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施用有機肥是我國綠色農業(yè)發(fā)展的重要內容。為了解北京農戶有機肥施用行為的影響因素，利用北京地區(qū)200戶微觀調查數據，運用二元Logistic回歸模型分析了農戶有機肥施用行為及其影響因素。結果表明：農戶是否接受過有機肥技術指導、是否加入合作社、農戶對過量施用化肥危害環(huán)境的認知、是否擔憂糧食安全性的認知以及當地政府對農村生態(tài)環(huán)境的監(jiān)管程度等是影響農戶施用有機肥的顯著因素。根據研究結果得出相關政策啟示：一是加強對我國走農業(yè)綠色發(fā)展道路的意義和作用的宣傳，加強農戶綠色農業(yè)相關技術的系統培訓和技術指導;二是發(fā)揮合作社在綠色農業(yè)發(fā)展中的帶動作用，鼓勵廣大農戶積極加入農民專業(yè)合作社;三是健全農業(yè)農村生態(tài)環(huán)境監(jiān)管政策體系，加強農村基層環(huán)境監(jiān)管能力建設。

關鍵詞 有機肥;二元Logistic模型;農戶;綠色農業(yè)

中圖分類號 S-9;F-327?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0517-6611（2021）12-0233-04

doi：10.3969/j.issn.0517-6611.2021.12.061

開放科學（資源服務）標識碼（OSID）：

Study on Beijings Farmers Organic Fertilizer Application Behavior Based on Binary Logistic Model

L Na

（Department of Economics and Development， Beijing Vocational College of Agriculture，Beijing 100093）

Abstract The application of organic fertilizer is an important content in the development of green agriculture in China.In order to understand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farmers organic fertilizer application behavior， using the data of 200 microsurvey of Beijing， the main factors affecting the behavior of organic fertilizer application were analyzed by using binary logistic regression model. It is concluded that whether farmers have received technical guidance on organic fertilizers， whether they have joined farmers professional cooperative， the perceptions of excessive use of chemical fertilizers that harming the environment， whether they are concerned about food security， and the local governments supervision to the rural ecological environment， are significant factors affecting farmers application of organic fertilizers. According to the research results， the relevant policy implications are proposed：one is to strengthen the publicity of the significance and function of green agriculture development in China， and strengthen the systematic training and technical guidance about green agriculture for farmers. The second is to play the leading role of farmersprofessional cooperatives in the development of green agriculture and encourage farmers to actively join cooperatives actively. The third is to improve the agricultural and rural ecological environment supervision policy system and strengthen the construction of rural grass roots environmental supervision capacity.

Key words Organic fertilizer;Binary Logistic model;Farmer households;Green agriculture

農業(yè)的生態(tài)與生產的雙重功能要求現代農業(yè)必須走綠色安全的產業(yè)發(fā)展道路，綠色農業(yè)逐漸成為現代農業(yè)可持續(xù)發(fā)展的主導模式[1]。綠色農業(yè)的發(fā)展理念和生產方式涉及面廣，內容豐富，有機肥替代化肥是其中的重要內容。化肥是重要的農業(yè)生產資料，對提升我國糧食產量、保障糧食安全具有突出意義。但是，過量施用化肥又會造成嚴重的經濟、社會、生態(tài)環(huán)境問題[2-4]。有機肥替代化肥是實現農業(yè)提質增效、綠色發(fā)展的有效措施。北京是典型的大都市小農業(yè)地區(qū)，農業(yè)規(guī)模小、比重低，但是農業(yè)發(fā)展的質量卻不能忽視，尤其是基于北京特殊的政治、經濟發(fā)展定位，其農業(yè)綠色發(fā)展情況對于全國其他地區(qū)都具有較強的示范和帶動作用。因此，筆者以北京農戶作為調研對象，選取科學的方法針對北京農戶有機肥的施用行為及其影響因素展開研究，研究結果將對促進北京乃至全國其他地區(qū)的農戶施用有機肥行為具有指導意義。

農戶施用有機肥本質上屬于一種環(huán)境友好型的綠色農業(yè)生產技術行為，國內學者對此做了頗多研究，如喻永紅等[5]用Logistic模型分析了湖北農戶在水稻生產中IPM技術的采納意愿及其影響因素。張立國[6]運用二元Logistic模型對影響農戶環(huán)境友好型農業(yè)生產意愿的因素進行了研究。文長存等[7]、周瓊等[8]分別運用Logistic模型研究了農戶對環(huán)境友好型技術的采用行為及其影響因素。

