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燁
本期主持:麥子老師
參與者:張? ? 燁、陳穆非、趙晨毓、岳婧忻
疫情的反復(fù),似乎讓我們能到達的地方變少了,留在原地的日子變多了。長期處在一成不變的環(huán)境中,我們還可以記錄下什么?
夜深了,我才剛洗完澡。我一邊自責(zé)地想著“怎么放假也這么晚才睡”,一邊搖搖晃晃地走向陽臺去晾浴巾。
陽臺上早已是黑乎乎的了,好像周圍的空氣也被染成了黑色。我沒戴眼鏡,看不太清衣架的位置,只能踮起腳用手摸個大概。
趁著夾晾衣夾的工夫,我轉(zhuǎn)頭看向窗外,只有從右數(shù)起的第二扇窗戶是開著的,我便向那個位置望去。沒有玻璃阻隔的景色,到底令人感到舒服一點兒。
居民樓沉浸在深紫色的天空中,發(fā)光的窗戶零星分布著。有的光是藍色的,有的光是橙色的,有的光暗一些,我猜那是穿過薄窗簾布“越獄”而出的光。稍近一點兒的路燈也亮著冷暖不一的光。由于沒戴眼鏡,視線尤其模糊,路燈的燈光也好像被分解了,原本一束一束的光線變成了一團,周圍一圈也變成了彩色——好像一朵朵煙花啊。這讓我感到,有時近視也是美好的。
而第二天早上再來陽臺上曬太陽時,我看到的卻是另一番景象。
遠近各處分布著不同顏色的樹。窗前的香樟樹頂已經(jīng)和我的視線齊平了——我小時候,它們真沒那么高。一點兒小風(fēng)吹來,靠外圍的一簇樹葉就會上下晃動——它們重得都垂下來了。遠一點兒有兩棵樹光禿禿的,但是挺立著,很精瘦。它們的枝丫是尖的,看起來很犟,像在戳著空氣。各種顏色的矮灌木、小路上的石板和路邊的車頂,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
路上時不時有人走過。有推著電瓶車的鐘點工,他正和身旁的人邊走邊聊;有在游樂場玩得忘形了,不顧大人的呼喊一口氣開心地跑回家的小男孩,他的頭發(fā)因為出汗變成了一撮一撮的;也有在樓下散步的老爺爺,他走得很慢,因為他的日子也是很慢的。
而我的日子到底不是慢的,只能在做作業(yè)的縫隙里,用“上帝視角”享受并觀察不同人的喜悅——其實悲傷也行,各種情感都行。因為用這種角度看世界,所有事物都變得可笑而可愛了。這其實挺好玩的。
200030 上海市徐匯區(qū)三明治寫作學(xué)院
他們說
陳穆非:第一次觀察后的描寫很好,即使我沒近視,也能體會到那種感覺。用煙花來比喻很恰當(d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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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子老師:語言很到位,也寫出了很細膩的情感。這種情感不是外露的,是隱隱約約的。后面的部分還寫到各種各樣的人,比如“老爺爺走得很慢,因為他的日子也是很慢的”。“而我的日子到底是不慢的”又把視線從他人落回自己,對自己的生活有所審視。多美??!你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