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晶，祖全花，李智敬，隋魯英

（山東省德州市中醫(yī)院，山東 德州 253013）

小兒驚風七厘散由牛黃、麝香、雄黃、天竺黃、琥珀、朱砂等33 味藥材組方，有清熱解毒、祛風化痰、解熱鎮(zhèn)驚功效，主要用于治療小兒外感風邪所致上呼吸道感染、肺炎、痢疾腸炎、積滯等癥［1－2］，目前執(zhí)行的標準為《衛(wèi)生部藥品標準·中藥成方制劑（第十一冊）》［3］。方中，朱砂鎮(zhèn)驚安神、清心明目［4－5］，主要成分為硫化汞（HgS），還有少量的游離汞和可溶性汞鹽，如氯化汞和氧化汞等［6］；雄黃解毒殺蟲、抗驚癇［7－8］。二者合用藥效作用一致，但朱砂和雄黃均含有對人體有害的汞鹽和砷鹽，長期服用會損壞小動脈和血管壁，同時對人體各個器官及中樞神經(jīng)系統(tǒng)和生殖系統(tǒng)造成慢性中毒［9－12］。該藥又主要用于兒科，小兒的器官未發(fā)育完全，用藥風險增大。目前，可溶性汞鹽和砷鹽主要由于朱砂和雄黃的不恰當炮制所致，同時含有其他重金屬。小兒驚風七厘散現(xiàn)行標準中的朱砂和雄黃藥材主要通過顯微鑒別控制，未對其進行定量控制。重金屬的定量測定主要有原子吸收光譜法、原子熒光法，電感耦合等離子體－質(zhì)譜法（ICP －MS）法等。本研究中參考文獻［13－16］和《中國藥典》［17］建立了同時測定小兒驚風七厘散中5 種可溶性有害元素含量的仿生提取ICP－MS 法，可為其臨床安全用藥提供依據(jù)。現(xiàn)報道如下。

1 儀器與試藥

1.1 儀器

Thermo ICAP－Q series 型電感耦合等離子體質(zhì)譜儀（美國賽默飛公司），配有半導體制冷霧化器，鎳采樣錐，截取錐，TOPEX 全能型化學工作站；SHA － B 型恒溫水浴振蕩器（常州金壇友聯(lián)儀器研究所）；XE204T型電子分析天平（梅特勒儀器有限公司，精度為十萬分之一）。

1.2 試藥

汞（Hg）單元素標準物質(zhì)［批號為 GBW（E）081593，質(zhì)量濃度為 1 000 μg ／mL］，砷（As）單元素標準物質(zhì)（批號為 GBW08611 －15105，質(zhì)量濃度為 1 000 μg／mL），鉛（Pb）單元素標準物質(zhì)［批號為 GBW（E）081577，質(zhì)量濃度為 1 000 μg ／mL，鎘（Cd）單元素標準物質(zhì)［批號為GBW（E）081581，質(zhì)量濃度為 1 000 μg／mL，銅（Cu）單元素標準物質(zhì)［批號為 GBW（E）081579，質(zhì)量濃度為1 000 μg ／mL］，金（Au）單元素標準溶液（批號為 GNM －SAU －002－2013，質(zhì)量濃度為 100 μg／mL），內(nèi)標溶液鉍（Bi，批號為 GSB 04－1719－2004）、鍺（Ge，批號為GSB 04－1728－2004）、鈧（Sc，批號為 GSB 04－1760－2004）、銦（In，批號為 GSB 04－1731－2004），質(zhì)量濃度均為1 000 μg／mL，均購自國家計量科學研究院；STD調(diào)諧液為儀器自帶；鹽酸為優(yōu)級純；胃蛋白酶（上海國藥化學試劑有限公司）；水為超純水，由Mili－Q 型超純水機（電阻率≥18.2 MΩ·cm，美國 Millipore 公司）制得；液氮為高純液氮；小兒驚風七里散（云南騰藥制藥股份有限公司，批號分別為 20171106，20181101，20181202，規(guī)格為每粒 0.2 g）。

2 方法與結果

2.1 ICP － MS 條件

采用STD 模式下用調(diào)諧液調(diào)整儀器各項參數(shù)，使元素豐度、氧化物產(chǎn)率、雙電核離子產(chǎn)率等指標達到測定要求（儀器主要工作參數(shù)見表1）。測定時選取的同位素為75As 和202Hg，并以72Ge 和209Bi 作為內(nèi)標物質(zhì)進行校正，依次分別將空白試劑、系列標準溶液、樣品溶液上機測定，重復測定3 次。分別引入儀器，采集數(shù)據(jù)，繪制標準曲線，計算回歸方程。

