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其云,梁 一,劉志軍
(1.遵義市婦幼保健院兒童保健科,貴州 遵義 563000;2.貴州醫(yī)科大學附屬醫(yī)院臨床營養(yǎng)科,貴州 貴陽 550001;3.遵義醫(yī)科大學管理學院應用心理學教研室,貴州 遵義 563000)
近年來,隨著智能設備及網(wǎng)絡媒體的廣泛應用,學齡前兒童使用電子產(chǎn)品越來越普遍。研究顯示,屏幕時間對兒童的視力、睡眠、情緒、認知及社會交往能力等方面均會產(chǎn)生一定的負面影響[1-3]。學齡前兒童超重、肥胖不僅對其心血管及肝、腎等器官可能產(chǎn)生損害,還與其成人疾病密切相關,如增加心血管病、2型糖尿病和高血壓等風險[4]。我國學齡前兒童的超重、肥胖率已達到10%,并呈逐年增長的趨勢[5],兒童時期超重、肥胖已成為一個重大的公共衛(wèi)生問題[6]。
研究顯示,過多的屏幕時間缺乏體力活動和高能量食物消耗等行為是兒童超重、肥胖風險的獨立危險因素[7],但國內目前缺乏學齡前兒童屏幕時間與超重、肥胖的大樣本數(shù)據(jù)研究。因此,本研究調取2020年5-6月遵義市學齡前兒童,進行膳食、心理、睡眠問卷調查,并對部分數(shù)據(jù)進行分析,以了解遵義市學齡前兒童屏幕時間現(xiàn)狀及其對超重、肥胖的影響。
1.1研究對象 2020年5-6月在遵義市紅花崗區(qū)、匯川區(qū)、播州區(qū)、習水縣、湄潭縣各選取5個幼兒園的學齡前兒童為調查對象,采取問卷星線上問卷調查的方式,由目標兒童監(jiān)護人在幼兒園教師的指導下填寫。目標兒童納入標準:(1)在所在區(qū)縣居住3個月及以上;(2)年齡3~<7歲;(3)監(jiān)護人對被調查兒童的實際生活狀況比較了解;(4)監(jiān)護人知情同意,自愿參與本次調查。排除標準:(1)監(jiān)護人不具備表述被調查兒童實際生活狀況的能力;(2)幼兒存在嚴重生理疾病或精神疾病。根據(jù)上述標準,共收集3~6歲學齡前兒童數(shù)據(jù)5 251份,剔除信息不完整和不合格問卷274份,最終共收集有效樣本4 977例,有效回收率為94.78%。
1.2研究方法
1.2.1體格指標 根據(jù)兒童的年齡、性別、身高、體重信息(家長根據(jù)兒童體檢表中相應的內容填寫),采用WHO Anthro3.2.2軟件分別計算3~4歲兒童身高(身長)別體重Z評分(WHZ)、年齡別體重Z評分(WAZ),采用WHO AnthroPlus軟件計算5~6歲兒童年齡別體重指數(shù)Z評分(BAZ)。Z評分=(測量值-參考標準的均值)/參考標準的標準差。
1.2.2屏幕時間 通過問卷收集兒童的屏幕時間數(shù)據(jù)。被評估的行為包括玩手機,看電視、平板、DVD,玩電腦、游戲機等。綜合參考國內外相關標準,將頻率類別分為 “少于2 h/d”及“超過2 h/d”。由于處于假期,本問卷并未區(qū)分工作日及周末。
1.2.3超重、肥胖的定義 3~4歲兒童生長發(fā)育標準參照WHO 2006年標準,5~6歲兒童生長發(fā)育標準參照WHO 2007年標準。3~4歲以下兒童WHZ<-2為消瘦,WAZ>2為超重,WHZ>2為肥胖;5~6歲兒童BAZ<-2為消瘦,BAZ>1為超重,BAZ>2為肥胖。分析數(shù)據(jù)時排除WHZ<-5、WHZ>5、BAZ<-5、BAZ>5的不合理數(shù)據(jù)。
2.1學齡前兒童基本信息 調查對象年齡為3~6歲,男童月齡為(61.03±11.75)月,女童月齡為(60.44±11.81)月。在每天屏幕時間大于或等于2 h方面,男童占比為53.18%,女孩占比為46.90%,二者比較,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χ2=19.60,P<0.001)。家庭年收入大于6萬的家庭占比為45.03%(2 241/4 977),父母高學歷占總人數(shù)的46.57%(2 318/4 977)。按WHO診斷標準,有421名學齡前兒童診斷為超重或肥胖,其中男童超重、肥胖發(fā)生率為9.65%,女童超重、肥胖發(fā)生率為7.14%,二者比較,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χ2=12.62,P=0.002)。具體見表1。
表1 遵義市3~6歲學齡前兒童基本情況(n=4 977)
