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泓

為獲取兒童科普繪本中空間媒介與敘事方式結合的設計方式。結合空間敘事學理論，運用資料法、案例分析法、考察調研法，分析了具有空間敘事特征的兒童科普繪本案例，總結現(xiàn)代平面科普媒介的空間敘事功能的新路徑。得到兒童科普繪本全新的閱讀體驗方式。兒童科普繪本設計中的空間敘事有易于兒童接收、消化和理解知識的優(yōu)點。

中圖分類號：J04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0069（2021）09-0120-03

引言

空間敘事是傳統(tǒng)敘事學的空間轉向，最早應用于文學和影視領域，注重時間上的文本敘述和空間上的敘事情節(jié)發(fā)展。近年來空間敘事被廣泛地應用于藝術設計中，設計者在“創(chuàng)作過程中有意識地從空間視角和空間維度去觀察問題、思考問題、解決問題”，利于設計理念全方位地詮釋和展現(xiàn)，帶動著研究的新突破和新進展。

一、兒童科普繪本設計中的潛在問題

兒童科普繪本，即以繪本的形式向兒童這類受眾群體普及科學知識，也稱知識類繪本?！伴L久以來，科普繪本作為指導人類生存和發(fā)展的重要書籍之一，在書籍市場中一直扮演著不可或缺的角色。”與之相對應的還有一種故事類繪本，利用整本連續(xù)的圖像講述童話故事、寓言故事、民間故事、探險故事等，圖像的風格、排列和組合都是為講述故事服務。由于圖像頁面較多，便于它們串聯(lián)起敘事情節(jié)，帶動和影響著敘事效果。與故事類繪本不同，科普繪本是以普及科學知識為主要目的，圖像為傳達知識服務，圖像元素的組織和匹配也必須首先滿足這一目的，其中涉及單幅頁面、多幅頁面、常規(guī)與特殊的頁面關系等諸多設計因素，且篇幅較短，導致兒童科普繪本在界面圖像展示和情節(jié)推動上，較之故事類繪本有更多的局限性：1.以科普理論為主的圖像的平面性、靜止性會帶給讀者閱讀體驗的枯燥感;2.很多無敘事情節(jié)的圖文結合單一、單薄，缺乏設計美感，導致讀者缺少延展知識的空間想象力;3.缺少時間和空間組織模式的圖像，無法通過閱讀興趣點促進讀者的領悟和記憶。

二、兒童科普繪本設計中空間敘事的類型與特征分析

隨著近年來空間敘事學的倡導，出現(xiàn)了利用圖像空間與敘事情境相融合的兒童科普繪本，即設計者將空間媒介（圖像）、敘事方式重新組合，將科普知識轉化成有話題、有語境的故事或情節(jié)片段，以便于生動、形象地傳達給兒童讀者，如圖1。由于“圖像敘事是現(xiàn)代文化的主要語言表達形式，也是現(xiàn)代文化中交流形式的一種，廣泛用于信息和傳播的各個領域”。故而，我們有必要去探析兒童科普繪本的圖像有哪些空間類型，呈現(xiàn)什么敘事特征和敘事效果。

（一）注重情境展現(xiàn)的同一空間

利用組合圖像來表現(xiàn)同一的場景空間，可用來重點展現(xiàn)知識點或事件片段的情境，其特點是迅速讓讀者在意識中完成一段敘事過程。敘事性圖像所展現(xiàn)的同一空間根據(jù)其主題可分為兩個類型：無背景的平面空間和場景性的縱深空間。從阿恩海姆的“人的眼球會將某些有限的深度層次置于清晰、明顯的焦點區(qū)域而引起觀看者的注意”的觀點來說，無背景的扁平性和單一性對前景角色有包裹和襯托作用，因此前景角色的動作可使之向前推進，突顯近景化的情境。以《Nice or Nasty》中“Weak and strong”為例，我們看到一只很小的螞蟻在推一只大象，小螞蟻已拼盡全力，而大象卻紋絲不動，生動詮釋了“Weak-Strong”這組反義詞的內涵。這也顯示了在兒童科普繪本設計中表現(xiàn)非復雜事件、簡單知識等主題時，設計者使用無背景的平面空間更易達到強化主體角色的效果。場景性的縱深空間，可使讀者在閱讀時不僅注意到主體角色，視線還往往被引向畫面深處?；谖譅柗蛄帧安煌囊曈X要素既可以互相配合，又可以互相對抗”的理論，我們發(fā)現(xiàn)設計具有縱深效果的空間能使角色的情景動作更加具有運動感，也能抵消前景角色相對的主體性。如《Eleanor》第9頁中，當所有的角色及其動態(tài)置于縱深效果的戶外大場景中時，人們休閑玩耍的輕松歡愉的氛圍在此情境中得以突顯;但讀者的目光已不再局限于某一處，視線會在此情景空間內根據(jù)讀者的興趣點到處追尋。這些也印證了在場景式的縱深空間中，角色動作會獲得更強的運動感，但也會使讀者有閱讀的流動性體驗，具有貫通、生動的敘事特征。

