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寶盈，姚藝，朱賀，胡玉婷，王宇曦，王冠玉，劉格格，劉進忠，王慶祝，劉章鎖

(1.鄭州大學第一附屬醫(yī)院/鄭州大學口腔醫(yī)學院/河南省口腔醫(yī)院，河南 鄭州 450001;2.鄭州大學口腔醫(yī)學院，河南 鄭州 450001)

循證醫(yī)學證據顯示，使用電動牙刷刷牙的清潔效果優(yōu)于普通手動方式刷牙[1]。電動牙刷對正畸[2]、修復[3]及牙周病[4]治療方面也有積極影響。電動牙刷日益成為自我口腔衛(wèi)生清潔和保健的重要工具。隨著我國社會經濟的快速發(fā)展，我國居民電動牙刷的消費需求也日益增長，伴隨著該需求的增長，就電動牙刷選擇和使用的問詢也日益增多。然而目前缺乏對有關信息的系統整理和規(guī)范指南建議。究其原因，缺乏對現有電動牙刷產品的系統信息了解是一個基本制約點，急需調查完善。本研究以現場調查方式收集河南省鄭州市主力市場的市售電動牙刷產品主要清潔性能信息，并結合現有循證醫(yī)學證據為指導醫(yī)患對電動牙刷選擇決策及合理使用提供必要的客觀依據。

1 對象與方法

1.1 研究對象研究對象為市售電動牙刷產品。

1.2 研究方法河南省鄭州市主要生活區(qū)集中在6個區(qū)，其中二七區(qū)、中原區(qū)、管城回族區(qū)以及金水區(qū)常住人口在6區(qū)中占比88%，面積占鄭州市城區(qū)50%以上。本研究選取該4區(qū)進行調查。2019年8月10—11日由5名調查人員分別現場走訪各中/大型超市(永輝、世紀聯華、沃爾瑪等)、百貨零售店(屈臣氏)、大型賣場(丹尼斯、北京華聯、大商新瑪特等)以及電動牙刷品牌專營實體店(APIYOO)。便利店及小型生鮮超市不在走訪范圍之內。詳細記錄市售電動牙刷信息，包括產品品牌、清潔運動方式、刷頭大小等17項主要性能信息。個別產品信息無法通過外包裝獲取，通過相關產品官方網站提供的說明書補充完善，或者購買產品獲取信息。牙刷刷頭尺寸用直尺(mm)現場量取。所有調查人員均經過統一標準培訓與演練，考核均達到優(yōu)秀。

2 結果

2.1 品牌調查共走訪20個百貨零售店，17個中/大型超市，17個大型賣場以及1個APIYOO專營店。共記錄到16個品牌40種型號電動牙刷產品，其中32種(80.00%)是成人型電動牙刷，8種(20.00%)是兒童產品。成人款涉及15個品牌，兒童款5個品牌。整體上，出現頻數最高的是Oral-B品牌電動牙刷。前3位成人品牌為Oral-B、舒客、屈臣氏；兒童品牌是Oral-B、舒客、貝貝上揚及齒工學(頻次相同)。

2.2 運動方式將所調查到的所有電動牙刷產品的運動方式總結為4種主要清潔運動模式：旋轉擺動型、聲波型、3D運動型和復合型。旋轉擺動型電動牙刷的刷頭沿順時針、逆時針交替旋轉運動；聲波型電動牙刷刷毛做沿長軸、頻率較高的往復脈沖運動；3D運動型電動牙刷的刷頭在順時針、逆時針交替旋轉的過程中，合并沿刷毛長軸的脈沖運動；復合型電動牙刷刷頭上段圓形部分運動方式為左右旋轉，刷頭下段為整體上下運動。其中3D運動型和其他型包含有旋轉擺動型清潔運動模式。

在所調查到的所有電動牙刷產品中，最常見的清潔運動模式為聲波型，覆蓋15個品牌(93.75%)25種型號(62.50%)的電動牙刷。其次是旋轉擺動型，覆蓋4個品牌(25.00%)10種型號(25.00%)的電動牙刷產品。共計有6個品牌(37.50%)15種型號(37.50%)的電動牙刷包含有旋轉擺動清潔運動模式。

成人電動牙刷產品以聲波型居多，型號占比68.75%，兒童電動牙刷產品中，旋轉擺動型居多，型號占比62.50%。兒童電動牙刷產品中未發(fā)現3D運動型和復合型。

