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香
我在醫(yī)院一躺就是3個多月,左腳依然被鋼板夾著,都說“為朋友兩肋插刀”,我這是為朋友折腿。獨處的時候,我更想念小王,小王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一起上下班、一起喝酒、一起吹大牛,連妻子都時常吃醋說:“你和小王過去得了!”
幾個月前,小王和我訴苦說老屋多處漏雨,想把房頂上的石棉瓦換下來,我趕忙說:“你什么時候弄告訴我,我以前干過,懂行。”
小王擇了個吉日,請了我和同村兩個青年,4個人擼起袖子干了起來。兩人一架梯子,我和小王一組。不知怎的,剛上三步,我突然一腳踩空,從上面栽了下來,小王也沒接住我。當時只覺得腳隱隱作痛,我說我?guī)筒簧夏忝α?,你扶我起來,我叫兒子回來拉我去醫(yī)院看看。小王要跟著一起去醫(yī)院,我說你這么一大攤子事呢,哪能離得了人,我覺得問題不大。
兒子拉著我急急忙忙到了醫(yī)院,醫(yī)生一看,是粉碎性骨折。交了一萬元錢住院做手術,手術后,兒子要回家找小王,被我攔住了:“你王叔家房頂都掀了,等幾天他聽到我情況會來的?!?/p>
這一等,等了半個月,小王來了,拿著一大兜水果,好話說了一籮筐,臨走時說等農(nóng)忙完了再來看我。我說沒事沒事,農(nóng)忙是大事。又過了半月,小王終于來了,這回給了我5000元錢,說手頭緊,要不會多給一點兒。實際上,我整個住院費報完銷,將近一萬元。但我想著是好兄弟,也別太計較了,何況這個事也不能全怪他。
回到家后,親朋好友都來探望,唯獨不見小王的身影。來的人多了,自然也有傳話的,說小王酒后抱怨,這半年他老走霉運,翻了一房頂,才花去4000多,卻被我訛去5000,真是虧得慌。我聽了,怔怔地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