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婷
人們對巴爾干半島恐怕沒有像西歐或者南歐那樣熟悉,地處歐亞交界處的巴爾干半島,自古以來就是一個重要的戰(zhàn)略要地。在這片土地上的11個國家中就有塞爾維亞,人們對這個國家更多的認知是來源于新聞。1999年3月24日,北約對當時的南聯(lián)盟發(fā)動了長達78天的轟炸,致使超越3500人遇難、1.25萬人受傷,造成至少300億美元的財產損失。為了紀念這場毀滅性的災難,塞爾維亞將當時一些被炸毀的建筑原封不動地留存了下來。
其實,很少出現(xiàn)在大眾視野中的塞爾維亞擁有5處世界文化遺產。那些中世紀的修道院,藏著與這個巴爾干國家歷史息息相關的宗教、藝術與文化密碼,靜靜地矗立在山林間,掩蓋在歷史的云煙之下,等待著富有探索精神的旅行者去揭開那神秘的面紗。
索潑查尼修道院,塞爾維亞最著名的修道院之一,位于東部的摩拉瓦河畔,納曼亞王朝的首都(塞第一個首都)斯塔里斯郊外。沒想到,這處貌不驚人的修道院,竟然屬于塞爾維亞第一個被列入世界文化遺產的古跡(1979年)。世界遺產委員會是如此評價的:這里有一系列令人印象深刻的中世紀遺址,包括城堡、教堂和修道院,索潑查尼修道院是西方文明和拜占庭世界之間聯(lián)系的見證。
我們來的時候,只見到一位胡須飄飄的老修士,身著寬大的袍子,讓我聯(lián)想到中國道士的道骨仙風。索潑查尼修道院由當時的塞爾維亞國王斯特凡·烏羅須一世根據(jù)先祖的傳統(tǒng)捐資修建,1259—1270年間建造了圣三一教堂和墓地,接下來的6年中,教堂壁畫逐步完成。中世紀繁盛時期,這里一度有上百名僧侶。然而,修道院曾經(jīng)擁有的僧舍等眾多建筑,在經(jīng)歷過奧斯曼帝國的入侵后,如今只剩下了圣三一教堂。
供奉基督三圣的圣三一教堂外觀樸素,里面卻大有文章。要知道,索潑查尼修道院在中世紀塞爾維亞美術界的地位相當重要,教堂內的濕壁畫被認為是13世紀同類作品的藝術巔峰,不僅代表了塞爾維亞人的最高成就,也反映了當時歐洲繪畫的頂尖水平,以至于不少塞爾維亞歷史研究者都認為,自索潑查尼修道院的壁畫之后,塞爾維亞的壁畫藝術出現(xiàn)了一定程度上的斷層。
保存下來的這些壁畫屬世俗的拜占庭傳統(tǒng)風格,帶有明顯的新古典主義傾向。壁畫的題材內容十分廣泛:從耶穌生平,到各種歷史人物故事等,畫面宏大,人物布局勻稱,其上色面積之廣以及具有感染力的表現(xiàn)手法,是同時期歐洲藝術所無法匹敵的。尤其是西墻的《圣母升天圖》,巧妙地復活了基督教的不同角色。雖然是宗教壁畫,但一點都不刻板,色彩也十分艷麗,難怪成為塞爾維亞最引以為豪的藝術珍品。
小廣場上聚滿了熱愛音樂的塞爾維亞人。
索潑查尼修道院在中世紀塞爾維亞美術中擁有重要地位。
索潑查尼修道院位于斯塔里斯的郊區(qū),這個地區(qū)代表了中世紀塞爾維亞人的核心生活區(qū)
穿梭在修道院中的修士。
1689年,由于奧斯曼帝國入侵,修道院被土耳其人燒毀并徹底遺棄,僧侶逃進更為深幽的修道院躲避,甚至將棺槨與國王斯特凡的尸體一并帶走。接下來的兩個半世紀中,這里一直處于被遺棄的狀態(tài)。直到20世紀后,修道院才得以修復。之所以成為塞爾維亞第一個被列入世界文化遺產的古跡,一個重要原因是采用“修舊如舊”的原則,在修復的過程中堅持采用散落的原料以及傳統(tǒng)的工藝,這也是“世遺”評選的標準之一。