2.3 刷頭形狀調查到的所有電動牙刷產品的刷頭形狀及占比情況如下：橢圓形(品牌占比93.75%、型號占比57.50%)，圓形(25.00%、27.50%)，菱形(6.25%、2.50%)，長方形(6.25%、2.50%)和其他形狀(12.50%、10.00%)。

成人電動牙刷產品的刷頭以橢圓形居多，型號占比62.50%。兒童電動牙刷產品的刷頭以圓形居多，型號占比50.00%。兒童電動牙刷產品未見有菱形和長方形刷頭形狀設計的產品。

所有旋轉擺動型電動牙刷的刷頭形狀為圓形或含有圓形設計部分，但個別圓形刷頭設計的電動牙刷，如usmile、拜爾、皓必佳品牌的成人圓形電動牙刷和拜爾品牌的兒童圓形電動牙刷為聲波型清潔運動模式。

2.4 刷頭大小成人及兒童電動牙刷產品刷頭尺寸分布頻次情況表分別見表1、2。

表1 成人電動牙刷產品不同范圍刷頭尺寸歸類頻次情況表(%)

整體上，成人產品刷頭長度平均為(18.74±3.96)mm，其中20～22 mm范圍內最多；寬度平均為(10.26±2.54)mm，7～9 mm最多；刷毛高度10～13 mm。兒童產品刷頭長度平均為(13.30±3.53)mm，其中10～12 mm最多；寬度平均為(9.59±0.84)mm，10～12 mm最多；刷毛高度6～10 mm。

但是刷頭形狀不同，刷頭大小也不同。成人產品圓形刷頭有兩種尺寸：直徑12 mm(屈臣氏)和14 mm(oral B)。兒童產品圓形刷頭也有兩個尺寸：10 mm(oral B)和12 mm(齒工學)。

成人產品橢圓形刷頭長度15～24 mm，最多見的是20 mm(型號占比35.00%)，小于20 mm的型號占比為25.00%。該類型刷頭寬度7～12 mm，最多見8 mm(型號占比70.00%)。兒童橢圓形刷頭長度為15、17或18 mm，寬度為7或9 mm。

成人菱形刷頭有一種(飛利浦)長度19 mm，寬度8 mm。長方形刷頭有一種(皓必佳)長度16 mm，寬度7 mm。兒童無菱形和長方形刷頭電動牙刷。

表2 兒童電動牙刷產品不同范圍刷頭尺寸歸類頻次情況表(%)

2.5 清潔頻率成人聲波型電動牙刷產品工作頻率7 000～40 000次·min-1，兒童產品是6 800～24 000次·min-1。其中清潔頻率9 800～31 000次·min-1及31 000～41 000次·min-1的在聲波型電動牙刷中分別占64.00%和32.00%。旋轉擺動型電動牙刷產品頻率均≤9 800次·min-1。3D運動的電動牙刷為兩種運動相結合的復合運動，頻率為左右擺動8 800次·min-1、前后震動20 000次·min-1。有10.00%的電動牙刷設計有不同檔的工作頻率可供選擇。

2.6 其他參數結果在所有型號的產品中，57.50%只有一種工作模式，其余產品設計有2～5種不等工作模式；67.50%的產品有刷牙時間計時提醒及刷牙換區(qū)提醒；90.00%的電動牙刷價格低于500元，成人產品平均價格為(158±70)元，兒童產品為(148±77)元。

為提醒消費者每3個月更換1次刷頭，部分廠家會使用顯性刷毛，即刷毛顏色會隨使用時間的增長而褪去。成人所有型號產品中25.00%有顯性刷毛設計，兒童50.00%的產品有顯性刷毛設計。

60.00%的電動牙刷采用充電方式，充電式電動牙刷多于干電池式電動牙刷。

3 討論

本研究在鄭州市主力市場現場調查了市售電動牙刷產品清潔運動方式和刷頭大小等主要性能情況信息，可填補有關客觀信息缺乏的空白，為結合現有循證醫(yī)學證據指導醫(yī)患科學選擇電動牙刷產品提供必要的客觀依據。需注意不同省市地區(qū)的電動牙刷品牌、型號會有市場差異，本調查的結果有地區(qū)局限性。

