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蘭
在九零后詩人的序列里,馬曉康屬于后來居上的一位。這位少年時期即在澳洲打拼的詩人,帶著青春的瘀傷回到國內的時候,他的同時代詩人已經名聲大噪。然而這位攜帶著異質文化基因的年輕詩人很快以自己凝重、舒展的抒情方式和精神表征贏得了人們的關注和認可。他的《墨爾本上空的云》《墨爾本往事》等長篇小說和《還魂記》《逃亡記》《晏子》《孫子》等長詩的連續(xù)推出,證明了馬曉康身上蘊藏的澎湃激情和持續(xù)的文本創(chuàng)造力。
這組《在蘇格蘭獨自成蛹》是他在英國留學期間的新作。這組短詩承襲他一貫冷峻的審美風格的同時,知性成分明顯強化,其創(chuàng)作觸角更為深入細密的心靈和思想的曠野,屬于形而上的自由歌謠。在農歷庚子、辛丑這兩個特殊的紀年,身居萬里之外的蘇格蘭,與全人類一起面對著疫情帶來的困擾,望著窗外的異域山水、翻檢著內心的無限思緒,馬曉康的這些詩句蘊藏著一言難盡的孤獨、無奈、暢想和思念,在希望與絕望的熬煉中化為攜帶悲憫、剛毅和振奮的靈魂音符,傳遞出純粹、樸素而又高貴的情愫和美學意味。他詩中頻繁出現的“墓地”“烏鴉”“黃昏”“黑馬”“禱告”等色彩沉重的意象,與他羈旅海外的心情相統(tǒng)一,飽含的恰是特定年份時代情緒的個性記錄。因此,在詩人的筆下,那蘊含傷痛和淚水的“勝利日”既寄寓著對生命的渴望和尊重,也暗含著五味雜陳的諷喻。藉此,馬曉康不但顯示出他已經是一位精神成人,也是一位人格成熟的思想者。無獨有偶,詩人梁小斌有一本散文集叫《獨自成蛹》,我想這不僅是兩代人文體上的轉化,更是精神氣息上的代際承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