表1 ICP－MS 主要工作參數(shù)Tab.1 Working parameter of ICP －MS

2.2 溶液制備

分別精密吸取上述5 種元素的單元素標準溶液各適量，加超純水，分別稀釋成每1 mL 中分別含Pb 5，10，20，30，40 ng，Cd 0.2，0.5，1，2，8 ng，Cu 50，100，200，400，600 ng，As 1，2，4，8，16 ng，Hg 0.5，1.0，2.0，4.0，8.0 ng 的系列混合標準溶液。

分別精密量取上述內(nèi)標元素多元素標準溶液（質(zhì)量濃度為 1 000 μg ／mL），用超純水稀釋成每 1 mL 含 Bi，Ge，Sc，In 各 0.1 μg ／mL 的對照品混合溶液。

分別精密量取Au 元素標準溶液，用超純水稀釋成每 1 mL 含 Au 元素 1 μg 的溶液，作為穩(wěn)定劑。

取稀鹽酸16.4 mL，加水800 mL 與胃蛋白酶10 g，搖勻，加水稀釋成 1 000 mL，即得人工胃液［17］。

取樣品（批號為 20171106）0.2 g，精密稱定，置具塞錐形瓶中，精密加入人工胃液50 mL，于37 ℃恒溫振蕩器中振蕩 4 h，頻率為 150 r／min，取出，離心（4 000 r／min）10 min，吸取上清液，即得供試品溶液。同時，取相同體積的人工胃液作為空白溶液。

2.3 方法學考察

線性關系考察：取2.2 項下5 種元素的系列混合標準溶液，按2.1 項下儀器工作條件進樣分析測定，內(nèi)標進樣管插入質(zhì)量濃度為0.1 μg／mL 的內(nèi)標溶液中，同時按從低到高的濃度依次將進樣管插入上述5 種元素的系列混合標準溶液中，以儀器3 次信號值的平均值為縱坐標（Y）、相應進樣質(zhì)量濃度為橫坐標（X，ng／mL），進行線性回歸。結果見表2。

表2 5 種元素的線性方程、相關系數(shù)和線性范圍（n ＝3）Tab.2 The linear equation，correlation coefficient and linear ranges of five soluble harmful elements（n ＝ 3）

精密度試驗：取2.2 項下5 種元素系列混合標準溶液，分別取5 種元素的低、中、高濃度的系列混合標準溶液，按2.1 項下儀器工作條件進樣測定，每個濃度重復測定6 次，記錄測量信號值。結果Pb 的 RSD 分別為2.02% ，1.53% ，0.98% （ n ＝ 6）；Cd 的 RSD 分 別 為3.17% ，2.28% ，1.02% （ n ＝ 6）；Cu 的 RSD 分 別 為1.01% ，0.79% ，0.62% （ n ＝ 6）；Hg 的 RSD 分 別 為4.16% ，2.08% ，1.22% （ n ＝ 6）；As 的 RSD 分 別 為2.97% ，2.01% ，1.58% （ n ＝ 6）。RSD 均在 5% 以內(nèi)，表明該儀器精密度良好。

重復性試驗：取同一批（批號為20171106）樣品0.2g，精密稱定，按2.2 項下方法平行制備供試品溶液6 份，按2.1 項下儀器條件進樣測定，每份樣品重復測定3 次，求平均值，分別計算5 種元素的含量。結果 Pb，Cd，Cu，Hg，As 的平均含量分別為 1.203 2，0.081 9，5.063 8，0.102 1，0.851 8 mg ／kg，RSD 分別為 1.67% ，2.08% ，1.05% ，2.17% ，1.26% （n ＝ 6），表明方法重復性良好。

穩(wěn)定性試驗：取同一批（批號為20171106）樣品0.2g，精密稱定，按2.2 項下方法制備供試品溶液，按2.1 項下儀器條件分別于 0，1，2，4，8，16，24 h 時進樣測定，記錄測定值。結果 Pb，Cd，Cu，Hg，As 的 RSD 分別為1.85% ，1.67% ，2.09% ，2.52% ，2.68% （n ＝7），表明供試品溶液在24 h 內(nèi)穩(wěn)定。

加樣回收試驗：精密吸取上述5 種元素標準溶液各適量，用水稀釋成每1 mL 分別含Pb 100 ng、Cd 10 ng、Cu 500 ng、Hg 10 ng、As 100 ng 的混合溶液，作為待加標準溶液；然后取同一批（批號為20171106）樣品0.1 g，精密稱定，平行6 份，置具塞三角錐形瓶中，分別精密吸取上述待加標準溶液各1 mL，按2.2 項下方法制備供試品溶液，按2.1 項下儀器條件進樣測定。結果見表3。