前期的系統綜述研究[5]、新近的隨機對照臨床試驗研究[6]及長期隨訪隊列研究[7]均證實，無論是短期效果還是長期效果，總體上，電動牙刷都比普通牙刷、手動刷牙能更有效地減少菌斑和齦炎。專門針對兒童人群的研究較少，但是有隨機對照臨床試驗研究證實兒童使用旋轉擺動電動牙刷清除菌斑的效果要好于手動刷牙[8]?？梢?，使用電動牙刷刷牙會獲得比普通牙刷手動刷牙更好的清潔效果是有充足的循證醫(yī)學證據支持的。

該調查發(fā)現，市售電動牙刷主要是成人型，兒童電動牙刷品牌與銷售尚較少。北京地區(qū)10 a間幫助兒童刷牙的家長占比從56.60%上升至85.50%[9]，體現了我國家長對兒童口腔保健關注的提升，針對有關保健需求的提升及時提供相關專業(yè)指南建議也是迫切的需求。國際上建議，在兒童上小學(6歲)前神經肌肉和感覺功能尚未發(fā)育成熟，手部精細動作的掌控能力無法完成精細的刷牙動作，需要由家長為其刷牙或指導及協助其刷牙[10]。兒童電動牙刷的使用，尤其是初期，也需要大人的協助和監(jiān)管[11]，但相較于協助兒童使用普通牙刷手動刷牙會更為容易。我國兒童電動牙刷產品的進一步研發(fā)和推廣是有必要的。

本調查顯示，市售電動牙刷產品品牌、型號眾多，為大眾的選擇帶來困擾。選擇時，清潔效果和安全性是首要考慮的因素。早期的系統綜述研究[12]及近期的隨機對照臨床試驗研究[13]結果顯示，旋轉擺動或往復旋轉運動方式的電動牙刷刷牙，在普通人群及戴固定矯治器的正畸青少年中清除菌斑和降低齦炎的效果略好于聲波或其他清潔模式的電動牙刷。但是聲波型電動牙刷對于一些不適用旋轉擺動型電動牙刷的人群，例如種植體周圍炎患者[14]可能更有優(yōu)勢。本調查顯示，成人電動牙刷產品以超聲型清潔方式居多，旋轉擺動型清潔模式次之；兒童產品以旋轉擺動型清潔模式居多，超聲型清潔方式次之；有個別非主流復合類型清潔模式設計的電動牙刷產品。系統綜述研究結果建議，旋轉擺動電動牙刷刷牙與普通手動牙刷刷牙相比較，無論對于軟硬組織都是安全的，是可以安全使用的[15]。但是，香港大學研究團隊的最新綜述提示在選擇電動牙刷產品時還是要留意關注電動牙刷刷頭與機身連接的安全性能，避免應用過程中極端不良事件發(fā)生，尤其是對兒童人群[16]。

電動牙刷可能會增加牙齒磨耗的發(fā)生。一項實驗室研究發(fā)現聲波電動牙刷造成的牙本質磨耗最多，其次是旋轉擺動電動牙刷，再次是兩款普通牙刷[17]。也有研究顯示，電動牙刷刷牙用力更小，對牙齦退縮的影響要顯著低于手動刷牙[18]。實際上，在不當刷牙力量的作用下，即使是手動刷牙，也會造成對牙齒硬組織日積月累的破壞[19]。而氟的應用可以顯著降低進食后刷牙對牙面硬組織的磨耗損失[20]。

刷毛軟硬度、刷毛頂端磨圓或磨尖絲處理、刷毛的空間分布布局等特征會影響牙刷的安全和磨耗性能。瑞典的研究結果顯示，刷毛的多少和布局對刷牙摩擦力有多方面的影響，刷毛越多(刷毛直徑越小)，牙齒表面粗糙度和硬組織喪失量越少[21]。也有研究發(fā)現，軟、中軟、硬毛牙刷都不會磨耗牙釉質，中軟毛和硬毛牙刷會造成對牙本質的磨耗[22]。近期的研究指出中軟毛和硬毛牙刷配合使用具有中度或高度摩擦性能的牙膏會造成更多的牙面磨耗，導致楔狀缺損[23]。軟毛牙刷對于清除菌斑是有效的[24]，結合可能對牙齒表面造成的磨耗性能考慮推薦使用軟毛牙刷。而且近期的系統綜述指出，軟毛或極軟毛造成的牙齦損傷少，磨毛比錐形刷毛造成更多的牙齦退縮[25]。近期有研究指出，平整型刷毛設計的牙刷刷牙對牙齒硬組織造成最多的磨耗；微波浪型設計造成的楔形缺損最多；羽狀薄邊型設計造成的楔形缺損極少；交角/多層橡膠型、交角/多層彈性造成的磨損，均是杯狀比例高于楔形缺損的形成[26]。可見，羽狀軟毛牙刷造成的磨耗更小。結合前述不同刷毛特性的安全和對于磨耗的影響考慮，軟毛、羽狀薄邊結構布局、磨尖絲設計的牙刷更有優(yōu)勢。

