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瀟化

摘 要：隨著中越兩國農產品貿易規(guī)模的不斷擴大，且兩國農產品有著較強的互補性和較低的相似度，中越兩國已成為彼此重要的農產品出口市場。如何確保中越跨國農產品供應鏈的穩(wěn)定運行，降低兩國企業(yè)風險，已成為當前中越農產品貿易所面臨的重要問題。從中越跨國農產品供應鏈發(fā)展現狀出發(fā)，對兩國農產品貿易方式、供應鏈特征進行分析，識別出檢驗檢疫標準、非關稅壁壘等風險的存在，并提出應健全安全控制體系、營造良好貿易環(huán)境、健全貿易中介組織建設等措施，以減少農產品供應鏈運行風險，確保其穩(wěn)定高效運行，促進中越兩國農產品貿易的發(fā)展。

關鍵詞：農產品貿易，跨國供應鏈，風險管理;中越經貿

近些年來，中國和越南經貿合作日漸密切。2019年，中越兩國兩國進出口總額達1168.7億美元，已經連續(xù)第二年突破1000億美元。其中，越南對華出口額為414.1億美元，增速為0.36%，自華進口額為754.52億美元，增速為15.3%。中國已連續(xù)多年成為越南最大貿易伙伴。自中國-東盟農產品零關稅協議實施以來，我國對東盟地區(qū)的跨國農業(yè)合作穩(wěn)步推進，我國農產品外貿企業(yè)積極參與跨國協作，進一步完善跨國農產品供應鏈。作為我國和東盟地理連接的橋梁，越南在我國和東盟農產品貿易中起到重要作用。因此，研究中越兩國跨國農產品供應鏈，對識別、評估和控制其風險，增強我國農產品外貿企業(yè)抗風險能力，確保我國跨國農產品供應鏈的穩(wěn)定運行有著積極意義。

一、 中國-越南跨國農產品供應鏈發(fā)展現狀

（一）農產品貿易規(guī)模穩(wěn)步增長

根據商務部農產品進出口統(tǒng)計數據顯示，越南在我國農產品出口市場中位居全球第四位、東盟國家第一位。同時，越南是我國茶葉、大蒜、柑橘屬水果、花生仁果、棉花、蘑菇罐頭、蘋果、羽毛羽絨、玉米等農產品的重要出口國。其中柑橘屬水果、花生仁果、棉花、蘋果、羽毛羽絨占據我國2019年農產品出口市場第一位。此外，隨著中國-東盟自貿區(qū)的不斷發(fā)展，中越兩國農產品關稅被逐漸取消，中越兩國農產品貿易規(guī)模呈穩(wěn)步增長態(tài)勢，中國對越南農產品出口規(guī)模由386965.3萬美元增長到544688.3萬美元，進口規(guī)模由283732.8萬美元增長到329500.9萬美元。但從中可以看出，中國農產品對越南出口規(guī)模雖呈不斷增長態(tài)勢，但出口增速卻先增后降，2017年達到18.40%的增幅峰值，隨后逐漸降至2019年的2.90%;中國自越南進口農產品增幅也由2018年的10.41%降至2019年的1.60%。目前，中國商品主要通過鐵路運輸到越南，兩國之間僅南寧到友誼關之間有一條高速公路正式通車;元江縣至個舊市蔓耗鎮(zhèn)的元蔓高速仍在建設中，未來將連接中越邊境的河口口岸，中越邊境的其余口岸還沒有高速公路建成。與此同時，由于缺少足夠的冷鏈運輸的基礎物流設施，中越農產品的運輸損壞率超過20%。

