利二十周年的通知》等一系列文件，均強調要大力宣傳黨領導人民取得的巨大成就，總結和闡述黨領導我國革命和建設事業(yè)的重要經(jīng)驗。

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的黨史學習教育，對鞏固中國共產(chǎn)黨的領導地位和執(zhí)政地位，堅定廣大黨員的黨性和消除黨內開始滋生的黨員干部意志衰退等消極現(xiàn)象，推進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事業(yè)的發(fā)展起到了重要作用。需要指出的是，從60年代中后期開始，由于以階級斗爭為綱的“左”的思想影響，黨史學習教育在堅定廣大黨員黨性，提高廣大人民群眾政治覺悟和鼓舞士氣的同時，也在一定程度上助長了“左”的錯誤的發(fā)展。

四、黨史學習教育的撥亂反正

“文化大革命”發(fā)生后，中共中央仍然高度重視黨史學習教育。但是由于黨的指導思想錯誤，導致對黨史的認識出現(xiàn)嚴重偏差，黨的全部歷史被歸結為黨內兩條路線斗爭史。在這樣的歷史背景下，黨史學習教育不可避免地走入誤區(qū)。粉碎“四人幫”后，黨史學習教育重新逐步走上正軌。1977年5月，《中共中央關于辦好各級黨校的決定》提出，各級黨校要“認真學習黨史，總結黨的歷史經(jīng)驗”。{33}1977年10月9日，葉劍英在中央黨校復校后首個開學典禮上發(fā)表講話。他指出：“在我們面前擺著一個重大任務，就是研究和編寫黨史”。要求“把被歪曲的歷史重新糾正過來”，“寫出一部好的黨史來”。{34} 葉劍英的講話是黨史學習教育開始撥亂反正的一個重要標志。隨后，主持中央黨校日常工作的副校長胡耀邦提出，中央黨校要按照實事求是的原則開展黨史研究，并主持創(chuàng)辦了《黨史研究》刊物。1979年10月，中共中央決定由鄧小平、胡耀邦主持起草《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35} “決議”幾易其稿，其起草、修改的過程，事實上就是一場黨史大討論。

1981年6月，中共十一屆六中全會通過《中國共產(chǎn)黨中央委員會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1981年7月1日，中共中央主席胡耀邦在慶祝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6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中提出：黨的歷史，就是為民族解放和人民幸福而前赴后繼、英勇奮斗的歷史，就是馬克思列寧主義普遍原理同中國具體實際經(jīng)過反復實踐而愈益結合的歷史，就是黨內正確糾正錯誤、光明面戰(zhàn)勝陰暗面的歷史。講話還論述了毛澤東的歷史功績，強調了毛澤東思想的指導地位，并向全黨提出了學習研究黨史的任務。{36} 同日，中共中央宣傳部發(fā)出《學習〈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的通知》，提出“認真學習《決議》，是全黨下半年的中心任務之一”，要求全體黨員干部“通過學習，認識黨中央對這個《決議》的指導思想：樹立毛澤東同志和毛澤東思想的歷史地位;實事求是地評價建國以來三十二年的是非功過;在上面兩條的基礎上，統(tǒng)一認識，團結一致向前看?！眥37} 新中國成立后第二次黨史學習教育的高潮由此掀起。為了讓廣大黨員干部和群眾更深入地學習“決議”，《人民日報》《紅旗》雜志發(fā)表了一系列關于學習“決議”的文章并匯編成冊出版。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組織編寫了《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注釋本》，對“決議”所涉及的重要史實和理論觀點，以歷史事實為依據(jù)進行闡釋。

