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走了二百步
這時候一百等于二百
就像我等于你,幾乎是
一輩子都不會有什么區(qū)別
你說不。你說你是賣菜的
而我是寫詩的。詩從天上掉下來
菜從地里長出來,你我之間
有著天壤之別
[盧輝賞評] 雷黑子的詩很善于進行意念的分配,《菜市場離我只有一百步》就是一例。按理說,回歸詩壇的雷黑子,他的意念在其心中長久儲備、孕育、發(fā)酵,他完全可以任著性子讓意念大大咧咧地行進,但他沒有。因為,他知道,與其讓意念帶著詩人走,不如詩人帶著語言走,要想達到“詩人帶著語言走”的境界,就必須將意念化整為零,將意念融滲到字里行間:“我故意走了二百步/這時候一百等于二百/就像我等于你,幾乎是/一輩子都不會有什么區(qū)別”。很顯然,得益于典章中“五十步笑百步”的啟示,雷黑子真的沒有過早地讓語詞背負(fù)意念的重軛:“你說你是賣菜的/而我是寫詩的。詩從天上掉下來/菜從地里長出來,你我之間/有著天壤之別”。的確,要想讓意念化整為零,就必須有一個誘發(fā)寫作沖動的“聯(lián)合幻覺”,而“賣菜與詩”正好契合了“聯(lián)合幻覺”的異質(zhì)性,符合他的意念分配,符合他“向內(nèi)寫作”的精神走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