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紅宇
黃少峰和曾宇組成的火星電臺
《推開世界的門》收錄在楊乃文第六張專輯《離心力》中
這段時間,每到夜闌人靜時,我都要做一件事——“推門”。不是在向那位騎毛驢的大詩人學(xué)習(xí)推敲詩句,而是在聽火星電臺詞曲、楊乃文演唱的《推開世界的門》(簡稱《推門》)。
《推門》有很多版本,逐一聽過,童聲版最暖心。疫情期間,用吉他跨越語言和地域,將全世界的人聯(lián)系在一起的6歲女孩Miumiu,在2021年江蘇衛(wèi)視春晚上,與孫楠一起演唱了這首歌。孫楠的歌聲輕柔溫暖,Miumiu與少兒合唱團的童聲干凈純澈,交織在一起,仿佛大手牽起小手,再一次推開了世界的門。
“傻子與白癡”樂隊與吳青峰合作的《推門》,最治愈。樂隊主唱蔡維澤的歌喉,高亢處透著剛硬桀驁,一如少年推門而入,用獨有的怒音宣告著“世界!我來了!”低回間又流露出少年人面對未來時的迷茫,而吳青峰一開口便撥開迷霧,讓陽光照進心房,純凈如泉的歌聲仿佛在說:去闖吧,別忘記“我就是你回去的地方”。
雖然《推門》開篇即是“推開世界的門”,可是直到“左手的泥呀 右手的泥呀 知己的花衣裳/世界本該是你醒來的模樣”被唱出來,世界的門和我的心門才算被推開。
每每聽到,我都將這幾句從歌的花枝上摘下來,細細品味,慢慢地看到了一個詞“醒來的模樣”:“歌手”,“歌”后有一雙“手”,當“歌”遇上“手”,歌里便多了人間煙火氣,手也唱出無聲的頌歌。
兒子小時候曾畫過一組五線譜:音符畫得像織布梭,穿走在五線間,也像微型盆栽,高高低低地擺在5層展架上;還像炒勺,在料理臺上翻滾著,拔出五根絲……之所以保存著那張畫,是覺得他把旋律畫出了“手作”的味道,而之所以單曲循環(huán)聽楊乃文原唱的《推門》,也是覺得她把這首歌唱出了“手作”的味道。
一直以為“搖滾繆斯”是高冷的,十指不沾陽春水,可她“推門”的手上卻沾著泥:有摸爬滾打才會有泥,有經(jīng)歷才會將歌唱出泥土的氣息。
世界的門在哪里?雙手中。執(zhí)導(dǎo)《推門》的MV時,導(dǎo)演陳宏一請來13位不同領(lǐng)域的藝術(shù)家,用影像記錄下他們手的勞作:挖土、雕塑、涂鴉、畫插畫、做裝置、束干燥花、穿針刺繡……一雙手一捧泥,藝術(shù)家們構(gòu)筑起心中的夢想世界,與楊乃文的歌聲應(yīng)和著,與真實世界交迭相融著。
●《推開世界的門》的MV以類紀錄片形式呈現(xiàn)
MV中做手工吉他的阿和,讓我想起李宗盛。從小便被認定不會有出息,依靠吉他找到人生的未來,縱橫流行樂壇20年之后,又回到音樂的起點,去做吉他匠人,用做吉他來傳承音樂,修煉人生——回顧李宗盛的音樂生涯,做“歌”,他推開了世界的門,用“手”,找到了自己真正熱愛的生活。
所以“歌手”這個詞,有時標注著唱作人與手作人的一場相遇,而對于火星電臺來說,便是自己遇上自己。
是概念超前的電子+搖滾雙人組,更是國內(nèi)頂尖的制作人組合,黃少峰和曾宇組成的火星電臺,憑天馬行空的創(chuàng)作靈感、有個性有溫度的音樂語言,為陳奕迅、周迅、樸樹等歌手制作專輯和單曲,那些量身獨一的音樂定制,“像是給歌手高級定制的華麗衣裳?!薄幥?、作曲、寫詞也是手藝活,所以火星電臺也是音樂手藝人。
但更多時候,火星電臺是用“手”藝人的精神去做音樂,靜守時間,專注內(nèi)心,追求完美,把每一個音符、每一個字都當成工藝品般精心雕琢,方寸間,雕出森羅萬象?!白笫值哪?,右手的泥”中,有他們對創(chuàng)作的敬意,對音樂的誠意,對聽者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