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若宏 杜敏
摘 要: 為全面了解國內新媒體語言研究態(tài)勢,以近十年中國知網CNKI文獻為數據來源,運用CiteSpaceⅢ文獻計量可視化軟件,繪制國內新媒體語言研究的科學知識圖譜,厘清該領域的載文結構,梳理出新媒體語言研究的熱點及前沿趨勢。研究結果表明:近十年國內新媒體語言研究已初具規(guī)模,圍繞九大關鍵詞形成研究熱點;但仍存在微觀研究多系統(tǒng)性成果少、研究視角分散、校際合作群較少等問題?;谘芯拷Y果,新媒體語言研究發(fā)展應進一步聚焦并立足于傳媒語言的研究方向、結合跨學科研究范式與思路、落腳于網絡語言治理,以期形成持續(xù)研究、深入研究、團隊協(xié)作的新媒體語言研究新前景。
關鍵詞: 新媒體語言;文獻計量分析;研究熱點;研究趨勢
中圖分類號: G21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 1672-8122(2021)09-0011-06
時代的發(fā)展與科技的進步,使媒體與社會生活的關系更加緊密。從紙媒到廣播電視媒體再到網絡,媒體迭代使媒體語言生活呈現出多維動態(tài)的生命征象,新媒體語言的研究也持續(xù)成為語言學、新聞傳播學等學科關注的熱點。
崔希亮指出, “ 所謂新媒體指的是網絡媒體,包括電腦網絡媒體和移動網路媒體,與傳統(tǒng)的平面媒體(報紙、雜志)和有聲媒體(廣播、電視)相對而言 ” ??[1] 。 “ 新媒體 ” 是相對傳統(tǒng)媒體而言,實際上我們目前所說的 “ 新媒體 ” 就是以互聯網為代表的第三代媒體,與傳統(tǒng)一代、二代媒體相比,稱其為 “ 新媒體 ” 。而新媒體語言研究,則是關注新媒體語境中的語言現象、語言使用等情況。國內新媒體語言的研究一度與網絡語言研究相重合,這主要是因為研究者首先觀察到的是語言活動發(fā)生的場域,隨后才將其放置于媒體發(fā)展進程中來考察,因此本文采用新媒體語言的稱說形式,實際包含網絡語言的研究內容。自20世紀90年代末至今,新媒體語言的研究熱度持續(xù)攀升,研究從最初的新媒體語言態(tài)度之爭,逐漸進入新媒體語言描寫與闡釋,到系統(tǒng)梳理這一方向演變。2010年前后,先后有學者對新媒體語言做過階段性總結和評述。如匡素萍梳理了2000年至2010年十年間新媒體新聞語言的研究情況,并推測以媒體融合下的新聞語言研究將是未來該領域的研究熱點 ?[2] ;趙雪、曹彥男以文獻統(tǒng)計法對近十年的網絡語言、手機語言研究進行了統(tǒng)計和評述。分析得出,新媒體語言研究十年的沉淀成果頗豐,但仍呈現出現象描寫多、解釋分析不足、研究視角相對單一等問題 ?[3] 。當下,短視頻重構媒介融合主戰(zhàn)場,互聯網傳播形態(tài)的多樣,讓新媒體語言及其研究又歷十年,蓬勃發(fā)展。因此,有必要立足當下,對新媒體語言研究再做一次動態(tài)而系統(tǒng)的觀察,以便及時把握新媒體語言研究的前沿與趨勢,為學習者、研究者提供有益的參考材料。
一、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本文用于分析的文獻數據來自中國知網(CNKI),檢索日期為2020年11月23日。分別以 “ 新媒體語言 ”? “ 網絡語言 ” 為主題詞進行檢索,得到1998年至2020年間共4 019篇文獻,選擇其中近十年(2010~2020年)的文獻同時進行人工篩選,最終獲得有效文獻2 969篇。本文使用的CiteSpaceⅢ文獻可視化分析軟件,是由德雷賽爾大學的陳超美教授設計開發(fā)的,此款軟件可用于提取文獻的關鍵詞、作者、機構、研究領域等關鍵信息,繪制可視化知識圖譜,被廣泛用于文獻分析,合理、科學地分析某一研究領域的整體研究狀態(tài)、熱點,并推測其研究趨勢。