臨走之前,那位頭發(fā)花白的老修道士拉著鐘繩敲響大鐘,一連串的鐘聲飄蕩繚繞在圣三一教堂上空。這些塞爾維亞的中世紀修道院,留存下來的多位于遠離塵世的深山老林間,如今依舊作為修行和祈禱的場所,修道士如同數(shù)個世紀前一樣過著隱世般的生活。
經(jīng)歷了幾個連續(xù)的陰天,沒有比在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游覽中世紀古跡更讓人心曠神怡的了。這次探訪的斯圖德尼察修道院的名氣更大,游客也更多。這是12世紀晚期,由塞爾維亞獨立王國的締造者、納曼亞王朝的奠基人斯特凡·納曼亞大公在退位后斥資興建的。
斯圖德尼察修道院地處一座小山上,周圍環(huán)境郁郁蔥蔥。站在修道院門口的觀景平臺上,正好可以俯瞰斯圖德尼察河流由此地穿流而過,修道院的白色建筑在藍天下看著格外清爽。根據(jù)世界遺產委員會的描述,作為塞爾維亞最大、擁有歷史遺存最豐富的傳統(tǒng)東正教修道院,斯圖德尼察修道院中的2座主要紀念碑、圣母大教堂及國王大教堂均采用白色大理石建造而成,尤其是教堂保存下來的13—14世紀的拜占庭藝術繪畫(濕壁畫),堪稱無價之寶。
塞爾維亞國家雖不大,但位于歐洲的十字路口,在地緣和政治上都至關重要,其歷史也是錯綜復雜。隨著東西羅馬帝國的分裂和衰落,蠻族不斷入侵巴爾干半島。公元8世紀,斯拉夫民族第一次來到現(xiàn)在的塞爾維亞所在地,并在拜占庭帝國的影響下改信東正教。9世紀中期,保加利亞第一帝國吞并塞爾維亞;10世紀, 拜占庭皇帝君士坦丁七世最早以“塞爾維亞”作為國家名稱。公元1166年,斯特凡·納曼亞一世在塞爾維亞建立了納曼亞王朝,開始了長達2個世紀的統(tǒng)治。從他開始,所有納曼亞王朝君主名字前都帶有“斯特凡”,成為一個頭銜和王室傳統(tǒng)。
斯特凡·納曼亞的兒子請來了希臘最好的藝術家,將圣母教堂全部用精美絢麗的壁畫裝飾起來,幾乎所有的殿堂內都裝飾著漂亮的大理石雕刻和精致的壁畫。
斯圖德尼察修道院建于1190—1196年間,成為當時塞爾維亞東正教會規(guī)模最大的修道院之一,后來許多塞爾維亞修道院都以它為參照修建。1196年,大公把王位傳給二兒子斯特凡·杜尚,自己則進入修道院,繼任者對修道院進行了擴建,使其在原來直徑115米的圓形場地基礎上不斷擴大。修道院不僅成為塞爾維亞王國的宗教活動中心,也是納曼亞王族的陵墓所在地。納曼亞一世在結束了自己傳奇的一生后,和他的妻子一同葬在了這里。
偏僻山林中的斯圖德尼察修道院歷史上先后擁有14座教堂,經(jīng)過戰(zhàn)火的摧殘,目前僅余3座。教堂、鐘樓、僧舍、防御性城墻這樣的建筑組合是那個動蕩時代的真實寫照。圣母教堂和國王教堂的外立面使用白色大理石建造,前者的羅馬式裝飾非常醒目,體現(xiàn)了基督教會東(拜占庭風格)西(羅馬風格)建筑風格的融合,也由此奠定了日后塞爾維亞特有的建筑風格——莫拉瓦建筑流派(Morava School,因建筑集中在莫拉瓦河谷而得名)的早期基調。
