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新榮
斧頭痛??!
咬牙切齒的斧頭,被兄弟錘打成形,遍布內(nèi)傷。
砍過三根柴火后,斧頭總算松了一口氣。
——它置自己在墻角憩息,卻又被石頭礪了一遍。內(nèi)心的熱血一晃一晃的,在明月下,呈一種瘆人的白。
能映出人面的斧頭,惹火燒身的斧頭,其實是被木頭的火炭烙的——那桃花一樣艷麗的火焰喲,繞過一只手,又一只手,那是山野的樹木,撒在風(fēng)中的余香不絕。
雪夜,千年的樹木,合抱的樹木,一排一排,一片片地倒下……
斧頭最后的力量無與倫比!
你站在日出的位置,山的位置,宛如一個雞蛋,一粒種子,一把火鐮。
內(nèi)心的隱憂,使你在黑夜唱出低沉而憂傷的歌。習(xí)慣于黑夜的人們蠢蠢欲動:
“瞧,那么多的光輝,那么多的燦爛!”
黑夜在黑夜里黑著,白天在白天白著?;鸢严褚黄タ∶赖男」R,一頭斑斕的小花豹,矯健在荊棘葳蕤的峭壁上——哦,花朵搖曳的心扉,像一場流感漫天而來。
終于,北方有了,南方有了,像春風(fēng)下燎原的星火——先是一點點,再是一大片,終于勢不可擋……
哦,火把,這風(fēng)雨磨礪的紅潤面頰,漫延是一片明亮的清晨,合攏是一個拳拳的愛心。
冰冷的不僅僅是夜色,你聽,“哐當……哐當……”
如果火車是箭,那寒潮就是靶吧,這內(nèi)熱外冷的容器,向前奔馳。
上午,火車頭剛剛能捏住一縷陽光,山野已濯洗一新。
中午,火車頭才追上一片白云,天地就涂滿了溫馨。
“哐當……哐當……”
一列火車狂嘯,帶著風(fēng)雪與節(jié)日的溫度,它一路虛虛渺渺地,晃晃蕩蕩地,向溫暖的故鄉(xiāng)奔去。
持續(xù)上升的是鋼筋和水泥,要是愛情也這樣上升就好了。一位民工傻傻地想著,雙腳立在腳手架上。
哦,城市的繁華和空茫,被塔吊提著。手里的焊槍,能把生活的裂口焊接嗎?
傍晚的余暉散開來,落日懸在巨大的吊臂上,在這個繁華的中心,身后的白云也被渲染了,在一座座上升的樓盤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