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彥紅 劉喜棟

牛蔭冠，1912年8月生于山西興縣蔡家崖村。新中國成立后，歷任江西省副主席、省委常委，飛機（航空）發(fā)動機廠廠長，飛機制造廠廠長、黨委書記，商業(yè)部副部長、黨組成員，全國供銷合作總社常務副主任、黨組副書記、主任、黨組書記，第六屆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等。他為中國革命和建設建立了不朽的歷史功績。1992年5月病逝于北京，享年80歲。

一

牛蔭冠自幼聰敏好學，尤擅數理化，1933年連中雙元，被清華大學、北京大學同時錄取，后入被譽為“工程師搖籃”的清華大學電機系（次年為方便地下工作轉入經濟學系）就學，并開始從事黨的地下工作。1934年參加黨的外圍組織“社會科學家聯盟”，隨后參加中華民族武裝自衛(wèi)會北平分會。1935年加入中國共產黨，不久擔任清華大學地下黨支部書記兼北平西郊區(qū)委組織委員、北平地下黨組織干事，組織和參加了“一二·九”學生運動，是“一位在理論上和學運工作方面富有經驗的學運領導人”。1936年12月，牛蔭冠在《國立清華大學?？飞习l(fā)表了《論“一二·九”運動告訴了我們什么？》一文，總結了“一二·九”運動在國內產生的效果和影響，說明了“一二·九”運動的意義和價值。他指出，“一二·九”運動不但告訴我們民族危機的萬分嚴重和建立抗日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迫切性，而且在我國文化史上也一反以前的風氣，引起了劃時代的轉變。

1936年秋，受中共中央北方局派遣，牛蔭冠回山西參加黨領導下的與閻錫山開展特殊形式的上層統(tǒng)一戰(zhàn)線工作，是中共山西工作委員會（公開）16位領導人之一。1937年日本發(fā)動全面侵華戰(zhàn)爭后，中共中央北方局指示薄一波組建山西新軍，牛蔭冠全權負責山西犧牲救國同盟總會的工作。他利用父親牛友蘭在晉商中的地位、影響和聲譽，巧妙與閻錫山周旋，取得閻的信任，被閻授予國民政府第二戰(zhàn)區(qū)代表、高級參議職位，成為中共在閻錫山身邊的“臥底”。

1937年9月周恩來抵達太原后，在成成中學與牛蔭冠秘密長談達3個小時，當面授意、交代黨的指示。9月27日，牛蔭冠主持召開全省犧盟會員第一次代表大會，并作了工作總結報告。大會請周恩來作了政治報告，與會者很受鼓舞，進一步明確了努力方向。

其間，牛蔭冠領導犧盟總會開辦軍政干部培訓班、民訓干部教練團，先后培養(yǎng)輸送了4500多名抗日干部。經他之手，從閻錫山處爭取到5000支步槍、200挺機槍和部分彈藥，分發(fā)給各縣武裝自衛(wèi)隊，幫助籌建了各縣犧盟游擊隊。同時，協助地方黨組織廣泛開展抗日救亡運動，并以犧盟總會名義，給各縣陸續(xù)選派了180多名犧盟特派員（相當于縣長），其中大多為優(yōu)秀的地下黨員，對中共控制山西各級政權起了重要作用。至1939年9月，犧盟會發(fā)展到89萬人，農救會員發(fā)展到116萬人，工救會員發(fā)展到20萬人，青年和婦女救國會員各發(fā)展至30萬人，全省發(fā)展了近300萬會員，匯聚成為一股巨大的抗日力量。

1939年12月“晉西事變”前夕，牛蔭冠有計劃地在閻錫山眼皮底下保護、疏散了包括華國鋒在內的400多名共產黨干部轉入延安和晉西北等抗日根據地;12月底，他最后一個撤離險境，進入晉西北抗日根據地，表現出在險惡環(huán)境下化解各種危機的卓越組織領導才能和高超斗爭藝術。彭德懷在“晉西事變”后曾說：“晉西事變”前后，牛蔭冠在領導、參與山西新派和頑固投降派斗爭中，表現是最堅決人員之一。毛澤東對犧盟會在山西抗戰(zhàn)中所起的特殊作用也給予很高的評價。

