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洪遠
到了這把年紀,免不了要憶舊居。憶舊居,最憶當年我們家居梅州新村是個名副其實的工人新村,周遭鄰居與市區(qū)的親朋好友介紹都喜歡用這樣的口吻來描述自個的家居地:梅花的“梅”,杭州的“州”。呵呵,一下子把居家地和人見人愛的梅花、人間天堂的杭州巧妙地搭配在一起。按照時下的說法,梅州小區(qū)人是很有腔調而且有情調的!
梅州新村,顧名思義總和梅花有緣。特別是到了冰封時節(jié),無論是上班和出門辦事,喜看雪花飛舞,一樹樹各色梅花在小區(qū)綠地綻放,那傲霜斗寒的勁兒,暗香沁人的味兒,更是令人精神為之一振。綠地里梅花中有常見的紅梅、白梅、蠟梅在梅州小區(qū)很是普遍,但在沿街的花壇里還有一株株透著綠彩的綠梅,那就讓人刮目相看了。記得40多年前,滬上公園舉辦梅花展,在眾多梅花的簇擁下,我看見有一株綠梅被展覽方擺放在顯要位置,還專門豎牌隆重撰文介紹其“稀有”,可見其尊貴。時過境遷,當年養(yǎng)在深閨中的奇葩,現在成了咱梅州小區(qū)沿街的尋?;ú?,想來梅州居民福分不淺!
記得十幾年前,我滬上舊居瑞康里老鄰居“大阿哥”來訪,“大阿哥”是《新民晚報》社長趙超構的大兒子。那天他來金山辦事后便來我家敘舊,用罷午餐,“大阿哥”提出到小區(qū)里散步。剛下樓,撲面就送來梅花的清香,一陣陣撩得人神清氣爽。大阿哥喜不自禁地一聲喝彩:真香!
行到梅州街心小花園,在六角亭里歇息,大阿哥指著那綠地里一株株梅樹叫什么來著,慚愧!住了這么多年,小區(qū)里梅樹真的說不出個道道來。大阿哥告訴我,從花色、葉片、花期、大小4個方面,綜合來進行比對就明白了。我這才知曉,花開黃燦燦有香味的是蠟梅,而稍后花呈紅色、粉色和白色的是梅花。呵呵,缺少花卉知識的我是一知半解,而大阿哥見多識廣,肚皮里貨色多多?。?/p>
我告訴大阿哥,每逢周末,上海的親友總喜歡到梅州小區(qū)和盛開的梅花叢中來一番親密接觸,在相機的咔嚓聲中留下他們的身影和笑聲,也留下了他們由衷的贊嘆,梅州的梅真美!當初和許多生活在金山這個遠離市中心的人一樣,也不甚發(fā)現久居的梅州小區(qū)的梅花有什么過人之處。退休前遷居上海后,實地探訪了不少房產廣告商推介的樓盤綠化率“如何如何”的小區(qū),才知什么是“小巫見大巫”。聽了滬上親戚朋友對梅州小區(qū)的點評,竟發(fā)現春深似海的梅州小區(qū)是如此的可愛和美麗,也成了我陪滬上親戚朋友轉悠的“保留”節(jié)目。這十幾年,金山新建小區(qū)如雨后春筍般涌現,有些年份的梅州小區(qū)顯然不能和新生代樓盤的設計和綠化同日而語了,充其量她在金山眾多小區(qū)中屬于中等偏上的角兒,但并不妨礙我,一個在春深似海的梅州小區(qū)居住了20多年的“村民”對她的一往情深。因為這里不僅有創(chuàng)業(yè)時段睡在上下鋪的兄弟,也有朝夕相處的熱心鄰居,當然,更有那養(yǎng)眼的春色似海,鮮花盛開的春光永駐。這也成了退休寓居滬上的我,搭車來和金山的朋友、同事和梅州小區(qū)鄰居聚聚的理由。
我還清晰地記得:那天晚飯后我送大阿哥乘車回上海時,大阿哥對梅州小區(qū)用了“梅州的梅好似香雪?!眮碓u價,謝謝!謝謝!是的,梅花相伴幾十年,在梅州小區(qū)詩意地棲息和居住,真的幸福感滿滿,至今讓古稀之年的我魂牽夢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