（二）注重主題表達的并置空間

并置空間，即“把不同時間點的場景或事件要素挑取重要者并置在一個畫面空間上”[6] ，所并置的圖像單元都是敘事性的個體，這些單元個體共同表述一個主題或思想。兒童科普繪本中常見的并置空間形式很多，如表現(xiàn)具有時間連續(xù)性的事件要素的圖像，可采用“鏈條式”并置;表現(xiàn)同一主題下不同時間點發(fā)生，但彼此無因果聯(lián)系的場景圖像，可采用“拼湊式”并置;表現(xiàn)“整體—局部”關系的知識或事件圖像，可采用“橘瓣式”并置等。如《我們的肌肉》第40頁，采用了“橘瓣式”并置結構，將主體人物設計在畫面中間，四周圍繞著對人各部位肌肉用途的解釋說明的敘事性圖像，如面部的肌肉可以做“高興”、“生氣”、“哭泣”等表情、彎腿下蹲時用到的是大腿肌肉、舉啞鈴時用到的是上臂肌肉等。將這些圖像作團塊狀以圓點虛線連接到各部位，像橘瓣一樣緊緊包圍在主體周圍，具有全局性的紐帶式關聯(lián)的特點，達到整體知覺的目的。

（三）注重思維體驗的二次空間

兒童科普繪本中除了利用圖像組合表現(xiàn)平面上的同一空間和并置空間之外，還有一種新的空間關系——“二次空間”，呈現(xiàn)出二維平面之外的其他空間和時間維度。很多設計者漸漸跳出傳統(tǒng)二維模式，從新的視角去創(chuàng)作圖像，營造的空間效果具有一定的互動體驗，它“不僅關系到讀者對書籍的最初印象，還會影響他們翻書后的閱讀感受” 。以《LittleWhistle》第11頁為例，設計者在內部的主體圖像的空間之外又設計了第二層空間，并在外部空間中加入了能與內部空間互動的情節(jié)畫面，如圖2。在A中，外部空間是一只向內部空間的玩偶喂食餅干的手，讀者能延伸想象也許那個在喂食餅干的人就是我本人;而在B中，外部空間是一個玩偶小人正在注視著內部空間籠子里的小倉鼠，讀者能延伸想象也許我就站在玩偶小人的身邊，與他一起站在高處看著小倉鼠。這種介入式的二次空間建立了讀者閱讀的共識心理，拓展了利用圖像空間來表現(xiàn)敘事時空的路徑，也“促進了繪本畫面與讀者心理層面的交流，使得科普繪本的情節(jié)內容更加細膩和深入” 。

三、設計策略與案例研究

本段采用案例分析法，對具有代表性的兩個兒童科普繪本設計中的空間敘事應用進行剖析，通過分析不同的空間敘事類型的設計思路，梳理歸納其在兒童科普繪本中獨特的重要性和其實施路徑。

（一）案例一：《天工開物》

1.設計思路

《開工開物》是一部關于農業(yè)和手工業(yè)生產的綜合性著作，2020年被列入《教育部基礎教育課程教材發(fā)展中心中小學生閱讀指導目錄》。面對如此著作，既要忠實于原作，又將繁復的理論知識轉化為易于兒童理解和感興趣的繪本圖式，尤為重要。美國符號敘事學者瑪麗-勞爾·瑞安對于“靜止圖像”的“敘事屬性”有如此理論：“圖像可使讀者沉浸到空間中，用來表征角色與環(huán)境的視覺關系，暗示敘事連接的過去或未來，利用多幅或單幅圖像將圖畫分解成不同場景來規(guī)約情境”?！短旃ら_物》的設計者將“乃?！?、“作咸”、“乃服”、“五金”、“珠玉”等科技知識以空間場景構建設計，以融入敘事性情節(jié)、突出情境化空間和拓展設計空間為創(chuàng)新點，讓知識與圖像的融合，以求再現(xiàn)當時的場景。其設計的關鍵在于，基于空間敘事對圖像構建的優(yōu)勢，通過圖像組合的空間設計，讓讀者在閱讀時形成情感共鳴和閱讀樂趣。

