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 珊
(遼寧師范大學 遼寧大連 116000)
人權是人根據(jù)其自然屬性和社會本質所享有的權利,是受社會、經(jīng)濟和文化條件制約的權利。人權可以表現(xiàn)為正當權利、法定權利和實際權利。人權的主張首先產生于古代自然法和自然權利概念。從學術史的角度來看,人權概念是西方文化的產物。人權的主張首先產生于古代的自然法和自然權利概念。古希臘斯多葛學派主張人與人之間是平等的,不受任何基于政治地位、家庭背景等因素的影響。早期基督教和上帝宗教認為,上帝創(chuàng)造人類意味著上帝根據(jù)人類存在的價值和尊嚴,賦予人類一定的存在價值,他們當然有某些權利。在歐洲文藝復興時期,一些人文主義思想家從歷史文庫中重新祭起人權思想的旗幟,加以改造后用來對封建意識形態(tài)進行了抨擊。
首先,根據(jù)《憲法與人權》,國際人權運動孕育于二戰(zhàn)期間,那時,美國憲法和權利法案已有150多年歷史。無疑,個人權利并不是美國發(fā)明的,尊重權利也非美國所獨有。盡管人權思想在《獨立宣言》和《人權法案》中有清晰表述,但是它的源頭還得到歐洲和英國去找,法國《人和公民權利宣言》的洪鐘大呂也一直在世界各地回響。而且就尊重權利而言,其他國家在某些方面比美國做得更多,或者更早。
在萌生國際人權的戰(zhàn)后時代,在美國,個人權利是生命的核心,而且是憲法史的主線。在《獨立宣言》中,人權思想所提供的政治理論使美國建立獨立國家成為合理選擇。這一理論創(chuàng)制了新政府的藍圖和各州憲法。將人權法案納入憲法成為批準憲法的一個條件。美國將人權寫入與戰(zhàn)敗國和平條約中,寫入它占領國家法律之中。將人權寫入《紐倫堡憲章》和《聯(lián)合國憲章》也主要歸功于美國。美國公民在爭取國際人權法案的運動中表現(xiàn)突出。
美國憲法權利和國際人權在根本上有所同也有所不同。美國的人權觀始于自治的個人。在社會中,個人自治與人民主權相融合。人民通過一種社會契約來創(chuàng)建他們的政府,在這種社會契約中,他們通過自己建立機構選出代表來管理自己。但是,在與人民、其機構和其代表的關系中,個人也作為一項人權保留著廣泛的自治、自由和豁免權利。人民創(chuàng)建政府機構所依據(jù)的社會契約也規(guī)定了政府的限制,其中最突出的是旨在確保個人權利的限制。憲法對權力的限制和對個人權利的保護是最高法律。他們束縛了人民及其代表。它們高于議會機關制定的任何法律,行政機關發(fā)布的任何命令。政府必須尊重所有的個人權利,而不僅是這些明文規(guī)定的權利。美國的人權觀不僅保護個人的權利不受專制統(tǒng)治者的侵犯,而且也保護個人的權利不受人民及其合法選出的代表的侵犯,即使他們的行為是出于善意和公共利益。雖然立法機關是由人民選舉產生的,但它不是最高的。立法機關也受憲法約束,必須尊重個人的權利。
與此同時,在美國,其他政府機構和機構設計也主要是為了保護個人權利。定期選舉有助于保障權利不受當選官員的侵害。三權分立必然帶來低效率,但卻防止了專制。甚至聯(lián)邦制——它防止了權力集中,保護了個人自治和自由。最主要的是,由法院發(fā)現(xiàn)并發(fā)展起來,司法審查成為美國人權制度的基石。
人權概念的引入。西方近代意義上的人權概念是19世紀下半葉由中國早期的馬建中、鄭觀應等資產階級維新主義者引入中國的。清末的戊戌變法運動、修憲運動及人權與憲政思想在中國的迅速傳播,對中國辛亥革命和新民主主義革命都產生了積極影響。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初,中國政府也重視人權發(fā)展成就,重視人民對人權理想追求。如,周恩來總理在1954年亞非會議的全體會議莊嚴宣布,代表中國政府“各族人民,無論種族或膚色,應該享受基本人權,不應受到任何虐待、歧視?!薄胺磳ΨN族歧視,要求基本人權……是覺醒的亞非國家和人民的共同要求?!?0世紀90年代初,中國政府在官方文件中重新引入了“人權”概念。1991年10月,國務院新聞辦公室在北京發(fā)表了一份白皮書《中國的人權狀況》,詳細闡述中方原則立場和基本政策。在人權問題上指出,人權是一個偉大的詞,一直是人類追求的理想和目標。人權范圍非常廣泛,不僅包括生存權、個人和政治權利,還包括經(jīng)濟、社會和文化權利;這不僅包括個人人權,還包括集體人權。享有人權的不是少數(shù)人,而是全中國人民。這一宣言打破了中國過去許多人權的禁區(qū),是人權概念的重大突破。
我國憲法和兩個國際人權公約在人權立論邏輯上的區(qū)別。兩項國際人權公約在序言部分使用了共同表述,確認它們所規(guī)定的權利“來自于人固有的尊嚴”,其本質上堅持人權是一種道德權利、自然權利。這一想法在處理人權問題的國際公約和憲章中是一致的。
關于人權主題,兩項國際人權公約所確立的主題是一個抽象主題,不分種族、膚色、性別、語言、宗教、政治或其他觀點、國籍或社會出身、財產、出生或其他地位;而我國憲法中,公民基本權利的主體則要考慮國籍、階級性等具體屬性。根據(jù)我國憲政理論,在階級未消滅、階級斗爭仍然存在的情況下,人民和敵人在立法上是不能平等的。因此憲法第33條第2 款規(guī)定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僅指公民在適用法律和遵守法律上一切平等即司法上的平等。
從人權的本質看,在兩項國際人權公約中,人權都是最終、客觀的。我國憲法規(guī)定的公民基本權利是工具性和權宜之計,是實現(xiàn)國家富強、人民富強和人類解放的一種手段。
兩個國際人權公約所表達的個人主義權利價值觀和我國憲法所表達的偏重于集體主義權利價值觀的沖突。關于公民的基本權利,中國憲法規(guī)定了公民在經(jīng)濟、社會、文化等方面的權利,包括勞動權、休息權、社會保障權、受教育權、文化活動自由權、男女平等權、申訴控告、檢舉權等。與我國憲法立法不同,兩項國際人權公約采取不同形式,對加入公約的國家規(guī)定了不同義務。這背后,本質上反映了兩種不同權利價值的差異。它們是冷戰(zhàn)時期世界兩大陣營激烈對抗和不同文化背景中所蘊含的價值觀相互妥協(xié)的結果。它們反映了人類試圖超越意識形態(tài)鴻溝,實現(xiàn)道德價值與權利保障秩序的統(tǒng)一理想訴求。然而,各種主客觀因素決定了他們對西方價值體系的適應和維護。
注釋
①《周恩來選集》,下卷,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150頁
②中國社會科學院法學研究所:《當代人權》,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2年版,第375-376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