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宗鍵
就是在這樣的河道中來回穿梭,讓南叔與古錢幣結(jié)下不解之緣。
時值金秋,筆者隨家人游覽浙江某古鎮(zhèn),順便走訪了當?shù)赝驽X“原始部落”。
泉友南叔60來歲,是該原始部落首領(lǐng)。幾十年前,他以搖船為生,時常在小鎮(zhèn)河道中來回穿梭,干些清淤除障、運送物品等雜活。在旁人眼里,他只是一個窮酸的搖船佬,但很少有人知道,他也有著自己的別樣追求——玩錢幣。
年復一年,他從河道里打撈出不少古錢,這引起了他極大好奇,一有空閑便把玩欣賞,逐漸成為了一名泉癡。當時,南叔有幾個劃船的同行,他們也收到過一些錢幣,卻并不在意。
南叔發(fā)現(xiàn),河里的錢幣年代不一樣,顏色也各異,有的竟然泛著金色光澤,十分漂亮。其品種以北宋小平、折二和明錢、清錢居多,雖不值錢,但他依然喜歡。因為他覺得玩錢幣,并不是非要一擲千金,買下泉品重器,玩玩普通錢幣,學學歷史知識,同樣也很快樂。
比如,出水的元祐通寶,傳說是大文豪蘇東坡書寫的錢文,南叔把它們清理干凈,又裝幀妥當,成為一種禮品,既饋贈了親友,又傳播了祖國文化,難道這樣做不香嗎?
無數(shù)個清晨與黃昏,南叔穿梭于古樸河道,在晨光里、夕陽下、風雨中,他搖船的清瘦背影很是孤單,融入這水墨般的小鎮(zhèn)畫卷中,顯得格外凄美。
南叔的小鋪子,少不了這些他最愛的錢幣。
步入新世紀,南叔所在的小鎮(zhèn)充分利用老建筑和水文化的優(yōu)勢,因地制宜打造成了古鎮(zhèn),發(fā)展起旅游業(yè),一年四季前來光顧的游客有不少。
于是,南叔也不用再風吹日曬辛苦地劃船了,他的房子剛好沿街,是大多數(shù)游客的必經(jīng)之處,便開起小鋪子,賣點茶水飲料、當?shù)靥禺a(chǎn)等,還包括一些雜貨,當然也少不了他的最愛——歷代錢幣。
南叔的鋪子除了一般顧客外,隔三差五總有嘉賓前來雅聚。他們大多不通曉網(wǎng)絡,不玩盒子幣,不清楚價格,更不懂評級。就這樣,一個玩錢幣原始部落便形成了。因為沒有專業(yè)泉商,交易大都憑著良心和喜好,所以不少錢幣都是白菜價。由于南叔玩錢資格老、經(jīng)驗足,加上為人熱情、勤勞又實在,便逐漸成為了“部落首領(lǐng)”。
通常,一幫老爺子喝喝茶,聊聊天,擼擼幣,照樣能玩得不亦樂乎。
“喏,我前兩天收到的房梁順治,你們看,這幾枚是黑包公,那幾枚是陰陽臉,味道不錯吧?”其中一位老哥得意地說。
“這有啥稀奇!看我最新淘來的發(fā)祿(由多枚銅錢組合成一定圖形的民俗物件,多見于江浙地區(qū)),這手藝編得多好啊,幾十枚清一色的康熙,漂亮吧?里面還有一枚羅漢錢呢!”南哥不甘示弱地說道。
不管是一枚普通康熙通寶還是一枚六字刀,給古鎮(zhèn)上的愛泉人帶來的快樂幾乎是相同的。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上了。如果說,拋開錢幣價值與稀有程度,單從錢幣本身而言,那么,一枚普通康熙通寶和一枚六字刀,給我們帶來的快樂幾乎是相同的。
筆者看著這群可愛的老哥們,他們玩普品錢幣尚能如此開心。而自己呢,玩錢幣總是不知足,比如,有了咸豐普品當千,又一心想要咸豐星月當千;有了四字刀,偏偏又想要五字刀、六字刀;一旦求之不得,便憂心忡忡,煩躁不安起來。如此心態(tài),與南叔他們比起來,豈不是相形見拙?
是的,他們沒有值得驕傲的名譽泉品,沒有玩得很溜的網(wǎng)絡渠道,沒有賺得盆滿缽滿的營銷技能。但這是否就能說明,筆者玩錢幣一定比他們成功?未必!
從某種角度來講,他們反而比筆者快樂、比筆者成功。因為他們玩錢幣,玩得很原始、很真實、很純粹,因為喜歡,所以快樂,如此足矣。既然玩錢幣如此,想必我們的人生也是如此吧?;蛟S,人生成功的標準只有一個,那就是:用自己喜愛的方式,去努力過完這一生。
泉友們,你們說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