2.實施路徑

本案例以兒童讀者的喜好為出發(fā)點，利用圖像的生動性特點按不同空間類型的敘事效果去設計情節(jié)或場景。我們可以從連續(xù)畫面和單幅畫面的圖像敘事的獨特性去分析其空間類型。

（1）連續(xù)畫面的圖像空間

連續(xù)畫面的圖像空間，利用圖像的連續(xù)性推動敘事情節(jié)的發(fā)展，從而擴展敘事空間。以《天工開物》第14-17頁“作咸篇”為例，展示了古代農人制作食鹽的工序和步驟，如圖3。

“作咸篇”是常見的通過翻頁手段實現(xiàn)以連續(xù)圖像展現(xiàn)敘事情節(jié)的方式，突出構圖、界面和空間的聯(lián)合設計創(chuàng)作。翻頁設計不僅突出了“作咸”工序的動態(tài)，還可使頁面中所有角色及其動作通過頁面排版的連貫

設計以達到協(xié)助和強化其敘事的目的。第14-15頁為“取鹽”、“曬鹽”、“洗鹽”、“煎鹽”過程，為了呈現(xiàn)四個步驟的前后順序和平等地位，設計者將角色人物按“梯形”框架空間組合，版塊面積大小類似，各組角色及動作的視覺效果穩(wěn)定和諧，讓版式呈現(xiàn)均衡狀態(tài)。而16-17頁是“取鹽”過程中細節(jié)，既要展現(xiàn)鹽池的場面，又要排列“取鹽”的幾種場景，設計者選擇了“雙平行線”框架空間組合。這種平行線的框架空間設計在兒童科普繪本中并不多見，它能讓讀者從空間斜線的由近及遠和圖像的由大及小的視覺體驗去感知無限框的主次效果，完成聯(lián)想知覺。

14-15頁到16-17頁的翻頁式的框架圖像完成了“作咸”的工序步驟和具體細節(jié)，“兒童通過閱讀圖像來理解故事內容，通過看每一幅畫的內容，能通過想象力將前后畫面連貫起來，而從整理出完整的情節(jié)” 。加之其中國風的造型和藝術風格，與圖像框架結構的暗示，極易讓讀者產生視覺舒適感，將圖像轉化為對點性知識的理解。

（2）單幅畫面的圖像空間

單幅畫面的圖像空間，只單純涉及到平面性質的空間類型。以《天工開物》第7頁“乃粒篇”為例，以左右跨頁方式展示農人利用筒車為谷物澆水的場景，如圖4。

比較特殊的是，圖4雖然是跨頁組成的單幅畫面，但它具有空間上的合并特征，兒童在閱讀時能輕而易舉地接收到農作情節(jié)對人物角色的認同，并且由于角色動作的關聯(lián)性使讀者的目光在畫面上延展：近景右側一位穿古代服飾的男子用木桶從井中抽水，左側一個小男孩手提木桶正在幫助大人運水，我們從這兩個人物之間的銜接關系可到得到情節(jié)的推動，即小男孩手中木桶里水正是右側男子剛剛從水井中抽出來，因此靜止的畫面也能給讀者空間的連續(xù)感;中景從左到右比較連貫，依次是筒車旋轉向田地里注水——田中的禾苗茁長生長——灰色的水牛作為畜力拉動磨盤帶動水車引水;遠景的男子與中景的水牛又有連續(xù)關系，他正準備腳踏水車與水牛拉動磨盤共同將水引入稻田。這種近景、中景、遠景的圖像關聯(lián)和連續(xù)動勢，促進了空間的敘事合并，因為“圖像敘事能以特定的空間手法形成視覺思維或圖像思維，以此更深刻、直觀地建構主體，幫助讀者形成認知”，所以我們看到僅兩個版面的版式空間，便將農人乃粒過程中灌水澆田的景象以敘事化的方式賦予人物關系之間的空間銜合，生動再現(xiàn)了古人務農的情景，增加了兒童在視覺和心理上的閱讀興趣，這對兒童理解中國古人智慧并激發(fā)他們的民族認同感非常有益。

