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泊斯也是才知道,上次的事情發(fā)生過后,警方就把唯一的橋拆掉了,并且關(guān)閉了周圍的公園入口,這片湖畔已經(jīng)變相封鎖了,裴娜也是花了不少功夫才擺平這件事,并且沒讓家族里的人發(fā)現(xiàn)。
裴娜說完行動計劃和搜查順序后車子已經(jīng)來到湖邊了,她收買的管理人員給她開了條路,下車的時候,艾泊斯又狠狠瞪了一眼坐在對面的斗篷怪人。雖然身為警察,可他并不是一個憤世嫉俗的人,若是往常他還不至于對一個江湖騙子死抓著不放,可現(xiàn)在事關(guān)他自己的命,帶著這么一群神棍,一旦發(fā)生意外他們一定會拖后腿的。
“喂?!?/p>
沒想到下車的時候埃爾夫卻主動叫住了他,他眼神冰冷地靠到艾泊斯面前,伸手掀開自己的護額,下面露出了一只眼睛!
他兩只眼睛都在下面,那是一只嵌在額頭中間的第三只眼!
那只怪眼扭曲畸形,和正常的眼睛形狀完全不同,呈不規(guī)則的圓形,那種眼睛無光且呆滯像是嬰兒的眼睛,它似乎沒有眼皮,永遠都只能睜著,所以眼白上布滿了血絲,瞳孔也在不斷顫動著。
“我的天,這什么怪東西!”
“很奇怪嗎?其實并不奇怪?!?/p>
“我們每個人其實都有第三只眼睛?!卑柗蛏斐鍪职丛谧约旱哪侵还盅壑?,“在歷史不曾記載的遠古時代,曾經(jīng)有一支生著三只眼睛的先民,他們和我們的祖先一樣行走在大地上,他們不斷思考、發(fā)展、繁衍,還與我們的祖先通婚,他們創(chuàng)造出了無比璀璨的遠古文明,然而有一天他們的文明毀于一旦了,一切都被時間之風所抹去,包括每一個三眼人留下的痕跡……除了這個,它還寫在我們的基因當中無法抹去,我們大腦中有一個叫松果體的組織,雖然深埋大腦之中,但它卻有視覺神經(jīng),它就是那只被退化掉的第三眼?!?/p>
埃爾夫的聲音既沉悶又沙啞,透過口罩讓聲音變得更加奇怪了,讓人不禁懷疑他口罩下面是不是還有第二張嘴。
“嬰兒時期松果體的活性是最高的,隨著年齡的增長它會逐漸鈣化,只有通過不斷的修行才能重新開啟它,瑜伽、氣功、冥想、致幻藥、黑魔法……我不知道嘗試了多少神秘之法才打開了這只眼睛,它能讓我看到許多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的東西。”
“所以說,你想表達什么?”艾泊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實話他剛剛有一瞬間的確被鎮(zhèn)住了,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這沒什么了不起的,他曾經(jīng)還見過三只手的人呢,這世界上什么怪胎都有。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看到的東西比你多,人類往往會被表象迷惑,而我可以洞見真實,如果發(fā)生任何危險,希望你們以我為準,不要擅自行動?!?/p>
艾泊斯剛想反駁,然而船已經(jīng)開了,埃爾夫轉(zhuǎn)過身帶著他的團隊登船了。
遠處的那座湖心島一如既往的散發(fā)著清冷的不祥氛圍,從這里還能看到那些吸附在建筑物上的植物,明明不是冬季,它們卻已經(jīng)枯萎了,明明枯萎了,它們卻還在慌忙生長著。
仔細一想,這座小島其實存在著許多不符合常理的怪異之處,只是人們一直都選擇了無視它。
它就像一個幽邃荒涼的恐怖洞穴,來來往往的人都已經(jīng)對它習以為常,即使它就在路中間,人們也會很自然地從旁邊繞開……而那些出于偶然見到了這個洞穴的人,則不得不直視它深處,最陰暗,最可怕的黑暗。
艾泊斯此時就站著那個“洞穴”前方,他越是想要逃避,就越是深入其中,幾天前他還想要忘掉這里的一切,可不知不覺中他就已經(jīng)來到這里了,像是有什么力量在冥冥中牽引著他,又像是那隱藏在幽邃黑暗中的真相……
才是他真正的歸宿……
快艇尾部不斷發(fā)出螺旋槳擊打水面的噪音,枯燥重復的聲音聽在艾泊斯的耳朵里只感覺一陣眩暈,即使如此他還是能很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咚!咚!咚……咚!那心跳就像沉悶的重鼓一般,震得他肋骨發(fā)疼,他感覺自己的肋骨就像一副骨制的牢籠,里面裝著一只橫沖直撞的野兔,那兔子是如此驚恐,或許它也感覺到遠處飄散過來的不祥氣息。
湖心島四周都沒有一個像樣的棧橋,眾人從一處較為平緩的土坡上岸,高森中校先跳了上去,然后伸出手一個個把大家接上岸,輪到裴娜的時候他把她整個人橫抱著放到地上,他真的很強壯,有著一身鋼鐵般的肌肉,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場,不過有這樣一個人在身邊,多少會安心一些。
島上的環(huán)境和艾泊斯之前來時相比沒有什么變化,眾人又調(diào)查了一番后決定直接進入建筑內(nèi)部。
隱形獸的秘密、塵封的往事、當年的那場災難,一切都隱藏在這棟建筑當中,艾泊斯抬起頭看向建筑上方,漆在墻上的那個眼睛圖案清晰可見,周圍的藤蔓似乎都在避開它生長,裴娜說過,這是她們家族的標志,那枚巨眼像是在盯著他們每一個人,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所監(jiān)視著……
商討了一番后他們還是決定從地下入口進入,埃爾夫和他的門徒用那金屬探測儀一樣的東西在通道里掃了半天,說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靈異波動,可以放心進入。
通道內(nèi)積水依舊很深,水體腐敗的臭味讓人一言難盡,之前的尸體已經(jīng)不翼而飛了,不知道是調(diào)查局的人清理掉了還是它已經(jīng)腐爛融化在水里了,通道的盡頭被雜物和木板堵住了,高森上校用工兵鏟和撬棍劈砸了半天,艱難地清出了一條道路來。
進入通道內(nèi)部便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通往地下室的道路被后來筑起的水泥墻封死,但是進入建筑的道路還留著,沿著樓梯走上去就可以進入建筑內(nèi)部,里面的空間很大,所有的走廊都可以讓他們一行人并肩而行,大得有些離奇,像是為了通過十分巨大的東西而設(shè)計的。
電力當然已經(jīng)中斷多年了,電梯和照明燈全部癱瘓,這棟建筑沒有哪怕一個窗口,沒有照明燈的情況下自然漆黑異常,眾人只能靠手電筒來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