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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巴黎時代法國氣候政治新變化*

        2022-02-06 06:12:00趙斌李宇辰
        法國研究 2022年3期

        趙斌 李宇辰

        長期以來,法國積極活躍于氣候治理的國際外交舞臺。然而,相比于其他全球治理主導行為體,法國氣候政治領導力略顯不足,在國內與全球層面也面臨著諸多制約和挑戰(zhàn)。2015年12月12日,《巴黎協(xié)定》(Paris Agreement)正式誕生,不僅為全球氣候治理帶來新范式,更為法國引領應對全球氣候變化和可持續(xù)發(fā)展提供強大信心。近年來,隨著英國“退歐”(Brexit)、德國深陷“領導困境”,法國作為南歐國家的“天然領袖”,其在歐盟內的影響力不斷躍升,使歐盟在內外政策方面出現(xiàn)了較為明顯的法國化趨勢①張健:《歐盟的法國化趨向及其影響》,《現(xiàn)代國際關系》,2022年第2期,第1-11頁;李超、王朔:《試析德國面臨的“領導力困境”》,《現(xiàn)代國際關系》,2016年第5期,第48-54頁。。換言之,法國正在引領歐洲的政策方向。在氣候治理和能源領域,法國更是趁勢而起,成為歐盟內推動應對氣候變化問題的最積極(the most active)成員國,并試圖謀取聯(lián)盟“氣候領袖”(Climate Leader)地位?;诖?,不妨重點回顧《巴黎協(xié)定》誕生前后全球氣候治理進程及法國氣候政治,從而進一步分析法國氣候政治特征與新變化,以期展望法國氣候政治之前景,為未來全球和歐盟氣候治理提供經驗啟迪。

        一、全球氣候治理進程與法國氣候政治

        自后“冷戰(zhàn)時代”以來,氣候政治問題缺乏足夠的話語空間,被輕易歸置于“低位政治”(Low Politics)①低位政治(Low Politics),是相對于高階政治(High Politics)的政治學概念,主要被用于對不同優(yōu)先級的問題進行歸類。所謂低位政治一般指涉環(huán)保、經濟、社會或文化領域,但與環(huán)境氣候、跨境移民議題相比,其實并無優(yōu)劣褒貶之分,只不過出于研究需要和敘事偏好,被人為劃定而分屬于不同“階位”。有關“低位政治”“高階政治”的理解和譯法,參見趙斌:《權力不對稱與戰(zhàn)略反對沖:海洋安全競合》,《人民論壇·學術前沿》,2020年第23期,第57頁。。然而,隨著其越來越多地同非傳統(tǒng)安全問題產生連鎖效應,全球氣候政治戰(zhàn)略的重要性日益凸顯。20世紀80年代末,全球氣候系統(tǒng)打破平衡,為科學應對氣候危機,世界氣象組織(WMO)和聯(lián)合國環(huán)境規(guī)劃署(UNEP)于1988年聯(lián)合建立“政府間氣候變化專門委員會”(IPCC),標志著氣候問題正式進入國際政治議程,人類開始了針對全球氣候治理的一系列實踐,氣候問題亦隨之登上國際談判桌。歸因于長時段性、廣覆蓋性特征,氣候談判是一個持續(xù)、復雜的全球多邊互動過程,如何創(chuàng)建高約束力的氣候治理機制、擴大減緩行動的參與國數(shù)量,是早期談判的重點②周偉鐸、莊貴陽:《美國重返〈巴黎協(xié)定〉后的全球氣候治理:爭奪領導力還是走向全球共識?》,《太平洋學報》,2021年第9期,第17-29頁;Keohane R, Victor D, “The regime complex for climate change”, Perspectives on Politics, Vol.9, No.1, pp. 7-23.。

        首個全球氣候制度結構源起于1992年《聯(lián)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UNFCCC),并在此基礎上約定自1995年起每年召開締約方會議(COP)。該公約提出“共同但有區(qū)別的責任”(CBDR)③聯(lián)合國:《聯(lián)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http://unfccc.int/resource/docs/convkp/convchin.pdf,訪問日期2022年3月7日。,為各參與主體提供了一個適用性原則。但在應對氣候問題實踐上,公約的非約束性使得各主權行為體形成了基于自我意愿的行動模式。隨著全球氣候治理的進一步深入,1997年第3屆締約方會議(COP3)通過了《京都議定書》(Kyoto Protocol)。該協(xié)議對發(fā)達國家進行減排作出了義務性規(guī)定,但并未對發(fā)展中國家執(zhí)行強制性約束④聯(lián)合國:《京都議定書》,http://unfccc.int/resource/docs/convkp/kpchinese.pdf,訪問日期2022年3月7日。。同時,《京都議定書》引入三種靈活機制⑤《京都議定書》的三種靈活機制即聯(lián)合履行(Joint Implementation, JI)、清潔發(fā)展機制(Clean Development Mechanism, CDM)和排放交易(Emissions Trading, ET)。,形成了不同主體之間的組合形式,確立了“自上而下”的全球減緩模式。盡管該協(xié)議對締約方具有法律約束力,但由于缺乏有效規(guī)約、參與主體不全面以及重要國家消極回應,實質上削弱了該模式的效應力①自《京都議定書》生效以來,主要國家碳排放量不降反升。2001年,美國宣布退出該協(xié)議;2011年,加拿大正式退出;2012年,俄羅斯、日本、新西蘭等主要國家對第二承諾期持明確反對態(tài)度。參見The United Nations, “GHG DATA 2006 - Highlights from Greenhouse Gas(GHG) Emissions Data for 1990-2004 for Annex I Parties” , https://unfccc.int/files/essential_background/background_publications_htmlpdf/application/pdf/ghg_booklet_06.pdf,訪問日期2022年3月8日;David G. Victor, The Collapse of the Kyoto Protocol and the Struggle to Slow Global Warming, Princeton: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2011;聯(lián)合國:《〈京都議定書〉多哈修正案》,https://unfccc.int/files/kyoto_protocol/application/pdf/kp_doha_amendment_chinese.pdf,訪問日期2022年3月8日。。2007年巴厘島氣候變化會議(COP13)通過巴厘路線圖(Bali Road Map),正式開啟“雙軌制”談判的模式改革,即以歐盟為代表的部分締約方繼續(xù)履行第二承諾期強制減緩目標,其余締約方以及所有非締約方自行決定減緩承諾。該計劃首次明確減緩與適應并重的應對模式,隨后的《哥本哈根協(xié)議》(Copenhagen Accord)、《坎昆協(xié)議》(Cancun Agreements)則進一步強化了雙軌模式的地位。遺憾的是,相較于《京都議定書》,各國減緩行動力度要求再一次回歸于自我意愿,實際上,這一先天不足的全球氣候治理結構出現(xiàn)了“倒車”現(xiàn)象②日本于《坎昆協(xié)議》下做出2020年比1990年減排25%的減排承諾,但是在2013年又正式將其減排承諾力度降低為比2005年減排3.8%。高翔:《〈巴黎協(xié)定〉與國際減緩氣候變化合作模式的變遷》,《氣候變化研究進展》,2016年第2期,第83-91頁。。

