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光云
(蚌埠學院 藝術設計學院,安徽 蚌埠 233000)
1960年2月壽州窯遺址被發(fā)現和確認,開啟了現代學科意義上的壽州窯研究。進入新世紀以來,隨著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工程的持續(xù)推進,學界對壽州窯的關注從自發(fā)走向自覺,展開了多層次、多學科、多元化的研究,并取得重要成果。其中,既有期刊論文和學位論文,又有學術專著和立項課題,這些理論研究成果為壽州窯文化的傳承與保護提供了學理支撐。由淮南師范學院和安徽省設計家協(xié)會共同主辦的2019年壽州窯陶瓷文化學術論壇的召開,更是將壽州窯的研究從文化自覺推向文化自信,進入到一個新的歷史發(fā)展階段。但相較于壽州窯文化內涵的豐富性,以及其它同時期窯口的研究成果,壽州窯的理論研究仍顯薄弱與不足,這也與壽州窯文化傳承、發(fā)展、創(chuàng)新的內在需要和現實需求不相適應,亟待學界改變這種現狀。本研究主要以2000~2020年間收錄于CNKI數據庫中的壽州窯相關研究文獻為研究對象,運用計量學的原理、方法及可視化分析軟件CiteSpace(5.7.R3版本),對文獻進行全面梳理和回顧,從中總結評述已有研究成果,分析存在的問題與不足,為壽州窯研究未來的發(fā)展提出建議,以期對該領域的學術研究、傳承保護實踐提供借鑒與參考。
本文以CNKI中國期刊網全文數據庫中收錄的文獻為數據源,采用高級檢索方式,主題檢索詞為“壽州窯”,發(fā)表時間設置為2000至2020年,共檢索到82條數據。經人工篩選剔除重復和非學術研究性、內容不相關文獻,最終得到可用文獻67篇作為本文研究的數據樣本。數據樣本采集時間為2020年12月31日。
本文借助Excel和CiteSpace軟件,對近二十年壽州窯相關文獻進行數據分析與討論。其中,CiteSpace是目前國內外廣泛使用的一種科學文獻分析工具,是由美國德雷賽爾大學計算機與情報學教授陳超美(Chaomei Chen)基于Java語言開發(fā)的的一款多元、分時、動態(tài)的引文可視化分析軟件。它的突出優(yōu)勢在于可以將海量文獻數據轉化成具有可解讀性的網絡知識圖譜,可視化地呈現研究領域的整體狀況、熱點話題以及演化趨勢[1](P1-3)。
通過分析壽州窯研究文獻的發(fā)表年份、作者、機構、來源期刊和基金項目等分布情況,對壽州窯近二十年研究的基本狀況進行回顧,再結合關鍵詞與文獻具體內容的相關性,可以進一步梳理壽州窯研究領域的演進歷程和發(fā)展趨勢。
通過分析某一學科或主題的研究成果在一段時期內的變化關系,可以了解該學科領域的受關注程度、基本特征和發(fā)展趨勢[2]。圖1顯示了壽州窯研究不同年份發(fā)表文獻的數量及趨勢。首先,從整體態(tài)勢來看,2000~2020年間發(fā)文量形成前低后高的上升趨勢,前半段發(fā)文量屬于零星偶發(fā),而后半段發(fā)文量呈波浪式遞增,一直保持相對高的發(fā)文量。其次,從階段性發(fā)展來看,壽州窯研究可以分成兩個階段。第一階段(2000~2010年)屬于初步探索期,此10年間的發(fā)文量為4篇,年均僅為0.4篇,說明該領域當時在國內學術界的關注度較低,尚未引起學者的重視和興趣。雖然在同時期省內的新聞、報紙、電視等傳媒均對其有所涉及,但主要是關于壽州窯黃釉瓷產品復燒成功的新聞報道。