二

1940年2月，晉西北行政公署（后改稱“晉綏邊區(qū)行政公署”）在興縣蔡家崖村成立。大家一致公推國民黨元老、晉西北新軍總指揮續(xù)范亭為行署主任，山西犧盟總會負責人牛蔭冠為副主任兼行署黨組書記。續(xù)范亭因身體欠佳長期在延安養(yǎng)病，牛蔭冠是行署的實際負責人，獨挑行署全面工作重擔。他健全了專、縣、區(qū)各級行政組織，為政權建設作出了開拓性貢獻。1942年12月15日，晉西北《抗戰(zhàn)日報》對牛蔭冠作了如下介紹：“新政權兩年半以來，確立了根據地的社會秩序，動員新戰(zhàn)士擴大部隊，組織民兵開展敵后游擊戰(zhàn)爭，保障人權，實行村選，建立民主政治，調整各個社會階層利益以改善人民生活，使晉西北根據地在軍政民的團結下粉碎敵人無數次進攻，保衛(wèi)和鞏固了根據地。他負責政府重任，工作努力負責，是創(chuàng)建晉西北根據地功臣之一員?！薄八菚x西北人民的子弟，對于晉西北人民的生活是十分關懷的，對于人民的疾苦是十分關切的。他是一位優(yōu)秀的群眾工作者。他熱愛群眾，生活樸素活潑。他和群眾時刻站在一邊?！?p>

1982年校慶時，清華大學部分老校友回母校聚會。三排左三為牛蔭冠。其中還有姚依林、蔣南翔、錢偉長、榮高棠、李昌、陸璀、于光遠等

1940年2月21日，行署召開會議討論春耕生產，《晉西北報》報道稱：“新西北的新作風，機關團體幫助春耕，以實際行動推動春耕生產?！惺鹋８敝魅蔚阮I導均親自參加勞動。農民看到這種新氣象無不歡天喜地?！?/p>

牛蔭冠在臨參會上作的《晉西北行署工作報告》中，總結了過去幾年在黨的領導下取得的顯著成績：一是推進民主政權建設。根據黨中央統(tǒng)戰(zhàn)工作的要求，在政權建設中吸收開明紳士、民主人士參加，建立起“三三制”的政權形式，更好地團結各界人士和廣大群眾堅持抗戰(zhàn)。二是開展對敵斗爭。在日軍瘋狂“掃蕩”下，一面開展減租減息，一面進行擴兵、做軍鞋、獻金、獻糧等“四大動員”。發(fā)動群眾捐獻黃金、白銀折合181萬塊銀圓，動員出各種糧食14萬石（1石等于300斤），擴軍1.5萬人，婦女做軍鞋12萬雙，支援抗日部隊取得反“掃蕩”的勝利，渡過了難關。三是發(fā)展生產。動員群眾開荒種地，興修水利設施，增加收入，從而減輕了人民的負擔。四是扶植工商業(yè)發(fā)展。行署成立后，將興縣農民銀行擴大為晉西北農民銀行，又將牛友蘭創(chuàng)辦的興縣產銷合作社擴大為晉西北紡織廠，活躍了戰(zhàn)時經濟。五是發(fā)展文化教育事業(yè)。行署克服各種困難，發(fā)展文化教育和識字教育。1940年4月，行署召開晉西北第一次教育會議，頒布了《獎勵發(fā)展教育暫行辦法》。1942年據24個縣的統(tǒng)計，辦起高小34所，初小2100多所……各地辦冬學，普及識字教育也發(fā)展很快。1941年，據14個縣的統(tǒng)計，冬學有1670所，印刷識字課本3萬余冊。1941年5月，行署召開教育科長會議，總結辦學經驗，進一步明確辦學方針任務，使學校逐步走上正規(guī)化。六是著力發(fā)展邊區(qū)財政經濟。1945年5月，牛蔭冠到延安參加西北財經會議，匯報總結邊區(qū)經濟工作經驗，受到主持會議的陳云的充分肯定。他們的革命友誼一直延續(xù)到多年以后，陳云在晚年時期，題贈牛蔭冠“既掃自己門前雪，又管他家瓦上霜”，予以勉勵。