        自“后京都時代”以來,全球氣候談判長期保持的傳統(tǒng)“南北格局”日漸式微,發(fā)達國家與發(fā)展中國家的集團劃分方式呈現(xiàn)弱化趨勢③于宏源:《試析全球氣候變化談判格局的新變化》,《現(xiàn)代國際關系》,2012年第6期,第9-14頁。。德班氣候變化會議(COP17)則進一步推動了氣候政治格局調整??傮w而言,形成了歐盟(EU)、傘形集團(Umbrella Group)、金磚國家(BRICS)、七十七國集團(G77)等多元化主體。其中,歐盟是典型的國際氣候議題“領頭羊”,也是“氣候外交”的首倡者。盡管歐盟的溫室氣體排放量僅次于中國、美國④World Resources Institute, “Top 10 Greenhouse Gas Emitters: 2016” (2021-03-28), https://www.wri.org/data/top-10-greenhouse-gas-emitters-2016,訪問日期2022年3月8日。,但在推動全球氣候談判、實現(xiàn)自身減緩目標上,歐盟皆可謂“不遺余力”。自1992年公約之始,歐盟即通過推動嚴格的國際承諾,于全球氣候治理中發(fā)揮重要作用。在《京都議定書》的談判中,歐盟提出并接受了締約方最高減排目標⑤歐盟15國(EU-15)在《京都議定書》第一個承諾期內實現(xiàn)8%的減排目標,甚至超過平均減少5%的“京都目標”。聯(lián)合國:《京都議定書》,http://unfccc.int/resource/docs/convkp/kpchinese.pdf,訪問日期2022年3月8日。,成為國際社會上承擔減排責任的標兵。實際上,盡管歐盟在全球氣候治理中表達了強烈的政治意愿,但仍舊面臨著多重挑戰(zhàn),且大多來自其獨立成員國的國內利益協(xié)調以及與非歐盟國家的國際談判合作。首先,氣候政策是歐盟彰顯“統(tǒng)一外交”的重要手段。然而,歐盟對外氣候政策制定屬于歐盟及其成員國的“混合權限”⑥Sebastian Oberthür & Claire Roche Kelly, “EU Leadership in International Climate Policy:Achievement and Challenges”, The International Spectator, Vol.43, No.3(2008), pp.35-50.。因此在全球氣候治理談判中,歐盟委員會(European Commission)并非唯一代表,各成員國仍以主權行為體性質代表參加。盡管它們在多數(shù)情況下采取聯(lián)合行動,歐盟氣候外交政策仍存在內外部協(xié)調一致性難題。如果要在外部氣候政策中實現(xiàn)“一個聲音說話”(speak with one voice),顯然需要法、英、德等關鍵行為體和參與者的密切協(xié)作。其次,歐盟難以通過其區(qū)域影響力約束其他國家共同參與應對氣候變化國際協(xié)作,典型案例即美國退約對《京都議定書》所造成的結構性破壞。總而言之,歐盟希望其在氣候治理方面的政治影響力能夠成為其外交政策的旗幟,通過“氣候牌”彰顯外交特色,謀求國際“道義優(yōu)勢”①D. A. Motaal, “The shift from ‘low politics’ to ‘high politics’: Climate change”, Environmental Policy and Law, Vol.40, No.2(2010), p.98.。而在歐盟氣候外交與政策制定過程中,法國則起到了至關重要的穩(wěn)定作用。

        就地理位置而言,法國是歐盟內大陸表面積最大的國家,位于大西洋與地中海之間,海岸線狹長,極易受到氣候變化的影響。這一客觀因素促使法國加大了對氣候變化問題的重視程度與行動力度,也是法國積極參與氣候治理的根本原因。一方面,法國于氣候、能源治理領域擁有著得天獨厚的先發(fā)優(yōu)勢與成熟經驗。早在能源危機和工業(yè)化城市發(fā)展對環(huán)境造成威脅之初,法國政府就及時作出了反應,在其他國家之前實現(xiàn)了主要能源轉型和溫室氣體減排,奠定了法國氣候政治基礎,決定了其成為全球氣候治理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參與力量。另一方面,法國將氣候外交視為維護大國話語權與塑造國際影響力的重要方式,不僅積極發(fā)揮在歐盟內部應對氣候變化政策制定中的核心作用,還充分利用自身優(yōu)勢,彰顯其在減排問題上的標桿力量以及負責任大國形象,凸顯了法國在歐盟乃至全球氣候政治格局中的突出地位。本質上來說,法國氣候政治特色鮮明,其既要避免自身陷入氣候危機,又要應對氣候領域的大國角力,鞏固氣候話語權和議程制定權的優(yōu)勢地位,在全球治理核心議題上發(fā)揮著獨特作用。換言之,這一雙重因素是推動法國氣候治理體系建構的核心動力。

        二、早期法國氣候政治參與進程及特征

        受戴高樂主義(Gaullism)影響 ,法國早期氣候治理主要聚焦于國內能源安全、環(huán)境保護等領域。20世紀70年代,法國開啟大規(guī)模核建設計劃,成功轉型為核能源大國。此后,圍繞能源安全問題,法國實施了一系列政策改革措施,其中包括提高能源效率、征收高額燃料稅、增強發(fā)電形式多樣性等,通過制定嚴格規(guī)定和激勵措施,間接實現(xiàn)了溫室氣體減排。實際上,直到20世紀80年代末,法國在全球氣候治理問題上幾乎未曾表現(xiàn)出較強烈的積極性。由于“能源獨立”目標具有重大戰(zhàn)略意義,各國一直將其地位等同于國家獨立,尤其是在已經擁有成熟核能技術的法國。這一認知導致法國對能源政策采取高度集中管理,優(yōu)先確保能源供應安全和維持價格競爭力,并對政策和規(guī)則變化更加警惕。20世紀90年代以來,隨著氣候問題轉變?yōu)閲H政治共識,法國在改變國內發(fā)展模式的同時,開始逐漸參與全球氣候治理,并在這一過程中展現(xiàn)了其獨特的行動邏輯。

        (一)氣候外交戰(zhàn)略適應性弱

        為滿足國家利益訴求,1993年法國向國際社會提出以人均排放量(Per Capita Emissions )為評估指標的減排策略,據(jù)此制定工業(yè)化國家減排目標的分配,以實現(xiàn)全球排放水平的基本趨同,確保國際減排分配的公平性①Joseph Szarka, “France: Towards an Alternative Climate Policy Template?”, in H. Compston and I. Bailey, eds., Turning Down the Heat, London: Palgrave Macmillan, 2008, pp.125-143.。與其他工業(yè)化國家相比,法國的人均排放量始終保持在相對較低的區(qū)間。以1990-1995年為例,法國人均二氧化碳排放量僅為5.92噸,遠低于歐盟8.06噸的平均水平②數(shù)據(jù)由作者整理。The Organisation for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 (OECD),“Air and GHG emissions Carbon dioxide (CO2), Tonnes/capita, 1990 - 2000”, https://data.oecd.org/air/air-and-ghg-emissions.htm,訪問日期2022年3月10日。。然而,因人均排放量指標對工業(yè)化國家要求過高,歐盟內部形成了一股強烈的反對力量,最終導致法國提案失敗,同時也打擊了法國參與全球氣候治理的積極性。