從20世紀80年代開始，黨史學習教育成為全黨開展的一項重要的常態(tài)化工作。1980年5月，中共中央批準成立了中央黨史資料征集委員會。1980年7月，中央黨史研究室和中共黨史學會正式成立。1982年2月，中共中央決定設立中共中央黨史工作小組，與此同時，各地也紛紛成立黨史研究室、黨史資料征集委員會和黨史學會等機構。1983年，中共中央頒布《關于實現(xiàn)黨校教育正規(guī)化的決定》，各級省、市委黨校把黨史學習教育正規(guī)化作為推進黨校教育正規(guī)化的重要舉措，紛紛成立了黨史黨建教研室，設立相關課程。全國各地積極組織廣大黨員、干部、群眾廣泛地開展黨史學習教育， 一大批黨史讀物和教材相繼出版。{38} 在黨史學習教育實踐的過程中，黨進一步深化了對黨史學習教育的認識。1982年9月，胡耀邦在黨的十二大報告中，將“加強祖國歷史特別是近現(xiàn)代史的教育，加強黨的綱領、黨的歷史和黨的革命傳統(tǒng)的教育”作為建設社會主義精神文明的重要任務提出。{39} ?1987年2月，鄧小平把加強黨史學習教育作為堅持社會主義道路的重要途徑，指出：“我們要用歷史教育青年，教育人民?！眥40} 與此同時，中共中央負責意識形態(tài)工作的領導人強調結合黨史學習馬克思主義哲學，“不但會有理論的重大意義，而且會有實踐的重大意義”。{41}

上述表明，1981年以學習“決議”為中心的黨史學習教育高潮是黨史學習教育實現(xiàn)撥亂反正的重要標志。首先，在指導思想上完成了撥亂反正，恢復了實事求是、尊重歷史事實、尊重客觀真理、理論聯(lián)系實際的學風。其次，在對黨史的認識上實現(xiàn)了撥亂反正，不僅徹底走出了把全部黨史歸結為兩條路線斗爭史的誤區(qū)，還引導全黨全國正確認識毛澤東的歷史地位、毛澤東思想的科學涵義和科學體系，正確認識黨的歷史發(fā)展規(guī)律。這些撥亂反正的成果為上個世紀80年代直至今天的黨史學習教育沿著正確的方向推進奠定了重要基礎。應強調的是，這次黨史學習教育高潮不僅是黨史學習教育實現(xiàn)撥亂反正的重要標志，而且是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中共中央全面推進撥亂反正工作中的重中之重，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開創(chuàng)與發(fā)展和實現(xiàn)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新的飛躍發(fā)揮了重要作用。

五、黨史學習教育的科學發(fā)展

20 世紀80 年代末90 年代初，國際國內形勢嚴峻復雜。國際上，蘇東劇變，東歐各國共產(chǎn)黨先后失去執(zhí)政地位，蘇聯(lián)解體，國際共產(chǎn)主義運動陷入低潮;國內，1989年政治風波發(fā)生后，黨內外一部分人一度出現(xiàn)思想混亂，中國共產(chǎn)黨面臨前所未有的重大考驗。在此背景下，1990年3月，全國黨史工作部門負責人座談會在北京召開，時任中顧委副主任、中共中央黨史領導小組副組長薄一波，中顧委常委、中共中央黨史領導小組副組長胡喬木在會上鄭重強調，寫出一部好黨史意義重大，必須加強黨史學習教育以教育青年、教育人民、教育全黨。時任國家主席、中共中央黨史領導小組組長楊尚昆在會上提出推進黨史工作刻不容緩。{42} 中共中央決定以1991年建黨70周年為契機，在廣大黨員和人民中開展黨史學習教育。由此形成了新中國成立以來的第三次黨史學習教育高潮。

1991年7月1日，中共中央總書記江澤民在慶祝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7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回顧了黨的奮斗歷程，闡述了當代中國共產(chǎn)黨人的莊嚴使命，是一篇指導黨史學習教育的重要文獻。7月4日，中共中央發(fā)出《關于學習〈毛澤東選集〉第一至四卷第二版的通知》，要求全黨“組織學習中共黨史”，“把學習毛澤東著作同學習和研究黨的歷史經(jīng)驗結合起來”，通過學習黨史“把毛澤東思想的學習和研究提高到一個新的水平?！眥43} 同年7、8月間，中央黨史研究室編著的《中國共產(chǎn)黨歷史》上卷和《中國共產(chǎn)黨的七十年》相繼出版，中共中央宣傳部發(fā)出通知，要求黨員干部認真學習。