二、圖譜分析及計量結果
(一)文獻量的時間分布
繪制新媒體語言研究的年際文獻發(fā)布情況。我們從圖1中可以看出,新媒體語言研究發(fā)生的較晚,1998年年初見文獻發(fā)布,2000年以后文獻才逐漸增量,2006年至2007年、2009年至2010年間經歷了兩個發(fā)展較平穩(wěn)的時期,2010年開始熱度大幅攀升,至2016年形成第一個高峰值。2006~2010年期間的兩個相對平穩(wěn)期,與互聯網傳播形態(tài)的變遷時間相重合,一是 “ 2006年被看作互聯網視頻發(fā)展元年 ” ??[4] ;二是 “ 2010年是微博元年 ” ??[4] ?;ヂ摼W視頻與微博作為新的傳播樣態(tài), 給新媒體語言提供了新的場域,對人們的語言交際方式和習慣產生了巨大影響,因此我們認為兩個平穩(wěn)期不是一種退熱,更像是一種新研究熱點的潛勢醞釀。
綜觀2010~2020年這十年,盡管2016年至2018年期間有小幅退熱(實際上2016年又迎來了 “ 短視 頻+ 直播 ” 形態(tài)的新媒體傳播方式),近十年新媒體語言研究比2010年以前關注熱度高幅攀升、文獻沉淀數量激增。這與新媒體深入社會生活各個方面,人們對網絡技術的認同和熟悉感提升有關。逐年增加的學術熱情正是建立于人們對虛擬語言生活的熱情和由此頻現的新的語言使用情況的事實之上。
(二)主要研究機構與學者分布
在CiteSpace Ⅲ軟件的合作網絡 “ Node types ” 操作界面中,同時選定 “ Auther ”? “ Institution ” 選項,可考察新媒體語言研究的時空分布情況(如圖2所示)。
圖譜中字體顯示的大小與該機構或作者在新媒體語言研究領域的研究熱度高低有關。圖2中新媒體語言研究領域已出現了一些較為集中的研究中心(圈狀區(qū)域),說明目前新媒體語言研究已初具規(guī)模;但仍未形成密集網絡聚類,校際合作研究、作者合作群相對較少。目前,我國新媒體語言研究用力較多的機構(載文量前十)依次為西北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中國傳媒大學、遼寧師范大學文學院、吉林大學文學院、北華大學文學院、南京大學新聞傳播學院、華中師范大學文學院、四川大學文學與新聞學院、江蘇師范大學文學院、渤海大學外國語學院。大量機構和作者尚未形成明顯的合作網絡,目前最值得關注的是由西北師范大學曹進教授等組成的網絡語言符號合作網絡。從目前新媒體語言研究的機構與學者分布情況來看,應當進一步加強校際協(xié)作,打造新媒體語言研究的學術團隊,加強學術成果的分享與流動。
(三)研究熱點與前沿趨勢分析
文獻的主題可以從標題、摘要和關鍵詞等信息中凸顯并快速被讀者捕捉到。在分析國內新媒體語言研究熱點和前沿趨勢時,我們使用CiteSpace Ⅲ軟件對所有文獻的關鍵詞部分進行可視化分析。之所以選擇關鍵詞,一方面,是因為關鍵詞是一篇文獻最核心的研究視點,高頻關鍵詞可以被視為該領域研究的熱點;另一方面,關鍵詞的激增變化,既可以反映出一定時段的熱點研究,又可以反映出該領域歷時熱點的趨勢變化。因此,我們選定 “ Keywords ” 選項,繪制出國內新媒體語言研究的關鍵詞共現知識圖譜(如圖3所示)。圖中的各圓形節(jié)點代表某一關鍵詞,圓形節(jié)點和關鍵詞字體的大小表示其在文獻中復現頻率的高低,也就是圓形區(qū)域越大的關鍵詞節(jié)點其出現的頻率越高。圖中也可直觀地看出,不同節(jié)點存在連線,這代表不同關鍵詞之間的一種共現關系,即多個關鍵詞在同一文獻中的共現,節(jié)點間的連線越粗則表示所連接的關鍵詞共現頻率越高。