三

1945年日本投降后，林楓到東北開辟新區(qū)工作。晉綏分局新領導人開始出現“左”的傾向，錯誤地認為林楓在晉綏時期的工作右了。對牛蔭冠在貿易總局扶持和發(fā)展工商業(yè)，特別是把扶持私人工商業(yè)發(fā)展根據地經濟的做法說成右傾而進行批判。尤其是1947年晉綏土改時，劃分成分擴大化，使用肉刑追查底財，并提出“群眾要怎么辦就怎么辦”的錯誤口號，致使晉西北土改中出現亂打、亂殺的嚴重后果。1947年9月，在這個領導人布置下，召開了“斗牛大會”，對著名開明紳士牛友蘭進行了殘酷斗爭，并逼迫此前已被錯誤扣上“鉆進革命隊伍的階級異己分子”帽子停職反省、在黨校學習的牛蔭冠用韁繩拉著其父游斗，并稱為“小牛拉老?！?。對此，牛蔭冠忍辱負重，正確對待運動，堅信黨的土改政策是正確的。事后，牛友蘭含冤去世，牛蔭冠的身心也受到極大的摧殘。毛澤東在陜北發(fā)現晉綏土改中“左”的錯誤時，要求晉綏分局立即糾正，并對晉綏分局前去匯報工作的同志說：“你們犯了大錯誤，劉少白、牛友蘭這樣的開明紳士是不該斗的?！辟R龍在一次會議上曾說：“土改時不該斗爭牛友蘭，也不應該那樣對待牛蔭冠同志。這件事發(fā)生在司令部鼻子底下是很不應該的?！薄芭Ｊa冠是黨的好干部。他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精神，是我們學習的榜樣?！?/p>

1948年春，中共中央決定牛蔭冠離開晉綏邊區(qū)到太原前線工作，任晉中行署主任、黨組書記兼太原前線后勤司令部政委。牛蔭冠從晉綏黨校出來準備赴任時，晉綏分局新領導人要他幫助解決當時晉西北發(fā)生的嚴重春荒后再去新崗位。他不計前嫌和個人得失，以黨的事業(yè)為重，立即背起背包到災情最嚴重的鄉(xiāng)下奔波了近兩個月，使困難得到緩解后才到晉中報到。當時，太原戰(zhàn)役正處于關鍵階段，牛蔭冠夜以繼日地為后勤保障工作籌劃、奔波、操勞，從1948年10月至1949年3月間，動員參戰(zhàn)民工、民兵30萬人左右，供應糧、料、柴、煤、油、鹽共計28742萬余斤，有力配合了徐向前、周士第率領的第18兵團解放晉中、太原作戰(zhàn)，為中國人民的解放事業(yè)作出重大貢獻。

牛蔭冠

四

1949年3月，中共中央華北局決定成立南下工作團，抽調大批干部開辟新區(qū)。牛蔭冠率領晉中地區(qū)3個地委的南下干部在石家莊集中學習中共七屆二中全會精神后奔赴江西。1949年5月，南昌市解放，6月江西省人民政府成立，牛蔭冠任財委副主任（省政府主席兼主任）兼財政廳廳長。1951年9月，他任江西省政府副主席、省委常委，主管江西財政經濟工作。他初到江西時，贛南尚未解放，社會秩序混亂，工廠停業(yè)，市場蕭條，人民生活困難，百廢待舉。牛蔭冠把沒收官僚資本、建立國有經濟、穩(wěn)定物價、改善人民生活作為基本任務來抓，日夜戰(zhàn)斗在第一線，穩(wěn)準施策，很快使工農業(yè)生產恢復和發(fā)展起來，扭轉了局面。他在江西工作近5年，對發(fā)展江西經濟、改善人民生活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作出重要的貢獻。