自上個世紀90年代以來，中共中央不斷把黨史學習教育推向前進。江澤民多次強調，要努力學習中共歷史和中國近現(xiàn)代歷史，這對于把握中國社會發(fā)展的客觀規(guī)律、發(fā)揚黨的優(yōu)良傳統(tǒng)、推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事業(yè)具有重大意義。{44} 1996年10月，中共十四屆六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加強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的若干重要問題的決議》明確提出，中國近現(xiàn)代史、中共黨史是新時期愛國主義教育的主要內容。隨后，中共中央發(fā)布《關于在全黨深入學習鄧小平理論的通知》《關于加強和改進思想政治工作的若干意見》《關于加強和改進黨的作風建設的決定》等一系列文件，將黨史學習教育作為加強黨的思想建設、作風建設和開展思想政治工作的重要途徑。2001年7月，江澤民在慶祝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80周年大會的講話中把黨的奮斗歷程與基本經(jīng)驗歸結為“三個代表”{45}，對黨史的認識進一步深化。這一階段的黨史學習教育為全黨全國堅持四項基本原則、反對西方和平演變，深入學習馬克思主義發(fā)揮了重要作用。

進入新世紀以后，中國共產(chǎn)黨一以貫之地重視黨史學習教育。時任中共中央總書記胡錦濤反復強調要重視學習歷史知識，注重用中國歷史特別是中國革命史來教育黨員干部和人民。{46} 為此，黨中央制定的一系列關于黨的建設和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文件，包括《關于推進學習型黨組織建設的意見》《關于進一步加強和改進黨委（黨組）中心組學習的意見》《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進一步加強和改進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的意見》等等，都強調要認真總結和深入學習黨的歷史經(jīng)驗，并做到把黨史學習與開展理論學習，推進黨的建設，服務改革發(fā)展穩(wěn)定大局相聯(lián)系。2007年，胡錦濤在黨的十七大報告中鄭重指出，改革開放偉大事業(yè)是以建立新中國、取得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偉大成就以及艱辛探索社會主義建設規(guī)律取得寶貴經(jīng)驗的基礎上進行的，強調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勝利，社會主義基本制度的建立，為當代中國一切發(fā)展進步奠定了根本政治前提和制度基礎。{47} 這個重要論斷客觀上闡述了改革開放前后兩個歷史時期不可分割的有機聯(lián)系，深化了對黨史的認識。2010年6月，中共中央印發(fā)的《關于加強和改進新形勢下黨史工作的意見》指出，必須引導廣大干部群眾正確認識和對待黨的歷史，增強黨史宣傳教育的吸引力和感染力，并把組織黨史學習教育、擴大黨史宣傳、普及黨史知識、搞好黨史紀念活動作為加強和改進新形勢下黨史工作的主要任務提出。{48} 2010年7月，中共歷史上第一次以中央名義主持召開了黨史工作會議，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書記處書記習近平發(fā)表重要講話。他指出：“中國共產(chǎn)黨的歷史是一部豐富生動的教科書。用黨的歷史教育黨員、教育干部、教育群眾尤其是教育青少年，是黨史工作服務黨和國家大局的重要內容。”{49} “意見”的印發(fā)與習近平的重要講話推動了黨史學習教育的廣泛深入持久開展，由此開始形成新中國成立以來的第四次黨史學習教育高潮。