        實際上,由于法國率先實現(xiàn)了能源減排的結構性調整,在減排問題上,法國認為自身采取新措施的成本遠大于其他工業(yè)化國家,拒絕為新成本買單,因而要求各國必須在保證經濟效率的基礎上,遵循污染者付費原則(the Polluter-Pays Principle)。法國認為實行成本低于平均水平的減排措施,是工業(yè)化國家之間分擔溫室氣體減排最有效、最公平的方式。就此而言,需要各國以協(xié)調后的統(tǒng)一稅率標準,征收累進碳稅③The United Nations, “French Government (1995) First National Communication under the UN Framework Convention on Climate Change”, http://unfccc.int/resource/docs/natc/france1.pdf,訪問日期2022年3月11日。。1997年《京都議定書》為簽署國確立了減排目標,并在責任分配方式上采取了基準年選擇與目標標準設定(如技術標準、排放強度目標等)。這一時期,法國的經濟增長帶來碳排放量的持續(xù)上升,預計將大幅超標。因此,法國政府選擇退而求其次,不愿以自身利益受損達成標準趨同,在1998年歐共體“責任分擔協(xié)議”(EC Burden-Sharing Agreement)談判中贊同以1990年為基準年水平,即到 2000 年僅將排放量控制穩(wěn)定在比1990年高出約10%的標準④International Energy Agency (IEA) and Organisation for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 (OECD), Climate Change Policy Initiatives:1995-96 update. Volume II, Selected non-IEA countries, Paris: OECD/ IEA, 1996.,該穩(wěn)定目標與德國(21%)和英國(12.5%)的削減形成鮮明對比⑤Joseph Szarka, “Climate policy in France: between national interest and global solidarity? ”Politique européenne, Vol.33, No.1(2011), pp.155-183.。

        此外,由于核電是法國具備國際競爭力的尖端技術,自20世紀70年代以來,促進民用核能產業(yè)發(fā)展始終是法國對外政策的重要部分。一定程度上來說,核產業(yè)利益即等同于法國的核心國家利益①Rudiger K.W. Wurzel, James Connelly and Duncan Liefferink, The European Union in International Climate Change Politics: Still Taking a Lead?, London: Routledge, 2016.。自1997年談判之始,氣候問題在全球范圍內引起高度重視。在核電行業(yè)處境日益艱難之際,核能因其廉價、低碳特征,被認為是減緩溫室氣體排放的有效方式。法國視其為核產業(yè)復興的重要契機,在隨后歷次國際氣候談判中致力于推動核能地位提升,以增強其核能發(fā)展與利用的合法性,為法國核電產業(yè)創(chuàng)造新的市場機會。在海牙氣候變化會議(COP6)上,法國更是極力推動將核能項目納入清潔發(fā)展機制(Clean Development Mechanism),最終因遭到大多數(shù)國家反對而擱淺。顯然,法國早期國際氣候談判立場明顯受制于其既存利益,未能有效結合國際需求與國內實際,在應對氣候變化問題上的政治推動力略顯不足。

        (二)依賴氣候金融援助模式

        自1992年里約峰會(UNCED)以來,“共區(qū)”原則成為歷次國際氣候談判中所強調的一般性原則,考慮到氣候責任“南北差異”,這一原則要求發(fā)達國家為發(fā)展中國家提供氣候資金和技術支持②聯(lián)合國:《聯(lián)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http://unfccc.int/resource/docs/convkp/convchin.pdf,訪問日期2022年3月17日。。然而從原則到實踐,大部分發(fā)達國家并未完全履行援助義務,特別是提供氣候資金的國際承諾。氣候援助不僅可以提升自身地區(qū)性及全球性地位,還能增強對相關國家的影響力,因此,法國在該問題上表現(xiàn)出相當高的積極性③馮存萬:《法國氣候外交政策與實踐評析》,《國際論壇》,2014年第2期,第57-62頁。。但相比于技術跨國轉讓可能存在的利益沖突與泄密風險,法國則更傾向于開展氣候金融援助。

        實際上,早在里約峰會前,法國便聯(lián)合德國于1989年在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和世界銀行(WBG)設立應對氣候問題金融援助機制,旨在幫助發(fā)展中國家減輕氣候威脅。兩國以8.1億法郎的出資額位居榜首,占總出資額的18%。隨后,法國繼續(xù)捐贈8.1億法郎,以維持其在該機制下的主導地位。截至1992年,法國政府所提供的官方發(fā)展援助(Official Development Assistance)金額已接近440億法郎,援助比例高達國內生產總值(GDP)的0.63%。隨后,法國政府于1994年設立法國全球環(huán)境基金會(French Global Environment Facility),僅1994-1998年就提供了4.4億法郎的資金支持,以補貼或貸款形式支持受助國進行可持續(xù)發(fā)展示范項目建設,防止受助國因經濟發(fā)展而帶來全球氣候問題進一步惡化。另外,法國認為減少發(fā)展中國家債務同樣有利于提高減排效果。1988-1993年,法國履行了共計162億法郎的債務免除承諾④The United Nations Framework Convention on Climate Change(UNFCCC), “French Government (1995) First National Communication under the UN Framework Convention on Climate Change”, http://unfccc.int/resource/docs/natc/france1.pdf,訪問日期2022年3月11日。。這些措施為發(fā)展中國家應對氣候變化、減緩溫室氣體排放做出了廣泛貢獻。

        此外,非洲和拉美作為法國傳統(tǒng)勢力范圍,更是其開展金融援助的重點地區(qū)。哥本哈根氣候會議(COP15)前夕,法國政府提出“氣候正義計劃”(Climate Justice Plan),旨在構建一個新的金融援助機制,以支持發(fā)展中國家應對氣候問題。對此,薩科齊(Nicolas Sarkozy)親自展開外交攻勢,拉攏利益攸關方支持該計劃。同時,法國呼吁由發(fā)達國家在2010-2012年提供“快速適應基金”(Fast-Track Adaptation Fund),以每年100億美元的援助資金協(xié)助非洲地區(qū)解決生態(tài)危機,法國對此承諾提供40%的資金份額①Rüdiger Wurzel, James Connelly, The European Union as a Leader in International Climate Change Politics, London: Routledge, 2010, pp.243-245.。法國和英國還共同提議設立300億美元全球環(huán)?;?,并提供大部分資金支持,以幫助貧窮國家應對氣候變化。通過“金融外交”,法國進一步擴大了在非洲乃至全球的影響力。這一顯著成效使得法國產生了路徑依賴,在很長一段時期內側重于利用“金融外交”換取中小國家支持,以提升國際氣候治理的話語權與影響力。然而隨著氣候問題的復雜化,僅僅依靠經濟援助已無法完全滿足全球應對氣候變化的實際需求。

