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山
每個人都有自己獨一無二的指紋,每個人也必定有一條屬于自己的獨特的路,這條路只有你可以欣賞完所有的風景,所以無需左顧右盼,你自己就是最美的風景。
我永遠記得那年夏天的風,它沒有春風那么柔情似水,沒有秋風那么繾綣纏綿,沒有北風那么悲壯凜冽。那時的我又膽小又自卑,總是羨慕班上的“壞女孩”。
作為轉(zhuǎn)學生,我用不是很機靈的腦瓜記著每個同學的名字和喜好,即使如此,我那口怪怪的普通話總是時刻提醒我,我就是一個鄉(xiāng)下來的“土包子”。
特別是當班里舉行文藝演出時,我只能在一旁觀看。有時候我假裝掃地,偷偷瞄了眼排練的小雪,那身紗裙金閃閃的,小雪旋轉(zhuǎn)起來就像一朵嬌艷的雛菊——登上臺表演是多么令人羨慕啊,別提我沒有那么多錢買舞裙,就連我的韌性也不好,根本下不了腰。
有一天放學后小雪悄悄拉著我:“般般,今天放學和我們一起去溜冰吧!”
“我?”正在收拾書包的我有些驚訝,“我不會的,還是……算了吧。”
也許小雪聽出了我言語中的遲疑,她拉著我的手撒嬌:“哎呀,不會我教你啊,你就陪我嘛!”
還沒等我反駁,我看見了其他同學都在門口期待地探著頭,便答應(yīng)道:“好吧。”
可能我是真的沒有運動細胞,不論小雪怎么教我都不會溜,即使是扶著滑也總是摔倒,小雪最后也無計可施。
幾次三番禁不住折騰的我只好悻悻地坐在一旁,羨慕地看著他們在溜冰場滑行,那種自在的感覺一定暢快極了!
我還羨慕班里的“玫瑰花”,她常常涂著淡雅的口紅,頭發(fā)微卷,戴著時髦的鴨舌帽,雖然總是被班主任訓導(dǎo),卻也掩蓋不住她臉上桀驁不馴的驕傲。每次我發(fā)作業(yè)給她,總是忍不住多看她幾眼,原來“秀色可餐”應(yīng)該用在她身上。再回家照照鏡子,我那一副黑鏡框,兩顆虎牙,一笑,不像是溫暖人心的玫瑰,倒像是玫瑰身上的小刺。
班里舉行集體朗誦那日,“玫瑰花”熱情地給大家化妝,我想終于可以自己嘗試一下“壞女孩”的感覺了,卻因為害怕畫得凌亂慘白,一個男生還“嘲笑”我:“鄭般同學,你還是畫畫比較好看!”我尷尬地忍住淚水,真想立刻換一張臉。
甚至和班里的女生去網(wǎng)吧,我也因為不會玩兒游戲被冷落。想到兩元錢一個小時的網(wǎng)費,覺得還不如買本雜志劃算,只好悶著頭上網(wǎng)搜索些素材,留著寫在作文里。
直到學校的一次征文比賽,在老師和同學的鼓舞下,我試著寫了一篇散文,竟然獲得了二等獎。小雪的話讓我如夢初醒:“其實你看書寫字的樣子比溜冰時可愛多了。”
是啊,為什么一定要什么都會呢?雖然我長相一般,不會唱歌跳舞,也不會跨欄溜冰,但這并不妨礙我喜歡畫畫,喜歡寫作。
初中畢業(yè)那天,我依然羨慕“壞女孩”,羨慕她們的拼搏,羨慕她們的獨特。
走在夏日的校園,林蔭道旁的野花正開得燦爛,它沒有春天桃花、梨花、杏花的絢麗壯觀,也沒有秋天的桂花、玉蘭花的爭奇斗艷,芳香四溢,但是它開得放肆,哪怕弱小也在努力生長,積蘊力量。那一刻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開放,讓自己變得更光彩奪目。
編輯/王語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