（二）案例二：《中國歷史地圖》

1.設計思路

《中國歷史地圖》是創(chuàng)意地圖性質的兒童科普繪本，多次入選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原動力”獎項，容納了從上古時期到清朝的21個朝代，面對如此多的朝代，如何能讓讀者在觀看有趣夸張的角色形象時，還能清晰、順暢地厘清和理解這些朝代的基本信息？設計者將此書分為“歷史紀年表”、“朝代簡史”、“歷史專題”三個循序漸進的閱讀步驟，造成一個由簡至繁的閱讀空間，具有空間思維的創(chuàng)新性。首先開篇便展示了“歷史紀年表”，讓讀者對中國歷史有一個高屋建瓴的總體印象;其次，在“朝代簡史”單元，采用“朝代疆域圖”+“朝代簡史”的空間組合模式：其中“朝代疆域圖”介紹各個朝代的疆域、周邊的政權、當時的人文、科技、發(fā)明、軍事、服飾等，而“朝代簡史”在前期基礎上展示重要的歷史事件和朝代的由興至衰;最后，在“歷史專題”板塊中，介紹一些如“四大發(fā)明”、“北京故宮”、“諸子百家”等富有趣味的古代文明科技、宏大建筑和著名人物的相關知識。由于三大板塊講述的側重點不同，設計者分別采用了“S”形路線并置空間、“疆域版圖”空間+“拼湊式”并置空間組合、“鏈條式”串聯(lián)空間和“補充敘事”二次空間，以便于更好地展現(xiàn)主題內容。

2.實施路徑

（1）“S”形路線并置空間

在“歷史紀年表”部分，頁面展開方式為折頁，設計者沒有使用表格、文字等傳統(tǒng)表現(xiàn)歷史紀年的方式，而是采用“S”形路線按時間先后將21個朝代串聯(lián)起來，在每一個重要節(jié)點標注年份，在周邊以文字注明朝代及當時著名事件和關鍵人物，并給這些信息搭配人物角色、互動事件、人文知識等圖像作為裝飾和補充空間之用，并以“圓點+直線”的方式連接，便于讀者通過圖文拓展知識。如在“公元前211年”時間節(jié)點，以交替的空間方式插入“嬴政統(tǒng)一六國”和“戴著王冠的秦始皇”圖像，人物形象舉著秦國旗幟，面帶得意之色，盡顯王者風范，僅面部表情和靜止的肢體動作就傳達給讀者具體信息，具有暗示性敘事意味;人物形象右側標注“修秦直道——秦朝的高速公路”，顯示秦始皇的主要功績。這種利用“S”形路線將知識點以圖像與文字結合的方式串聯(lián)、并置呈現(xiàn)，版式空間舒適松弛，利于設計理念和主題的有機結合，所體現(xiàn)的敘事空間具有提綱挈領的特點，便于讀者聯(lián)想記憶。

（2）“疆域版圖”+“拼湊式”并置空間組合

以“唐朝”版塊為例，首先給讀者展示了唐朝的疆域地圖，我們看到地圖中淺綠色部分標注“唐朝”，中綠色部分標注“吐蕃”，淺駝色部分標注“突厥”，能讓讀者從版圖空間上清晰明了唐朝及周邊政權的大體情況，設計形式與文本圖像整體協(xié)調、互助。設計者在各自區(qū)域內設置具有鮮明本土特色的人物和建筑圖像，“由當前閱讀的事物感知或關聯(lián)到與之相關的另一個事物，在經驗中建立聯(lián)系，活躍聯(lián)想思維”，這樣能讓讀者很自然地將朝代疆域的地理位置與人文知識點聯(lián)系起來并在腦海中形成概念。在唐朝疆域地圖四周，布滿了唐朝的著名人物、盛行的飲食、服飾、發(fā)明的器物、兵器等圖像，造成一個多維度、多角度的“拼湊式”并置空間。此版式的特點在于：對讀者來說，“出現(xiàn)在視野空間中的任何一組圖像，拼湊式并置對這些圖像必然具有某種整體性或主題性的暗示，引領讀者在觀看時將它們關聯(lián)、支配和相呼應”，知覺到完整的敘事過程;對設計者來說，拼湊式并置的版式空間能更好地展現(xiàn)敘事效果，版面中圖像和文字的色彩、線條、字體等元素能形成獨特的節(jié)奏與韻律，也便于利用這些圖像關系的相似美、參差美、無序美、復雜美達到敘事空間的“特殊的整體效果”。