表3 加樣回收試驗結果（n ＝6）Tab.3 Results of the recovery tests（n ＝ 6）

2.4 樣品含量測定

分別取不同批號（批號分別為 20171106，20181101，20181202）樣品，按 2.2 項下方法制備供試品溶液，按2.1 項下儀器條件進樣測定，采用標準曲線法分別計算樣品中可溶性Hg 和As 的含量，并根據(jù)藥品的每日最大使用量，計算每日攝入人體Hg 和As 的總量。結果見表4。

表4 3 批樣品中可溶性有害元素含量測定結果Tab.4 Content determination of five soluble harmful elements in the three batches of samples

3 討論

3.1 供試品制備方法

小兒驚風七厘散中的朱砂和雄黃均經(jīng)水飛后入藥，朱砂和雄黃藥材多采用機械化（球磨機）干法研磨，不僅會使Hg 和As 游離出來，同時也不能除去可溶性汞鹽和砷鹽及其他類重金屬，這是導致朱砂和雄黃中毒的主要原因。本研究中為了更好地模擬可溶性汞鹽和砷鹽在人體的溶解性，采用仿生提取，即人工胃液進行萃取，采用ICP－MS 法進行測定。同時考察了供試品的提取時間，分別于 2，4，8，12，16 h 時進樣測定。結果隨著時間的增長，樣品中可溶性有害元素的含量依次增大；提取時間超過4 h 后，可溶性Hg 和As 的含量變化不大。綜合考慮人體實際服藥時間，選擇供試品的提取時間為4 h。

3.2 可溶性有害元素測定

小兒驚風七厘散中含有朱砂和雄黃，若直接采用微波消解，再測定Hg 和As 的含量，二者均會超過藥典規(guī)定的限度（Hg≤0.2 mg ／kg，As≤2 mg ／kg）。并非所有的Hg 和As 都具有毒性，其毒性與其所處的價態(tài)有較大關系，且微波消解也不符合人體對其吸收的條件。本研究中采用模擬人工胃液進行提取，測定5 種可溶性有害元素的含量，控制其安全性。同時發(fā)現(xiàn)，Hg 極易附著在儀器的采樣錐和矩管上，影響As 的測定，因此在測定樣品時需加入一定量的Au 元素標準溶液作為穩(wěn)定劑，以消除Hg 元素的記憶效應，減少對As 元素測定的干擾，保證測定結果的準確性，測定完成后要充分沖洗，盡量減少Hg 在儀器中的殘留污染。

3.3 安全性評價

朱砂的毒性主要源自可溶性汞鹽，其與蛋白質(zhì)的巰基結合能力較強，可與血液中的血紅蛋白結合而進入人體各器官，損害組織器官；雄黃的主要劇毒成分為As2O3，與其炮制方法和生產(chǎn)工藝有關。因此，要對可溶性的有害元素，尤其是汞鹽和砷鹽進行控制。根據(jù)中藥有害殘留物限量指導原則及該藥的每日允許最大使用量，參照《藥用植物及制劑進出口綠色行業(yè)標準》規(guī)定的限度，Pb≤5 mg／kg，Cd≤0.3 mg／kg，Cu≤20 mg ／kg，Hg≤0.2 mg ／kg，As≤20 mg／kg。結果小兒驚風七厘散中5 種可溶性有害元素的含量均未超標，表明服用該藥是安全的，但因小兒的器官未發(fā)育完全，為了減少不必要的傷害，應盡量少服用或不服用含朱砂和雄黃的中成藥。

3.4 ICP － MS 的優(yōu)點

ICP－MS 是目前公認的測定痕量元素的分析儀器，可同時測定多種元素，靈敏度和準確性均較高，能避免逐個分析原子吸收，分析速度快，極大地縮短了試驗時間，提高試驗效率。但分析質(zhì)量數(shù)較小的元素時極易受質(zhì)譜干擾，為提高靈敏度，需減少元素相互間的干擾，補償基質(zhì)效應。依據(jù)“質(zhì)量數(shù)相近，電離電位相近”的原則，選擇208Pb 和202Hg 以209Bi 作內(nèi)標物，114Cd 以115In 作內(nèi)標物，63Cu 以47Sc 作內(nèi)標物，75As 以73Ge 作內(nèi)標物，減少了元素間的直接干擾。同時，長時間測定后要清洗霧化器和采樣錐，防止污染，試驗所用容量瓶和大肚吸管均為聚乙烯塑料材質(zhì)，均應采用20%硝酸浸泡過夜洗凈后使用，以保證結果的準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