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我時常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電腦前,一邊聽歌,一邊斷斷續(xù)續(xù)地書寫文字。關(guān)掉了所有的燈,只留下電腦屏幕的光線,把自己融進夜色里,抹去現(xiàn)實的棱角與界限,開始遐想與思索。
我是個挑剔的愛樂者,只有那些旋律動聽、有著豐富內(nèi)涵并且符合我內(nèi)心期待的歌曲才能打動我。因為它們不單是好聽的歌曲,還是能撥動我心弦的聲音,是情緒的訴說,能引起我的共鳴。那些旋律就是某種情感的象征,你很難用文字來形容,但它能輕易地觸動你內(nèi)心柔軟的情愫。
我迷戀這樣安靜的時刻,還有這種暖暖的氛圍。有時,那些聲音深深地感染了我,很熟悉,很動人,內(nèi)心頓時一陣溫暖;有時,它讓我回想起過去的時光,展開深遠的記憶,讓我沉浸在美好的往事中;有時,一句聽似平淡的歌詞卻能在瞬間擊中心靈,讓我怔怔地沉默不語,回味許久。我想,沒有什么能比這一刻更讓人覺得溫暖、安靜,也沒有什么能比這一刻更讓人覺得美好。
有時候,我也會感慨和失落,感慨青春時光,失落一去不復(fù)返的純真歲月。時間悄然而過,只剩下懷念。年輪不多不少,趨近三十,我開始懂得更多的生活萬象,體味出人生的酸甜苦辣。過去那些浮華的想法,原來都只是美麗的泡沫,生活卻是實實在在地落在了看也看不透的雜色上。一聲長嘆,因為生活不再是純色。
“年少輕狂”這個詞多少有些奢侈,我并不覺得它輕浮,反而覺得它絢麗無比。許多東西正在丟失,昨天已走了很遠,眼前只是一片模糊的光影,而內(nèi)心早已沒有了當初絢麗的色彩。人生的旅途就是這樣,誰也不能例外??倳酗L霜雨雪,總會有悲歡離合,總會有孤單寂寞。而這一切,只能獨自承擔。當臉上寫滿風塵和滄桑時,你是否還能繼續(xù)微笑,讓內(nèi)心依舊保持溫暖?
一個寒冷的下午,我坐在公交車上,陽光暖暖地斜照在臉上,眼睛有點睜不開,我感覺燦爛的陽光正把窗外的草木點染得詩意盎然,閃著夢幻般的白光。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幅畫面:靜寂的夏日,林子里,田野邊,少年正在時光深處悠閑地享受大自然賦予的寧靜與寬廣。想到這,內(nèi)心一陣悸動,想起現(xiàn)實生活的種種,不禁悲從中來,眼淚險些掉下。
車里沒什么人,車駛得很慢。恍惚間想起一個詞:遠方。想去遠方,可遠方到底有多遠,遠方究竟有什么呢?說起遠方,總會浮起詩意的氛圍,總覺著遠方會有世外桃源,總是想象自己正奔向遠方,一路穿過高山、田野、河流,領(lǐng)略無數(shù)的風景,完成最詩意的旅程。
但我只是被圈在一個地方,每天做著相同的事,過著平淡的生活。遠方對于我,永遠只是個夢想。最后,我知道了,心靈的遠方才是重要的。只要內(nèi)心擁有那樣的溫暖,在哪里都可以有詩意。
現(xiàn)在,我該做的就是尋找屬于自己的溫暖,用溫暖鋪開鋼軌,用溫暖催動心靈的火車,帶著我去那個永遠寧靜,充滿光彩的遠方走走看看。
柯國偉:福建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曾獲冰心兒童文學新作獎,出版散文集《獨自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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