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后的鄭州，最低氣溫已降至三攝氏度左右了，傍晚六點時天色已暗，大街上若無路燈和過往的車燈，已經(jīng)無法看清十米以外的東西。

剛下班的人們行色匆匆，忙碌的一天即將過去，但在十字路口和小區(qū)門口，開著各種車輛和騎車及地跑的擺攤?cè)藚s才開張，有不少下班擺攤以補貼家用的攤主已擺出攤。

來看看這些攤主吧！一個路口停著一輛還有少量橘子和柚子的農(nóng)用車，旁邊站著車的主人，一個五十來歲，微胖膚黑中等個頭的人，給人的感覺十分實在憨厚。很顯然，他在此小區(qū)門口安營扎寨多日了。我正準(zhǔn)備買他的柚子，一個穿睡衣的中年婦女從小區(qū)出來，徑直走到車前對車主說：怎么樣了？還剩多少？車主回：剩下的已經(jīng)不多了。此時大約只有滿車廂的五分之一了，大約有五六層的橘子加上幾袋子柚子。婦女又問：那又得進貨了吧？去哪進??？車主又回：現(xiàn)在很多路都不讓過，又得拐七拐八的，還真不好走呀！突然車主像想到了什么，對婦女說：來來來，拿點橘子、柚子吃吧！這一句話讓我想到樸實厚道的河南人，他們即便是賣再金貴的東西，見了熟人，也會大方地讓對方拿走一些自己正賣的東西。即便是較為小氣的人也會這樣說一句，好像不說這一句就顯得很不夠意思似的。

當(dāng)然那婦女并沒有要他的東西，她也許聽出來對方只是客氣話，就像我們到鄰家串門子一樣，到了飯點，主人會客氣地說：在這吃中午飯吧！其實他們根本沒有做客人的飯。而此時若是客人不知趣，真在人家吃飯，那就讓主人家尷尬了，所以在河南的人們，一定要分清什么是客氣話和實在話。

我問柚子怎么賣，他說一個十元錢。我又說不是白柚便宜嗎，他回答得十分巧妙：那白柚比紅柚大一圈，都十塊錢！其實我知道別人買的白柚八元一個，而紅柚確實十元一個。他又說：你看這柚子皮都是紅的，這是內(nèi)外都紅的品種，好吃有營養(yǎng)！他說的是實話，我上次被賣紅柚的婦女科普過了，于是掃碼買了一個紅柚。他們有賣豌豆糕的，有賣花布的，有賣洗澡巾和涮鍋用的鋼絲球的……方便了買生活必需品的過路人。由于沒有店面費用，他們賣的東西比超市的要便宜。超市香蕉一斤三元，同樣品質(zhì)的，他們只賣二塊多。商販們像辛勤的小蜜蜂一樣起早貪黑，靠勤勞的雙手養(yǎng)活自己和家人，也繁榮了市場，方便了路人。想到這些，我不由自主地回頭再看他們一眼，他們歡快地忙碌著，燈光中他們晃動著，如一個個閃著亮光的火苗在為行人親切地服務(wù)著，整個街道也因為他們的吆喝聲而變得溫馨而有活力。

作者簡介：楊宏寅，1967年出生。作品散見于《西部散文選刊》《青年文學(xué)家》《神州》《散文百家》《中國文藝家》等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