圖3把復現頻率在50以上的關鍵詞,通過相近詞語合并、同類研究整合后,得出圖中出現頻率最高的9個關鍵詞,分別是:網絡語言、新媒體、特征與影響、網絡語言與教學、網絡流行語、語言規(guī)范、語言藝術與策略、媒體語言和模因論。9個關鍵節(jié)點與其它節(jié)點復雜密集的連線也展示了關鍵詞之間較強的共現關系,聚類相對密集反映出近十年新媒體語言研究漸趨成熟,同時聚類中心域延伸出較多發(fā)散式線條和零星分布的節(jié)點,也表示新媒體語言研究的視點在呈多樣分散式發(fā)展,有拓展新的研究視角和學科領域的趨勢。
9個高頻關鍵詞體現了近十年新媒體語言研究在新媒體語言現象描寫與闡釋、語用特征與交際策略、語體特點與交際特征、語言規(guī)范等方面形成了一定的研究規(guī)模,沉淀了最多量的研究文獻。依據近十年新媒體語言研究關鍵詞共現知識圖譜,筆者繪制了高頻關鍵詞的頻次和中心性數據表(如表1所示)。中心性可以作為判斷可視化網絡中節(jié)點重要性的一個指標,中心性數值越大的節(jié)點(關鍵詞)其關聯文獻被認為是該研究領域中較為關鍵的文獻 ?[5] 。
表1顯示,頻次在50以上的9個關鍵詞,其中心性數值大于0 . 05的有 “ 特征與影響 ”? “ 網絡語言與教學 ”? “ 語言規(guī)范 ”? “ 語言藝術與策略 ” 四個關鍵詞。數值越大意味著在近十年新媒體語言研究的知識發(fā)展過程中,這四個關鍵詞及其所關涉的文獻起到引領研究方向的重要作用。此外,我們共獲得頻次在10以上的關鍵詞90個,頻次大于50的高頻關鍵詞僅占其中的10%。由此可見,低頻關鍵詞的高占比情況,反映出新媒體語言研究除個別集中話題外,研究非常分散、視角龐雜,很多學科視角或跨學科視角下的新媒體語言研究未成體系,處于探索性質的研究階段。
為進一步了解近十年新媒體語言研究的熱點變化和前沿趨勢,我們繪制了關鍵詞激增圖(如圖4所示)。關鍵詞激增圖是按照關鍵詞激增的強弱情況(同時體現激增的起始年份),來體現一定時間內該研究領域的熱點與發(fā)展趨勢變化。圖4是2010~2020年近十年間新媒體語言研究領域排名靠前的20個激增關鍵詞。
圖4中激增力度最大的幾個關鍵詞依次是 “ 網絡語言與教學 ”? “ 語言藝術 ”? “ 網絡熱詞 ” 。從激增持續(xù)年限來看, “ 修辭 ” 和 “ 諧音 ” 持續(xù)激增時間最長;從激增數量來看,2010年、2018年、2019年分別以年激增數6、5、4位列前三,體現了研究熱點的年度分布; “ 網絡語言與教學 ”? “ 語言藝術 ”? “ 融媒體 ”? “ 新媒體語境 ”? “ 播音主持語言 ”? “ 媒體語言 ”? “ 語言藝術學 ”? “ 語言藝術與策略 ”? “ 漢語言文學教學 ”? “ 新時代 ”? “ 融媒體時代 ” 等激增詞至2020年仍處于激增階段,可視為當下研究的熱點領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該領域的研究取向和前沿趨勢。
三、 新媒體語言研究的不足與展望
基于CiteSpace可視化圖譜,我們對近十年國內新媒體語言研究的基本情況、研究熱點和前沿趨勢已有所了解。依據可視化圖譜數據可知,新媒體語言研究當下已初具規(guī)模,圍繞網絡語言、新媒體、特征與影響、網絡語言與教學、網絡流行語、語言規(guī)范、語言藝術與策略、媒體語言和模因論等9個高頻關鍵詞,形成了傳媒領域語言使用的分析性研究、闡釋性研究,以及圍繞人才培養(yǎng)和傳媒行業(yè)發(fā)展的語言藝術、教學等方面的應用研究三類熱點研究方向,但其仍存在微觀研究多系統(tǒng)成果少、研究視角分散、校際及作者合作群較少等問題。結合研究結果,作為語言研究者和新媒體語言領域持續(xù)關注者,筆者認為新媒體語言研究的發(fā)展應重視并立足于媒體語言研究方向、結合跨學科研究范式與思路、落腳于網絡語言治理與規(guī)劃,以期形成持續(xù)研究、深入研究、團隊協(xié)作的新媒體語言研究新前景。
(一) 問題與不足