第二階段(2011~2020年)屬于快速發(fā)展期,這10年間發(fā)表論文63篇,年均6.3篇。除個別年份外,年發(fā)文量明顯增長,且保持整體穩(wěn)定,說明壽州窯研究此時段受到了國內學術界持續(xù)的關注,尤其是2017年以后。很明顯,2010年是壽州窯研究變化的分水嶺,是關鍵節(jié)點。前后10年間出現如此大的反差,其中原因較多,而且涉及多方面,但定與2010年壽州窯陶瓷制作技藝入選安徽省第三批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密不可分。在國家和政府的倡導下,自2004年中國開始啟動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工程,逐步構建起國家、省、市、縣四級保護體系,公布各級遺產保護名錄和傳承人保護名錄,這對非遺的傳承、保護、利用、開發(fā)具有重大意義。為服務國家發(fā)展戰(zhàn)略和非遺保護實踐需要,學術界對該研究領域逐步重視,發(fā)文量明顯增加,發(fā)文質量也在日益提升。
圖1 壽州窯研究文獻數量年度分布圖(2000~2020年)
經檢索與統(tǒng)計,我們發(fā)現67篇文獻共涉及60位作者,來自于31家研究機構。其中由作者獨自撰寫的文獻50篇,占比75%,2人及以上參與合作完成的文獻17篇,占比25%,這些作者分別任職于高等院校、各級博物館、文物考古所、企業(yè)等不同性質的機構。從機構類別比例與發(fā)文數量比例來看,高等院校占比最高,達60%,是該研究領域的主力軍;文博單位占比22%,是研究壽州窯的重要參與者,尤其在古壽州窯研究方面;其它機構占比較少。從作者分布地域來看,不論是高校還是文博單位的作者,他們大都來自安徽省內,而且主要在皖北,研究機構的地理分布也呈現出同樣的情況。
通過CiteSpace軟件可以生成作者共現圖譜(圖2)和研究機構共現圖譜(圖3)。圖譜中節(jié)點和文字的大小代表它們在共現網絡中所具有的貢獻度和影響力,節(jié)點和文字越大,說明該節(jié)點出現的頻次越高,發(fā)文量越大;節(jié)點交叉處連線的多少體現了它們在共現網絡中參與的合作程度,節(jié)點處連線越多,合作關系越緊密[3]。從作者共現圖譜來看,陶治強發(fā)文量最多(9篇),其次是鄭晴晴、高峰、秦厚威、姜麗、周光云,除少數作者間存在一定程度的合作關系,其余大部分的合作網絡較為松散。從研究機構共現圖譜來看,發(fā)文量最多的是淮南市博物館(11篇),其次是淮南師范學院和安徽大學(各7篇),蚌埠學院、皖西學院、安徽財經大學發(fā)文量都在2篇及以上,其它機構都是1篇。2個及以上機構合作發(fā)表的論文僅有4篇,占比6%,這反映出當前研究機構間的關聯(lián)度、合作度都很低。除了省內的研究機構之外,省外的有福州大學、天津工業(yè)大學、南昌大學、廣西民族大學等高校參與其中。
圖2 壽州窯研究文獻作者共現圖譜
圖3 壽州窯研究文獻研究機構共現圖譜
