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軍
“我把視線移向河邊,有十幾只斑馬正走向水邊。天氣酷熱,斑馬們雖然個個急切地想要喝水,但依然很警惕,走走停停,直立的耳朵不時轉(zhuǎn)動著,傾聽周圍的動靜。每一只食草動物都清楚,越接近水源,往往也是越危險的時候。斑馬群走到離水邊只有兩三米的地方停了下來,似乎覺察到了什么?!?/p>
塞魯巴很善于營造緊張的氣氛,我和詹妮的心不知不覺間就被他提了起來,像斑馬一樣豎起耳朵聽他往下講。
“我又把視線轉(zhuǎn)回母獅隱藏的灌木叢,母獅已經(jīng)站起身繞過灌木叢,壓低身形,緊緊盯著前方——這是隨時要發(fā)動進攻的信號了!也許就是它的這一舉動,讓警覺性極高的斑馬們感知到了危險。但面對近在咫尺的水源,口渴難耐的斑馬們很難抵擋誘惑,最終領頭的一匹雄斑馬走到水邊,低著頭開始喝水。接著有幾匹膽大的跟著過去喝水,其他的斑馬或在原地觀望,或猶猶豫豫地向水邊靠近?!?/p>
“斑馬的膽子真??!”我不禁笑起來。本來就是嘛,斑馬們要是抓緊時間喝水,喝完就跑,那時獅子多半還沒反應過來,想追也追不上它們了。爺爺常說“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要是我懂斑馬的語言,我一定要告訴它們這個道理。
“就在這時,河灘上忽地刮起一陣旋風,卷起塵土形成一根十多米高的土黃色風柱,眨眼間就把斑馬群裹挾在了其中。這可是難得的機會!果然,母獅出擊了,它像一道黃色的閃電劃過河灘,向斑馬群撲去。”
“哎喲——”詹妮不由得叫出聲,“這旋風來得真不是時候!”心善的她,明顯偏心弱勢的斑馬們。
“母獅可不會認同你的想法?!比敯统蛄搜壅材荩靶L柱阻礙了斑馬們的視線,嗆人的塵土同時讓它們的嗅覺失靈了。母獅快如疾風,快要接近斑馬群的時候才被發(fā)現(xiàn)。斑馬們立刻四散驚逃。母獅早已鎖定了目標——那只低頭喝水的雄斑馬,它又高又壯,要是撲倒它,整個獅群都能飽餐一頓了。”
“這只母獅可真貪心?!蔽艺f。
“母獅撲倒雄斑馬了嗎?”詹妮更關心結(jié)局。
“如果母獅要是選擇另一匹斑馬,這么好的機會,它一定能順利得手,都用不著同伴們幫忙。只是,它在正確的時間挑錯了對手——盡管母獅的一雙前爪已經(jīng)搭上了雄斑馬的后臀,但雄斑馬不僅異常強壯,對付獅子的偷襲還十分有經(jīng)驗,只見它猛地騰躍而起,后足朝后猛蹬,給予了強有力的還擊。獅子有近十厘米長的鋒利爪子,能讓野牛這樣皮糙肉厚的獵物皮開肉綻,爪子上的彎鉤則讓獵物難以掙脫。而斑馬的后腿強勁有力,堅硬如鐵的蹄子如果踢中捕獵者的話,輕者讓對方重傷,重則會危及生命?!?/p>
也許塞魯巴是想表述雙方的勢均力敵,但他這乍聽起來有些自相矛盾的話把我和詹妮都繞糊涂了。我直接問道:“那它倆到底誰占了上風?”
塞魯巴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的大白牙,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不緊不慢地說:“雄斑馬的后踢差點踢中了母獅的腦袋,成功化解了母獅勢在必得的偷襲,但它躥跳得太猛了,幾乎跳到了河中央,撲通一聲巨響,濺起幾米高的水花。母獅怕水,所以守在岸邊,眼巴巴盯著獵物卻無可奈何。母獅的其他同伴也不怎么走運,沒有伏擊到獵物,它們被雄斑馬吸引,紛紛跑了過來,想等雄斑馬上岸的時候撿個便宜?!?/p>
“一群獅子欺負一個,厚臉皮!”詹妮頗打抱不平地說。她出于同情,竟然忘記了獅子向來就是打群架的主兒,從來不講一對一公平?jīng)Q斗的。
“這群獅子挺傻的,雄斑馬不會游到對岸去嗎?干嗎非得從這邊上岸呀?”我轉(zhuǎn)而開始嘲笑起“冒傻氣”的獅子們。
在尼雷恩先生的眼里,大概我和詹妮才是“冒傻氣”的,他轉(zhuǎn)頭斜了我們一眼,吃吃笑著,輕輕地搖了搖頭。
塞魯巴忍著笑,回應道:“雄斑馬的確像你說的,它本能地向?qū)Π队稳?。但它只游了三四米,又掉頭往回游,你們猜是怎么回事?”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