（二）農產品貿易運輸網絡逐步完善

中越兩國之間農產品貿易運輸網絡體系正在日益完善，通過完善農產品運輸的網絡體系，保證農產品及時地運往中國，解決中國龐大的市場需求，擴大兩國之間農產品貿易的規(guī)模。根據相關數據統(tǒng)計：自2016年開始，中國與越南農產品貿易運輸網絡體系，在海陸空三方面均取得顯著的成績。其中截止2019年底，中國與越南公路新增里程達到258.94公里，通過進一步地完善公路運輸網絡體系，拓展新的兩國之間農產品貿易渠道，有效地保證中國與越南農產品供應鏈體系相對完善。一方面解決兩國之間市場對農產品不同的需求;另一方面，能夠進一步鞏固中國與越南農產品貿易相互的依賴程度。與此同時，針對個別農產品，需要及時地采摘、運輸、送到市場當中，滿足消費者的需求，中國與越南之間新增航班2019年達到27班，持續(xù)不斷地完善中國與越南之間農產品貿易供應鏈運輸的渠道與網絡體系的布局。能夠長時間儲存的農產品，通過中國廣西以及廣東、越南東部沿海城市形成海上貿易運輸渠道;能夠以較低成本，運輸到兩國之間市場的農產品通常采用公路或者鐵路運輸方式;對于部分難以長時間儲存的農產品，中國與越南之間共同拓展航班次數。

（三）農產品貿易人民幣結算比例有待提高

作為“一帶一路”沿線的重要國家，越南電商市場潛力巨大，是全球增速最快的電子商務市場之一，數字貿易發(fā)展迅速。越南因其和廣西接壤的地理優(yōu)勢，已成為東南亞跨境電商發(fā)展的“橋頭堡”，幾乎承接了中國和東盟貿易往來的80%。自2016年起，中越兩國銀行就跨境支付展開深入合作，目前可通過銀聯、通聯、Peace pay等五種支付途徑，并經由MasterCard、VISA等開展資金清算事宜。在Lazada等跨國電商平臺交易中，人民幣已成為中越兩國客戶的結算貨幣之一，這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兩國農產品供應鏈的匯率風險。自2018年10月起，中越邊境部分地區(qū)的貿易往來可正常使用人民幣結算，但大多屬于互市貿易，而正貿結算仍使用美元或其他貨幣。中越每年的進出口金額達上百億美元，美元結算占比達到99%。2016年到2019年，人民幣對美元貶值近9%，這對中越農產品人民幣結算造成巨大匯率風險，兩國貿易人民幣結算所占比重不到1%。

（四）農產品供應鏈冷藏技術顯著提升

中國與越南跨國農產品貿易供應鏈體系發(fā)展當中，農產品供應鏈冷藏技術得到了顯著的提升。消費者對農產品購買的需求日益增長，不僅局限于對農產品及時地送達市場，對農產品在運輸過程中可能會導致的產品本身口感、質量是否會發(fā)生變質腐爛等問題格外關注。因此，中國與越南農產品供應鏈冷藏技術，已經成為兩國農產品供應鏈體系長久發(fā)展，必須要格外關注的領域之一。隨著中國與越南展開農產品跨國貿易，以及電子商務平臺的興起，中越兩國農產品供應鏈冷藏技術得到了顯著的成長。據統(tǒng)計：2019年中國與越南供應鏈冷藏技術，累計投資高達188.02億美元，對比2016年新增近100億美元，持續(xù)不斷投資的規(guī)?？涨爸螅浞值伢w現出中國與越南兩國市場，對農產品的需求與依賴程度在逐步地攀升。與此同時，中國與越南供應鏈冷藏設施投資，在2019年達到30.57億美元，當然對供應鏈冷藏設施的投資，主要是投資到農產品運輸過程當中，對冷藏車輛、冷藏車廂以及保鮮保溫等方面，伴隨著中國高新技術產業(yè)的興起，冷藏設施以及冷藏設施的核心技術，不斷地被我國高新技術企業(yè)攻克，在中國與越南供應鏈冷藏設施投資方面，未來規(guī)模將會持續(xù)擴大，但是投資成本并不會持續(xù)走高。