教堂中保存了大量的濕壁畫,比之前看到的還要精美,讓人贊嘆不已。濕壁畫這種繪畫技法起源于13世紀的意大利,文藝復興之前興盛于歐洲,外語名稱“Fresco”的原意是“新鮮”,即在墻灰濕漉漉尚未全干的時候就開始作畫。這樣畫上去的色彩容易滲入潮濕的墻皮里面,不易脫落,是一種十分耐久的壁畫。這種繪畫方法要求畫家用筆果斷精準,因為顏色一旦被吸收進灰泥中,要修改就很困難了,而且涂的面積必須以1日的工作量為限。由于操作極為困難,并非所有的畫家都能勝任這一艱苦而繁復的工作,后來逐漸被油畫所取代。歐洲中世紀末期,公元14—16世紀,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的開創(chuàng)者和先驅者、被譽為“歐洲繪畫之父”的喬托,其繪畫就師承于塞爾維亞地區(qū)的這種方法。
斯圖德尼察修道院創(chuàng)建于12世紀晚期,是塞爾維亞地區(qū)最大、最富有的傳統(tǒng)修道院。
斯特凡·納曼亞的兒子請來了希臘最好的藝術家,將圣母教堂全部用精美絢麗的壁畫裝飾起來,幾乎所有的殿堂內都裝飾著漂亮的大理石雕刻和精致的壁畫。
斯圖德尼察修道院堪稱一座“濕壁畫博物館”,繪畫多存于圣母教堂的中殿、南禮拜堂、圣尼古拉小教堂以及修道院中央的禮拜堂。在征得管理人員同意后,我拍攝了其中的一部分。國王教堂中繪有斯特凡·納曼亞一世和圣薩瓦(斯特凡大公的三子)的畫像,2幅肖像為同時代畫師所繪,真實再現(xiàn)了人物面貌,此后塞爾維亞歷史中出現(xiàn)這兩位的肖像大多是以這里為藍本演變出來的。
納曼亞王朝衰落后,奧斯曼帝國的鐵騎降臨,塞爾維亞自1459年開始淪陷,被奧斯曼帝國統(tǒng)治長達數(shù)百年之久。在信仰伊斯蘭教的奧斯曼帝國統(tǒng)治者面前,塞爾維亞的中世紀修道院成為了宗教沖突的犧牲品,遭到嚴重破壞,珍貴的宗教器物和手抄本、濕壁畫都遭到了無可挽回的損毀。在塞爾維亞人的堅守和隱忍下,依然有數(shù)十座中世紀修道院艱難地維系了數(shù)百年,作為塞爾維亞的寶藏當之無愧。
“科索沃中世紀建筑群”,巴爾干半島上的這項世界文化遺產的屬地有些尷尬,名義上屬于塞爾維亞,但卻在宣稱獨立的科索沃境內。
提起科索沃,大家會馬上聯(lián)想到科索沃戰(zhàn)爭。那時,普里什蒂納這個名字也隨著新聞中高頻率的出現(xiàn)而被人們記住。戰(zhàn)爭結束有20多年了,如今走在市中心的街道上,一切早已經(jīng)恢復了平靜。高聳的清真寺宣禮塔是這個城市的指示牌,戰(zhàn)爭結束后,信仰伊斯蘭教的阿爾巴尼亞族驅趕了之前占人口多數(shù)的塞族,如今200多萬人口的科索沃,92%是阿族,塞族只有5%。
從普里什蒂納開車20分鐘便到了格拉查尼察小鎮(zhèn)——同名的修道院所在地,這座修道院也是“科索沃中世紀建筑群”中最重要的一座,這里屬于科索沃塞族人聚居區(qū)。
走進大門,迎面是一座端莊精美的拜占庭建筑風格的紅磚修道院,頂部是2個大套小的十字架構造。圍墻內的世界是塞族人心靈的庇護所,圍墻外則是剪不斷理還亂的現(xiàn)實生活。
格拉查尼察修道院建于1321年,在一座公元6世紀的基督教堂廢墟上重建,其建造者、塞爾維亞時任國王斯特凡·米盧廷是個“教堂控”,據(jù)記載,他一生在各地共造了40多座教堂,格拉查尼察是最后一座,也是公認藝術成就最高的一座。歷經(jīng)奧斯曼帝國入侵、二戰(zhàn)的洗禮,修道院曾經(jīng)擁有的塔樓和城墻早已蕩然無存,甚至在科索沃戰(zhàn)爭期間還遭受過北約的轟炸,現(xiàn)在被列入“瀕危世界遺產”名錄,這座東正教修道院能保存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實屬不易。