新中國對航空工業(yè)非常重視，通過各種渠道組織專業(yè)人才。1954年初，中南局負責人李先念在翻閱手下高級干部檔案時，發(fā)現牛蔭冠是清華大學電機系、經濟系雙修的高才生，立即向中央推薦，調其到蘇聯援建的六大航空企業(yè)之一——國防331廠（位于湖南株洲）任廠長兼黨委書記。

牛蔭冠針對職工大多是部隊轉業(yè)人員、文化水平普遍較低的客觀情況，推行“智力治廠”方略，迅速掀起一股利用夜校學習文化課熱潮，并親自登臺授課，同時將知識人才、技術專家提拔到重要崗位上。8月16日，該廠就奇跡般地研制成功中國第一臺螺旋槳飛機（航空）發(fā)動機，樹起了新中國航空工業(yè)的第一座豐碑。10月25日，毛澤東向331廠干部職工寫信祝賀嘉勉，并頒發(fā)了獎金。為了紀念這一歷史性時刻，牛蔭冠為他出生不久的小兒子取名“鐵航”。1955年，牛蔭冠走馬上任國防112廠（位于遼寧沈陽）廠長。12月5日，劉少奇、鄧小平等黨和國家領導人視察112廠，同在場的干部、蘇聯專家、飛行員、地勤人員合影，對他們的工作予以鼓勵。

1958年2月，牛蔭冠（中）陪同毛澤東視察沈飛

1956年9月8日，國產第一架噴氣式戰(zhàn)斗機提前一年半試制成功。9日，中共中央、國務院發(fā)來賀電，《人民日報》頭版頭條作了報道。10日，由牛蔭冠主持的祝捷大會在112廠隆重舉行，葉劍英元帥和空軍司令員劉亞樓親臨祝賀。在國慶七周年之際，112廠生產的4架殲-5飛機飛越天安門廣場上空，接受黨和國家領導人的檢閱。毛澤東在天安門城樓上高興地對外國友人說：“我們自己的飛機飛過來了！”之后，牛蔭冠領導成批生產了700多架殲-5戰(zhàn)斗機，使我國空軍實力迅速得到加強。不久，他又成功地組織領導了殲-6飛機的試制，并為第一代地對空導彈紅旗1號的試制打下了基礎。1956年，牛蔭冠出席了中共八大。1958年2月13日，毛澤東親臨112廠視察，對該廠取得的成績予以高度評價。當黃歐東（時任遼寧省委第一書記）指著牛蔭冠向毛澤東介紹時，毛澤東目光炯炯，親切地握著他的手說：“噢，你就是牛蔭冠同志，早有聞名！”1959年，彭真對該廠進行了視察。

五

1962年，牛蔭冠調任商業(yè)部副部長、黨組成員（1963年兼任北京商學院院長）。在姚依林部長到農村搞“四清”工作期間，李先念副總理指定牛蔭冠主持商業(yè)部黨組的全面工作。牛蔭冠謙遜、民主，重視調查研究，根據實際決定對策，為進一步擴大商業(yè)流通，繁榮經濟，改善經營管理，加強商業(yè)部門建設以及改進機關作風都做出顯著成績。全國商業(yè)系統(tǒng)很快扭轉了由三年困難時期帶來的蕭條局面，恢復了經濟活力，市場供應有了明顯的好轉，受到國務院領導和商業(yè)部門干部職工的高度好評。“文革”期間，牛蔭冠被抄家、揪斗、關押、監(jiān)督勞動，受盡了折磨，但他堅持正義、剛直不阿，毫不屈服于淫威，與“四人幫”一伙的倒行逆施進行了堅決的斗爭。在被造反派打斷4根肋骨、自身難保的境況下，他仍然以大無畏的政治膽識和勇氣，忍著傷痛，頑強地、實事求是地寫出近百萬字的證明材料，保護了一大批與他共過事的同志。專案組跑遍全國，也沒有找到一件牛蔭冠出賣革命利益的材料，卻相反地找到了他在抗戰(zhàn)時期主持犧盟總會期間同閻錫山又聯合又斗爭、為山西抗戰(zhàn)和中國革命作出重大貢獻的大量資料。

