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勇麟 翁麗嘉
摘?要:世界華文文學的學科建設,從史料整理、重點作家作品研究到文學史的建構,已日臻成熟?!秷罂愀郏簹v史語境與文學場域》不僅展現出對文學史多元探索的成功示范,也表明華文文學研究邁向一個新的發(fā)展階段?!啊秷罂愀邸放c華文文學研究”學術座談會主要從“返回歷史現場”、“重寫文學史”、“展望華文文學研究”這三方面展開討論,既是對《報刊香港》寫作經驗的總結與反思,也是對香港文學研究的推進與展望,必將進一步推動世界華文文學研究向縱深領域發(fā)展。
關鍵詞:《報刊香港》;歷史現場;重寫文學史;華文文學研究
中圖分類號:I207?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6-0677(2021)5-0124-05
中國社科院趙稀方研究員的最新力作《報刊香港:歷史語境與文學場域》(三聯書店〈香港〉有限公司2019年7月版)一經面世,便引起海內外學界的廣泛關注和好評。為總結此書寫作的成功經驗,以期為今后華文文學研究提供參考,2021年6月14日,福建師范大學文學院、閩臺區(qū)域研究中心聯合主辦“《報刊香港》與華文文學研究”學術座談會,會議采用線上線下相結合的形式,由福建師范大學王光明教授主持,共有14所院校、研究機構和出版社的22位專家學者、編輯出席,他們分別是(按發(fā)言順序排列):福建師范大學汪文頂教授、周云龍教授、北京三聯書店副總編何奎先生、山東大學黃萬華教授、南京大學劉俊教授、北京師范大學張清華教授、福建社科院劉小新研究員、福建師范大學袁勇麟教授、暨南大學白楊教授、浙江大學金進教授、首都師范大學張?zhí)抑藿淌凇⑽錆h大學榮光啟教授、華僑大學陳慶妃教授、廈門大學劉奎教授、福建師范大學朱立立教授、山東財經大學章妮教授、福建師范大學黃科安教授、陳培浩副教授、王炳中副教授、許君毅博士、孫景鵬博士。最后由《報刊香港》的作者趙稀方先生對專家、學者提出的發(fā)言作了回應,并分享交流著書過程中的研究思路和想法。
香港承載著復雜的歷史記憶,它所處的文化場域更是波譎云詭。趙稀方先生說:“現代報刊一方面是歷史材料,另一方面也是一種歷史建構”。因此,他在《報刊香港》中,深入挖掘報刊是如何呈現香港,又是如何建構香港。王光明教授表示:“‘報刊香港是作香港文化‘地標最貼切的命名。因為‘報刊香港是工業(yè)社會和冷戰(zhàn)意識形態(tài)語境中特有的產品,沒有工業(yè)社會、殖民地和各種文化意識的交鋒,不會有‘報刊香港的文化景觀?!蓖豕饷鹘淌谔嶙h召開“《報刊香港》與華文文學研究”學術座談會,是因為他認為:“隨著香港主權回歸祖國,香港的文化語境有了新的機遇與挑戰(zhàn)?!畧罂愀墼诰W絡與微信時代越來越成為一個歷史的單元。這正是一個把歷史時間和空間的文化現象轉換為歷史單元的機遇??辞暹^去,可以更自覺地形塑未來?!薄秷罂愀邸穼θA文文學研究、乃至中國現當代文學研究都具有不少啟發(fā)意義,需要學者從不同角度和方法探討與研究。與會學者主要就“返回歷史現場”、“重寫文學史”、“展望華文文學研究”等方面展開認真的討論,茲分述如下:
一、返回歷史現場:史料與史論