文獻來源是指檢索文獻發(fā)表的出處,是反映研究成果質量的重要指標[4]。經統(tǒng)計,67篇壽州窯研究文獻包括兩種形式:期刊和碩士論文。由表1可知,壽州窯研究文獻來源主要是期刊,有65篇,占比高達97%。其中,載文量最多的期刊是《文物鑒定與鑒賞》(9篇),占比13%;其次是《淮南師范學學報》(5篇),載文2~3篇的期刊有10種,44%的期刊載文僅1篇。從文獻來源性質看,大學學報類期刊居首位,有17種,占比40%,而且集中在皖北高校學報;文物鑒賞類期刊8種,陶瓷類期刊4種。從文獻來源收錄數據庫情況來看,壽州窯研究成果僅有3篇文獻載于核心期刊,占樣本總量的4.5%??偟膩碚f,壽州窯研究文獻來源以期刊為主,尤以大學學報、收藏鑒賞類期刊載文最多,成為成果發(fā)表的主渠道。而成果發(fā)表在核心期刊上的數量則極少,這在一定程度上能夠說明,該研究領域的成果在學術界的影響力非常有限,亟待進一步加強。
表1 2000~2020年壽州窯研究文獻來源統(tǒng)計一覽表
通過中國知網查詢壽州窯研究文獻中的項目基金資助情況,登陸教育部社會科學司、國家藝術基金、安徽省教育廳以及相關高校網站追溯立項課題基本信息,排除非壽州窯研究相關主題后,統(tǒng)計得到2009~2020年壽州窯立項課題表。由表2可知,壽州窯研究項目起步相對較晚,在2000~2008年期間沒有相關課題的立項,從2009年開始才有相關課題立項,之后逐年增加,目前所能查詢到的有關項目共有14個。從課題的研究內容來看,對策性研究較多、基礎性研究較少;器物研究較多、人物關注較少;唐代研究較多、當代關注較少;從課題的研究方法來看,理論分析類較多,人類學田野調查和實證研究類較少。從研究的層次來看,國家級課題,目前僅有1項國家藝術基金青年藝術創(chuàng)作人才資助項目,省部級課題有3項,廳級有6項。值得關注的是,國家社科基金藝術學項目“淮河流域民間陶瓷工藝的生產性保護”和“淮河流域工藝美術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與開發(fā)”都給予了壽州窯不同程度的關注,已發(fā)表相關學術論文8篇。總的來看,近年來壽州窯研究的立項課題,不論是層次還是數量,都有了長足的進步。因此,在做好現有課題研究的基礎上,提升立項課題的層次,爭取更多的研究資源和發(fā)展機會,深化和拓展壽州窯研究仍是學界今后需要努力的方向之一。
表2 2009~2020年以壽州窯為主題的立項課題統(tǒng)計一覽表
關鍵詞是對文獻主題信息的高度凝煉,是能直接反映研究主題信息特征的詞匯和短語,是文章的核心要義和主旨所在。通過分析某一研究領域一段時間內關鍵詞的集合,可以得到該領域的關注熱點和演進態(tài)勢。為了使壽州窯研究文獻的關鍵詞更好地反映文獻內容,首先對與之相關的同義、近似關鍵詞進行合并,同時將內容指向性不明的關鍵詞予以排除;然后運用CiteSpace軟件構建壽州窯研究關鍵詞共現圖譜(圖4)和關鍵詞時區(qū)圖(圖5);再結合對文獻的內容分析,梳理出該領域的知識體系、發(fā)展脈絡和關注熱點。
圖4 2000~2020年壽州窯研究文獻關鍵詞共現圖譜
圖5 2000~2020年壽州窯研究文獻關鍵詞時區(qū)圖
1.“唐代”是壽州窯研究一直關注的時間點
學者研究壽州窯通常有三個時間視點:一是古代。主要是指對隋唐時期的壽州窯進行相關研究;二是當代。主要是指本世紀初我國非遺保護工程興起之后開展的壽州窯研究;三是將壽州窯視為一個整體的文化生態(tài)鏈,將它的過去、現在與未來發(fā)展勾連起來加以研究。在近二十年中,“唐代”是壽州窯研究最早的時間切入點,而且一直都是重要的時間關注點,至今依然如此。不一樣的是,2000年之前壽州窯研究的視點全部在古代部分,但從2011年開始,有學者從學理層面探討壽州窯當代的傳承與創(chuàng)新,近年來更是逐步形成了壽州窯古代與當代研究視點并進的格局。