1975年初，經周恩來關懷過問，中共中央對牛蔭冠的歷史問題作出了公正的結論，認為他歷史清白、對黨忠誠，予以平反昭雪、恢復工作，任命他為全國供銷合作總社副主任、黨組副書記，國務院經濟領導小組成員，不久后升任他為主任兼黨組書記。當時，遭“四人幫”破壞，全國經濟處于崩潰邊緣，為整頓供銷系統(tǒng)的混亂局面，他嘔心瀝血，做了許多卓有成效的工作。1980年5月，牛蔭冠率團訪問了羅馬尼亞，考察國外商品生產和流通的經驗，號召全國供銷社系統(tǒng)學習艱苦奮斗優(yōu)良傳統(tǒng)，抓好商品經濟建設，制訂好發(fā)展規(guī)劃。在他主持下，全國建立了7個科研機構，為供銷系統(tǒng)科學技術發(fā)展和科學技術帶動工農業(yè)生產發(fā)展起了積極作用。1982年商業(yè)系統(tǒng)機關合并時，他從領導崗位上退下來，相繼被選為中共十二大代表、第五屆全國人大代表和第六屆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財經委員會委員。牛蔭冠退而不休，不顧年老體衰，1985年5月以顧問身份（名譽團長程子華）訪問了日本。他還經常到各地參加會議和深入基層做有關國計民生問題的調查研究，經常受邀參加國內外大事的討論。擔任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前后，他還參加山西新軍史料征集指導組審閱史料、稿件的工作，發(fā)表了《山西犧牲救國同盟會記略》《犧盟會是中國共產黨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產物》《抗戰(zhàn)初期周恩來劉少奇對犧盟會工作的指導》等好幾萬字的文章，直到患病去世。他實現了生命不息、奉獻不止的人生誓言。

牛蔭冠襟懷坦蕩、光明磊落，躬親務實、誠以待人，不管在哪個工作崗位，是順境還是逆境，都非常關心同志疾苦、體察下情，從不以高級知識分子和高級干部身份自居、擺架子盛氣凌人。在大家眼里，他既是嚴肅認真、公正無私的好首長，又是和藹可親的長者和老師。

六

牛蔭冠時刻不忘家鄉(xiāng)父老對他的養(yǎng)育之恩。他在領導山西犧盟總會期間，為興縣人民作出了積極的貢獻。七七事變前夕，犧盟總會向各縣派遣特派員時，牛蔭冠將余丕鐸、米建書兩名得力干將分配到興縣擔任犧盟特派員。臨行前，他囑咐這兩位同志說：“興縣地處偏遠，老百姓生活艱苦，但這里是抗日救亡的前哨陣地，新舊勢力斗爭激烈。你們到興縣后，不但要深入發(fā)動群眾開展抗日救亡運動，而且要積極培養(yǎng)進步人士，壯大黨的力量。希望你們在興縣率先打開局面?！闭Z重心長的一席話，既表達了牛蔭冠對抗日救亡的高度責任感，又體現了他對家鄉(xiāng)人民的深厚情誼。