2011年1月，《中國共產(chǎn)黨歷史》第二卷出版。中共中央組織部、中共中央宣傳部、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聯(lián)合下發(fā)《關于認真組織學習宣傳〈中國共產(chǎn)黨歷史〉第二卷的通知》，要求廣大黨員干部通過黨史學習，做到“準確把握黨的歷史發(fā)展的主題和主線、本質和主流”，“進一步加深對黨的認識，堅定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信心?！眥50} 2月，中組部、中宣部等六個重要部門聯(lián)合下發(fā)《關于在黨員、干部、群眾和青少年中開展中共黨史學習教育的通知》。各地轉發(fā)了這個通知，并按照通知提出的要求和各地的特點進行部署落實。2011年7月1日，胡錦濤在慶祝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9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中，將黨的歷史集中歸納為“完成和推進了三件大事”，對中國共產(chǎn)黨90年發(fā)展歷史和經(jīng)驗作了高度概括與深刻總結。隨后開展的學習胡錦濤“七一”重要講話精神將這場持續(xù)一年多的群眾性黨史學習教育活動高潮進一步推向前進。

上述史實表明，在以江澤民、胡錦濤為主要代表的黨中央領導集體的努力下，黨史學習教育實現(xiàn)了長足的科學發(fā)展。其科學發(fā)展主要體現(xiàn)在四個方面。第一，黨中央進一步深刻闡明黨史學習教育的重大意義，將其明確作為黨的各方面建設和推進思想政治工作的重要途徑，并上升到了堅持四項基本原則、堅持改革開放戰(zhàn)略的高度。第二，江澤民、胡錦濤等黨的重要領導人提出的關于黨史的一系列論斷，深化了對黨史的認識，為黨史學習教育的科學開展指明了方向。第三，黨史學習教育制度化程度顯著提高，中共中央出臺的一系列制度性文件對開展黨史學習教育的原則、要求、目的、方法等一系列問題進行了明確的規(guī)定，有效推動其有序開展。第四，黨史學習教育的學習主體進一步擴大，形式更加豐富多樣，實現(xiàn)了常態(tài)化學習與集中性學習相結合。

六、黨史學習教育的守正創(chuàng)新

2012年11月召開的十八大向全黨發(fā)出了“學習黨的歷史”的號召，特別強調學習兩個歷史問題的決議。十八大要求全黨通過黨史學習，“堅定理想信念，堅守共產(chǎn)黨人精神追求”。{51} 以十八大召開為標志，黨史學習教育守正創(chuàng)新，持續(xù)推進，在實踐和理論兩個層面上實現(xiàn)了重大發(fā)展。

從實踐層面上看，黨史學習教育已貫穿于整個黨內教育與國民教育全過程。從黨內教育的角度看，十八大以來開展的歷次黨內集中教育活動均高度強調黨史學習教育。2013年開展的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2015年開展的“三嚴三實”教育、2016年開展的“兩學一做”活動均把黨史學習作為不可或缺的重要內容。2019年開展的“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主題教育更是強調學習黨的歷史，中央主題教育領導小組為此專門印發(fā)了《關于在“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主題教育中認真學習黨史、新中國史的通知》。與此同時，中共中央和中央有關部門制定的《關于加強和改進新形勢下黨校工作的意見》《2013—2017年全國干部教育培訓規(guī)劃》等重要文件，把黨史學習作為黨員日常學習的一項重要任務。從國民教育的角度看，黨中央不僅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0周年、中國人民解放軍建軍90周年、改革開放40周年等關鍵時間節(jié)點上領導廣大人民群眾開展黨史學習教育活動，還通過制定《關于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意見》《關于新時代加強和改進思想政治工作的意見》等重要文件，把黨史學習教育納入國民教育體系。與黨史學習教育的持續(xù)推進相適應，2019年10月召開的中共十九屆四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xiàn)代化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把加強黨史學習教育作為發(fā)展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凝聚人民精神力量、開展理想信念教育的重要舉措，將黨史學習教育上升到國家治理層面的高度。{52}

從理論層面上看，習近平總書記發(fā)表了大量關于黨史學習教育的重要論述，其蘊含的重要思想是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這些重要論述主要從兩個方面為黨史學習教育提供了根本思想遵循。