        (三)國家氣候政策搖擺性強

        法國傳統(tǒng)左右翼輪流執(zhí)政的政治格局往往影響著氣候治理政策的變動,生態(tài)主義思潮的興起更加劇了這一政策的不穩(wěn)定性與多變性。以核能和碳稅問題為例,20世紀90年代末,法國環(huán)保主義政黨綠黨(Les Verts)強烈反對法國能源政策方向,尤其反對利用核能解決溫室氣體減排問題。該黨認為核擴散風險、事故風險以及核廢料管理將給未來法國帶來不可估計的災難,氣候計劃應該建立在能源效率與轉型、逐步淘汰核能和發(fā)展可再生能源基礎上?;谠缙诜▏С趾四艿膹V泛國家共識和復雜政治環(huán)境,綠黨獨木難支,只得將其政治理想寄希望于聯(lián)合左翼力量,參與并影響若斯潘(Lionel Jospin)政府能源政策的制定。1997年,若斯潘在首次政策聲明中宣布廢棄“超級鳳凰號”(Super-phenix)核反應堆②法國“Super-phenix”核反應堆建于1976年,因成本超支和公眾抗議,在運行過程中多次被關閉,引發(fā)巨大輿論爭端。The International Atomic Energy Agency(IAEA),“PRIS -Reactor Details SUPER-PHENIX Permanent Shutdown”, https://pris.iaea.org/PRIS/CountryStatistics/ReactorDetails.aspx?current=178,訪問日期2022年3月15日。。2000年,若斯潘帶領左翼政府制訂“國家應對氣候變化計劃”(PNLCC),圍繞國內能源生產、工業(yè)、農林業(yè)等領域采取減緩行動,以履行其國際承諾③Dreyfus Magali, ? Plan climat national ?, dans Jean-Luc Pissaloux éd., Dictionnaire Collectivités territoriales et Développement Durable, Cachan: Lavoisier, 2017, pp. 357-360.。該計劃明確表示將減少核能依賴,并致力于實現(xiàn)歐盟成員國集體減排8%的共同目標④French Government, ? Programme National de Lutte Contre le Changement Climatique ?,http://temis.documentation.developpement-durable.gouv.fr/document.html?id=Temis-0057785, 訪問日期2022年3月14日。。對此,若斯潘政府制定三類應對措施,包括碳排放交易、碳稅以及可再生能源利用。在海牙氣候變化會議中,法國反對通過增加樹木、土壤或其他“碳匯”(Carbon Sinks)的利用,要求各國應將重點放在國內溫室氣體減排上。然而,法國在碳稅談判中未能取得最終勝利。隨后,法國憲法委員會(Le Conseil constitutionnel)更是對征收碳稅作出違憲裁決,嚴重阻礙了若斯潘政府的氣候治理政策①Joseph Szarka, “From inadvertent to reluctant pioneer? Climate strategies and policy style in France”, Climate Policy, Vol.5, No.6(2006), pp.627-638.。2002年,拉法蘭(Jean-Pierre Raffarin)帶領右翼政府上臺執(zhí)政,將前任政府氣候治理政策棄如敝屣,并在次年宣布建設新型核反應堆,同時支持歐盟共同建造國際實驗性核聚變反應堆(ITER),引發(fā)巨大輿論爭議②Xinhuanet, “Politics threatens to dominate nuclear fusion debate”(2004-01-13), https://fire.pppl.gov/iter_chinaview_011204.pdf, 訪問日期2022年3月15日。。在對待碳稅問題上,拉法蘭政府持反對立場,認為該措施不僅會削弱法國工業(yè)的國際競爭力,也不會為環(huán)境治理帶來過多益處。2004年,法國將推動氣候變化、能源安全和環(huán)境政策的重點轉移至能源效率領域,倡導能源效率提升、投入更多可再生能源研發(fā)以及維持核能發(fā)電水平,并承諾在1990年至2050年將溫室氣體排放量減少75%③The United Nations Framework Convention on Climate Change(UNFCCC), “Plan Climat 2004”, https://unfccc.int/resource/country/plan_climat_fr.pdf, 訪問日期2022年3月13日。。2005年法國頒布《教皇法案》(The POPE Law),不僅將應對氣候變化列為法國能源政策制定優(yōu)先事項,還為履行減排承諾設定量化目標(每年減排3%)④French Government, “The 2005 Energy Law(Programme d’Orientation de la Politique énergétique Fran?aise)” (2005-07-14), https://www.legifrance.gouv.fr/jorf/id/JORFTEXT000000632771,訪問日期2022年3月16日。。

        隨著法國國內環(huán)保主義勢力興起,以及民眾對環(huán)境和氣候問題的高度關注,2007年薩科齊迫于環(huán)保游說團體壓力,不得不作出承諾,提升環(huán)境治理工作的優(yōu)先級,并表示在任期結束前實現(xiàn)碳稅征收。在核能問題上,薩科齊政府態(tài)度“曖昧”,盡管同意增加風能、太陽能等發(fā)電比例,發(fā)展可再生能源基礎設施,但仍支持核能作為法國應對氣候變化的重要清潔能源。2009年,薩科齊政府履行政治承諾,提出將在國內征收碳稅,并將其提升為法國氣候變化減緩戰(zhàn)略核心。然而,民意調查數(shù)據(jù)顯示法國66%的民眾反對碳稅,且低收入群體反對比例高達75%⑤éloi Laurent, “The French Carbon Tax: Autopsy of an Ambition”, French Politics, Culture &Society, Vol.28, No.3(2010), p.119.。政府曾試圖強行推進碳稅法案,卻在執(zhí)行前夕遭到憲法委員會否定裁決。這一結果間接導致薩科齊政府在2010年的地方選舉中慘敗。在經歷嚴重的選舉失敗后,法國政府改弦更張,無限期推遲碳稅征收,并最終撤回執(zhí)行方案,這一結果標志著薩科齊時代碳稅的“政治死亡”。薩科齊的繼任者奧朗德(Fran?ois Hollande)曾試圖繼續(xù)推行碳稅,并在2013年年底決定次年以“氣候能源貢獻”(Climate Energy Contribution)的名義征收二氧化碳排放稅。然而,政治多數(shù)派變化并未改變法國能源和氣候框架,盡管碳稅最初被設定在較低水平,仍引發(fā)強烈爭議,并將在未來陷入新困境之中。

        三、后巴黎時代法國氣候政治之新格局

        2015年11月,巴黎氣候變化會議(COP21)正式舉行,并在隨后通過“有史以來第一個真正的國際氣候協(xié)議”①“First-ever truly global climate deal”: European Commission, “Historic Climate Deal in Paris”(2015-12-14), https://ec.europa.eu/commission/presscorner/api/files/document/print/en/speech_15_6320/SPEECH_15_6320_EN.pdf, 訪問日期2022年3月16日。——《巴黎協(xié)定》,具有里程碑式意義?!栋屠鑵f(xié)定》確立了“國家自主貢獻”(INDC)方式,通過允許各國“自決”(Self-Determination),將傳統(tǒng)法律約束性目標轉變?yōu)樽韵露系淖栽笢p排承諾,成功回避目標分配沖突,消除阻礙氣候談判的關鍵性障礙②The United Nations, “What is the Paris Agreement?”, https://unfccc.int/process-and-meetings/the-paris-agreement/the-paris-agreement, 訪問日期2022年3月18日。。實際上,東道主法國早在巴黎氣候變化會議前就同所有關鍵國家進行了戰(zhàn)略溝通,憑借其出色的組織與外交表現(xiàn),在復雜而矛盾重重的談判過程中力促這一實質性協(xié)議得到與會者最大程度的支持③C.F. Parker, C. Karlsson and M. Hjerpe, “Assessing the European Union’s global climate change leadership: from Copenhagen to the Paris Agreement”, Journal of European Integration, Vol.39,No.2(2017), pp.239-252.??梢?,該協(xié)定是法國氣候外交的一次“跨時代勝利”,也標志著全球氣候治理進入新階段。隨著全球氣候治理體系趨勢性轉型,以《巴黎協(xié)定》為起點,法國正式開啟后巴黎時代(Post-Paris Era)氣候政治新實踐。

