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 晉

(安徽醫(yī)科大學 藥學院，安徽 合肥 230031)

“雌”與“雄”是指鳥類的性別，后演變?yōu)榭芍复鞣N飛禽走獸的性別，再進展為可以描述植物的雌雄性別，再擴展至指無性別特征的自然物象[1]。部分中藥亦有雌雄的記載和區(qū)分，前胡也分雌前胡和雄前胡，何首烏、海馬、海龍等中藥也有雌雄的區(qū)分。為探究本草著作中如何區(qū)分記載這些雌雄類中藥，本研究通過查閱歷代本草著作，對前胡、丁香、何首烏、海馬、海龍、蛤蚧、蠶蛾、雄黃和雌黃等九味的雌雄類中藥進行文獻梳理，結合現(xiàn)代文獻與實際調查，揭示中藥材的“雌雄”現(xiàn)象及其成因，以供參考。

1 植物藥雌雄記載

1.1 前胡

前胡首次出現(xiàn)于《名醫(yī)別錄》，其曰：“二月、八月采根，曝干?！盵2]清代《本草從新》[3]曰：“內有硬者，名雄前胡，須撿去勿用”，這是首次出現(xiàn)“雄前胡”的記載?！端幉馁Y料匯編》[4]云：“根莖堅硬如柴者(如木質)，俗稱雄前胡，不宜藥用。雌者只葉無莖，其根莖性軟糯，皮部青灰色或黑褐色，內色嫩白，或帶微黃，含有精油，氣芳香，即為藥用之前胡”，此處詳細描述了雌、雄前胡的藥材性狀，提及雄前胡不宜藥用?！吨袊Ｓ弥兴幉摹穂5]載：“已開花的前胡，俗稱‘雄前胡’，其根瘦癟，頭部可見木質殘莖，質硬而脆，木質化，不符合藥用要求”，首次明確了雄前胡為已開花的前胡，根部木質化?，F(xiàn)今，在前胡的產區(qū)安徽寧國等地區(qū)，均將未抽薹開花的前胡(雌前胡)作為藥材的來源。

1.2 丁香

丁香首載于《海藥本草》[6]，并首次收載公(雄)、母(雌)丁香，其云：“三月、二月花開，紫白色。至七月方始成實，大者如巴豆，為之母丁香；小者實，為之丁香”，此處將大者稱為母丁香、小者稱為丁香?！侗静菝审堋穂7]曰：“丁香，形有大小，名列雌雄。雄丁香如釘子長，雌丁香似棗核大。凡資主治，母者用多”，《本草詳節(jié)》[8]云：“雄者顆小，雌者大如山茱萸，入藥最勝”，以上兩本著作皆言雌者為佳?！侗静荼阕x》[9]云：“丁香，有公丁(雄)、母(雌)丁兩種，公丁是花，母丁是實，公小而實大?！薄端幉馁Y料匯編》[4]記載：“一般在產地已提過油，在香港經藥商上了黃色粉末，再行售出，公丁香經過提油后，稱“丁香油”，只供香料用，不能入藥。”現(xiàn)今市場上大多公(雄)丁香、母(雌)丁香皆用。

1.3 何首烏

何首烏首次記載于唐代《何首烏傳》，僅作為傳奇記載。五代時期《日華子本草》[10]中出現(xiàn)藥用的記載，其云：“何首烏，久服令人有子，治腹臟宿疾，一切冷氣及腸風”，亦出現(xiàn)了雌雄何首烏的記載：“此藥有雌雄，雄者苗葉黃白，雌者赤黃色。”《本草圖經》[11]云：“雌者苗色黃白，雄者黃赤?！庇纱丝梢姡谒未静葜小按菩邸焙问诪醯挠涊d較多。《本草蒙筌》[7]曰：“雌者淡白，雄者淡紅，雌雄相兼，功驗方獲”，提到雌者色白、雄者色赤。至清代及民國時期的本草文獻中，僅談何首烏的黃白，不再談雌雄。