一是對中國共產(chǎn)黨歷史的認識更加深刻。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了關于中國共產(chǎn)黨歷史的一系列重要論斷，舉其要者：2013年明確提出了“改革開放前后兩個歷史時期不能相互否定”重要論斷;2016年在慶祝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95周年大會上首次提出黨的三個“偉大歷史貢獻”和三個歷史性“偉大飛躍”重要命題;2017年在黨的十九大上全面論述“中國共產(chǎn)黨的初心和使命”;2021年在慶祝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100周年大會上首次闡述偉大建黨精神，并提出了若干關于百年黨史的新論斷。除此之外，習近平總書記在《在紀念毛澤東同志誕辰120周年座談會上的講話》《在紀念胡耀邦同志誕辰100周年座談會上的講話》《在紀念紅軍長征勝利8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在紀念中國人民志愿軍抗美援朝出國作戰(zhàn)7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等重要講話中對黨的歷史上的一些重要人物、重大事件、重要會議作出了更加深刻和客觀全面的歷史評價。

二是系統(tǒng)地闡述了“為什么學習黨史、怎樣學習黨史”這個重要問題。習近平總書記把黨史學習教育提高到“必修課”的戰(zhàn)略高度，指出：“學習黨史、國史，是我們堅持和發(fā)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把黨和國家各項事業(yè)繼續(xù)推向前進的必修課。這門功課不僅必修，而且必須修好?！眥53} 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了中國革命歷史是最好的營養(yǎng)劑，科學把握黨的歷史發(fā)展的主題和主線、主流和本質等一系列重要觀點。2021年2月，習近平總書記在黨史學習教育動員大會上的講話中首次明確提出“樹立正確黨史觀”，集中闡述了黨史學習教育的重大意義，提出黨史學習教育是“牢記初心使命、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歷史偉業(yè)”，“堅定信仰信念，在新時代堅持和發(fā)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推進黨的自我革命、永葆黨的生機活力”的必然要求。明確要求全黨“學史明理、學史增信、學史崇德、學史力行”，“學黨史、悟思想、辦實事、開新局”。{54} 這篇重要講話集中國共產(chǎn)黨百年開展黨史學習教育經(jīng)驗之大成，是全面推進黨史學習教育的光輝文獻。

2021年是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100周年。以2021年2月中共中央召開的黨史學習教育動員大會為標志，掀起了新中國成立后的第五次黨史學習教育的高潮。中共中央辦公廳印發(fā)的《關于在全黨開展黨史學習教育的通知》就黨史學習教育作出部署安排。它將習近平《論中國共產(chǎn)黨歷史》《毛澤東、鄧小平、江澤民、胡錦濤關于中國共產(chǎn)黨歷史論述摘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學習問答》《中國共產(chǎn)黨簡史》確定為學習材料，將《中華人民共和國簡史》《改革開放簡史》《社會主義發(fā)展簡史》等列為重要讀物。7月1日，習近平總書記發(fā)表 “七一”重要講話，提出了一系列關于百年黨史的新論斷，鄭重強調了“以史為鑒、開創(chuàng)未來”的根本要求。以“七一”重要講話發(fā)表為標志，全黨全社會掀起了新一輪黨史學習教育的熱潮。11月8日至11日，黨的十九屆六中全會召開，審議通過了《中共中央關于黨的百年奮斗重大成就和歷史經(jīng)驗的決議》?！皼Q議”總結了黨的百年奮斗重大成就和歷史經(jīng)驗，強調大力弘揚偉大建黨精神，勿忘昨天的苦難輝煌，重申了以史為鑒、開創(chuàng)未來的根本要求，為黨史學習教育的進一步開展提供了重要指引?！皼Q議”通過后，全黨掀起了新一輪的黨史學習教育熱潮。