        (一)全球氣候戰(zhàn)略——從弱適應力走向強領導意愿

        法國將氣候治理作為外交戰(zhàn)略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其借以追求大國地位和增強國際影響力的主要途徑之一。得益于巴黎氣候變化會議的成功,法國“全球生態(tài)先鋒”地位再一次獲得強化,因而更加熱衷于打造自身領導者形象,并在促進氣候治理多邊合作上發(fā)揮至關重要的作用。2016年6月15日,法國政府完成批約,成為首個批準《巴黎協(xié)定》的歐盟國家④The United Nations, “7. d) Paris Agreement”(2015-12-12), https://treaties.un.org/doc/Publication/MTDSG/Volume%20II/Chapter%20XXVII/XXVII-7-d.en.pdf, 訪問日期2022年3月20日。,并盡一切努力維持協(xié)定穩(wěn)固性。作為《巴黎協(xié)定》的“領頭羊”,法國于國內制定雄心勃勃的氣候政策,包括2017年氣候計劃(the 2017 Climate Plan)、能源氣候戰(zhàn)略(SFEC)、2018-2022年適應氣候變化國家計劃(PNACC-2)等⑤France ONU, ? Ce qu’il faut savoir sur la COP24 ?(2019-10-22), https://onu.delegfrance.org/Ce-qu-il-faut-savoir-sur-la-COP24, 訪問日期2022年3月21日。。通過超越協(xié)定承諾的氣候計劃,法國政府圍繞綠色經濟、生態(tài)農業(yè)和氣候外交等多個領域⑥France Government, “The 2017 Climate Plan”(2017-07-06), https://franceintheus.org/IMG/pdf/climate_plan_-_press_pack_1.pdf, 訪問日期2022年3月21日。,充分展示氣候雄心,以促使協(xié)定“不可逆轉”(Irreversible)。而在復雜的全球地緣政治背景下,隨著美國宣布退出《巴黎協(xié)定》、英國“退歐”和歐洲右翼民族主義興起等一系列反全球化事件沖擊,法國深刻認識到,國際合作對于應對氣候變化至關重要,支離破碎的世界將把《巴黎協(xié)定》拖入深淵。

        基于此,圍繞《巴黎協(xié)定》,法國在推動國際氣候變化行動方面開始發(fā)揮主導作用。2016年11月馬拉喀什氣候變化會議(COP22)期間,法國以全球氣候倡導者身份,充分參與《巴黎協(xié)定》規(guī)則談判進程,率先承諾在2050年實現(xiàn)碳中和,并為該進程提供政治、技術和財政支持,通過對國際合作項目施以資金支持①法國承諾為建設國際可持續(xù)發(fā)展項目的法國開發(fā)署(AFD)提供3000萬歐元資助,給予非洲可再生能源倡議(AREI)項目資金保障,對致力于開發(fā)自然災害預警系統(tǒng)的CREWS倡議基金提供1000萬歐元支持。France Government, “COP22: speeding up implementation of the Paris Agreement”, https://www.gouvernement.fr/en/cop22-speeding-up-implementation-of-the-parisagreement, 訪問日期2022年3月21日。,從而將決心轉化為實際行動,確保協(xié)定在2018年進入落地實施階段。同時,法國繼續(xù)增加對發(fā)展中國家支持力度,促進政府間合作行動,幫助脆弱國家適應氣候變化,以換取國際支持。對于法國而言,第23屆締約方會議(COP23)是延續(xù)國際氣候動員的關鍵時刻。在此期間,法國繼續(xù)為推動和鞏固《巴黎協(xié)定》具體實施貢獻力量,并就全球氣候行動議程制定適用性規(guī)則,承諾歐洲將彌補政府間氣候變化專門委員會(IPCC)等機構的資金短缺②Jocelyn Timperley, “COP23: Key outcomes agreed at the UN climate talks in Bonn”(2017-11-19), https://www.carbonbrief.org/cop23-key-outcomes-agreed-un-climate-talks-bonn, 訪問日期2022年3月21日。,以減少美國退出協(xié)定的負面影響,保持法國氣候外交前沿地位。

        為確保歐洲實現(xiàn)《巴黎協(xié)定》,法國影響力亦至關重要。作為歐盟第三大經濟體,法國一直處于歐盟核心地位,這也是其實現(xiàn)全球領導雄心的驅動力。過去,法國奉行依托歐盟集體優(yōu)勢領導全球氣候治理的路徑,希望利用歐洲一體化進程中的優(yōu)勢地位,成為歐洲全球事務代言人。然而,歐盟煩冗復雜的決策機制嚴重限制其戰(zhàn)略實施,往往在協(xié)調一致時陷入選擇困境,影響全球氣候治理效能③吳志成、溫豪:《法國的全球治理理念與戰(zhàn)略闡析》,《教學與研究》,2019年第7期,第85-94頁;楊娜:《歐盟的全球治理戰(zhàn)略》,《南開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2年第3期,第17-25頁。。因此,在英國決定退出歐盟、德國疲于應對國內政治困局之際,法國決心調整治理路徑,謀求戰(zhàn)略自主以引領全球氣候治理。對于特朗普(Donald Trump)毀約行徑,馬克龍(Emmanuel Macron)針鋒相對,不僅在國際社會發(fā)起“讓我們的星球再次偉大”(Make Our Planet Great Again)倡議,還聯(lián)合其他歐盟領導人(包括G7)作出強硬回應,強調在任何情況下,《巴黎協(xié)定》“都不能重新談判”(cannot be renegotiated)④G7&G20 Research Group, “France's Climate Change Leadership in the European Union and the World: What This Means for Biarritz”(2019-02-03), http://www.g7g20.utoronto.ca/comment/190203-mcmurdo.html, 訪問日期2022年3月20日。。此外,在歐盟—加拿大貿易協(xié)議(CETA)、歐日貿易協(xié)議(EPA)談判中,法國明確要求在未來所有貿易協(xié)定中,締約方必須遵守《巴黎協(xié)定》,并試圖引入“氣候否決權”(Climate Veto)⑤Jean Lesne, “Concerning the report to the Prime Minister on The Impact of the Comprehensive Economic and Trade Agreement between the European Union and Canada (AECG/CETA) on the Environment, Climate and Health”, Environnement, Risques & Santé, Vol.17, No.2(2018), pp.169-175.,將氣候因素納入其外部經濟關系,以確保經濟行為不會額外增加氣候負擔。一定程度上來說,法國充分釋放自身積極性,以堅定不移的立場、積極的氣候外交和強力的國家措施,為意圖確立其在全球氣候行動問題上的真正領導力提供了強大支持。

