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科技大學、四川文軒職業(yè)學院 楊小丁
2020年以來,新冠肺炎在全球肆虐,非常時期下怎樣做好網絡思政教育工作,從容地接下來自國內外輿論環(huán)境的“戰(zhàn)書”,值得教育者深入探究。議程設置理論作為傳播學中久負盛名的效果研究理論,在特殊時期網絡思政教育實效性研究中的有效融入,定會發(fā)揮出不凡的效用功能。
沃爾特·李普曼(Walter Lippmann)被奉為議程設置理論的思想先祖。在其1922年的著作《輿論》中,開篇即為“外部世界與腦中影像”[1]。大眾傳媒被視為現實世界的探照燈,不斷“照亮原本藏匿在暗夜中的事物”[2],從而讓某些外在世界的問題在公眾的頭腦中被賦予優(yōu)先的關注,而輿論的反應正是來自大眾傳媒所創(chuàng)設的擬態(tài)環(huán)境。
馬克斯韋爾.麥庫姆斯(Maxwell Me Combs)、唐納德.肖(Donald Shaw)基于對1968年美國總統(tǒng)大選的傳播效果研究,正式提出了大眾傳播具有議程設置的功能,系統(tǒng)闡釋了“媒介呈現的顯著元素”與“個人形成的世界圖像中的顯著部分”之間的正相關性,并逐步探討議程設置理論存在的三個層面:客體議程的設置、屬性議程的設置、議程網絡的設置,認為媒介議題能夠有效喚起社會大眾的注意,影響其對議題的理解,以及構建自身或議題屬性的網絡關系[3]。
毋庸置疑,議程設置理論的三個層面都關乎其在形成輿論方面的效果,而影響議程設置效果的因素則源自媒介和受眾兩個層面:媒介的因素包括媒介的種類、傳播者的“三觀”、報道時間的長短、報道程度的強弱、話語運用方式;受眾的因素包括信息接收者的興趣、接觸媒介的頻率、與自己的關聯度[4]。
網絡思政教育需要教育者充分把握網絡與思政教育關系的本質屬性,再在網絡世界中帶著目的和計劃,系統(tǒng)地對信息接收者的政治品質、道德品質、思想狀況等方面施加影響,促進人的虛擬生存與發(fā)展,進而促進虛擬社會良性運行和協調發(fā)展,實現雙向互動[5]。之所以要對受教育者施加系統(tǒng)的影響,原因就在于人們實際的思想政治素質不及網絡社區(qū)的協調發(fā)展所需要的思想政治素質。為了實現“不及”到“及”的轉變,就需要培養(yǎng)擁有社會發(fā)展需要的思想政治素質的社區(qū)成員。
而議程設置理論的應用目的,亦是大眾媒介這一龐大而又系統(tǒng)的組織通過對議題的報道,有目的、有計劃地吸引公眾對事件的注意力,幫助公眾建立或修改事件在公眾頭腦中的印象,從而實現對公眾思想的有目的性的干擾。
為了探究議題選擇的影響因素,馬克斯韋爾.麥庫姆斯引入了“洋蔥比喻”,洋蔥的每一層分別代表影響議程的各種因素:最外層(重要的外部新聞)主要包括政治層面的、官方的宣傳活動,如總統(tǒng)日程、日常公關活動等;往里一層(媒介間的議程設置)包括了傳媒之間的相互影響活動;再往里一層(新聞規(guī)范)包括了各類社會道德規(guī)范與新聞傳統(tǒng),而最內層的核心即通過層層把關之后的媒介議程。從外層到內層,蘊含了議題選擇過程中的順序特點,以及不同層面之間的相互影響作用。
“洋蔥比喻”同樣適用疫情防控期間網絡思政的內容選擇。洋蔥的最外層是重要的外部教育資源(國家對于疫情的方針政策、國家領導人的指示),往里一層是網絡思想政治教育不同主體之間的互動(比如人民網、人民日報移動客戶端、學習強國App等平臺之間的互動與影響),再往里一層是教育規(guī)范(主要體現為對教育者的要求),而核心就是網絡思政教育最終選擇的內容。疫情防控期間,教育者面對龐雜的信息,如何結合當下社會需要,去偽存真、去粗取精,提煉出有價值的教學內容,增強實效性,是特殊時期教育工作的當務之急。