特別是在全國抗戰(zhàn)初期，興縣的舊政府處于消極癱瘓狀態(tài)，那些腐敗官僚置國破家亡于不顧，整日沉溺于花天酒地之中。對此，興縣群眾聯名告狀。牛蔭冠接到興縣群眾的控訴信后，建議閻錫山立即將興縣的縣長調離，并力薦大同市犧盟特派員張干丞（地下黨員）到興縣任縣長。他對張干丞說：“興縣抗日救亡運動搞得有聲有色，你要順應歷史潮流，把抗日的烽火燒得更旺?！阋獮榕d縣人民多辦幾件好事?！辈痪?，他又派能力較強的地下黨員高蕓生、董一飛到興縣協助工作。到興縣后，高蕓生任縣政府秘書，董一飛任公安局局長，很快打開了局面。

1945年夏，牛蔭冠到延安向中共中央匯報工作，受到陳云、李富春的嘉獎。牛蔭冠認為要堅持持久戰(zhàn)，必須堅決貫徹中共中央“發(fā)展經濟、保障供給”的指示。搞好根據地的貿易工作，事關重大。他建議在晉西北抗日根據地成立一個統(tǒng)一領導、統(tǒng)一管理、統(tǒng)一財經、統(tǒng)一價格的貿易公司，得到中共中央的批準。事后，牛蔭冠著手在興縣城關組建了一個大型貿易集團公司——興業(yè)公司，把晉西北根據地所有的貿易公司統(tǒng)一管理起來，對開源節(jié)流，溝通城鄉(xiāng)物資交流，活躍興縣及周邊經濟，緩解群眾困難，壯大以興縣為中心的晉綏抗日根據地實力，打破日軍和國民黨頑固派經濟封鎖，發(fā)揮了積極作用。

1962年后，牛蔭冠在商業(yè)部、全國供銷合作總社擔任領導期間，對家鄉(xiāng)發(fā)展和人民的生活狀況縈繞于懷。他曾在興縣赴京召開的晉綏老干部座談會上講道：“晉綏根據地人民在抗日戰(zhàn)爭中作出巨大貢獻……現在我們應當努力幫助他們盡快富裕起來?！比模缬谘员?。

1980年，興縣縣委、縣政府決定大力發(fā)展畜牧業(yè)以增加農民收入，并責成縣畜牧局外出聯系優(yōu)良種羊。他們去北京找到牛蔭冠，匯報了設想和打算，請求他幫助聯系種羊。他聽了表示贊許和支持，隨即與農業(yè)部聯系，從寧夏中衛(wèi)縣調絨種山羊200只，支持興縣的畜牧業(yè)生產。

1984年，興縣煤炭外運出現嚴重困難，幾個煤礦生產的煤炭無法運出銷售?？h領導赴京找到牛蔭冠說明情況，他立即與鐵道部聯系，當月就給興縣安排了20個車皮，解決了煤炭積存難題，推動了煤炭工業(yè)和相關產業(yè)發(fā)展。

1988年，興縣開始爭取岢瓦鐵路，經牛蔭冠竭盡全力幫助，該項目于1990年10月批準立項，國家投資1億元。后來，此工程因多種原因擱淺，但牛蔭冠的貢獻，家鄉(xiāng)人民難以忘懷。

1990年12月，《興縣志》進入終審階段，縣志辦的同志赴京請牛蔭冠審閱并題詞。他提了很好的指導意見，并題詞：“向作出重大歷史貢獻的興縣人民致敬！”表達了他的濃濃鄉(xiāng)情。

1991年3月10日，在患病住院情況下，牛蔭冠仍為興縣的同志題詞：“興縣曾經是晉綏邊區(qū)的首府，有著光輝的革命斗爭歷史。永遠保持光榮，發(fā)揚光榮?！?/p>

斯人已逝，風范長存。牛蔭冠離開我們已經29年了，但他那質樸無華的形象、矢志不渝的黨性、永不懈怠的精神、克己奉公的品格、實事求是的作風、不屈不撓的風骨、寵辱不驚的雅量，將永遠銘刻在興縣人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