        (二)區(qū)域外交模式——從路徑依賴走向多元化趨勢

        自巴黎氣候大會以來,氣候治理議題日益與其他政策領域相融合。對法國而言,總體氣候外交政策不再局限于特定領域,法律創(chuàng)制、氣候融資、技術轉讓、能力建設等方式亦成為其搭建自身氣候領導者地位的重要籌碼。

        首先,法國創(chuàng)制性地提出《世界環(huán)境公約》(Global Pact for the Environment)。正如“水沒有邊界”(water knows no boundaries),環(huán)境問題往往具有跨界性。雖然氣候問題早已“穿透”國家邊界,但各國氣候治理仍固守于主權界限。世界共同利益與國家利益之間的非合作式博弈,往往使全球氣候治理陷入“集體行動的困境”(the dilemma of collective action)①劉湘溶、張斌:《國際環(huán)境正義實踐的倫理困境及其化解》,《湖南師范大學社會科學學報》,2009年第2期,第9-13頁;鄭富興:《國際環(huán)境政治與全球公民教育的批判路徑》,《比較教育研究》,2017年第8期,第64-71頁。,因而國際環(huán)境法律框架成為解決全球氣候治理矛盾的重要依據(jù)。自1972年斯德哥爾摩會議至今,大量地方性環(huán)境法開始立制,與環(huán)境和氣候相關的國際條約紛至沓來。由于缺乏全球性立法者(a central world legislator),國際環(huán)境法往往呈現(xiàn)去中心化式結構與碎片化(Fragmentation)的法律狀態(tài)(包括立法與法律適用),現(xiàn)有環(huán)境治理法律框架更是缺乏統(tǒng)一的具體指導。如果任由該趨勢繼續(xù)發(fā)展,不同環(huán)境法律之間或將日益重疊,最終形成不良競爭②Anne Peters, “The refinement of international law: From fragmentation to regime interaction and politicization”,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Constitutional Law, Vol.15, No.3(2017), pp.671-704;Tamar Megiddo, “Beyond Fragmentation: On International Law's Integrationist Forces”, Yale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 Vol.44, No.1(2018), pp.114-147.。自《巴黎協(xié)定》通過以來,國際社會更加需要一個強約束力的法律框架。作為對這一趨勢的回應,法國于2017年6月牽頭起草《世界環(huán)境公約》,旨在將全球環(huán)境治理基本原則“憲法化”,為主權國家重新劃定更強有力的環(huán)保義務,倒逼各國調整國內法以適應新要求。此外,相較于原有環(huán)境法體系,《公約》還通過更為全面的行為規(guī)范,如確立公民環(huán)境權(包括享有健康環(huán)境、參與環(huán)境決策、獲取環(huán)境信息和環(huán)境正義之權)、代際公平原則等③《世界環(huán)境公約》(草案),https://globalpactenvironment.org/uploads/CHI.pdf, 訪問日期2022年3月22日。,將非國家行為體納入框架之內,大幅增強法律普適性與約束力。可見,這一創(chuàng)制性立法是法國重振全球氣候治理法律體系的可貴實踐,進一步鞏固了法國氣候外交在全球范圍內的先發(fā)優(yōu)勢。

        其次,自《巴黎協(xié)定》以來,氣候融資對于各國實現(xiàn)綠色經濟和增強抵御氣候變化影響的能力至關重要,但也同樣是國際氣候談判的棘手議題之一。法國將融資作為應對氣候變化的優(yōu)先事項,引導全球公共、私人融資流向氣候投資,并確保氣候問題上升至全球金融部門的核心議題。在協(xié)定框架內,法國承諾將其對發(fā)展中國家的氣候融資從2015年的30億歐元增加到2020年的50億歐元,其中氣候適應資金提高至每年15億歐元,并提前實現(xiàn)這一目標①2019年,法國對發(fā)展中國家的氣候融資達到59.6億歐元,其中15億歐元專門用于適應氣候變化。2020 年,法國的氣候融資達到 50.5 億歐元,其中 19.6 億歐元用于適應氣候變化。此后,法國繼續(xù)承諾,在 2021 年至 2025 年將其增加到每年 60 億歐元,并將其中的三分之一用于適應氣候變化。France Government, “Financing: a key issue in the fight against climate change”(2022-01-03),https://www.diplomatie.gouv.fr/en/french-foreign-policy/climate-and-environment/the-fight-againstclimate-change/financing-the-fight-against/, 訪問日期2022年3月23日。。法國的大部分官方發(fā)展援助依靠雙邊渠道提供,但這不妨礙其成為多邊主義的堅定支持者。法國始終在各國際性組織內推動融資創(chuàng)新,以作為傳統(tǒng)援助來源的補充機制。例如,法國于2017年12月發(fā)起“一個星球峰會”(One Planet Summit),主要目標即鼓勵私人融資填補每年2100億美元的缺口,以滿足《巴黎協(xié)定》的要求②France Government, “One Planet Summit: new tangible initiatives for the climate”, https://www.gouvernement.fr/en/one-planet-summit-new-tangible-initiatives-for-the-climate, 訪問日期2022年3月21日。。法國還全力參與了綠色氣候基金(GCF)、全球環(huán)境基金 (GEF)、氣候投資基金(CIF)等多邊機構進程,實現(xiàn)氣候融資催化劑效應。2019年10月,法國主辦GCF增資會議,并成功斡旋28個國家增資共計98億美元③France Government, “Financing: a key issue in the fight against climate change”(2021-01-03),https://www.diplomatie.gouv.fr/en/french-foreign-policy/climate-and-environment/the-fight-againstclimate-change/financing-the-fight-against/, 訪問日期2022年3月23日; Donor Tracker, “OECD:France Climate Donor Tracker”, https://donortracker.org/france/climate, 訪問日期2022年3月23日。,法國以18億美元的貢獻高居榜首,繼續(xù)保持對氣候話語權的強大掌控力。

        最后,除了繼續(xù)發(fā)揮傳統(tǒng)金融援助優(yōu)勢外,技術轉移、能力建設亦成為法國開展氣候外交的重要環(huán)節(jié),被視為其實現(xiàn)全球氣候戰(zhàn)略目標解決方案的基石?!栋屠鑵f(xié)定》為氣候技術開發(fā)與轉讓提供了契機。作為傳統(tǒng)科技強國,法國一方面加大應對氣候變化方面的技術創(chuàng)新,以促進綠色低碳技術在全球范圍內的開發(fā)和利用,奪取氣候科技創(chuàng)新制高點。另一方面充分發(fā)揮比較優(yōu)勢,利用技術合作機構“Expertise France”(后并入法國開發(fā)署),調動法國在能源轉型、氣候應變等方面的專業(yè)知識和技能,持續(xù)推進對發(fā)展中國家(重點是非洲地區(qū))的技術援助。其中包括協(xié)助發(fā)展中國家地區(qū)提高氣候政策規(guī)劃與技術能力;提供可再生能源基礎設施設計、建設和管理方面支持,推動能源轉型與普及;設計、實施和協(xié)調雙邊或多邊氣候項目,為發(fā)展中國家提供技術援助和能力建設支持,加強各地區(qū)應對氣候變化治理能力,確保國家自主貢獻(NDCs)的成功實施④France Government, “Expertise France:Climate, biodiversity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https://www.expertisefrance.fr/en/web/guest/accueil, 訪問日期2022年3月26日; France Diplomacy,“Infographic - Expertise France - The leading French technical expertise agency”, https://www.diplomatie.gouv.fr/en/the-ministry-and-its-network/implementing-agencies-of-the-ministry/article/infographicexpertise-france-the, 訪問日期2022年3月26日。。