議程設置理論的第一個層面關乎客體對于公眾的顯著性,即媒體通過強調一個話題的內容來實現從媒體議程到公共議程的意義轉移;第二個層面則是屬性顯著性,即媒體通過對客體某個細節(jié)的描述引起公眾議程對其特征和性質的把握:當公眾談論起某個客體時,實現媒介描述的特征與公眾頭腦中屬性趨于一致性;第三個層面涉及媒介議程和公眾議程元素之間的系列關系,焦點在于實現客體或者屬性在內的整個網狀結構的顯著性轉移,對受眾頭腦中的圖像進行了更為精確的描繪[6]。
疫情防控期間,網絡思政教育的第一個層面是客體的顯著性,即實現教育內容的顯著性由“教師”向“學生”的轉移,首先要吸引對教育內容的注意——比如通過多平臺高頻次地報道疫情中的“逆行者”,引導受教育者密切關注奮戰(zhàn)在一線的科研人員、醫(yī)務人員,如鐘南山、李蘭娟院士。第二個層面關乎客體屬性的傳遞,讓“學生”在腦海中構建其關于單個教育內容的特點或性質的概念——同是“逆行者”這一教育資源,網絡思政教育的目的不能止于第一層面(引起關注),還應包括讓受教育者獲得關于“逆行者”屬性的標簽——“責任”“擔當”“家國情懷”等。第三個效果層面則更為多元化,通過對不同方面、不同細節(jié)的不斷強調,使受教育者在腦海中構建起對教育內容較為系統(tǒng)的網狀圖景,而非前兩個層面中對單個事物的獨立認知——通過對“逆行者”教育資源的全方位挖掘,讓受教育者建立起網狀結構的認識,從而構建受教育者對國家人民與國家的自豪感與認同感。以上三個層面依次展現了疫情防控期間教育實效性由點到面、由淺入深的達成程度。
提升實效性的關鍵在于正確把握教育的目標。通過網絡開展思想政治教育,旨在促進虛擬社區(qū)環(huán)境中人的全面發(fā)展,進一步促進虛擬社會的可持續(xù)運行與發(fā)展。首先,促進人的全面發(fā)展,這是所有思想政治教育活動的根本目標,是由思想政治教育的根本性質和任務決定的[7]。實現人的全面發(fā)展,讓受教育者“作為一個完整的人,占有自己的全面的本質[8]”,就要求教育者堅守人本原則,全面提升受教育者各項素質和能力。更值得注意的是,當作為個體的人實現了自我的全面發(fā)展,實現了思想道德素養(yǎng)和科學文化知識的全面提升,懂得了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方能促進社會的可持續(xù)運行與發(fā)展。而這些道德規(guī)范的教育如何開展才其有實效性,則需要教育者深入探究工作的方式方法問題。將議程設置理論融入實效性分析,疫情防控期間網絡思政教育存在如下問題。
議題的選擇深刻影響著傳播效果的實現程度,網絡思政教育的主題選擇同樣至關重要。但在疫情防控期間,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主題選擇仍存在不足之處。
一方面,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者的綜合素質參差不齊。在“洋蔥比喻”中,“媒介議程”作為內核,深受于之最為貼近的“新聞規(guī)范”的影響。傳播者的人生觀、世界觀和價值觀深刻影響傳播者自身的“新聞規(guī)范”意識,對議題的把握和理解直接影響著議題的高度、深度和廣度,從而影響議題傳播預期效果的達成。疫情防控期間,在更為廣闊的視角下,思想政治教育者的范圍似乎被無限擴大了。上至國家及地方的各級融媒體中心,下至普通民眾,似乎都擔任起了思想政治教育者的角色。國家及地方媒體利用官方網絡平臺宣傳疫情防控知識及白衣戰(zhàn)士的英雄事跡,呼吁人們居家隔離,為國家做貢獻;普通民眾抑或利用自媒體紛紛轉發(fā)官方媒體資源,抑或自編自導自演抗疫生活情景劇,借以表達自己對于疫情的種種理解……這些都在無形之中對他人形成了潛移默化的影響。作為思想政治教育內容的傳播者,有的并不具備網絡信息時代的媒介素養(yǎng),有的缺乏對于馬克思主義理論知識的系統(tǒng)掌握,有的雖是專業(yè)的思想政治教育者卻因缺乏必備的網絡編輯傳播技能而失語……教育者的綜合素質參差不齊,嚴重影響著思想政治教育的實際效果。