教堂里的壁畫正在修復中,多為16世紀的作品,色彩依舊艷麗。這些濕壁畫占據(jù)了教堂的每一塊墻面,總體保存量非常大。壁畫主題以宗教為主,也包括歷史事件和人物,比如塞爾維亞中世紀存續(xù)200多年的納曼亞王朝,這里便繪有從創(chuàng)始者斯特凡·納曼亞一世到修道院建造者斯特凡·米盧廷的皇室譜系圖,是塞爾維亞修道院中第一次出現(xiàn)此類繪畫題材。
格拉查尼察的修道院是一幢精美的中世紀建筑,院內有高大的樹木和草坪,后面的建筑是修女修行和住宿的場所,外面的圍墻上布有鐵絲網(wǎng)。
世界文化遺產“科索沃中世紀建筑群”除了格拉查尼察修道院,還包括德查尼修道院、佩奇修道院和里耶維什誕神女教堂。這4處建筑一同體現(xiàn)了拜占庭—羅馬宗教文化的最高成就,繪畫風格獨特,自成一派。從宗教、文化、歷史、建筑和藝術方面來講,格拉查尼察修道院都是一座紀念碑性質的建筑,堪稱塞爾維亞中世紀藝術的巔峰之作,塞族人更視格拉查尼察修道院為他們的民族精神發(fā)源地。
看過幾處修道院,對于塞爾維亞人的歷史和藝術創(chuàng)作也有了些許了解。不要小看這些中世紀的塞爾維亞修道院,除了作為修行和祈禱的場所,也是當時國內頂尖學術人才的研修中心,科技、學術、藝術和文學的創(chuàng)新和發(fā)展成果大多在修道院內誕生。
科索沃的市集。
賈姆濟格勒·羅慕利亞納的加萊里烏斯宮恐怕是巴爾干半島,甚至全歐洲都稱得上重量級的古羅馬遺址之一了。它是一座以羅馬帝國末期皇太后的名字命名的宮殿,是羅馬傳統(tǒng)建筑的典型代表,且?guī)в械?次四君主制時期的烙印。這處知名的考古遺址位于塞爾維亞東部邊境小城札耶卡附近,是3—4世紀羅馬帝國末期的一座堡壘式宮殿建筑群,在2007年被列入世界遺產名錄。
加萊里烏斯宮的建造者,是鼎鼎大名的羅馬皇帝戴克里先的女婿——加萊里烏斯(約公元260-311年)。每每提及盛極一時的古羅馬,人們都會想起帝國奠基者愷撒大帝與其繼承者蓋維斯·屋大維·奧古斯都,其實這位戴克里先也是一位赫赫有名的羅馬帝國皇帝。自公元235年“三世紀危機”高潮起到公元284年戴克里先登基,羅馬帝國在短短51年時間里共出現(xiàn)了49位皇帝。戴克里先登基伊始,就不斷發(fā)動戰(zhàn)爭,在成功驅逐異族的同時,還擊敗了國內眾多政敵,徹底穩(wěn)住了手中的權勢與帝位。權力得以鞏固后,戴克里先開始改革弊端涌現(xiàn)的羅馬帝國,緩和國內各種矛盾。他在公元293年引入了“四帝共治制”,令4位領導人分治羅馬帝國的東、西部,這樣的政府形式要求皇帝統(tǒng)治20年后即退位。
公元3世紀末至4世紀初,作為“四人制“的繼承人,加萊里烏斯遵循戴克里先的模式,并按計劃建造一座退位后度過余生的輝煌宮殿。這個說法在一次考古挖掘中,出土了類似皇帝的雕刻頭像得以證實。
賈姆濟格勒是加萊里烏斯的出生地,懷著對故土的情感,他決定在此地建造宮殿,并以其母親菲利克斯·羅慕利亞納的名字命名,國王稱他的母親為異教徒的女祭司。