2.“黃釉瓷”是壽州窯研究的熱點議題
壽州窯的釉色有黃釉、青釉、黑釉和絳紅色釉,其中以黃釉瓷著稱于世。陸羽《茶經》中就有“壽州瓷黃”記載,黃釉瓷成為研究者最為關注的話題。研究者最初從材料學角度探究黃釉瓷、黑釉瓷的化學成分、燒成溫度,從收藏鑒賞角度分析黃釉瓷的歷史地位、風格特征、藝術魅力,從制瓷工藝的創(chuàng)新性、藝術價值和歷史價值角度探討黃釉瓷取得巨大成功的原因和意義。隨著研究的不斷深化,有研究者將黃釉瓷器的整體風格、釉色、紋飾與唐代兩淮地區(qū)的社會狀況進行關聯(lián)分析,認為黃釉瓷的創(chuàng)造有其深層的社會背景因素[5]。也有研究者將壽州窯置于淮河地區(qū)的自然條件、社會文化背景下探究黃釉瓷器型、裝飾特征與唐代淮河地區(qū)文化特色的聯(lián)系[6]。壽州窯黃釉瓷的研究視角從材料、工藝到審美、鑒賞再到社會、文化,由表及里逐步深入,不斷深化、更新著人們的認知。
3.“器物”是壽州窯研究尤為重要的著力點
陶瓷器物不僅是制作者思想觀念物化的載體,更是當時社會、經濟、文化、科技的綜合產物。壽州窯器物的研究內容涉及很多方面,從造型、裝飾、工藝到文化內涵、社會價值,關注較多的關鍵詞有“瓷枕”“絞胎”“化妝土”“瓷器”“文化內涵”等,而“瓷枕”是壽州窯產品中形態(tài)變化最為多樣、釉色紋飾最為美觀的品類,受到學者的重點關注[7](P1-2)。從關注點的演進來看,研究者早期多關注化妝土、瓷器、瓷枕等器物及其工藝。近幾年研究者多關注器物背后的社會狀況、文化內涵,這反映出研究者不再局限于壽州窯器物的表層,希望可以更進一步拓展和深化壽州窯研究。雖然這種突破仍然非常有限,但壽州窯研究在不斷深化卻是不爭的事實。
4.“保護”是近些年壽州窯研究愈發(fā)重視的切入點
盡管2005年淮南市政協(xié)就關注壽州窯遺址保護[8],但直到2010年壽州窯陶瓷制作技藝列入安徽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之后,壽州窯保護研究才逐步成為學者關注的課題。2011年朱志航提出保護傳承人是傳承之首,創(chuàng)新發(fā)展是必由之路[9],2014年陳靜提出對其進行“生產性保護”[10],之后相關學者陸續(xù)提出 “產業(yè)化”[11]“定制化”[12]“數字化”[13]“文化生態(tài)”[14]“活態(tài)傳承”[15]“生活再生[16]”以及融地域文化特色于創(chuàng)新產品設計等保護策略[17],強調產品研發(fā)、品牌建設和文化傳播。近年來,有學者提出要充分利用高校平臺的科研、教學資源及優(yōu)勢,將非遺文化傳承與高校藝術教育相結合,實現壽州窯文化的傳承與創(chuàng)新[18]。
總的來說,壽州窯的研究主要包括兩個方面:一是壽州窯器物本體的研究,從不同學科角度對器物造型、裝飾、釉色、工藝、特征、風格及其背后蘊含的社會歷史、文化語境進行分析;二是壽州窯的當代價值以及在當下社會境遇中如何更好地保護、傳承、發(fā)展壽州窯文化,兩方面的研究都具有一定的深度和廣度。
根據對2000~2020年壽州窯研究成果的統(tǒng)計與分析可以發(fā)現,國內學術界尤其是皖北高等院校和文博單位的學者,在壽州窯研究領域進行了較多的探索和研究,積累了一定的研究經驗,取得了積極的研究成果,為壽州窯文化的傳承發(fā)展提供了理論支持。但從定量分析和客觀角度來看,壽州窯研究仍然存在著一些亟待改進和提高之處。