近年來新媒體語言研究一直是語言研究的活躍領域,但新媒體語言的研究還有很大的挖掘空間,可以說其研究在某些方面仍顯不足。梳理近十年新媒體語言研究現狀,至少在以下方面值得我們思考。
首先,新媒體語言研究的方向需更明確,研究對象需要聚焦。當下許多微觀研究是圍繞新媒體語言個案或分支問題展開的,聚焦于 “ 新媒體語言 ” 的研究還不夠充分、不成體系。這不利于深刻刻畫新媒體語言的核心問題,描寫新媒體語言的全貌;其次,新媒體語言研究的成果需更多樣,研究視閾需要多維。從近十年新媒體語言研究成果來看,論文多達數千篇,而專著屈指可數。數量雖不能反映研究的全貌,但成果數量的不對等,反映出新媒體語言研究的成果形式略顯單一,更利于反映系統(tǒng)性研究成果的專著形式少。結合9大關鍵詞,可見新媒體語言研究多關注微觀事實與語用層面較多,需要打開研究視閾,以問題意識為出發(fā)點,把諸多復雜的新媒體語言現象串聯起來,形成系統(tǒng)性研究;最后,新媒體語言研究的體系需要建構,需要加強合作性研究。根據近十年新媒體語言研究的機構、作者等分布情況可見,目前關注新媒體語言研究的機構和學者較多,但專注于并持續(xù)深入研究新媒體語言的團隊并不多。這給新媒體語言研究帶來了一些困難,缺少專注于新媒體語言研究的學者和團隊,就很難維持長期持續(xù)且深入的研究狀態(tài)。新媒體語言的使用本來就非常復雜,短期觀察與偶爾關注利于形成微觀成果,但較難形成系統(tǒng)性研究成果和高質量的語料庫等成果產出。所以這也是形成上述研究對象不夠聚焦、成果形式較單一的根本原因。
(二) 展望與思考
參考近十年新媒體語言研究的現狀與前沿趨勢,梳理出目前新媒體語言研究可能存在的一些問題與不足,筆者認為可以從以下三個方面推進研究工作。
1 . 依托微觀研究成果,聚焦傳媒語言
新媒體語言研究的文獻并不在少數,但系統(tǒng)性成果屈指可數。2020年由俄國學者列夫·馬諾維奇著,車琳翻譯的著作《新媒體語言》出版,筆者發(fā)現該書雖命名為《新媒體語言》,卻是一種廣義的新媒體 “ 語言 ” ,是新媒體的各類表達方式,而非專門立足于語言研究視角。近十年國內新媒體語言相關專著有,2010年出版的《網絡語言新探》(湯玫英)和《網絡語言語法與語用演技》(張云輝);2012年出版的《網絡語言傳播導論》(曹進);2013年出版的《英漢網絡語言對比研究》(傅軼飛);2014年出版的《基于語言學理論的網絡語言應用研究》(高巖);2015年出版的《網絡交際中不禮貌話語的建構模式及其語用機制》(謝朝群等);2017年出版的《網絡語言學教程》(林剛)和《網絡語言研究》(張穎偉);2019年出版的《嬗變中的網絡語言》(楚艷芳);2020年出版的《語言無羈:漢語言符號的網絡再生與生成邏輯研究》(曹進)和《網絡語言的模因解析》(湯朝菊)。實際上新媒體語言的個案研究已非常豐富,研究視角也較為廣泛,針對某一問題的系統(tǒng)梳理形成專著的成果仍不足,主要是由于研究的定位還需精準、研究的視角更需聚焦。
第一,應當明確新媒體語言研究的對象與范圍。傳統(tǒng)媒體環(huán)境下,新媒體語言的研究著力于媒體所使用的官方語言。而新媒體語言的研究應當包含媒體語言及人們在傳媒環(huán)境的語言使用情況,即個體言語。因此,傳媒語言不等同于媒體語言,聚焦于傳媒語言,較能反映新媒體語言的全貌;第二,新媒體語言的研究往往是以各自研究興趣為出發(fā)點,對某一現象加以闡釋。以現象為出發(fā)點,其研究傾向于描寫與闡釋,可以思考從類型學視角對漢語在新媒體環(huán)境中的使用情況進行系統(tǒng)的梳理。同時,新媒體語言的問題,除了語言學自身關注以外,至少關涉以下學科和學科視角,如傳播學,闡釋語言使用在媒介與傳播這一特定領域與過程中所呈現的獨有特點;符號學,將語言作為一種符號來思考它在整個新媒體領域中的符號特征等。因此研究者的學術背景不一,視角容易分散,此時聚焦于研究對象是較好凝聚研究視角的方式。實際上,我們有必要關注并思考,將傳媒語言作為一個語言研究的分支方向,以此定位并使研究聚焦。