另一方面,教育資源有待深挖。報道程度的強度深刻影響著議程設置理論的效果,強度不僅體現在議題暴露在公眾視野下的時長,更應體現在媒體對議題的深挖程度。面對疫情的肆虐,白衣戰(zhàn)士前線抗戰(zhàn),科研人員一線攻堅,普通民眾配合居家,不少人以自己獨特的方式保衛(wèi)自己的城市、支援湖北,全國上下一條心抗擊疫情……這些人物和事件直觀、形象且富有感染力,每件事都展現了中國精神與中國力量,是疫情防控期間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寶貴資源。然而,疫情防控期間打開各大網絡媒體,雷同的思想政治教育內容總是反復出現,人民網、人民日報抖音賬號等平臺每日更新之后,各個平臺紛紛轉發(fā),但其任務仿佛就止于此。我們身邊不乏平凡而又具有感染力的人物和事件,仍有大量的思想政治教育資源還潛藏在黑暗中,等待教育者的探照燈燈光將其公之于眾。作為思想政治教育的新陣地、新工具,網絡的應用領域和價值仍有待充分地開發(fā),許多官方媒體雖然建立了用于自身宣傳和思想政治教育的網站、公眾號、官微、短視頻賬號等,但只是簡單地重復已有資源,傳播及教育效果并不顯著。
新聞媒介對于議題的設計,旨在吸引受眾的目光,獲得受眾的關注之后進一步實現信息的傳播。話語表達方式運用得當,能夠增強議題對于受眾的親和力,縮短傳播者和受眾之間的距離感,有效吸引受眾對于議題的關注,影響受眾的關注內容。但在疫情防控期間,部分網絡教育平臺的話語方式過于政治化、知識化,純思想式的簡單報道和論述較多,類似于傳統(tǒng)課堂對理論知識體系的一味灌輸,缺乏生動性、親和力。網絡時代,受教育者應深入接觸網絡,熟悉并廣泛運用網絡語言;同時由于疫情期間不能出門,更加渴望通過網絡資源豐富單調的居家生活。一旦面對過于枯燥乏味的話語方式,受教育者會選擇關閉窗口,從而導致教育內容無人問津。
在影響議程設置理論的因素中,媒介報道的時機非常關鍵。有價值的新聞事件出現后,議程設置者要學會“搶”,全方位搶奪事件信息,爭分奪秒完成信息的篩選、組合、設置,第一時間將媒介議程展示在受眾面前,吸引受眾眼球,搶占輿論高地,獲得最佳的傳播效果。疫情防控期間,對于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而言,對于時機的把握表現為及時引入疫情事件的熱點,經過適當地對其進行選擇與設計,第一時間通過網絡平臺予以展示,并與傳統(tǒng)的思想政治教育密切結合,達到教育效果的最優(yōu)化。但是,疫情防控期間網絡思想政治教育者對于熱點事件的時機把握能力不足,對于疫情熱點的選擇、設計與展示缺乏時效性,有時在輿論峰值錯過了才開始報道,讓國外媒體搶占了先機,錯失了教育引導的最佳時機。
首先,要堅持馬克思主義的指導地位,充分發(fā)揮哲學社會科學的重要作用。疫情防控期間,國內各種社會思想紛紜激蕩,世界各種文化交流交鋒,如何在特殊時期鞏固思想領域的指導地位,鞏固全黨全國各族人民團結奮斗的共同理想基礎,迫切需要哲學社會科學發(fā)揮作用[9]。教育者唯有不斷加強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學習,提高自身理論知識水平,與時俱進,在開放共享的網絡環(huán)境中,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從容應對特殊事件以及各種思想文化的交鋒,甄別適合的教育內容。
其次,部分教育者在疫情防控期間失語,究其原因,主要在于缺乏必備的網絡運用能力。教育者要善于運用網絡資源,學習網絡信息的獲取、加工與傳播技巧,不斷提高自身對于網絡技術的運用能力,增強網絡對話能力,保證教育者的自身信息優(yōu)勢,增強教育的實效性。
最后,針對社會大眾在疫情中對網絡思想政治教育內容的傳播,各大網絡媒體應加強對于所屬平臺作品的審查工作,并對社會大眾進行必要的輿論引導。