穿過凱旋門,我的眼前浮現(xiàn)出一座繁華的城市:城堡、宮殿、教堂、修道院、浴室、禮拜堂。整個建筑群分為2個部分,凱旋門一側是堡壘和宮殿,另一側是墓地和紀念碑。遺址現(xiàn)在仍保留著西門和大部分城墻,東、西、南3面圍墻外側共建有12座碉堡。這座堡壘式規(guī)模宏大的建筑群占地達10英畝,它的特別之處在于當時集舉行儀式和紀念活動的功能于一身。不僅是自認為羅馬最高統(tǒng)治者的加萊里烏斯權力的象征(有紀念皇帝善行的紀念碑),也是他的豪華別墅,還是他母親的禮拜場所。然而,宮殿尚未最后完成,就被羅馬皇帝交給了基督教會。大約5世紀中葉又被外族掠奪,到了公元6世紀,東羅馬皇帝查士丁尼大帝重建了宮殿,并擴大其規(guī)模。后來隨著斯拉夫人的到來,這個地區(qū)最終于在公元7世紀被廢棄了。
加萊里烏斯宮。
著名的小木屋 。
塞爾維亞的羊角包非常酥脆。
巨大的拱門橫跨在道路上,一側是堡壘和宮殿,另一側是墓地和紀念碑。
米哈伊洛大街的一幅涂鴉。
1953年,沉寂已久的宮殿遺址開始進行考古發(fā)掘工作,在加萊里烏斯居住的區(qū)域發(fā)現(xiàn)了壁畫和馬賽克地面裝飾的華麗居室等遺跡。此外,還發(fā)掘出加萊里烏斯及其母親的陵墓。1984年“菲利克斯·羅慕利亞納”的銘文出土,眾多古羅馬時期的文物發(fā)掘出來后被送入了博物館。
陽光下,一只小貓躲在廢墟的陰影中酣睡,全然不知1700年間發(fā)生在此的激蕩人心的歷史。被重新立在地基上的大理石石柱白得耀眼,我的思緒一下子飛躍千年歷史長河,和古羅馬人一起去經(jīng)歷帝國的榮耀與惆悵。都說讀懂了古希臘和古羅馬,才算真正讀懂過去的歐洲和今天的世界。如今的塞爾維亞,歷史也曾經(jīng)如此輝煌,不親臨這些世界遺產,是無法想象得到的。
我看著眼前的廢墟,一時間感慨萬千。歷史上,塞爾維亞曾經(jīng)是羅馬帝國最顯赫的地區(qū)之一,這里走出過17位羅馬皇帝,僅次于意大利,其中就包括大名鼎鼎的君士坦丁大帝(出生于塞爾維亞東部的尼什)。然而到了中世紀以后,塞爾維亞的日子就沒那么風光了,來自東西方的各種勢力在這里你爭我搶,它被不同的勢力攻占焚毀,又幾十次浴火重生,一直到今天,始終無法獨善其身。一個飽受苦難并且傷痕累累的國家,只有不斷強大才不會被欺負,這個道理千古不變。
但是,這些戰(zhàn)爭的傷痕并沒有抹去塞爾維亞人民對于生活的熱情,有生活的時候就會有幸福,或許說的就是他們吧。
2012年8月,《國家地理》雜志刊出一張在河中孤獨佇立的小木屋圖片,后來大家都知道了這座小木屋就位于塞爾維亞巴伊納巴什塔鎮(zhèn)上的德里納河中。關于小木屋其實有個動人的故事:德里納河是小鎮(zhèn)少年們的游樂場,河中有一塊高出水面數(shù)米的礁石,成了少年們游泳過程中歇息曬太陽的地方。1968年,2名少年突發(fā)奇想,打算在這塊礁石上搭建一間小木屋,于是2人開始尋找木頭,螞蟻搬家一樣慢慢湊齊了木屋的材料,經(jīng)過1年的努力后,少年們的秘密基地就此誕生。不幸的是,德里納河每年3月都會發(fā)大水,每隔5—10年還會有一次大規(guī)模的洪澇災害,初代的小屋沒有堅持多長時間,就毀于一次洪災之中。
河中小屋在建成后的幾十年間,曾6次被洪水沖毀,卻又6次被重建,今天我們所看見的小屋已經(jīng)是第7代了,不少人把這間小屋比作“塞爾維亞精神”的象征,多次復建的小屋就像歷次浴火重生的塞爾維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