        (三)國內政策選擇——從政策性搖擺走向“共識政治”

        在后巴黎時代,氣候變化問題成為法國民眾最關心的議題之一。一方面,這得益于法國政府長期以來提高公眾對氣候問題認識的努力。另一方面,據(jù)世界氣象組織統(tǒng)計,全球氣溫于2015年至今連續(xù)7年創(chuàng)下最熱紀錄,且溫室氣體濃度逐年攀升,致使極端天氣頻發(fā)①World Meteorological Organization(WMO), “State of Climate in 2021: Extreme events and major impacts”(2021-10-31), https://public.wmo.int/en/media/press-release/state-of-climate-2021-extreme-events-and-major-impacts, 訪問日期2022年3月26日。。法國受此影響,長期遭受洪水、熱浪和暴風雨侵襲,成為歐洲最嚴重的受災國之一。截至2020年,法國近幾十年內發(fā)生150余次極端天氣災害,造成近1000億歐元直接經濟損失以及超過25000名人員傷亡②數(shù)據(jù)由作者整理。 “WMO Atlas of Mortality and Economic Losses from Weather, Climate and Water Extremes (1970-2019)”, World Meteorological Organization(WMO), No.1267(2021), p.56;European Economic Area(EEA), “Economic losses and fatalities from weather- and climate-related events in Europe”(2022-02-10), https://www.eea.europa.eu/publications/economic-losses-and-fatalities-from, 訪問日期2022年3月26日。。公眾深受其害,使得社會整體陷入“生態(tài)焦慮”(Eco-anxiety),激發(fā)對氣候治理議題的強烈關切,形成一股不可忽視的公共意志。公民參與是氣候公共治理發(fā)展的必然要求。法國傳統(tǒng)氣候治理方法主要采取技術官僚主義,自“黃馬甲運動”(Yellow Vest Movement)之后,法國政府利用公民氣候大會(Citizen Climate Assembly),回應公眾對生態(tài)的空前需求,提倡公民和當局之間進行包容性合作,以求取黨派界限消弭,最大程度發(fā)揮共識力量。

        隨著主流民意興起,環(huán)境保護和氣候治理成為法國乃至整個歐洲最大的“政治正確”之一,氣候政策亦成為法國政治選舉風向標。法國兩翼政黨為迎合政治潮流,爭取選民集體支持,積極調整氣候政策立場,帶動法國出現(xiàn)所謂的“共識政治”(Consensus Politics)現(xiàn)象③夏慶宇:《歐洲左、右翼政黨之間的“共識政治”現(xiàn)象初探》,《國外理論動態(tài)》,2018年第10期,第96-103頁。。一定程度上來說,氣候行動為法國凝聚起較大共識并超越政治分歧。例如,在煤電廢除問題上,馬克龍選擇與奧朗德(左翼)保持一致,并在前任政府基礎上繼續(xù)加大承諾力度④Europe Beyond Coal, “Overview: National coal phase-out announcements in Europe”(2021-03),https://beyond-coal.eu/wp-content/uploads/2021/03/Overview-of-national-coal-phase-outannouncements-Europe-Beyond-Coal-March-2021.pdf, 訪問日期2022年3月27日。。特別是在2020年法國地方選舉中,奉行生態(tài)主義的“歐洲生態(tài)-綠黨”(EELV)打破傳統(tǒng)政治格局,一躍成為法國重要政治力量,在里昂、波爾多等多個大中型城市贏得執(zhí)政權⑤胡志偉:《當代法國歐洲生態(tài)綠黨興起現(xiàn)象探究》,《當代世界與社會主義》,2021年第1期,第126-131頁。?!吧鷳B(tài)政治”徹底改變法國政治生態(tài),日益成為法國政壇關鍵領導力與爭論話題之一。因而在法國政黨光譜之上,無論是傳統(tǒng)左翼社會黨、右翼共和黨,還是極右翼國民聯(lián)盟、新興政黨等,都開始熱衷于環(huán)保、綠色議題,紛紛向綠黨人士拋出橄欖枝,謀求與綠黨形成“生態(tài)合力”,改組政府以擴大政治基礎①張驥:《政黨格局轉變與法國社會黨的發(fā)展困境》,《當代世界》,2021年第11期,第53-57頁;楊云珍:《歐洲右翼民粹主義對氣候治理的影響》,《國外社會科學》,2020年第2期,第76-85頁。。在此種情勢之下,為加強應對氣候變化和其他環(huán)境問題的協(xié)同性,法國政府內占主導地位的政黨往往傾向于模糊左右界限,在政策偏好上迎合主流民意,增強了法國氣候政策穩(wěn)定性,也在一定程度上提振了法國參與全球氣候行動的信心。

        四、后巴黎時代法國氣候政治前景展望

        巴黎氣候變化會議及其隨后取得的重要成果,確立了全球應對氣變問題的總體制度框架,這場由東道主法國所精心準備的“主場外交”,充分展現(xiàn)了大國政治影響力,也讓法國站在了全球氣候治理舞臺的中心。自后巴黎時代以來,法國利用“主場外交”優(yōu)勢(即東道國能夠在議題選擇方面占據(jù)相當?shù)闹鲃有寓诹志w武:《新時代主場外交對中國共產黨國際形象的傳播》,《人民論壇·學術前沿》,2022年第6期,第72-80頁。)獲得了更多參與、引領全球氣候議題設置的機會,在圍繞《巴黎協(xié)定》的一系列主場外交活動與大國博弈中,進一步提升了自身氣候話語權與國際形象,成為多邊氣候規(guī)則的倡導者和制定者。當前,全球氣候治理的進展和前景主要取決于《巴黎協(xié)定》能否有效落實,而這一落實效果離不開國家間的良性互動與合作性的多邊關系引領。在這一復合相互依賴議題領域,不同國家所扮演的角色、發(fā)揮的作用差異明顯,但可以肯定的是,任何有實際意義與作用的氣候治理行動都無法脫離大國政治。一方面,大國在制定國際環(huán)境規(guī)則方面發(fā)揮著重要作用。另一方面,大國擁有足夠的資源與能力應對全球環(huán)境問題。換言之,大國既可以為全球氣候治理做出貢獻,亦可阻礙集體努力③Steven Bernstein, “The Absence of Great Power Responsibility in Global Environmental Politics”, Europea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Vol.26, No.1(2020), pp.8-32.。因此,后巴黎時代大國間能否實現(xiàn)協(xié)調一致將越發(fā)重要。大國氣候政治走向是全球氣候治理進程的關鍵推動力,并發(fā)揮著更為重要的實質性作用,在某種程度上決定著全球氣候政治的未來。