作為內地學者,要掌握第一手香港史料并進行系統(tǒng)研究實屬不易。而《報刊香港》不僅掌握了較為全面的原始文獻,有些史料甚至連香港當地都沒有存錄。趙稀方先生基于扎實的研究準備,客觀、耐心、細致地考證史料,單就《小說星期刊》這一本雜志就研究了將近一年。汪文頂教授認為這種考據功夫和研究精神是“對現代文學研究、文學史研究,在學術、學風上都是一個很好的榜樣和示范,令人敬佩有加。”汪文頂教授提到唐弢先生在20世紀80年代初就提倡做文學史研究要從原始報刊入手,回到文學的歷史現場,更回憶起恩師俞元桂先生在做現代散文史研究時,也教導學生要系統(tǒng)全面地從原始報刊入手,“這使我們對文學史原來的文化生態(tài)有一個比較系統(tǒng)的研究,比讀作者專集更能體現歷史的縱橫交錯?!?/p>
基于作者掌握了較為全面的史料文獻,加之其嚴謹的考證態(tài)度、深厚的理論功底,劉俊教授指出《報刊香港》的價值及特點就是“報刊考古”及“歷史建構”,他認為趙稀方先生并非簡單地介紹與鋪陳香港報刊,停留在史料堆砌層面,而是“以廣泛累積的香港報刊閱讀量為基礎,從‘量中發(fā)現問題,抽絲剝繭,依憑香港報刊,還原香港文學歷史現場的真實形態(tài)。在《報刊香港》中,趙稀方從香港文學的源頭說起,糾錯指謬,正本清源,厘清了許多香港文學中似是而非、以訛傳訛的錯誤說法?!边@一觀點得到了學者們的一致認可。朱立立教授說到:“從這種扎實的考證功夫,讓我想起勇麟說過的一個體驗:考證史實過程有時如同偵探,習以為常的認知或皆以為是的常識卻很可能包含著以訛傳訛的錯誤。這本書里我們看到了多處建立在史料考證基礎上的考證和糾錯,涉及香港文學史上的一些重要問題,包括起源?!苯疬M教授、陳慶妃教授、劉奎教授、黃科安教授、章妮教授等也都提到了《報刊香港》對一些重要史實的考證和糾偏,如確證了《遐邇貫珍》作為香港文學“不純”的起源;糾正了《循環(huán)日報》辦副刊的時間點,進而證實學界長期認為的香港文學的起點是1874年王韜創(chuàng)辦的《循環(huán)日報》副刊這一說法是錯誤的;對阿英的著作有所補充乃至糾正,重新確立了《中外小說林》的歷史地位;對《紅豆》雜志的細致考訂和史料研究的補充等等。
掌握原始材料,糾偏一些文學史錯漏,是返回歷史現場的第一步。在史實基礎上,以生動的細節(jié)描述具體歷史畫面,圖文并茂,更能建構在場感。金進教授提到《報刊香港》描述香港早期作家的聚會,“讓人想起來1929年8月29日魯迅與林語堂參加的那一次聚會?!彼潛P趙稀方先生繼承了其導師楊義先生的文學史建構的傳統(tǒng),如插圖版的現代文學史,“圖文并茂,文中語言微言大義,言簡意賅,多年心得藏于行文之中。踐行前輩們的這種述史傳統(tǒng)?!敝炝⒘⒔淌谕瑯右仓赋鲈摃安鍒D的運用、圖文呼應、相互映證,將讀者帶入鮮活的歷史語境中”。
張清華教授認為這種將生動的歷史情境引入文學史書寫的筆法,擺脫了概念化的文學史敘述。他以勃蘭兌斯在《十九世紀文學主流》中,描述巴爾扎克的創(chuàng)作時提及五萬杯咖啡的作用和生活債務的現實原因、敘述雨果的《歐那尼》在巴黎劇院上演時所引發(fā)的斗毆和謾罵等,說明“歷史情節(jié)的書寫賦予文學史真正的歷史感”,《報刊香港》“不僅具有豐富的歷史情境感,還充分反映香港文化的內部結構”。黃科安教授指出這種生動的敘述方式是趙稀方先生學術著作的特點,他以“好讀”二字概括,“撰述的內容生動有趣,娓娓道來,猶如講故事,使人閱讀后,不僅不疲倦,而且欲罷不能?!?/p>
另外,借充分的史料返回歷史現場,還可以一定程度上減少對歷史的“誤讀”。山東大學黃萬華教授結合自身早年研究淪陷區(qū)文學的經驗,以書中涉及到淪陷區(qū)的章節(jié)為例,指出趙稀方先生擅長使用第一手史料建構起讓人身臨其境的歷史氛圍,“想象和實證,對于文學研究而言,始終有如車之雙軌、鳥之兩翼,缺一不可?!倍咴凇秷罂愀邸氛宫F出良好的結合。通過歷史情景的鋪陳,研究者能更好地揣摩并理解歷史人物的思維邏輯,進而作出客觀的評價,如《報刊香港》對戴望舒、葉靈鳳“附逆”問題的對比辨析,做到了符合歷史邏輯、令人信服的文本解讀。