（3）“鏈條式”串聯(lián)空間

“鏈條式”的串聯(lián)空間設計能突出事件的時間性，讓讀者在閱讀時有步驟性的思維和想象的延展，場景敘事上有空間性的延續(xù)，有利于視覺元素的銜接，實現(xiàn)自上而下地理解和記憶知識。在“唐朝簡史”部分，展示了從“李淵建唐”到“朱溫滅唐”的19個重要事件，設計者采用“鏈條式”空間將這些事件圖像串聯(lián)排列。與一般鏈條空間不同的是，設計者不僅在圖像附近按順序標以序號和簡短的文字描述，且每一個事件的展示都為具有意象設計美感的圖像組合，皆有彼此的互動關系和敘事情節(jié)，形象生動，敘事場景雖小但極富感染力，如圖5。在“4.貞觀之治”環(huán)節(jié)，圖像描繪了唐太宗李世民站在高臺上，下方是文武官員和外來使臣的叩拜與覲見，顯示了唐太宗勵精圖治，在位期間政治清明、經濟復蘇、文化繁榮的治世局面。此種線性串聯(lián)模式的空間敘事，所設計的上下環(huán)節(jié)的圖像既能體現(xiàn)敘事性聯(lián)系，又能將事件從時間維度轉到空間維度，其中的圖形、圖案、線條、輪廓具有界定和分離的功能，讓設計者“將具有敘事線索的主題圖像串聯(lián)起一個故事集，利用圖像空間的敘事功能，將系列事件的結構清晰、完整地呈現(xiàn)出來”。

（4）“補充敘事”二次空間

補充敘事作用的二次空間，具有“空間表征”的敘事特征，即通過在敘事作品中設計一個特定的空間并使之成為人物形象和事件具體的表征，也可稱之為“情境邏輯”。以“歷史專題”版塊的“萬里長城”為例，設計者融入點線面元素，將長城的防御系統(tǒng)（烽火臺、狼煙、飛筐走索）、修建長城的技術手段（磚窯燒磚、磚石混合、夯土層）、歷代長城的修建（秦長城、漢長城、明長城）等相關知識以人物和建筑形象配以文字的

方式呈現(xiàn)。在“長城的防御系統(tǒng)”片段，設計者將這節(jié)內容放大化，描繪了一幅利用長城防御敵軍進攻的大場景作為它的補充敘事說明和展示，其中包含雙方激戰(zhàn)、烽火臺和狼煙等細節(jié)，以此造成了一個二次空間。讀者能通過此二次空間，獲得較大的視覺沖擊力和空間效應，喚起情感上的認同感。因為從心理上說，外來圖形闖入原圖形時，這個外來圖形將刺激觀者眼睛的注意力。故而利用補充敘事的二次空間融入敘事主空間（場景）時，不僅能襯托場面的宏大，還能讓讀者有身臨其境之感的敘事效果。

結語

空間敘事是融文本邏輯和圖像空間為一體的敘事方法，由于“空間元素具有重要的敘事功能，設計者利用空間表現(xiàn)時間，利用空間來安排結構，以來推動整個敘事進程”。它的融入對兒童科普繪本設計中敘事性圖像的版式布局和科普知識的傳遞有獨特的應用價值。空間敘事模式中涉及到的空間場景構建在閱讀效果時給讀者的印象特殊且巨大，是設計情節(jié)結構時不可或缺的部分，也是整個敘事過程中“有意義的體系”。將空間敘事學引入科普繪本，兒童更容易帶入情境并接收、理解和掌握知識，對于兒童讀者的科普性知識和敘事情節(jié)的理解力、空間維度的感知力和想象力都大有裨益，也是向兒童傳播正能量文化、科學知識等很好的媒介途徑和展示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