2 動物藥雌雄記載

2.1 海馬

海馬首次記載于《本草拾遺》[12]，曰：“謹按《異志》云：生西海，大小如守宮蟲，行若馬形，其色黃褐?！薄侗静菥V目》云：“引《圣濟總錄》云：海馬，雌者黃，雄者青”[13]，認為雌海馬為黃色，雄海馬為青色?！侗窘浄暝穂14]曰：“海馬雌雄成對。”《本草原始》[15]曰：“出西海。大小如守宮蟲，首若馬，身如蝦，背傴僂有竹節(jié)紋，長二三寸，色黃褐，以雌雄各一為對”，說明海馬雌雄一起入藥?！侗静菪戮帯穂16]道：“誰知海馬不論雌雄，皆能勃興陽道，若膃肭臍，必須用雄者始效?！鼻叭藘H靠藥材顏色區(qū)別雌雄海馬，現(xiàn)今從外觀上即可辨別海馬的雌雄，即雄海馬腹下有一個明顯的育兒囊，雌者則無。隨后的本草著作，如《藥材資料匯編》《中藥大辭典》等則不分雌雄。目前，市場上有多種海馬，如物線紋海馬HippocampuskelloggiJordan & Snyder、大海馬H.pusudaBleeker、刺海馬H.histrixKaup、大海馬H.kudaBleeker、三斑海馬H.trimaculatusLeach 或小海馬 (海蛆)H.japonicusKaup 等均極為常見，只有少量的大海馬才區(qū)分雌雄售賣，其他品種一般不分雌雄，僅按大小來區(qū)分規(guī)格。

2.2 海龍

海龍首見于清代《本草綱目拾遺》[17]，其曰：“赤嵌集：海龍產澎湖澳，冬日雙躍海灘，漁人獲之，號為珍物。首尾似龍，無牙爪，大者尺余，入藥。譯史：此物有雌雄，雌者黃，雄者青”，此處提及根據(jù)雌雄海龍的顏色不同，可分雌雄。在《藥材資料匯編》《中藥大辭典》中均不再記載海龍的雌雄?，F(xiàn)今，海龍為海龍科動物刁海龍Solenognathushardwickii(Gray)、擬海龍Syngnathoidesbiaculeatus(Bloch)或尖海龍SyngnathusacusLinnaeus的干燥體?！端幉馁Y料匯編》[4]中載：“頭部具管狀長咀，軀干部5棱形，尾部前方6棱形，后方漸細成4棱形”，對海龍的性狀描述較為籠統(tǒng)?，F(xiàn)今，市場上海龍不再分雌雄，皆可入藥。

2.3 蛤蚧

蛤蚧首現(xiàn)于《雷公炮炙論》[18]，其曰：“凡使，須認雄、雌。若雄為蛤，皮粗口大，身小尾粗；雌為蚧，口尖，身大尾小。男服雌，女服雄”，這是蛤蚧的首次記載，亦是雌雄蛤蚧的首次記載，還強調男服雌蛤蚧，女服雄蛤蚧?！侗静輬D經》[19]云：“(蛤蚧)入藥肆須雌雄兩用最多……入藥須雌雄兩用”，此處醫(yī)家強調入藥須雌雄皆用。清代汪昂《本草備要》[20]道：“不論牝牡(雌雄)者只可入雜藥”，說明雌雄不必嚴格區(qū)分。現(xiàn)在市場上有些蛤蚧并非“抱對”，均是隨機入藥，不再分雌雄。

2.4 原蠶蛾

原蠶蛾首現(xiàn)于《名醫(yī)別錄》[21]，其云：“雄者：有小毒”，首次提及雄蠶蛾?！缎滦薇静荨穂22]云：“雄者有小毒，主益精氣，強陰道，交接不倦，亦止精。”《日華子本草》[10]、《本草綱目》[13]、《本草述鉤元》[23]均提到：“雄原蠶蛾，壯陽事”，說明雄者入藥效果佳?！吨兴幋筠o典》[24]載：“原蠶蛾，來源為蠶蛾科昆蟲家蠶蛾的雄性全蟲。于夏季，取雄性蠶蛾，以沸水燙死，曬干?！笨梢?，從古至今，入藥均為雄蠶蛾?，F(xiàn)今，市場上蠶蛾不分雌雄，皆可入藥，藥材上雌蠶蛾比雄蠶蛾大一些，但雄蠶蛾價格更高。