二、中越農產品供應鏈的風險識別

（一）檢驗檢疫標準差異較大

中國與越南對農產品檢驗檢疫標準區(qū)別較大，這種明顯的檢驗區(qū)別，直接會影響中國與越南兩國之間，農產品能否順利地通關進入該國市場。中國與越南對農產品檢驗檢疫標準存在的較大差異，將會導致對外貿易企業(yè)以及當地的農戶，在進行跨國農產品貿易時，如果由于某項檢驗標準的不符，使農產品無法順利通關，造成額外經濟損失。充分了解中越兩國之間農產品檢驗檢疫標準所存在的差距，以及充分地掌握和了解兩國之間目前階段農產品檢驗檢疫差距發(fā)展的趨勢這是至關重要的。截至2019年，中國與越南對農產品檢疫檢驗，存在差異的標準為12項，中國與越南對農產品檢疫檢驗所存在的差距，自2016年開始截止2018年，區(qū)別逐步地擴大。但是2018年，兩國之間對農產品檢疫檢驗區(qū)別達到峰值，自2019年開始呈現出下降趨勢。中國與越南對農產品檢疫檢驗的區(qū)別，直接影響著未來中越兩國之間，跨國農產品貿易供應鏈體系發(fā)展的走向，這也必然會影響我國對外農產品進出口貿易企業(yè)對越南市場的信心。

（二）非關稅壁壘強度指數較高

當前，中國與越南跨國農產品貿易體系的發(fā)展，非關稅壁壘的強度指數仍然較高。自中國與東盟展開自由貿易發(fā)展至今，中國與越南兩國之間諸多的農產品，正在逐漸地取消或者免除關稅。中國龐大的市場需求是越南農產品主要出口的方向之一，越南近55%的農產品出口到中國市場，其中蔬菜占比高達72%，大米產品高達25%。然而，越南農產品進入到我國市場，必須要通過邊境貿易的方式，邊境貿易本身存在較多的潛在隱患與風險，而且邊境貿易可持續(xù)發(fā)展極度不穩(wěn)定。雖然，2018年我國正式同意通過邊境貿易方式，進口越南部分農產品，然而進口的限制條件極為嚴格，必須要求農產品具備可溯源性信息的包裝以及標簽。但是，越南作為亞洲相對落后的國家，越南本地農戶以及種植業(yè)本身，對出口商品可溯源性信息以及包裝、標簽等相關知識嚴重的匱乏，這就導致越南大量的農產品，無法通過邊貿的方式進入到我國市場。當然，中國農產品進入越南市場，同樣存在較多的非關稅貿易壁壘的限制，根據實踐案例分析，2017年中國廣東對外農產品貿易企業(yè)，在拓展越南市場時，發(fā)現企業(yè)商標已經在越南當地被惡意搶注，最終導致中國廣東農產品進出口企業(yè)被驅逐離開市場。所以，中國與越南之間農產品貿易供應鏈體系良好的發(fā)展，必須要兩國積極地磋商與溝通，解決非關稅貿易壁壘所帶來的阻礙。

（三）缺乏運行制度保障及協調機制

目前，中越兩國農產品合作，在運行制度保障及協調機制方面存在不足，沒有一套協調和平衡的制度保障機制，這使得兩國多次產生摩擦，而影響到農產品供應鏈的穩(wěn)定運行。中越兩國有著邊境爭端、南海爭端等歷史遺留問題，長期的歷史及文化沖突，使得越南國內長期存在反華情緒。根據相關數據統(tǒng)計，由于中國與越南之間，缺乏行之有效的制度保證以及協調機制，2018年由于國際關系的緊張，以及中美之間貿易戰(zhàn)的沖突，越南部分地區(qū)對中國產品抵制情緒較高。2018年度，由于越南部分地區(qū)對中國產品的抵制，尤其是農產品抵制，造成中國農戶以及農產品進出口貿易企業(yè)，經濟損失達到136.55億美元。因為缺乏暢通的溝通渠道，加上國際其他媒體惡意地抹黑中國農產品進出口，使得越南當地的消費者以及市場，極為容易受到國際政治關系的影響。而這種影響必然會給中國農產品進出口貿易企業(yè)，以及中國農戶帶來不可挽回的經濟損失。與此同時，2019年由于越南在中國南海具有爭議水域，進行石油勘探活動，導致中國與越南在南沙群島進行長時間的對峙，受到該事件的影響，中國大量的農產品進出口貿易企業(yè)，不得不退出越南市場。復雜的領土爭端以及地緣政治，隨時影響中國與越南兩國之間農產品貿易合作關系，導致中國與越南兩國之間，農產品跨國供應鏈隨時在面臨不可控的風險。