二、重寫文學史:地方性與中國性
回顧趙稀方先生在香港研究中的相關著作,十幾年前出版的《小說香港》至今仍是研究香港文學必讀的厚重之作。如今《報刊香港》更是延續(xù)了《小說香港》的研究脈絡,通過選取符合香港文學復雜實際情況的視角,展現了香港文學“史”的發(fā)展?!秷罂愀邸放c《小說香港》并不符合傳統(tǒng)意義上的“文學史模式”的寫法,卻不約而同地被學界認為是擁有內在生命力的另類文學史著述。如何避免一般意義上的文學史寫作模式對香港文學的遮蔽和邊緣化,《報刊香港》提供了一個良好的示范。學者們就《報刊香港》如何實現文學史書寫范式的轉變,如何做到地方性與中國性的融合方面,展開了積極的討論。
20年代80年代以來,中國內地陸續(xù)出版了許多香港文學史著作,雖有匆忙之嫌,卻也表現出文學史為香港文學定位的熱切訴求。陳慶妃教授指出:“香港文學史的書寫一向是自立門戶、獨立成卷的,與中國文學史似乎關聯不大,即便有部分文學史納入香港文學,也只是板塊式拼接,未能形成互嵌式的有機結合。以當前高校最為通行的文學史教材為例,錢理群等先生合著的《中國現代文學三十年》僅在最后一章臺灣文學的末尾附帶提起?!毕愀蹖W者不愿香港文學成為中國文學史的周邊,如同可有可無的闌尾,他們也完成了12卷本《香港文學大系(1919-1949)》《諦聽雜音:報紙副刊與香港文學生產(1930-1960)》等一系列論著,對此,陳慶妃教授引出了一個命題:如何處理殖民地文學的“特殊性”與中國文學的“普遍性”二者之間的關系。她認為:“《報刊香港》可謂針對這些問題的最新回應,盡管還不全面。立足香港文學場域,以原始報刊史料為基礎,趙稀方力圖將香港文學令人信服地寫入中國文學史,提供獨特的研究視角?!眲⒖淌谝仓赋觥秷罂愀邸吩谖膶W史層面的意義,即突破了地域的封閉性,“勾連中國現代文學的整體視野,注重將中國內地的新文學傳統(tǒng)與香港地區(qū)文學脈絡參互對照”。
張?zhí)抑藿淌谡J為:“這部厚重的論著以史料見長,透過豐富的報刊資料,構建了另一種香港文學史,有別于時下多以文學思潮和作家作品為對象、框架的香港文學史。以報刊為對象,能夠更好地勾畫與呈現文學發(fā)生的場域、文學生成的過程和促動文學發(fā)展的各種因素的互動關系,以便讀者更深透地把握和理解香港文學史的脈絡與特征?!蓖瑫r他還認為《報刊香港》的價值之一就在于“不僅重視研究者常常論及的‘南來作家,而且著眼于挖掘香港本土作家和在南來作家影響與指導下成長起來的青年作家,在論述上給予了較大的篇幅,很大程度上能夠彌補以往文學史中的此類不足?!眲⒖淌谝脖磉_了相同的觀點:“《報刊香港》特別注重對香港文學內在脈絡或者說本土經驗的發(fā)掘。如我們討論香港抗戰(zhàn)文學時,多側重對南來文人的討論,但該著則在南來文人之外,著力討論了本土青年作家的創(chuàng)作,這是以往我們常忽略的內容。”
白楊教授認為《報刊香港》的貢獻就在于突破了文學史思維的邊界,“重寫文學史的作用之一就是將原來一些處于邊緣位置的文學現象,得以被包容在文學史的框架之中?!彼f:“趙稀方的著作《報刊香港》的特點是由內地學者完成的有分量的對話性成果。他對本質主義有所警惕和反省,以后殖民主義和新歷史主義的理論方法作為討論的路徑,以對資料的掌握為基礎,嘗試重返歷史現場,將香港文化多元共生的復雜格局呈現出來,同時也對大陸一些研究中表現出來的思維固化進行反省?!眲⒖〗淌诟岢觥皬脱垡暯恰边@一概念,認為作者“把香港文學植入中國文學大框架的語境下面,既聚焦香港,又觀照中國內地,在兩者的聯系和比較中復眼化地凸顯展示香港文學的獨特性?!?/p>