3 礦物藥雌黃與雄黃記載

雄黃和雌黃均首次收載于《神農本草經》，被列為中品?！侗静萁浖ⅰ穂25]云：“雄黃，生武都山谷，敦煌山之陽”“雌黃，生武都，與雄黃同山生。其陰山有金，金精熏則生雌黃”，說明兩者相互伴生。抱樸子云：“雄黃當?shù)梦涠忌街谐稣?，純而無雜，其赤如雞冠，光明曄曄者，乃可用。其但純黃似雌黃色無光者，不任作仙藥，可合理病藥耳”[26]，這里強調了雄黃和雌黃藥材的品質，指出雄黃色赤如雞冠，而有光澤；雌黃的顏色黃而無光澤?！侗静莩搜虐胭省穂27]云：“雌雄二品同生，山之陽生雄，山之陰生雌。雌者金精所熏，一曰金之苗也?！?雄黃和雌黃均含有(As)，劇毒。雄黃和雌黃雖屬不同礦物，但兩者常伴生出現(xiàn)，也被稱為“礦石鴛鴦”。

4 中藥雌雄現(xiàn)象產生原因

4.1 前胡的雌雄與抽薹開花有關

前胡的雌雄記載最早可追溯至清代《本草從新》，清代以前的本草著作均未明確記載前胡的雌雄區(qū)別，直至清代《本草從新》《本草撮要》及《藥材資料匯編》[4]重點記載了雄前胡和雌前胡的性狀區(qū)別，如“內有硬者，名雄前胡，須撿去勿用”“根莖堅硬如柴者(如木質)，俗稱雄前胡……雌者只葉無莖，其根莖性軟糯?！薄吨袊Ｓ弥兴幉摹穂5]首次提及已開花的前胡俗稱雄前胡，并描述了藥材性狀，“根瘦癟，頭部可見木質殘莖，質硬而脆，木質化?！爆F(xiàn)今包括寧國在內的多個前胡產區(qū)，均將開花前后的前胡分別稱為雌前胡和雄前胡，其中，雄前胡的性狀特征如歷代本草所言，不可作為藥用。

雄前胡和雌前胡的性狀特征、化學成分等的比較研究，已有多位學者報道。陳靈麗等[28]對“雌”“雄”前胡的性狀進行觀察發(fā)現(xiàn)，“雌”前胡根肉質，根頭頂部有細密的環(huán)紋，質地柔軟，香味濃郁，次生木質部較小，皮層寬廣，油管多而密集；“雄”前胡根呈不規(guī)則圓柱形，表皮棕黑色，質硬而脆，氣味寡淡，次生木質部占據(jù)主體，油管數(shù)量稀疏。俞年軍等[29]發(fā)現(xiàn)，前胡在營養(yǎng)生長末期其根的干物質積累達到最大量，其生殖生長時期根(公前胡)的香豆素類成分迅速下降，其中，白花前胡甲素含量低于《中國藥典》標準。陳存武等[30]比較了“公”前胡和“母”前胡的藥效成分香豆素類發(fā)現(xiàn)，“公”前胡的大部分香豆素成分含量均低于“母”前胡。以上現(xiàn)代研究表明，抽薹開花導致前胡根部的外在藥材性狀和內部化學成分等均發(fā)生了一系列變化，也證實了“雄”前胡不入藥的科學性。

前胡為傘形科藥用植物，在傘形科中抽薹開花導致不能藥用的還有防風、當歸和白芷等中藥。例如，抽薹開花的白芷被四川當?shù)厮庌r稱為“公白芷”，其根木質化，有效成分香豆素含量也明顯低于“川白芷”，不能作為藥用[31]。防風[32]、當歸[33]和羌活[34]亦是如此。抽薹開花導致傘形科部分藥用植物不能藥用的原因在于其藥用植物性狀、理化性質發(fā)生了變化。

