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金,李平平,李瓊,曾敏
1.華東交通大學;2.首鋼水鋼總醫(yī)院
我國已開啟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國家的新征程。公務人員工作狀態(tài)直接影響公共管理水平和效率,關系人民群眾利益。公務人員工作任務重、壓力大[1-2],影響其工作質量。研究當前公務人員工作壓力具有重要現(xiàn)實意義。
壓力分為挑戰(zhàn)性壓力和阻礙性壓力。前者指個體有信心克服且有利于自我成長的壓力,主要來自高工作要求、重要崗位職責等,給個體帶來工作成長、學習機會和未來收益,提升其工作投入水平;后者指對個體工作目標實現(xiàn)有負向影響的壓力,如角色模糊、組織政治等,阻礙目標達成和工作成長,降低其工作投入水平[3]。研究證實,挑戰(zhàn)性壓力源與公務員工作投入呈現(xiàn)正相關關系,而阻礙性壓力源損害公務員工作投入負相關關系[4]。
此外,壓力也會影響個體認知和應對方法,如挑戰(zhàn)性壓力提升促進型調(diào)節(jié)焦點,降低防御型調(diào)節(jié)焦點,阻礙性壓力作用相反[5]。因此,挑戰(zhàn)性壓力和阻礙性壓力也可能影響個體積極計劃水平。積極計劃是指以行動為中心的積極應對方式的認知部分[6]。根據(jù)壓力認知交互理論,挑戰(zhàn)性壓力使個體產(chǎn)生自我提升的機會感知,個體會主動采取有效措施改變工作的不利方面[9]。因此,挑戰(zhàn)性壓力對積極計劃具有顯著正向影響;而阻礙性壓力則使個體感覺目標難以實現(xiàn),個體傾向消極應對。因此,阻礙性壓力對積極計劃具有顯著的負向影響。
工作疏離感是指個體對工作產(chǎn)生無力感、無意義感和社會孤立感等,工作僅僅為獲得報酬,自身難以投入到角色中[7]。工作疏離感會導致工作相關的消極行為,影響工作表現(xiàn)[8]。而依據(jù)自我決定理論,適度挑戰(zhàn)能滿足個體勝任和自主需要,調(diào)動其內(nèi)在積極性,促使個體更好投入工作[9]。因此,挑戰(zhàn)性工作壓力降低個體工作疏離感,提升其積極計劃水平;而阻礙性壓力使個體對工作缺乏控制感,阻礙其勝任需要和自主需要滿足,個體產(chǎn)生無價值、無意義感,降低工作積極計劃。因此,阻礙性工作壓力提高個體工作疏離感,從而降低其積極計劃水平。
綜上所述,目前較少有研究探索挑戰(zhàn)性壓力和阻礙性壓力對積極計劃的影響及其作用機制。本研究根據(jù)工作疏離理論,引入工作疏離感作為中介變量,探討挑戰(zhàn)性壓力和阻礙性壓力對員工積極計劃的影響,以深化工作壓力對積極計劃的影響機制認知。
在某市公務人員群體中發(fā)放問卷900份,回收791份,有效問卷721份。其中,男性占36.1%,女性占63.9%;25歲及以下占14.4%,26—35歲占43.6%,36—45歲 占 26.4%,46—55歲 占 15.0%,56歲以上占0.7%;未婚占26.4%,已婚占69.6%,離異或喪偶占4.0%;初中及以下占0.8%,高中或中專占5.7%,大專占27.0%,本科占63.4%,碩士及以上占3.1%。
(1)工作壓力量表:根據(jù)公務員實際情況對Cavanaugh的壓力源量表稍作改編[10],挑戰(zhàn)性壓力6個題項,阻礙性壓力5個題項,如“我所承擔的工作很多”,Likert五點計分,得分越高,壓力水平越高。挑戰(zhàn)性壓力a系數(shù)為0.88,阻礙性壓力a系數(shù)為0.76。
(2)工作疏離量表:采用黃麗等的工作疏離感量表[11],6個題項,如“我大部分時間的工作內(nèi)容都毫無意義”,Likert五點計分,得分越高,工作疏離感程度越高。a系數(shù)為0.92。
(3)積極計劃量表:采用朱熊兆等翻譯的認知情緒調(diào)節(jié)問卷相應維度[12],4個題項,如“發(fā)生不好的事時,我會想怎樣才能做到最好”,Likert五點計分,得分越高,積極計劃水平越高。a系數(shù)為0.95。