        隨著法國全球氣候領導意愿的強烈攀升,現(xiàn)有國際氣候政治體系將進一步加速調整。但同時,氣候變化對大國間政治的影響也向法國戰(zhàn)略安全及其利益提出了嚴峻挑戰(zhàn),這無疑對法國參與全球氣候治理造成一定的沖擊。一方面,加強氣候治理在國際政治領域的重要性日益凸顯,各國家行為體越發(fā)將氣候外交推向其政策核心,鑒于綠色轉型所帶來的經濟和地緣政治利益,角逐綠色領導力,使得氣候治理成為法國和其他大國爭奪全球治理領導地位的一部分。另一方面,全球氣候政治格局面臨著結構性調整。例如,美國拜登政府扭轉氣候變化議題立場,將氣候外交置于國家對外工作的中心,試圖重塑美國全球氣候領導力;中國、印度、巴西、南非等新興大國迅速崛起,推向全球氣候治理前臺,改變區(qū)域格局與氣候政治平衡①趙斌、謝淑敏:《重返〈巴黎協(xié)定〉:美國拜登政府氣候政治新變化》,《和平與發(fā)展》,2021年第3期,第37-58頁;陳迎:《全球應對氣候變化的中國方案與中國貢獻》,《當代世界》,2021年第5期,第4-9頁;趙斌:《全球氣候政治中的巴西與南非——歷史進程、變化動因與身份選擇》,《國外理論動態(tài)》,2019年第4期,第74-86頁。??梢灶A見的是,后巴黎時代全球氣候治理主體已然呈現(xiàn)出多中心化趨勢,隨著群體博弈加劇,全球氣候政治領導力變遷也更具不確定性,法國氣候外交面臨著日益激烈的國際影響力競爭以及規(guī)則制定權競爭,氣候行動必然成為其對外關系之關鍵。

        與此同時,歐盟因社會政治分歧、民粹主義和疑歐主義的盛行,內部團結繼續(xù)遭到持續(xù)撕裂,不僅削弱了歐洲的集團優(yōu)勢,也為其氣候競爭力帶來負外部性影響②Franziska Petri, Katja Biedenkopf, “Weathering growing polarization? The European Parliament and EU foreign climate policy ambitions”, Journal of European Public Policy, Vol.28,No.7(2021), pp.1057-1075.。實際上,法國并未因歐盟一體化進程的“牽累”而放棄獨立的國家外交政策,其在氣候外交模式上的多元化趨勢以及外交政策獨立性的增強,進一步對歐盟造成了不可回避的消極影響,弱化了歐盟在國際多邊談判中的影響力。特別是法國以聯(lián)盟權力的侵蝕為代價,換取了在氣候外交上的戰(zhàn)略自主,這與法國長期以來奉行的歐洲外交政策模式——“法國領導的歐洲”(France was on Europe’s leader),即“以強大的歐洲聯(lián)合力量為基礎,借以發(fā)揮法國領導作用與影響,實現(xiàn)依靠自身力量難以達成的對外戰(zhàn)略目標”的理念相悖③張驥:《歐債危機中法國的歐洲政策——在失衡的歐盟中追求領導》,《歐洲研究》,2012年第5期,第29-45頁;Bastien Irondelle, “European Foreign Policy: the End of French Europe?”Journal of European Integration, Vol.30, No.1(2008), pp.153-168.。這一矛盾關系致使法國氣候外交將繼續(xù)發(fā)揮兩面性特征:一方面,法國仍將重點關注歐洲一體化的深入發(fā)展以及內部協(xié)調機制和治理結構的調整,通過繼續(xù)強化歐盟在全球議題中的話語權,以保持法國的影響力。另一方面,馬克龍政府在“反氣變斗爭”問題上充分展示了法國的進攻性,更是在氣候治理和綠色轉型上力圖實現(xiàn)自身的強勢領導與壯志雄心。隨著2022年法國大選的落幕,馬克龍或將在氣候外交上進一步謀求戰(zhàn)略自主,加強多邊合作力度,進一步強化法國氣候治理領域的主導地位。

        面對當前國際氣候大變局,法國正處于能源轉型和應對氣候變化行動的關鍵時刻。氣候治理問題具有全球性和國別性的雙重特征,促使法國急需多管齊下。首先,在《巴黎協(xié)定》的行動框架與機制外,法國應該繼續(xù)突出多邊與歐洲屬性,增強在國際治理機制中的領導力,投射出更廣泛的影響力,以提高國際氣候治理頂層設計參與度。同時,法國需要借助擔任歐盟輪值主席國的契機,利用歐洲“綠色浪潮”(Green Wave)的政治優(yōu)勢,彌合歐盟內部外交分歧,繼續(xù)擴大歐盟政策效力,使之有效維護法國氣候利益。其次,資金與技術支持對于全球氣候治理仍至關重要。長期以來,無論是在氣候資金供給還是生態(tài)技術研發(fā)領域,法國的總體水平始終居于世界前列。但隨著傳統(tǒng)與新興大國對氣候話語權與科技權力爭奪的加劇,法國的資金優(yōu)勢和技術競爭力逐步縮小,相應地影響了法國在國際氣候治理領域的話語權?;诖耍▏仨氃跉夂蛸Y金和技術上進一步維持領跑優(yōu)勢,搶占全球“綠色競賽”先機,保持好氣候問題的國家核心競爭力。最后,“黃馬甲運動”破壞了法國一直以來在氣候問題上塑造的良好形象,雖然在短期受挫后馬克龍政府給出了差強人意的協(xié)調方案,但從長遠來看,法國仍需彌合好政府與民眾在氣候外交政策上的分歧,避免社會矛盾進一步激化,平衡國內民意與國際期待,同時加快對法國經濟社會各部門進行氣候適應性轉型,以實現(xiàn)社會治理和“碳中和”的雙重目標。

        五、結語

        《巴黎協(xié)定》曾鑄就法國氣候外交輝煌,讓全球氣候治理重返高峰。然而過去數(shù)年間,全球氣候危機愈演愈烈,系統(tǒng)性風險持續(xù)增高,新冠肺炎疫情(COVID-19)疊加更為其蒙上一層陰霾,暴露人類應對全球危機的脆弱性,觸發(fā)對人與自然關系的深刻反思。面對正在減少的“機會之窗”(the window of opportunity),2021年格拉斯哥氣候變化會議(COP26)為應對全球變暖和防止氣候災難帶來了“最后一次絕佳機會”(the last best chance),攸關《巴黎協(xié)定》誕生以來氣候行動之最終成敗??梢钥隙ǖ氖?,氣候問題不再擁有旁觀者,任何國家都無法單獨應對氣候威脅所帶來的巨大安全挑戰(zhàn),全球氣候治理的未來備受矚目。正如同“一枚硬幣的兩面”(the two sides of the same coin),氣候問題所帶來的地緣政治演變既重塑了舊秩序,也催生出新機遇。作為全球氣候治理的堅定推動者,法國仍然是應對氣候變化威脅的支柱性力量,業(yè)已成為全球氣候治理新發(fā)展之主導國家。未來要想進一步維持更強大的氣候外交,破解全球氣候治理困局,法國必須加快應對氣候變化挑戰(zhàn)之步伐,利用好“最后一次絕佳機會”,為實現(xiàn)全球氣候治理善治做出新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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