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文特·卡拉塔斯,土耳其著名詩人,生于1972年。他的第一本書《我正在自由落體向伽利略》出版于1992年。此后他先后出版詩集《傳說》《東方的安睡》《美麗的星期六》《鋼琴工廠》《地球人的距離》《最后的幻影》等。他的詩歌和散文發(fā)表在土耳其各大文學刊物,獲得多個文學獎項,包括首屆博鰲國際詩歌獎?,F(xiàn)居伊斯坦布爾。
曹誰,作家、編劇、詩人、翻譯家,北京師范大學文學碩士?,F(xiàn)居北京。2007年發(fā)起大詩主義運動,2017年倡導劇小說運動,2018年發(fā)起曹伊之爭。有詩集7部,長篇小說《巴別塔尖》等10部,翻譯有《伊斯坦布爾的腳步》等3部,寫有電影劇本《太陽城》《昆侖決》《子彈上膛》《功夫小鬼》、電視劇本《孔雀王》和舞臺劇本《雪豹王子》等百余部(集)。作品發(fā)表于《人民文學》《詩刊》《作家》等文學雜志,入選上百部權威選本。有作品翻譯為英、日、法、意、西、韓等10余種文字。曾獲首屆中國青年詩人獎、第五屆青海青年文學獎之“文學之星”、第四屆曹禺杯劇本獎、第二屆博鰲國際詩歌獎等文藝獎。系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大詩刊》主編,《漢詩三百首》執(zhí)行主編,世界詩歌網(wǎng)副總編。
此在彼在
我們在盯著空氣
那些狼群害怕的,那些泥土覆蓋的,黑暗的空氣
靜靜地站在窗邊
比較著昨天的空氣和前天的空氣
哦,主?。£幇涤袝r給我們如此多的痛苦
我們靈魂的陰暗也是同樣
我們說:那是魔鬼的陰影,情人的天氣
我們認為鬼魂在雨下變得濕漉漉的
從一國到一國游蕩
去穿過平行的季節(jié)
我們認為他是在打開雨傘又關閉
我們討論的是天氣
關于淚眼汪汪淚眼汪汪淚眼汪汪的天氣
我們相信進入飛行的飛機
進入永不到達的火車
我們看到大海并且開始討論水
此在彼在
哦,我們說:我看到大海。我希望永遠躺在這里
我們感覺到雨落在海上
我們開始變冷
我們開始顫抖
好像大風在撫摸
我們在水中醒來
我們對著空氣說話
好像所有的其他人一樣
我們在講:此在彼在
東方的睡眠
起初他們遺忘了,至少他們一起遺忘了
然后他們又記起,他們再次一起記起了
寂靜!然后他們開口說話
在他們中間一位紳士站起來說話:
我可以兩次敲打你耳朵的門嗎?
我可以兩次敲打你耳朵的門嗎?
你從長長的睡眠中兩次錯誤醒來
你從長長的睡眠中兩次錯誤醒來
我有一個字,一個詞,三個百米都無法測量其神秘
我有一個字,一個詞,三個百米都無法測量其神秘
日出,日落,這是在哀悼什么,這是如此無助
日出,日落,這是在哀悼什么,這是如此無助
我走了,我來了,那里沒有人,他們一定來過了
我走了,我來了,那里沒有人,他們一定來過了
世界末日就在你的帽子下
現(xiàn)實生活就在你的帽子下
長長的睡眠結束了,詞語非常有趣
胡子雪白而頭發(fā)結辮的老爺爺阿里夫
說這三天之后:你的帽子哪里去了?
這位紳士沉默了,他在蛇腹中睡了一個季節(jié)
大門打開。小伙子哈倫丟掉了自己的金子
在這個夢幻的院子里他面對空空的金庫發(fā)狂
巴比倫哪里去了,宮殿哪里去了
父親們哪里去了,黃金哪里去了
庭院在寂靜中等待
大水沖過,大火燃燒
……
我找到了秘密詞語,就帶著維利一起走
等待堡壘是空虛的,他在預測命運之光
命運打開大門離開
出走在呼喚,呼吸在擦拭
老爺爺阿里夫:哦,命運!那個萬物的尺度何在
維利:這是我的木屐,這是我手上的空洞
難道這不值得滿世界飛行
老爺爺阿里夫:你知道你的睡眠如此嗎?
你把你的痛苦這樣抹去了嗎?
維利:愿上天禁止!愿上天禁止!
我是我影子上的細節(jié)
但是請呈現(xiàn)給我:哪里是帆船,哪里是船長
老爺爺阿里夫:這里是帆船,這里是船長
維利:那么我們出發(fā)吧!
老爺爺阿里夫:哪里?
維利:那就到哪里!
老爺爺阿里夫:你離開我,到你的哪里
我不知道我的睡眠,也不知道我的念珠
紳士:悄悄!我有一個季節(jié)睡在了蛇的體內
一個季節(jié)在鳥的體內
其中一個在大地深處,其中一個在空中飛舞
其中一個在隱形中,其中一個在我腦中
在我純粹的殼中打碎兩個蛋
老爺爺阿里夫:睡在一滴水中,睡在火之舌上
一個季節(jié)在風中,一個季節(jié)在地上
那么你從你的睡眠中明白什么?
那么你從你的痛苦中明白什么?
維利:有一個紙做的宮殿
有一個云做的宮殿
有一個牧者
有一個惡魔
哈倫:但是你就在那里
你正在通往城市的路上
在你的口袋有三塊黃金
在你的手上有三串葡萄
紳士:睡夢結束了,你就是那個秘密的詞
在我們的心中最純潔的話語
維利:話語結束,我們轉身離去
余燼熄滅,我們一飲而盡
老爺爺阿里夫:你雖然來了,你卻忘記詞語
如此多的話語已經(jīng)足夠
墜落
什么是墜落?或者說點俏皮話:滑落
伽利略也在想象墜落的意象含義
想象一只鳥突然斷掉翅膀
這種想象可能包括所有的傳統(tǒng)和現(xiàn)代詩意
語言的隱喻在詩歌里和現(xiàn)實中
在鳥的降落中,人類耶穌住在死亡中
在死亡的血肉中。在不同尋常生物斷翅的臉中
他也無助地想象自己
我無數(shù)次看到鳥的墜落
重申是不同的,感覺是一樣的
天空在剛才還在看
從他的眼睛中反射
他以最后的本能移動大地
他用三只小小的爪子
他顫抖地睜開眼瞼
他的力量如同山鷹
他一直飛向高空中
夢境
夢不是巧合
巧合的是夢
夢境從烏比克人變成了詩歌
那種吟誦,在所有的信仰中被接受
作為信仰本身,它被視為無法解釋的
西方化和隱喻化的,都是如此
那么鳥的夢想呢?它難道如同我們一樣渺小?
飛翔難道是優(yōu)秀種族才有的編碼?
有誰的夢想就像一只下落的鳥呢?
在晝夜平分點鳥在遷移
河流嘩嘩地穿過它的胃
鳥群以同樣的翅膀飛翔
在夏夜中稍縱即逝而過
鳥群站在樹枝上唱歌
幸福之歌從口中流出
死死地盯著腳下的路
復活
我看到鳥的復活
我以巨大的存在注視著它
我很矮小,它變成英雄
在這首詩中,讀者把鳥看成我,你的內心又是如何的?
那最后的幻影。那只鳥飛走
當它的身影在山谷中繞過
它的翅膀從微弱的記憶中復活
那只鳥再次飛入艱難的人世
好像以華爾茲舞步把字母i拉入天空
我的英雄變亮,然后消失在地平線
“難道鳥群以神圣之光看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