2.2不同性別學齡前兒童屏幕時間與超重、肥胖的關系 按照WHO分級標準,將不同性別學齡前兒童分為消瘦,正常,超重、肥胖3組。在學齡前男童中,超重、肥胖組不同屏幕時間占比比較,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1);而學齡前女童超重、肥胖組不同屏幕時間占比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32)。見表2。
表2 不同性別學齡前兒童不同屏幕時間超重、肥胖情況比較
2.3學齡前男童屏幕時間與其超重、肥胖的關系 由上述分析可知,男童的屏幕時間與其超重、肥胖存在顯著性關系,進而使用多因素logistic回歸模型進行分析。調整年齡、家庭收入和母親職業(yè)混雜因素后,隨著屏幕時間的增加,學齡前男童的超重、肥胖率呈現(xiàn)增高趨勢。見表3。長時間屏幕時間組的兒童發(fā)生超重、肥胖風險是短時間屏幕時間組兒童的2.215倍。
不同國家和地區(qū)普遍存在學齡前兒童屏幕時間超標的問題,一項針對38個國家的研究發(fā)現(xiàn),60%~93%的兒童青少年每天屏幕時間超過推薦的2 h[8]。國內針對學齡前兒童的調查顯示,超過2 h屏幕時間的兒童比例也很高。例如,蕪湖市52.7%學齡前兒童屏幕時間超過2 h[9];烏魯木齊的學齡前兒童超過同一標準的占比為28.32%[10]。本研究顯示,遵義市學齡前兒童中有50.21%(2 499/4 977)超過2 h。上述結果顯示,不同國家、國內不同地區(qū)的屏幕時間不盡一致,可能與調查年份、各地經(jīng)濟文化水平、電子產(chǎn)品的推廣程度、兒童家庭環(huán)境、帶養(yǎng)人的育兒知識、教養(yǎng)方式不同有關。鑒于屏幕時間和多方面的健康問題存在關聯(lián),隨著屏幕電子產(chǎn)品越來越普及,學齡前兒童如何合理使用電子產(chǎn)品成為家長、托幼機構與有關部門亟待重視的問題。
本研究發(fā)現(xiàn),學齡前男童屏幕時間長于女童,這與朱敏等[11]的研究結果一致,原因可能為男童更加好動、喜歡游戲類內容,這類內容容易導致其投入更長的時間。此外,男童超重、肥胖發(fā)生率高于女童,與沈衛(wèi)星等[12]的研究結果一致,提示男童的超重、肥胖更加突出,在超重、肥胖的干預上應當考慮性別差異。
既往有研究發(fā)現(xiàn),屏幕時間是學齡前兒童體重指數(shù)的預測因素[13],本研究結果進一步顯示,長屏幕時間是學齡前男童超重、肥胖的危險因素,而在女童中屏幕時間與超重、肥胖的關系則不明顯。國外研究也有類似的發(fā)現(xiàn),例如歐洲兒童(2~10歲)中,男童比女童花更少的時間做中等強度的運動,屏幕時間更長[14]。屏幕時間容易伴隨其他不健康行為,如靜坐時間的增加、更多快餐食品的攝入[15],從而容易導致活動量的減少和過多的能量攝入,最終增加超重、肥胖的可能性。上述研究提示,屏幕時間會增加超重、肥胖的多方面危險因素,不利于兒童心身健康發(fā)展,因此應適當控制學齡前兒童的屏幕時間。屏幕時間對超重、肥胖影響存在性別差異是本研究的一個新的發(fā)現(xiàn),但這種性別差異是否具有跨地區(qū)、跨人群的穩(wěn)定性,還有待更多研究的證實。
電子設備的使用已成為兒童認識世界、獲取知識的重要途徑,但近年來隨著屏幕時間明顯增加,其對兒童身心健康的負面影響也逐漸凸顯出來。根據(jù)我國《學齡前兒童(3~6歲)運動指南》[16]建議,學齡前兒童每天屏幕時間累計不超過60 min,且越少越好。作者在工作中發(fā)現(xiàn),大眾對屏幕暴露和超重、肥胖對學齡前兒童的負面影響了解較為局限,提示需要廣泛宣教,提高民眾的意識和認知水平。與此同時,在干預實施中,需要家庭、學校、預防保健及其他相關社會機構共同參與,減少危險因素暴露,以減少學齡前兒童屏幕時間,降低超重、肥胖的發(fā)生率,促進其健康成長。
本研究存在一些局限性。首先,問卷信息是通過父母或帶養(yǎng)人自我報告的問卷收集的,存在一定的主觀性。其次,調查期間因受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影響,學齡前兒童處于居家狀態(tài),屏幕時間不能代表常態(tài)化水平。最后,本研究為橫斷面研究,不能有效解釋屏幕時間與超重、肥胖之間的因果關系。今后的研究可采用更為客觀的數(shù)據(jù)收集方式(例如對于膳食可采用稱重法),并對該群體進行追蹤,一方面獲得動態(tài)化數(shù)據(jù),另一方面也可獲得屏幕時間對超重、肥胖影響更為有力的證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