黨的十八大以來，黨史學習教育事業(yè)邁上了新的臺階。第一，進一步堅持黨中央的集中統(tǒng)一領導。習近平總書記多次發(fā)表重要講話為黨史學習教育指引方向，并親自在黨史學習教育動員大會上對黨史學習教育進行部署。中共中央和中央有關部門制定了多部重要文件，領導編寫重要學習材料，建成中國共產(chǎn)黨歷史展覽館，以推動黨史學習教育的開展。第二，進一步堅持科學理論武裝。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了一系列關于黨史的新觀點新論斷，從不同層面與角度深化了對黨史的認識，并提出了包括“樹立正確黨史觀”在內的一系列重要思想，構建了科學的黨史學習教育理論體系。這些為黨史學習教育的不斷推進發(fā)揮了重要指導作用。第三，進一步堅持務求實效。十八大以來，黨中央采取了一系列新舉措以充分保證學習教育的效果，包括：召開黨史學習教育動員大會對黨史學習教育作出部署，成立各級黨史學習教育領導小組、各級黨史學習教育督導組以指導、督促學習的開展，檢驗學習的成效。這些舉措在黨的歷史上均屬首次。十八大以來的黨史學習教育意義重大，為實現(xiàn)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新的飛躍，為全黨牢記中國共產(chǎn)黨是什么、要干什么這個根本問題，為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自信自強、守正創(chuàng)新發(fā)揮了重大作用。

七、結語

通過梳理建黨以來中國共產(chǎn)黨領導開展黨史學習教育的史實，可以發(fā)現(xiàn)：黨史學習教育貫穿于黨的整個百年奮斗史之中，先后掀起了六次高潮。每一次黨史學習教育高潮的歷史背景不同，其重點解決的問題也有所不同，但其根本目標是一致的，即深刻認識黨的光輝歷史和偉大歷史貢獻，認真總結黨的歷史經(jīng)驗，堅持黨的領導和社會主義道路，推進黨和國家的事業(yè)。

考察黨史學習教育的由來與發(fā)展，我們可以明晰其邏輯理路。從理論邏輯上看，黨史學習教育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歷程中具有重要影響。它不僅是與各種非馬克思主義、反馬克思主義的思想與行為作斗爭的重要武器，而且推進了黨的理論創(chuàng)新，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歷史性飛躍發(fā)揮了重大作用。從實踐邏輯上看，黨史學習教育為中國共產(chǎn)黨領導全國人民進行偉大社會實踐起到了重要鼓舞作用，黨員干部和人民群眾從黨史中汲取智慧和力量，增強理想信念，提高思想認識水平，增長干事創(chuàng)業(yè)的本領。同時，黨史學習教育是加強黨的建設的重要舉措，貫穿于政治建設、思想建設、作風建設等各方面建設。從價值邏輯上看，黨史學習教育是踐行黨的初心與使命的重要途徑。在不同歷史背景下，黨史學習教育的目標與實踐形式不盡相同，但價值旨歸是一致的，即貫徹黨的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宗旨。

中國共產(chǎn)黨開展黨史學習教育的百年探索和實踐，積累了許多重要經(jīng)驗。第一，堅持黨中央的集中統(tǒng)一領導是扎實開展黨史學習教育的根本保證;第二，學習、宣傳、貫徹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創(chuàng)新理論是開展黨史學習教育的重要任務;第三，堅定共產(chǎn)黨員的理想信念，傳承黨的優(yōu)良傳統(tǒng)，是開展黨史學習教育的本質要求;第四，服務黨的中心工作，從黨的歷史中汲取智慧和力量，是開展黨史學習教育的重要目的;第五，堅持正確的黨史觀是科學開展黨史學習教育的基本原則;第六，實現(xiàn)教育科學化是開展黨史學習教育的重要舉措。這些寶貴經(jīng)驗值得我們認真學習、深入研究，從而更好地開展黨史學習教育，把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yè)不斷推向前進。

注釋：

①② 《建黨以來重要文獻選編》第1冊，中央文獻出版社2011年版，第5—6、353頁。

③ 李永春：《蔡和森年譜》，湘潭大學出版社2007年版，第213頁。

④ 《蔡和森文集》下卷，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第786頁。

⑤ 《中國共產(chǎn)黨的歷史與策略（討論大綱）》油印小冊子目前有兩份原件存世，一份收藏于中國國家博物館，一份藏于中國國家圖書館。

⑥ 《中共中央文件選集》第5冊，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90年版，第270—271頁。