刷牙時牙刷一次覆蓋不要超過兩顆牙的距離會更加有利于清潔。結合牙齒的解剖尺寸大小[27-28]，對于完整的恒牙列，16 mm左右長度的刷頭尺寸比較合理，乳牙列牙刷的長度設計在15 mm左右即可，牙刷的刷頭寬度6～12 mm即可，兒童牙刷應該取低一些的值，成人牙刷適當取高一些的值。根據本調查的結果，如果僅僅考慮刷頭長度的小尺寸參數，成人電動牙刷產品圓形和長方形的均屬于刷頭較小型的電動牙刷。兒童電動牙刷和圓形刷頭全部滿足小型牙刷的要求，橢圓形有1/3是較小型刷頭尺寸。有研究表明，使用小刷頭產品的實驗者上下磨牙區(qū)的菌斑量明顯少于同組使用大刷頭產品的實驗者[29]。

研究顯示，圓形刷頭可以緊密貼合每一顆牙齒，配合電動牙刷高頻率震動，可以更全面地清潔每一顆牙齒[30]。也有研究表明帶有小圓頭刷頭的振蕩/脈動牙刷比帶有較大雙動刷頭的電動牙刷能更有效地去除牙菌斑[31]。本調查顯示，市售電動牙刷產品的刷頭形狀以圓形和橢圓形為主，整體上與電動牙刷的清潔運動模式所反映的結果相一致，即成人產品以聲波型居多，通常為橢圓形刷頭設計；兒童產品以旋轉擺動型居多，所有旋轉擺動型都是圓形刷頭。但并不是所有圓形刷頭都是旋轉擺動型，如usmile、拜爾、皓必佳品牌的成人圓形電動牙刷，拜爾品牌的兒童圓形電動牙刷均為聲波型，需要留意選擇。

需要強調的是，牙刷單純的物理機械性能并不是影響刷牙效果的唯一決定因素。個體使用的因素，尤其是刷牙用力及牙膏使用等[32-34]，也會對牙刷的性能發(fā)揮產生影響。牙刷清潔牙齒作用的發(fā)揮主體還是在于個人。無論什么類型的牙刷，沒有個人正確的使用，都很難達到良好的清潔效果。近期德國有研究應用視頻錄像分析發(fā)現，無論用什么類型的牙刷刷牙，大部分人的刷牙動作模式是習慣性的轉圈或來回刷，牙刷的作用并沒有充分達成[35]。因此，建議要充分發(fā)揮牙刷作用，必須對刷牙動作給予精準指導，對于口腔衛(wèi)生清潔的效果，牙刷不是重點，個人好好有效刷牙才是重點。

綜上所述，目前市售電動牙刷產品豐富，以旋轉擺動型和聲波型清潔方式居多，橢圓形和圓形多見，多數為中等大小及小型刷頭。目前的循證醫(yī)學信息更加支持具有旋轉運動方式的電動牙刷的清潔效果，聲波電動牙刷對于有某些特殊需求人群更加具有優(yōu)勢。軟毛、羽狀薄邊結構布局、錐頂刷毛的牙刷對組織更健康。

鑒于刷牙效果的多方面現實影響因素，結合在當今科技發(fā)展推動AI智能化設計不斷進步革新的趨勢，未來口腔衛(wèi)生清潔產品的研發(fā)及發(fā)展趨勢，應該依靠科技將專業(yè)智慧轉化成產品，達到效果的客觀保證。隨著消費者對電動牙刷的需求逐漸細分化，應該從產品趨同向個性化、差異化、定制化方向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