人口統(tǒng)計學差異分析顯示,兩類壓力均存在顯著的性別差異,男性壓力得分高于女性;兩類壓力存在顯著年齡差異,年齡越大,壓力越大;未婚者的兩類壓力低于已婚者;只有挑戰(zhàn)性壓力存在學歷顯著性差異,隨著學歷提高,挑戰(zhàn)性壓力呈U形分布。具體見表1。
表1 研究變量人口學統(tǒng)計比較分析(x±s)
采用SPSS26.0進行Pearson相關分析,發(fā)現(xiàn)挑戰(zhàn)性壓力與工作疏離感顯著負相關、與積極計劃顯著正相關,阻礙性壓力與工作疏離感顯著正相關、與積極計劃顯著負相關(Ps<0.01),初步驗證研究假設。(見表2)
表2 研究變量描述性分析和相關分析
使用SPSS26.0采用層級回歸分析,結果見表3。由模型1可知,挑戰(zhàn)性壓力對積極計劃有正向影響(β=0.42,t=10.34,p<0.01),阻礙性壓力對積極計劃有負向影響(β=-0.33,t=-8.49,p<0.01);由模型2可知,挑戰(zhàn)性壓力對工作疏離感有負向影響(β=-0.13,t=-3.67,p<0.01),阻礙性壓力對工作疏離感有正向影響(β=0.63,t=17.83,p<0.01);模型3引入工作疏離感后,挑戰(zhàn)性壓力對積極計劃依然有顯著正向影響(β=0.39,t=9.75,p<0.01),阻礙性壓力對積極計劃有顯著負向影響(β=-0.21,t=-4.53,p<0.01),工作疏離感對積極計劃有顯著負向影響(β=-0.20,t=-4.72,p<0.01),說明工作疏離感在挑戰(zhàn)性壓力和阻礙性壓力與積極計劃間起部分中介作用。
表3 層級回歸分析
在SPSS26.0中使用Process驗證兩類壓力對積極計劃的中介和直接效應,Bootstrap自抽樣1000次顯示,挑戰(zhàn)性壓力和阻礙性壓力對積極計劃的中介效應和直接效應均顯著。挑戰(zhàn)性壓力的整體正向影響高于阻礙性壓力的整體負向影響。兩種壓力均為直接效應高于中介效應,特別是挑戰(zhàn)性壓力的中介效應占總效應比較低。(見表4)
表4 直接效應與中介效應的Bootstrap檢驗
該市公務人員挑戰(zhàn)性壓力為中度偏高水平,阻礙性壓力為中度偏低水平。男性兩類壓力得分高于女性;年齡越大,兩類壓力越大;未婚者兩類壓力低于已婚者;隨著學歷提升,挑戰(zhàn)性壓力呈U形分布。
(1)公務人員挑戰(zhàn)性壓力越高,其積極計劃越強。當公務人員感知到挑戰(zhàn)性壓力時,認為挑戰(zhàn)型壓力有利于個人成長,更加努力完成工作來獲得成就和利益,其積極計劃就會增強。
(2)公務人員阻礙性壓力越高,其積極計劃越弱。當公務人員感知阻礙性壓力時,認為即使努力也因為外界各種因素而不能實現(xiàn)目標,因此會對工作懈怠,其積極計劃就會減弱。
(3)工作疏離感在挑戰(zhàn)性壓力和阻礙性壓力與積極計劃間起中介作用。當基層公務人員感知到挑戰(zhàn)性壓力時,會產(chǎn)生工作的責任和意義感,從而積極做好應對計劃;阻礙性壓力則使得公務人員產(chǎn)生工作疏離感,感覺工作無意義,對積極計劃程度降低。
本研究提出以下啟示:
(1)組織通過工作設計適當加大員工的挑戰(zhàn)性壓力,如加大崗位責任和工作挑戰(zhàn)度,以激發(fā)員工的內(nèi)部動機,使其感到工作充滿樂趣,進入充滿活力與不斷成長的狀態(tài),從而提升員工的積極計劃水平。此外,通過客觀積極歸因等團體輔導培養(yǎng)成長型思維,幫助其正確看待壓力,將工作壓力視為成長的機會。
(2)組織應通過管理制度改革和組織文化建設等方式低官僚程序、組織政治和角色模糊等因素導致的阻礙性壓力,如讓每位公務人員清楚自己的工作職責、工作標準,采取公開透明的方式來對員工的薪酬狀況和升職進行評定。此外,對公務人員進行心理健康科學知識普及和心理健康自助技能訓練,幫助其處理阻礙性壓力對個人造成的負面困擾。
(3)組織在制度設計和日常工作中要通過工作豐富化、適度授權、擴大員工自主性、加強組織文化建設等方式,提高員工在單位的參與感,增進各個成員之間的信任,降低其工作疏離感,最終提升其積極計劃能力。此外,民主型領導風格可降低工作疏離感,應該盡可能采取民主型領導方式。管理者積極與下屬溝通,了解其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