何奎副總編也認為《報刊香港》實現了對文學史寫作范式的創(chuàng)新、對當代文學研究范式的創(chuàng)新,他更指出《報刊香港》在中國意識、香港意識、世界意識這三種意識中觀照香港文學本土意識,實現了對香港文學主體性的創(chuàng)新。其中,“中國意識是根本,香港意識是基礎,世界意識是方向。這樣在觀照香港文學本土意識時不僅避免了香港文學游離于中華文明之外,也有助于幫助它在全球文化坐標系中找到自己的文化屬性、文化定位,尋找與香港經濟實力相對稱的文化軟實力?!闭履萁淌趧t在三個層面具體論析《報刊香港》對地方性視野與中國視野的融合:“一是堅持整體與宏觀層面的中國視野,把香港文學視為中國文學的有機組成;二是梳理中觀層面的香港文學媒介生產者的中國視野,從媒介空間的角度確立了香港文學的中國定位;三是呈現微觀層面的香港文學文本生產者的中國視野,從內容生產者的角度呈現了香港文學的中國追求?!彼J為這樣的雙重視野“有力地支持了已有研究對香港文學文化屬性的界定、對香港舊文學文化價值的贊賞、對香港文學獨特性的剖析等,構成既有香港文學研究諸多言說的有力支撐或駁斥而且也為香港文學進入中國文學共同體和版圖提供了媒介生產角度的路徑?!?/p>
《報刊香港》對文學史的另類敘述,啟示著華文文學領域的專家、學者,如何以香港為方法,既避免香港文學成為中國現當代文學的邊緣,又讓香港文學史建構得到香港本土學界的認可。對此,黃萬華教授說:“當下內地與香港應該有更多的文學、文化溝通。《報刊香港》是一本讓香港文壇、學界也會心悅誠服的書?!?/p>
三、展望華文文學研究:重新審視與再出發(fā)
趙稀方先生的學術研究領域主要集中在后殖民理論研究、香港文學研究和翻譯研究,這些不僅拓寬了他的認識視野,豐富個人的思維方式,也加深了他的學術理論功底。因此,他能夠更從容地利用史料去修正理論,而不是用史料去印證理論。正如劉俊教授在會上所說,《報刊香港》正是作者將后殖民理論與香港文學研究結合的體現,是作者帶有自覺的問題意識而展現出的個性化研究。趙稀方先生不斷探索新的研究領域,挖掘個人發(fā)展的無限可能性,他所完成的研究成果也讓學界看到了華文文學領域的新氣象。
《報刊香港》不僅為文學史寫作模式提供了新的范式,打開了另一種呈現文學史的可能性,它更標志華文文學發(fā)展的新階段。劉小新研究員坦言自己曾多次表態(tài)認為華文文學寫史為時尚早,因為相關的史料功夫、經典文本研究、重要作家研究等仍有許多不足。但他認為《報刊香港》的史料建構、理論建構以及研究中滲透的結構性方法,都對世界華文文學具有重要的意義。劉小新研究員表示,華文文學研究經過40多年幾代學人的辛勤耕耘,如今又到了需要重新出發(fā)的新階段,“《報刊香港》顯示出華文文學研究在語言表述和學術表述上真正達到成熟的一種征兆,從中我們看到華文文學研究出現了扎實穩(wěn)重、內斂大度、自在從容的氣象?!蓖瑫r,他還指出《報刊香港》提出了中國現當代文學研究可以“以香港為方法”的命題,香港可以作為觀照理解20世紀中國文學的一種方法。以香港為方法,重新觀照大陸現當代文學發(fā)展,可以打開更大的學術空間。陳慶妃教授認為:“以香港文學為方法,《報刊香港》不再只是華文文學的對象,而牽涉到中國文學的整體格局?!?/p>