落實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網絡思政教育必須以豐富且生動的教育資源吸引受教育者,有效傳播社會的主流價值。
首先,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選題要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為指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是我國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與時代發(fā)展先進文化的凝練。網絡思政教育的本質仍然是主流思想意識的主導和灌輸,只有堅持核心價值體系,并用于指導思政教育內容的選擇,保證網絡思政教育不會偏離主流思想意識,才能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期間形成一股達成共識、匯聚力量、凝聚人心、團結和睦的精神紐帶。新冠肺炎疫情發(fā)生以來,大中小學停課,學生在家學習和生活,親身經歷了這一場沒有硝煙的疫情防控戰(zhàn)爭。在抗擊疫情的特殊時期,要實現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必須選擇正確的思想政治教育主題,突出愛國主義教育、生態(tài)文明教育、時代楷模教育、科學技術教育等,向學生講好中國的制度優(yōu)勢、黨的領導優(yōu)勢,引導廣大學生厚植愛國主義情懷,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此外,應有效利用網民的互動內容,使其成為網絡思政教育的又一資源。一方面,設置的議題要能喚起受教育者的興趣,讓其愿意接受并且融入這一教育活動中。在融入的過程中,充分尊重并滿足其內容的獲取需求,使其愿意表達自己的意見和觀點。比如,鼓勵受教育者在網絡平臺上對疫情事跡進行評論或轉發(fā)。受教育者在互動中,會形成思想的碰撞:某些觀點受到廣泛歡迎,則會大膽地擴散;某些觀點鮮有人理會,甚至遭到“吐槽”,就會愈發(fā)沉默。在這個過程中,積極正面的觀點往往會得以呈現和升華;如果消極的觀點凸顯,則需要教育者密切關注受教育者的評論和反饋,及時收集輿論信息,并針對輿論的導向對癥下藥,進行必要的思想政治引導。由此,受眾的互動成了最有效的教育資源,從而強化教育效果。
話語設計關系到接受程度。網絡思政教育要改變政治化和知識化的話語體系,實現大眾化、通俗化的傳播方式,通過精心設計的思政故事,有效實現馬克思主義理論知識體系的傳播。此外,掌握教育客體的網絡語言使用習慣,巧妙融入思想政治教育的過程,能夠有效縮短距離感,提高親切感,增強實效性。2020年3月17日,武漢市文化和旅游局在微博公眾號發(fā)布32張感恩海報,題為“#謝謝你為武漢拼過命#致敬英雄,一路平安!”,用以向抗疫英雄表述誠摯謝意。每一張均用風景或地標+表白句的方式,如對北京醫(yī)療隊的感恩海報,以武漢熱干面為背景,告白句是“熱干面謝謝炸醬面!”,以百姓喜聞樂見的形式向其傳遞了祖國的溫暖和團結的力量,增加了不同省份人民之間的親切感和凝聚力,以“潤物細無聲”的方式達成了教育目標。
在議題的發(fā)布方面,教育者要審時度勢,準確把握最佳時機。當疫情熱點出現時,受教育者心中充滿疑惑,勢必通過各種途徑解答內心的困惑。在這個關鍵的時刻,網絡思政教育絕不能缺席,必須緊密結合馬克思主義理論,設計熱點議題,第一時間通過各種載體發(fā)表自己權威的觀點,表明網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該有的態(tài)度和立場,搶占輿論先機,防止輿論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