4.2 何首烏、丁香的雌雄與藥材性狀相關

中藥何首烏的雌雄與藥材顏色相關。從唐代《何首烏傳》的傳奇故事逐漸演變成為了一味中藥。五代《日華子本草》首次提到何首烏的雌雄：“赤白二種，赤者雄，白者雌”，說明何首烏區(qū)分了雌雄，一赤是雄，一白是雌。展雪峰[35]認為蘿藦科植物白首烏CynanchumbungeiDecne.的塊根即中藥白首烏(雌首烏)，蓼科植物何首烏Polygonummultiflorum的塊根為中藥何首烏(雄首烏)。趙玉姣等[36]根據(jù)歷代本草中何首烏的文字記載和圖像發(fā)現(xiàn)，何首烏圖均為蓼科植物何首烏Polygonummultiflorum，僅《太乙仙制本草藥性大全》和《圖解本草》的附圖可能分別為蓼科植物翼蓼Pteroxygonumgiraldii和薯蕷科植物黃獨Dioscoreabulbifera。趙中振認為，何首烏應當是赤、白顏色不同的同種植物或其變種[37]。通過對現(xiàn)代的白首烏和何首烏植物及藥材性狀比較，雌(白)首烏幼苗黃白色、單葉對生、含白色乳汁、塊根斷面白色，而雄(赤)何首烏單葉互生、莖紫紅色、塊根表面及斷面紅褐色。白首烏和何首烏的性狀差異與明代《本草蒙筌》記載的“雌者淡白，雄者淡紅”相符。因此，本研究支持展雪峰對何首烏雌雄本草考證的結果，即雄首烏即是蓼科何首烏Polygonummultiflorum，雌首烏即是蘿藦科白首烏CynanchumbungeiDecne.?，F(xiàn)代化學和藥理研究發(fā)現(xiàn)，何首烏和白首烏的主要藥效成分及藥理作用均有不同。據(jù)報道，二苯乙烯苷是何首烏的主要活性成分，具有抗衰老、抗氧化等作用，也可能是毒性成分的主要物質基礎[38]。白首烏含有 C21甾苷及多糖類等有效成分，其藥理研究主要集中于抗腫瘤、抗衰老、增強免疫及保護肝臟等方面[39]。雌雄何首烏現(xiàn)代藥理作用的差異也與本草著作中雌雄何首烏的性味功效相對應，其中，白(雌)首烏甘、苦、微溫，取其“白者入氣分”，以滋補強壯、斂精益氣為勝，赤(雄)首烏苦、甘、澀、溫，取其“赤者入血分”，以補肝腎、養(yǎng)陰血見長。

中藥丁香的“雌雄”首次記載于《海藥本草》?！按菩邸倍∠愫退幉男誀?大小)有關，丁香分為公(雄)丁香和母(雌)丁香，一小一大，公(雄)丁香是花蕾(為小)，幼果為母(雌)丁香(為大)。現(xiàn)今，公丁香較多用，二者所含的芳香精油成分及含量也有所不同。丁香花蕾(公丁香)出油率為16.2%，揮發(fā)油為無色透明油狀液體；母丁香出油率2.4%，為黃色油狀液體。公(雄)丁香主要成分揮發(fā)油，可抗菌、消炎、解熱鎮(zhèn)痛、抗氧化、健脾胃[40]。母(雌)丁香主要成分是揮發(fā)油和沒食子鞣酸等芳香類物質，與公丁香有明顯區(qū)別，其具有抗真菌、抗細菌的活性[41]。中醫(yī)認為，公丁香的香味走竄，直沖鼻端，母丁香的香味舒緩，緩入心肺，均有溫中降逆、溫腎暖胃、行氣止逆的作用。公丁香多作為香(料)藥(用)兩用，母丁香多為香料。

4.3 動物類中藥的雌雄與性別有關

雌雄現(xiàn)象在動物中較為常見，如海馬、海龍、蛤蚧、蠶蛾。海馬、海龍是一類小型魚類，有明顯的擬態(tài)，即與其生存的海藻等海生植物的形態(tài)相似。其往往生存于與其形態(tài)相似的海藻群中；它們最大特點就是雄體有育兒袋，雌體無?！侗静菥V目拾遺》云：“功倍海馬。催生尤捷效。”《中藥鑒別手冊》云：“補腎壯陽。治陽萎、不育。”《本草新編》[16]道：“誰知海馬不論雌雄，皆能勃興陽道，若膃肭臍，必須用雄者始效”，這里明確說用雄海馬才能奏效。雄海馬可通過降低體內乳酸含量，增強小鼠的抗疲勞能力；通過抑制乙酰膽堿酯酶，改善小鼠的學習記憶能力[42]；而單獨的雌海馬則沒有上述功能。雄海馬在抗疲勞和改善記憶方面的效果顯著而雌海馬無效。目前，對雌雄海龍現(xiàn)代學研究鮮有報道，而海龍在藥材市場上不分雌雄，皆可入藥。