2 . 重視跨學科的研究,加強團隊合作
傳媒領域的語言問題,從研究對象來看屬于語言問題;從問題發(fā)生來看是傳媒領域的語言現象。因此,傳媒語言的研究方向應當立足于語言研究本身,同時,注意結合考慮傳媒環(huán)境中傳播的各要素,才能更好地解釋語言現象及其背后的復雜機制和深刻動因。研究者應重視跨學科的研究視角,逐漸加強團隊合作。一方面,是因為傳媒語言研究與生俱來的跨學科特點,需要不同學術背景的協(xié)作與參與。例如,當下研究一個網絡流行語,我們或許可以考察它的生成契機、使用情況和語言機制等,但若不結合網絡社區(qū)中網民的使用心態(tài)、傳播機制和流行因素,恐怕不易反映出流行語的本質特點。因此傳媒語言的研究至少需要結合語言學與傳播學的視角。厘清不同語言現象背后的生成機制,這種機制可能是語言符號系統(tǒng)自身的規(guī)律、虛擬語言社區(qū)中人際關系的影響、也可能是新媒體媒介因素與技術的驅動;另一方面,語言作為傳播信息的符號系統(tǒng),在媒介中的使用情況與現實生活是不同的。新媒體語言的變異速度是任何歷史時期語言變化的速度都無法企及的,因此,新媒體語言的新用法和新特點是層出不窮的,需要以動態(tài)眼光持續(xù)追蹤。這既需要研究者不斷關注新的微觀語言現象,也需要研究者及時進行階段性總結和梳理。因此,形成專注力強,長期合作的學術團隊是十分必要的。
3 . 關注語言生活,加強新媒體語言治理與規(guī)劃
新媒體語言研究的落腳點是什么,其實很多研究者已經給出了自己的答案。新媒體語言產生之初,很多學者就在思考其合理性、合宜性,進而關注其規(guī)范性。當下,關于網絡環(huán)境用語的態(tài)度之爭已經退熱,蓬勃發(fā)展的網絡語言生活成為人們語言生活最重要的一部分,人們從思慮網絡語言的規(guī)范與合理,到關注網絡語言生活的和諧與良性發(fā)展,以此為落腳點,很多復雜的新媒體語言現象都可以得到系統(tǒng)的梳理。
通過新媒體語言積少成多的微觀研究成果,透視新媒體語言環(huán)境的和諧度,最終關注整個新媒體語言生態(tài),這是新媒體語言研究的一個重要落腳點。例如,關注新媒體語言的遣詞造句特點,實際上是尋跡網絡環(huán)境中語言的變異用法,考察新媒體語言自身的變異情況,于變異中探討其規(guī)范與不規(guī)范的界限,進而去粗取精,保持新媒體中漢語使用的活力與生命力。關注新媒體中語言使用者的關系問題,實際上是考察新媒體語言是否存在語言暴力、沖突與對抗,從網絡語言社區(qū)看交際者的關系和諧度與語用和諧,努力構建健康和諧的新媒體語言生態(tài)環(huán)境,不使語言問題成為社會問題。
四、結 語
虛擬語言生活對現實社會生活的影響是巨大的,很多社會問題是由網絡催生或在網絡中爆發(fā)。正如李宇明曾談到 “ 語言矛盾易于由少增多、由隱轉顯、由緩變銳,許多社會矛盾也可能用語言矛盾的方式表現出來 ” ??[6] 。因此持續(xù)關注新媒體語言研究,是新時代語言文字工作的重要組成部分,構建健康有序的新媒體語言生態(tài)環(huán)境,才能更好地服務于人們語言生活的需求。希望以上對近十年國內新媒體語言研究的數據整理、分析和淺見,能供學習者、研究者參考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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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楊楚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