由此可見，農業(yè)技術采納意愿、行為的研究以Logistic回歸模型居多，其分析效果也較理想[9]。北京作為大都市的典型代表，其綠色農業(yè)發(fā)展意義重大，而近年來關于北京農戶有機肥施用行為的研究卻不多見。鑒于此，筆者以有機肥施用行為為例，利用在北京的實地調查數據，運用二元Logistic模型研究影響農戶施用有機肥的關鍵因素，以期為提高北京乃至全國農戶有機肥施用意愿，推廣有機肥施用力度，推動綠色農業(yè)發(fā)展提供政策參考。

1 材料與方法

1.1 數據來源

該研究所用數據來源于課題組2019年9月—2020年7月在北京市延慶、大興、門頭溝、房山、昌平、海淀、懷柔、密云、順義以及平谷等10個區(qū)63個鄉(xiāng)鎮(zhèn)的實地調研。調研員和被訪農戶采取面對面的信息交流方式以保障農戶對問卷信息的準確理解及其客觀填報。調研一共發(fā)放問卷220份，經過仔細篩選，剔除掉重復、漏答、明顯錯誤等無效問卷20份，共收回有效問卷200份。

1.2 研究假設

借鑒現有研究成果，結合課題組在北京調研的實際情況，選取農戶自身特征、家庭經營特征、農戶對施用有機肥認知情況以及農戶對相關政策效果的感知程度等變量作為影響農戶施用有機肥行為的潛在變量，并提出如下基本假設。

假設1：農戶自身特征會對其是否施用有機肥產生影響。

（1）隨著年齡的增長人們對風險更趨向于規(guī)避、保守的態(tài)度，年齡通常會與新技術的采用意愿和行為呈負相關關系[10-12] 。該研究預期農戶的年齡將反向影響其有機肥施用行為。

（2）一般來說，人們的文化水平越高，知識越豐富，視野越開闊，對新鮮事物的接受意愿就會越高[13]。因此，該研究預期戶主受教育程度將正向影響其有機肥施用行為。

（3）對農戶進行有機肥技術的專業(yè)指導和系統培訓有助于農戶形成對有機肥及其相關技術的正確認知，進而影響其行為選擇。預期農戶參加有機肥技術指導對其有機肥施用行為產生正向影響。

假設2：農戶家庭經營特征會對施用有機肥行為產生影響。

（1）通常情況下，農戶家庭種植面積越大，會更傾向于選擇購買普通化肥來節(jié)約成本，從而提高收益;相反地，如果種植面積較小，農戶則會購買較為安全的有機肥。因此，預期家庭種植規(guī)模對有機肥施用行為有反向影響[14]。

（2）農民專業(yè)合作社不僅為入社農戶提供專業(yè)技術指導，同時也對農戶的生產經營過程及其產品品質提出更高的要求。在合作社的規(guī)范化管理之下，農戶更可能從事綠色生產，施用有機肥。因此，該研究預期農戶加入農民專業(yè)合作社將正向影響其有機肥施用行為。

（5）黨員、村干部相對于普通農戶來說，視野較寬廣、素質較高、能力較強、擁有的社會資源更豐富，更容易接受新事物的挑戰(zhàn)，對農業(yè)政策的領悟力性較強，很多黨員、村干部是我國農業(yè)、農村改革實踐的參與者、推動者，因此，預期家中是否有黨員、村干部對有機肥施用行為有正向影響。

假設3：農戶對有機肥的認知對施用有機肥行為有影響。

（1）如果農戶對過量施用化肥的危害有清楚、全面的認識，將更可能選擇施用有機肥。預期農戶對過量施用化肥危害的認知程度將正向影響其有機肥施用行為。

（2）如果農戶對食品安全問題比較重視，認識到常規(guī)農業(yè)發(fā)展帶來的農產品安全弊端，且對自種糧食安全性產生擔憂，則更可能從事綠色生產，施用有機肥。該研究預期農戶對自種糧食安全性的擔憂程度對施用有機肥產生正向影響。