1.重歷史輕現實
目前學者對壽州窯研究的時限多設置于“唐代”,67篇文獻中有42篇將研究時間聚焦在唐代,包括唐中期、隋唐、唐宋等時期,占比達63%。而涉及當代的有25篇,僅占37%,這說明研究者對于古代壽州窯歷史更關注,更感興趣。值得注意的是,在關注當代的25篇文獻中,有16篇發(fā)表于近五年,占比64%,這說明很多研究者已經開始重視和關注壽州窯在當下社會文化語境中的傳承與發(fā)展問題。但從整體上看,重視古代壽州窯研究的相關成果仍然占據明顯的優(yōu)勢。事實上,探討與解決當代壽州窯發(fā)展中所面臨的現實問題應該基于更多的研究與實踐,尤其是要將古今兩個時間維度聯(lián)系起來進行整體思考。
2.重器物輕人物
壽州窯研究的內容主要集中在兩個方面:一方面是陶瓷器物本身,著重探討器物的分類、造型、釉色、工藝、材料以及與器物相關的社會文化語境特性分析;另一方面是關于傳承與發(fā)展,聚焦于陶瓷文化遺產在當代社會中的繼承與弘揚,探討如何使之重新融入人們的日常生活中。陶瓷是人思想觀念物化的載體,它的制作生產離不開人,人在其中扮演著關鍵角色,起著核心作用。上述兩方面的研究絕大多數圍繞著器物展開,而對于當中的人,尤其是一線的傳承人,關注的太少,目前尚未有文獻以壽州窯陶瓷制作傳承人為主題。部分文獻雖提及傳承人對保護壽州窯文化至關重要,也提出了一些策略,但缺乏深入、系統(tǒng)、持續(xù)的研究。
3.重個人輕團隊
在67篇文獻中,獨撰論文50篇,合作論文17篇,這些文獻來自31個研究機構,但涉及兩個及以上合作機構的研究成果僅有4篇。壽州窯的研究者主要有兩類:一類是文博單位的工作人員,著重關注古代壽州窯器物的鑒定與賞析;另一類是高校教師,多有藝術學科背景,主要關注壽州窯陶瓷器物的創(chuàng)新設計、文化生態(tài)、藝術風格以及傳承保護。從數理統(tǒng)計情況來看,學者之間的合作度不高,協(xié)作也不緊密,機構之間的合作更是鮮見,不能形成研究合力,致使學者各自為陣、各自為戰(zhàn),跨學科、跨專業(yè)的交流與對話的機會很少,制度化、常態(tài)化的交流平臺和合作機制尚未形成,難以助推壽州窯研究的深化。此外,傳承人也是研究閉環(huán)中不可或缺的,理應納入研究團隊,不然容易導致理論與實踐的脫節(jié),使學理研究無法有效指導藝術實踐生產活動。
4.重應用輕基礎
古代壽州窯研究之所以能取得豐富的成果,與壽州窯遺址的發(fā)現、調查、發(fā)掘密切相關。而當代壽州窯研究往往集中于非遺視角的傳承與保護策略制定,策略制定固然重要,但應建立在對研究對象的深入分析基礎之上。現實情況是,多數策略的制定主要是基于作者的相關經驗和邏輯推理,很少有研究者進入研究對象的“現場”去做全面、深入、扎實的田野調查。沒有大量基礎的或原始的資料,就不能客觀地分析壽州窯目前的狀況及存在的問題,也就難以形成富有針對性的策略成果,從而使研究流于表面和簡單的重復之中,削弱了研究的價值和效用。研究者需要根據壽州窯當代研究缺乏文獻資料的現實際遇,轉變思想觀念,在理論上和方法上有所創(chuàng)新,打破學科限制,進行跨學科交叉研究,尋求新的突破,以解決研究中的困境。
