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我愛上了文學,找到了一種對抗自己的方式,用詞語與詞語之間的碰撞,來記錄我與自己之間的齟齬。從此以后,我開始嘗試面對自己的善良和邪惡、堅強和懦弱、純粹和蕪雜,嘗試讓它們涇渭分明,或握手言和。
板結(jié)的生活里,所有的人都在固定的位置上,扮著固定的角色,上演著固定的情節(jié),每一種喜悅和悲傷都被劇透了,每一種出生和死亡都被預(yù)設(shè)了,生活如一張大網(wǎng),我不想做蜘蛛,也不想做飛蛾,只想用殘存的九個指頭,一邊敲打鍵盤,一邊敲打額頭,在殘缺的世界上,維持一種殘缺的完整。這些年來,我還在與無數(shù)個自己對抗,結(jié)果不重要了,我已學會雙手互搏,漫漫長夜里,我輕輕剝開自己,緩緩撫摸心上的冰裂紋,直到太陽升起。
我喜歡眺望南山,但是,從沒想過要走進南山。我堅信,南山上住著一只精靈,當我在眺望她的時候,她也在眺望我,此生,我將會在她的注視下,敲下每一個字符,對抗庸常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