（3）如果農戶獲取有機肥比較方便，例如自家就有農家肥，則通常會施用農家肥，反之，則更可能施用化肥。預期農戶獲取有機肥的難易程度對有機肥施用行為有正向影響。

（4）如果農戶自我感知學習、掌握施用有機肥技術越簡單，則有助于其采納有機肥技術。因此，該研究預期農戶感知有機肥技術的簡單程度對是否施用有機肥行為有同向影響。

假設4：農戶對相關政策效果的感知程度對施用有機肥行為有影響。

（1）如果農戶認為當地政府對農村生態(tài)環(huán)境監(jiān)管嚴格，則會約束自己的負面生產行為，相反地，如果農戶認為監(jiān)管缺失，執(zhí)行力較差，則更可能選擇破壞生態(tài)環(huán)境的生產行為。因此，預期當地政府對農村生態(tài)環(huán)境問題監(jiān)管情況正向影響農戶施用有機肥行為。

（2）如果農戶認為當地政府采納了完善的綠色生產補貼政策，如對購買有機肥、生物肥有合理補貼，則農戶將更愿意購買并施用有機肥。因此，預期當地農業(yè)綠色生產補貼程度正向影響農戶施用有機肥行為。

1.3 變量選擇

根據以上分析，該研究選擇了4類共12個變量，構建了農戶有機肥施用行為影響因素的模型。表1為變量說明及統計特征。

1.4 模型構建

二元Logistic回歸模型是一種適用于因變量為二分類變量的回歸模型。該研究中，因變量為農戶是否施用有機肥，該因變量結果具有離散數值特征，因此選擇建立Logistic回歸模型來對影響農戶有機肥施用行為的主要因素展開研究。

Logistic回歸模型的基本形式為：

pi=F（y）=eα+ni=1βiχi1+eα+ni=1βiχi（1）

對式（1）做Logistic變換，得到概率的函數與自變量之間的線性回歸模型：

lnpi1-pi=α+ni=1βiχi（2）

式（1）、（2）中，pi表示農戶施用有機肥的概率;y為因變量，表示農戶是否采用有機肥行為，采用=1，不采用=0;χi為自變量，表示第i種影響因素;βi為自變量的回歸系數。

1.5 計量檢驗

Logistic回歸模型對自變量中的多元共線性很敏感，因此，要對變量間的多重共線性進行檢驗[15]。一般認為容忍度小于0.20是多重共線性存在的標志，小于0.1說明多重共線性很嚴重。通過SPSS多重共線性診斷（表2），最小的容忍度為0.437，表明所選變量之間不存在多重共線性。

2 實證結果與分析

利用SPSS 22.0軟件對農戶有機肥施用行為模型進行二元Logistic回歸，回歸結果見表3。

由表3可知，農戶是否接受過有機肥技術指導、是否加入合作社、農戶對過量施用化肥危害環(huán)境的認知、是否擔憂糧食安全性的認知以及當地政府對農村生態(tài)環(huán)境監(jiān)管程度等5個變量通過顯著性檢驗，且都呈現出同方向的變動關系，與預期假設一致。其余7個變量沒有通過顯著性檢驗，說明它們對農戶是否施用有機肥不產生顯著影響。下面對通過顯著性檢驗的影響因素進行詳細說明。

（1）農戶是否接受過施肥技術指導在0.001的顯著性水平上通過檢驗，這與預期假設一致。農戶參與有機肥技術的專業(yè)指導和系統培訓，既能夠全面了解有機肥的特點、作用，又能夠幫助農戶較好掌握施肥技術，克服畏難心理，從而有助于提升其施用有機肥的執(zhí)行力。因此，參與有機肥技術指導能夠有效提高農戶的有機肥施用行為。

（2）農戶加入合作社在0.05的顯著性水平上通過檢驗，這與預期假設一致。農民專業(yè)合作社作為一種新型的農業(yè)經營主體，有助于解決我國分散小農戶與大市場對接的問題。合作社與小農戶相比，其組織化程度和市場敏銳度更高，能夠把握住有機農產品、綠色農產品的市場需求方向，通過對入社農戶的統一管理，能夠促進農戶的有機肥施用行為。因此，積極鼓勵農戶加入合作社有利于農戶有機肥施用行為的提升。

（3）農戶對過量施用化肥危害的認知程度對其施用有機肥行為有正向影響。化肥是糧食的糧食，對促進農業(yè)生產意義重大。但是，過量施用化肥又會造成嚴重的資源環(huán)境問題，如土壤性狀惡化、地下水污染、農產品品質下降等，如果農戶對過量施用化肥的危害認識較為全面，則會在其心理上減輕對化肥的依賴，從而改變其施肥行為，從而傾向于施用有機肥。