⑦ 《中共中央報告選編》，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82年版，第204頁。

⑧ 《董必武傳（1886—1975）》（上），中央文獻出版社2006年版，第290—291頁。

⑨ 陳士榘：《記憶中的中國人民抗日紅軍大學》，《黨史博覽》2016年第4期。

⑩ 《張聞天文集》第2卷，中共黨史出版社2012年版，第384頁。

{11} 吳介民：《延安馬列學院回憶錄》，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1年版，第15頁。

{12}{13} 《建黨以來重要文獻選編》第15冊，中央文獻出版社2011年版，第650—651、702頁。

{14} 皇甫束玉等：《中國革命根據(jù)地教育紀事》，教育科學出版社1989年版，第162頁。

{15} 《中共中央文件選集》第13冊，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91年版，第140—141頁。

{16} 《毛澤東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798頁。

{17} 《建黨以來重要文獻選編》第18冊，中央文獻出版社2011年版，第761頁。

{18}{21}{22} 《中國共產(chǎn)黨宣傳工作文獻選編（1937—1949）》，學習出版社1996年版，第346、762、706頁。

{19} 《關于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注明“一九四五年四月二十日中國共產(chǎn)黨第六屆中央委員會擴大的第七次全體會議通過”，但當時是“原則通過”，正式通過是同年8月9日黨的七屆一中全會第二次會議。參見《胡喬木回憶毛澤東》，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319、327頁。

{20}{23}{24} 《建黨以來重要文獻選編》第25冊，中央文獻出版社2011年版，第351、370、477頁。

{25}{26}{28}{31} 《中國共產(chǎn)黨宣傳工作文獻選編（1949—1956）》，學習出版社1996年版，第236、248、938—939、1154頁。

{27} 《毛澤東選集出版委員會通知》，《人民日報》1951年7月1日。

{29} 《建國以來重要文獻選編》第8冊，中央文獻出版社1994年版，第109頁。

{30} 《軍委直屬機關和各特種兵的高、中級干部學習中國共產(chǎn)黨黨史和毛澤東選集》，《人民日報》1953年8月9日。

{32}{33}{41}{43} 《中國共產(chǎn)黨宣傳工作文獻選編（1957—1992）》，學習出版社1996年版，第182、428、913、1078—1080頁。

{34} 《葉劍英選集》，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464、465-466頁。

{35} 盛平：《胡耀邦思想年譜（1975—1989）》，泰德時代出版有限公司2007年版，第435頁。

{36} 《三中全會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下），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854、857—859、867頁。

{37}{48} 《中央黨內法規(guī)和規(guī)范性文件匯編（1949年10月—2016年12月）》，法律出版社2017年版，第672—673、711—713頁。

{38}{42} 郭德宏：《全國黨史工作部門負責人座談會綜述》，《中共黨史研究》1990年第3期。

{39} 《十二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中央文獻出版社2011年版，第26頁。

{40} 《鄧小平文選》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206頁。

{44}{46} 《毛澤東、鄧小平、江澤民、胡錦濤關于中國共產(chǎn)黨歷史論述摘編》，中央文獻出版社2021年版，第121—126、152—155頁。

{45} 《十五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下），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1902頁。

{47} 《十七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中央文獻出版社2009年版，第6頁。

{49} 《全國黨史工作會議在京舉行》，《人民日報》2010年7月22日。

{50} 《認真組織學習宣傳〈中國共產(chǎn)黨歷史〉第二卷》，《光明日報》2011年1月12日。

{51} 《十八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年版，第39頁。

{52} 《中國共產(chǎn)黨第十九屆中央委員會第四次全體會議文件匯編》，人民出版社2019年版，第43—44頁。

{53} 習近平：《論中國共產(chǎn)黨歷史》，中央文獻出版社2021年版，第15—16頁。

{54} 習近平：《在黨史學習教育動員大會上的講話》，人民出版社2021年版，第11頁。

作者簡介：鐘道邦，武漢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博士研究生，湖北武漢，430072。

（責任編輯 ?張衛(wèi)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