目前壽州窯研究之所以存在上述問題,最根本的原因在于研究者問題意識匱乏,對相關問題不敏感,對問題的解決避重就輕,難以形成系列性的創(chuàng)新成果,阻礙了壽州窯研究的深化。要想實現突破,獲得創(chuàng)新,研究者必須增強問題意識,堅持問題導向,發(fā)現真實問題,并站在文化自覺和文化自信的高度去真正解決問題,以更好地服務壽州窯文化的傳承與發(fā)展。
1.研究內容的拓展和深化
研究內容的選擇折射著研究的關注點和研究重點,反映了研究者對研究對象的認識程度。如前所述,在學界以往的研究中,仍然存在著重歷史輕現實、重器物輕人物等問題,也折射出當前學界對壽州窯研究認識的不足。其實,壽州窯不僅有豐富的歷史內涵,也有多元的當代價值。對于歷史維度的研究,除了現有研究的議題之外,可以將壽州窯置于更為廣闊的時空維度去思考它所具有的價值和意義,加強壽州窯與同時期其它窯口的橫向比較,在比較和分析中不斷地接近歷史的真實。對于現實維度的研究,要借助人類學田野調查和實證研究方法深度挖掘新的主題,尤其是要關注傳承人的所思所想、所作所為。畢竟瓷器是人思想觀念的物質載體,是人身體技藝呈現的結果,人才是壽州窯產生、發(fā)展的核心要素。圍繞人來展開多方面、多層次、多角度的研究,對于拓展和深化壽州窯的研究內容,提升研究成果的質量和水平以及研究的關注度和認可度有著重要意義。
2.研究方法的更新和創(chuàng)新
研究方法的選擇反映了研究者對研究對象認知的獨特視角和思考方式,對于研究有著重要影響。在近二十年的壽州窯研究中,雖然涉及到了考古學、藝術學、設計學、工藝學、歷史學、鑒定鑒賞、文化產業(yè)等學科,但是壽州窯本身就是豐富、復雜的文化綜合體,需要我們與時俱進,不斷更新研究方法,以多樣性的研究方法幫助我們更好地認識和理解壽州窯文化。由于史料的缺乏,導致壽州窯當代研究基礎不牢、深度不夠、成果不多、質量不高,至今仍沒有多少相關實證研究成果,而民間卻蘊藏著豐富的口述史料。針對這種現狀,人類學田野調查、口述史研究方法在壽州窯研究中大有可為。為此,研究者必須深入到一線,通過實地考察、人物訪談等方式,獲取最原始、最真實的第一手資料,并通過整理、分析、歸納,總結出壽州窯研究的基礎性成果,為壽州窯的應用策略研究奠定堅實基礎。
3.研究團隊的構建和協(xié)同
較之個人,研究團隊更有效率、更具優(yōu)勢,更能發(fā)揮每個研究者的長處,能實現各自優(yōu)勢的互補,形成有效的研究合力。研究團隊應整合現有的研究機構,發(fā)揮平臺的紐帶作用,依托淮南師范學院壽州窯研究所,聯(lián)合淮南市的相關政府部門、博物館、行業(yè)協(xié)會、民間研究機構以及相關高校構建常態(tài)化、制度化的學術溝通交流機制,制定中長期發(fā)展規(guī)劃,定期發(fā)布研究課題,邀請專家學者適時舉辦講座,力爭建成安徽省級人文社科重點研究基地,為壽州窯研究的可持續(xù)發(fā)展奠定制度基礎。同時,以課題的聯(lián)合申報為抓手,努力搭建密切關聯(lián)的學術團隊,使之具有共同的研究目標和價值取向,從而激發(fā)團隊成員的積極性、主動性、創(chuàng)造性,以形成強大的團隊凝聚力、影響力、競爭力。需要注意的是,壽州窯陶瓷制作技藝的傳承人也是隊伍當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參與力量,這些從業(yè)者的參與可以助推理論和實踐的結合,縮短理論到實踐的距離,提高研究工作的針對性、時效性,充分發(fā)揮理論對于生產實踐的指導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