（4）農戶對自種糧食安全性擔憂程度的回歸系數為正，通過0.01的顯著性水平檢驗。有機肥與化肥相比，具有安全、綠色、生態(tài)的特點，農戶越是擔憂糧食的安全性，就越可能用有機肥替代化肥，因此，農戶對自種糧食安全性的認知是影響其是否施用有機肥的重要因素。

（5）當地政府對農村生態(tài)環(huán)境問題監(jiān)管情況的回歸系數為正，通過0.05的顯著性水平檢驗。農戶是理性的經濟人，政府的政策及其政策執(zhí)行情況會對農戶的生產行為產生正向或負向的激勵。例如，如果當地政府嚴格落實國家“一控兩減三基本”的政策并對違反政策的行為予以嚴厲制止，農戶將傾向于按照政策要求從事生產經營活動;相反地，如果農戶認為該政策監(jiān)管不嚴，流于形式，則更可能選擇多施用化肥的行為。

3 結論與啟示

該研究基于實地調研獲得的一手資料，用二元Logistic回歸模型探討了北京農戶有機肥施用行為的影響因素。研究表明：農戶是否接受過有機肥指導、是否加入合作社、農戶對過量施用化肥危害環(huán)境的認知、是否擔憂糧食安全性的認知以及當地政府對農村生態(tài)環(huán)境監(jiān)管程度等5個變量顯著影響農戶的有機肥施用行為。

根據研究結果得出如下政策啟示：

（1）政府和社會應加強對我國走農業(yè)綠色發(fā)展道路的意義和作用的宣傳，加強農戶綠色農業(yè)相關技術的系統培訓和技術指導。通過多種渠道和方式向農戶宣傳常規(guī)農業(yè)生產方式的弊端，尤其是化肥、農藥、農膜等物資不科學使用造成的危害及其對子孫后代的不良影響，使廣大農戶在思想上充分認識到改變傳統生產方式，走綠色農業(yè)發(fā)展道路的必要性和緊迫性，用農業(yè)綠色生產理念武裝農戶的頭腦，進而使農戶能夠自覺改變他們的行為方式。同時，注重基層農業(yè)技術人才隊伍的管理和建設，加強對農戶綠色生產技術的培訓和指導，幫助農戶掌握科學的生產技術，更好地從事綠色農業(yè)生產活動。

（2）發(fā)揮農民專業(yè)合作社在綠色農業(yè)發(fā)展中的規(guī)范、帶頭作用，鼓勵廣大農戶積極加入合作社，把小農生產引入綠色農業(yè)發(fā)展軌道。該研究發(fā)現在調研的200個樣本中，僅有38%的農戶加入了合作社，可見在北京農村地區(qū)合作社的覆蓋面還較窄。按照《鄉(xiāng)村振興規(guī)劃（2018—2022年）》的意見“鼓勵農民以土地、林權、資金、勞動、技術、產品為紐帶，開展多種形式的合作與聯合，依法組建農民專業(yè)合作社聯合社”[16]，一方面多舉措促進合作社在數量、規(guī)模、質量上的發(fā)展，吸引更多的農戶依法加入合作社;另一方面，引導合作社發(fā)展生態(tài)農業(yè)、綠色農業(yè)等現代農業(yè)形態(tài)，強化綠色生態(tài)導向，帶領農戶走綠色農業(yè)生產道路。

（3）健全農業(yè)農村生態(tài)環(huán)境監(jiān)管政策體系，加強農村基層環(huán)境監(jiān)管能力建設。農業(yè)生產活動具有極強的外部影響，要減輕、抑制農業(yè)生產的負外部性，首先需要從制度層面加以約束，通過健全農業(yè)農村生態(tài)環(huán)境監(jiān)管政策體系，讓檢查管理人員有法可依，有法可循，同時避免農業(yè)生產者鉆政策的空子;其次，在有法可依的前提下，加強農村基層環(huán)境監(jiān)管能力建設，規(guī)范機構設置，落實縣、鄉(xiāng)兩級農業(yè)農村生態(tài)環(huán)境保護主體責任，真抓實干，嚴密杜絕農業(yè)生產者破壞生態(tài)環(huán)境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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