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光潛
同是一件事物,看法有多種,所看出來的現(xiàn)象也就有多種。
看一棵古松,假如你是一位木商,我是一位植物學(xué)家,另外一位朋友是畫家,三人同時來看這棵古松。我們?nèi)丝梢哉f同時都“知覺”到這一棵樹,可是三人所“知覺”到的卻是三種不同的東西。你脫離不了你的木商的心習(xí),你所知覺到的只是一棵做某事用、值幾多錢的木料。我也脫離不了我的植物學(xué)家的心習(xí),我所知覺到的只是一棵葉為針狀、果為球狀、四季常青的顯花植物。我們的朋友——畫家,什么事都不管,只管審美,他所知覺到的只是一棵蒼翠勁拔的古樹。我們?nèi)说姆磻?yīng)態(tài)度也不一致。你心里盤算它是宜于架屋或是制器,思量怎樣去買它,砍它,運它。我把它歸到某類某科里去,注意它和其他松樹的異點,思量它何以活得這樣老。我們的朋友卻不這樣?xùn)|想西想,他只在聚精會神地觀賞它的蒼翠的顏色,它的盤屈如龍蛇的線紋以及它的那一般昂然高舉、不受屈撓的氣概。
從此可知這棵古松并不是一件固定的東西,它的形象隨觀者的性格和情趣而變化。各人所見到的古松的形象都是各人自己性格和情趣的返照。古松的形象一半是天生的,一半也是人為的。極平常的知覺都帶有幾分創(chuàng)造性;極客觀的東西之中都有幾分主觀的成分。
美也是如此。有審美的眼睛才能見到美。
(摘自《談美》,新星出版社,攝圖網(wǎng)圖)
文/古保祥
那一年,我十分頹廢,原因是經(jīng)營了好些年的生意處于虧損的邊緣,生活捉襟見肘。迫于無奈,我不得不與二叔一塊跑貨運生意,每天起早貪黑,艱苦的生活使我感觸良多。
一天早晨,二叔在3點鐘便叫醒了我,說是要出車,我不解地揉揉眼睛,覺得二叔的要求簡直荒唐得不可思議,便反駁道:“還早呢,讓我再睡會兒吧?!?/p>
“早起無霧,等到6點多的時候,霧就上來了,這是規(guī)律。”二叔十分肯定。
我極不情愿地跳了起來,從來沒有聽說過早起無霧的概念。
“不是早起無霧,”二叔一邊開著車,一邊解釋,“早上起得早,水蒸氣還沒有形成霧氣,趁這個時候出車,雖然辛苦點,可高速不封鎖;天越亮,霧氣越大,高速就容易封閉。等我們到達目的地后,霧就上來了,那時候,卸了貨,我們就可以好好睡上一覺?!?/p>
我瞪大眼睛觀察著外邊的天氣,的確只有一層薄霧籠罩著,并不十分濃厚,能夠看得清前方的道路,而且高速果然沒有封鎖。等快要到5點鐘時,霧漸漸濃了,能見度逐漸降低,就在霧徹底遮擋視線之前,我們到達了目的地。
早起無霧,車輛少也安全些,這是二叔教給我的出車常識,卻讓我突然間醍醐灌頂。在人生的競技場上,困難就像霧氣一樣,經(jīng)常給我們的前進帶來障礙與陰霾,要想戰(zhàn)勝競爭對手,我們就需要付出比他們更多的心血和辛勞。起步越早,學(xué)到的知識與經(jīng)驗就會越多,得到的回報也就越大。
在許多時候,我們更要學(xué)會在霧氣起來之前,趕到目的地。
(離蕭天摘自《有一天,我會在月亮上跳舞》,暨南大學(xué)出版社,飄飄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