袁勇麟教授認為《報刊香港》通過對原始文獻的爬梳,直觀地展現了香港文學如何在殖民統(tǒng)治、商品市場、不同意識形態(tài)交鋒等夾縫中生存,他更贊揚《報刊香港》對綠背文學、美援文化的詳細介紹有力地揭示了文學生產與意識形態(tài)的關系。只有理解香港文學場域的復雜性,才能更加全面地觀照香港文壇與內地、臺灣之間的聯系,從而客觀地評斷香港文學、更為準確地把握中國現當代文學發(fā)展的歷史脈絡,“20世紀五六十年代的港臺文壇對現代主義文學的譯介和創(chuàng)作填補并豐富了中國現當代文學的發(fā)展脈絡;新武俠小說、言情小說等通俗文學雖深受商品市場導向影響,卻也風靡海內外華文世界,體現出香港文學對傳統(tǒng)白話文學、晚清及‘五四時期通俗文學一脈的延續(xù)?!?/p>
榮光啟教授則結合個人具體的閱讀體驗,說明華文文學研究能夠幫助拓寬現當代文學研究的視野,提供更加多元的文本解讀視角?!秷罂愀邸分袑ο愀畚膲?950年代的左右之爭、對綠背文學等論述,都有助于研究者深入了解新派武俠小說誕生的背景。通過報刊了解到香港復雜的文化背景之后,榮光啟教授結合對自身金庸作品以及武俠小說的認識,探索個人遭際、家國情懷與左派立場在金庸小說中的復雜糾葛,發(fā)現在金庸小說中一直存在著“這樣的家國值不值得我愛”的命題。以這樣的問題意識重新回顧《書劍恩仇錄》《碧血劍》等書,就會對金庸小說內部的張力、人物之間更深層的矛盾有進一步認識。榮光啟教授認為《報刊香港》有助于加深對金庸小說創(chuàng)作背景的認識,推進金庸小說研究。
與會學者也對《報刊香港》提出不少建議,如袁勇麟教授認為“框框雜文”作為香港報紙副刊的一大特點,最能反映香港社會的發(fā)展與變化,希望《報刊香港》日后再版或出續(xù)集時,能夠將香港的“框框雜文”納入研究的范疇。金進教授也提議納入畫報、小報,豐富報刊文學史的研究。
對此,趙稀方先生回應:北京三聯書店即將出版簡體字版《報刊香港》,這一版本將在香港三聯書店版本的基礎上增添四章,分別介紹《盤古》《八方》《香港文學》《香港作家》與《作家》。在香港三聯書店版《報刊香港》的成書過程中,由于趙稀方先生對《香港文學》的論述并不滿意,在最后出版的時候刪除了這一部分內容,書的論述結點就停留在冷戰(zhàn)結束之前。考慮到《香港文學》對臺港文學研究的重要性,趙稀方先生決定在簡體字版中增補上這一部分。他進一步解釋到,重寫《香港文學》這一部分,并不是簡單補充一章的問題,因為研究《香港文學》應該要先談《八方》,而談《八方》必須要追溯到《盤古》。到20世紀80年代前后,由于冷戰(zhàn)背景下左右對立的結構崩壞、中美建交、1984年《中英聯合聲明》等因素,使香港文壇發(fā)生了徹底的變化。因此,成刊于1985年的《香港文學》,實際上是開啟了一個新的階段,它所體現出的歷史脈絡與此前截然不同。因此,他重新處理了《香港文學》這一部分的歷史脈絡,在重寫的基礎上又增加不少篇幅。而《香港文學》之后的刊物,則以《香港作家》與《作家》為線索進行梳理。最后,對于一些沒有被納入《報刊香港》中的內容,則通過他主持在研的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香港文藝期刊資料長編”,召集國內香港文學研究的中青年學者一同整理。
“《報刊香港》與華文文學研究”學術座談會,既是對《報刊香港》寫作經驗的總結與反思,也是對香港文學研究的展望與爭鳴,必將進一步推動世界華文文學研究向縱深領域發(fā)展。
(責任編輯:黃潔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