據(jù)古籍記載，蛤蚧雄者皮粗、 口大、身小，尾粗；蛤蚧雌者皮細、口尖、身較大尾小。在南北朝服用蛤蚧有用區(qū)分，《雷公炮炙論》曰：“男服雌，女服雄?！鼻宕舭骸侗静輦湟穂43]記載：“不論牝牡(雌雄)者只可入雜藥。”現(xiàn)今，蛤蚧不再分雌雄，往往成對售賣。

據(jù)《本草綱目》《本草原始》等記載，蠶蛾以雄者入藥為佳。原蠶蛾一般為人工飼養(yǎng)，也稱作“家蠶蛾”。蠶是一種常見動物藥，也是一種經濟動物。雌蠶、雄蠶均可吐絲結繭，一般認為雄蠶的蠶絲質量更好。我國養(yǎng)殖蠶地域廣泛，江南一帶尤盛。研究發(fā)現(xiàn)，雄性的賴氨酸和精氨酸含量明顯高于雌性，家蠶蛹蛾不飽和脂肪酸的相對含量均在70%左右，其中，雌性明顯高于雄性[44]，說明雄蠶蛾和雌蠶蛾成分差異很大?，F(xiàn)代藥理學研究發(fā)現(xiàn)，雄蠶蛾具有雄性激素樣作用、抗衰老、降血糖、護肝等作用[45]。因此，藥用以雄蠶蛾入藥更佳。

4.4 礦物中藥雄黃和雌黃的功效和成分皆有不同

雄黃產于山陽，雌黃生于山陰，兩者有著相似的生長環(huán)境，為伴生或共生中藥，有“礦物鴛鴦”之稱。《神農本草經疏》曰：“雄黃稟純陽之氣，所以善殺百蟲蛇虺毒，及解蔡蘆毒也。”《神農本草經圖考》[46]中對雄黃和雌黃進行了明理歸真：“雄黃和雌黃是神農選用的兩種戡亂制敵勝五兵的本草，一雄、一雌，互相配合。雄者陽性，治陰盛之毒，如寒熱鼠痿，精物惡鬼；雌者陰性，治頭禿痂疥、蟲虱、身癢表皮之毒也”，這表明雌黃和雄黃的功效各有側重，通常搭配使用。但雄黃常用于外敷和丸散，雌黃除外用，還可作為顏料使用。雌黃和雄黃成分也有差異，雌黃成分為As2S3，雄黃成分為AsS；雄黃加熱至一定程度后即變成了劇毒的As2S3(雌黃)。雄黃具有毒性，只有經過水飛才能除去劇毒的As2O3，才能確保用藥安全。

5 結論

中醫(yī)藥理論源于中國傳統(tǒng)“取象”思維，無性別的中藥以“雌雄”區(qū)分，代表自然界的演化。以開花前后分為雌前胡和雄前胡；根據(jù)藥材斷面的顏色分為赤(何)首烏和白首烏；依據(jù)藥材大小則分為雄(公)丁香和雌丁香。與動物性別有關的“雌雄”，包括海馬、海龍、原蠶蛾、蛤蚧；礦物藥雌黃和雄黃所含成分和功效均有不同。但中藥名規(guī)范也應酌情考慮，參考衛(wèi)生部藥典委員會《國家藥品標準手冊》(2013版)中的中藥命名原則，為防止混淆而產生誤解，又需考慮使它們之間保持一定聯(lián)系。例如，雄前胡和雌前胡為前胡不同采收期的藥材，二者種質來源均為前胡，可參考市場命名，即稱為“前胡”；又如，對于沿用歷史已久，且不易產生混淆、誤解的藥名，其傳統(tǒng)名稱應繼續(xù)保留，如雄黃與雌黃。中藥雌雄現(xiàn)象與多種因素相關，本研究通過對中藥“雌雄”現(xiàn)象的梳理，為現(xiàn)代藥學研究提供本草學依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