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彬彬
自從我從事教師職業(yè),在學生身上看到了很多關于自己與父親的點點滴滴。
父親不善言辭,卻在無聲地愛著我。小時候家里只有一輛自行車,父親答應帶我去縣城買學習資料。我開心地坐在自行車的前梁上,一路上東瞧瞧,西望望,沒顧上和父親說一句話。買完書路過一個賣棉花糖的攤位,我不自覺地抿了抿嘴,心想買書花了不少錢,不敢再問父親要棉花糖了。等我回過神,卻見父親已經(jīng)拿著棉花糖站在我面前?;丶衣飞希议_心地拿著棉花糖,父親依然沒說話。
那一年,我十歲。
從未讓你驕傲,你卻視我如寶。在我生病住院時,父親一直陪在我身邊。中午吃飯時,父親問我想吃什么,我也沒有主意。父親說要不吃米飯吧,我說好;父親說要不吃面條吧,我說好。過了一會兒,父親看著我,又說要不吃鹵面吧,我滿臉怒氣,不耐煩地說:“我什么都不吃!”這時,醫(yī)院餐廳里的人都扭過頭看我,可當時我卻沒發(fā)現(xiàn)是我做錯了,反而認為是父親讓我出丑。我扭頭跑了,任由父親在后面不停地道歉和自責。
那一年,我十二歲。
有些愛平凡又深沉。從母親那里得知,我結婚時父親有多么不舍。在婚車離開時,父親偷偷地擦了擦眼淚,滿懷祝福地看著漸漸遠去的婚車。與母愛不同,父親的愛總喜歡“藏著掖著”。我生完孩子在醫(yī)院住院時,父親每天用保溫飯盒送來米湯和排骨,滿眼寵愛地看著我和孩子。父親依然沒有太多的話,但我知道,他的內心無比記掛著我,無比關愛著我。
那一年,我二十四歲。
我的父親不會寫唯美詩,他手上全是繭;我的父親很平凡,他什么都給不了我,卻什么都給了我。我特別喜歡董卿的一段話:“父兮生我,母兮鞠我,父母不僅養(yǎng)育了我們,也在塑造著我們。”如果說,母親是我們隨時可以避風的港灣,那么父親就像載我們出海的船,以把我們推向遠方的方式,擁我們入懷。要真正讀懂他,可能需要我們花費一生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