（四）供應商生產柔性不足風險

在生產環(huán)節(jié)，由于越南市場訂單需求存在一定的波動性，當波動超過一定范圍后則會造成供應不足風險，且因農產品自身的季節(jié)性和周期性特點，很難通過加快生產來滿足需求，從而引發(fā)產品質量和成本控制風險。運輸環(huán)節(jié)包括本國運輸、跨國運輸和通關?？缇畴娚唐脚_負責國內運輸環(huán)節(jié)。例如，跨國運輸則以鐵路運輸為主，農產品從四川出發(fā)到達越南市場需要4-5天，且由于冷鏈基礎設施的相對不足，造成農產品在運輸環(huán)節(jié)出現貨損、質量、物流時效等風險。為保護國內農產品市場，避免中國農產品進口沖擊本國相關產業(yè)，越南海關人為提高相關檢驗檢疫標準，且因為越南海關通關便利化程度較低，這些均降低了通關時效，使農產品面臨腐爛變質的風險。在銷售環(huán)節(jié)，我國農產品在越南市場由各級分銷商承銷或直接銷售給終端消費者，在買方收貨確認后才可以進行貨幣結算，跨國農產品供應鏈在此環(huán)節(jié)將面臨合作關系、利益分配、資金鏈、匯率等風險。當客戶對農產品質量不滿意時，則將會產生退貨風險，這給跨國農產品供應鏈帶來退貨、成本控制、匯率結算及轉換等風險。

三、中國-越南跨國農產品供應鏈的完善

（一）建全安全控制體系，統(tǒng)一質量認證體系

針對長期存在的農產品質量問題，越南應構建起嚴格的質量監(jiān)督檢測體系，提高其農產品種植、倉儲和加工技術，以提升農產品質量。例如，農藥殘留超標是越南農產品進入中國市場的最大阻礙之一，越南應從種植源頭抓起，構建農產品安全控制體系，提高種植技術含量，增加產品附加值。應持續(xù)優(yōu)化農產品生產模式，積極推動標準化生產基地建設，整合相關技術、設備等資源，全面提升農產品生產的技術支持和質量監(jiān)督。同時，應引進先進質量檢測技術、設備和經驗，加強質量檢測體系建設，堅持以預防為主、防控結合，積極推進條形碼信息可溯源管理工作，從產地抓起才能確保出口質量。針對長期制約中越農產品貿易發(fā)展的產品認證問題，中越兩國應展開積極有效的談判協商，簽訂有關食品衛(wèi)生、農產品檢驗檢疫及認證等協議，完善兩國農產品進出口的檢驗檢疫標準，并逐漸擴大協議在動植物農產品的覆蓋面，以統(tǒng)一中越雙邊農產品質量認證體系，降低中越跨國農產品供應鏈風險。

（二）強化區(qū)域性經貿合作，營造良好貿易環(huán)境

在“兩廊一圈”建設背景下，中越兩國應發(fā)揮蔬果等農產品貿易優(yōu)勢，繼續(xù)推動雙邊貿易的深入發(fā)展。我國應發(fā)揮在工程承包方面的優(yōu)勢，推動越南交通、花卉等方面產業(yè)的建設，利用我國在雜交水稻等農業(yè)生產技術優(yōu)勢，促進中越兩國農業(yè)的深度合作。同時，應提升政府行政管理效率及服務水平，加強農產品質量管理，以創(chuàng)造公平、良好的貿易市場環(huán)境。廣西自治區(qū)是我國和東盟陸地連接的唯一省份，應利用其邊境口岸優(yōu)勢，加大對中越口岸建設和交通基礎建設的支持力度，促進邊境互市貿易發(fā)展，發(fā)揮其在中越“兩廊一圈”建設中的門戶優(yōu)勢。為進一步促進雙邊農產品貿易，中越兩國應持續(xù)簡化兩國有關政府審批、優(yōu)化雙邊貿易環(huán)境、減少非關稅貿易壁壘等限制性措施，健全相關法律法規(guī)以營造良好貿易環(huán)境，從而進一步降低中越跨國農產品供應鏈風險。

（三）切實解決發(fā)展實際問題，健全貿易中介組織建設

在“一帶一路”倡議背景下，中越兩國應將跨境貿易活動提到戰(zhàn)略發(fā)展層面，促進雙邊農產品貿易的持續(xù)、健康發(fā)展。首先，中越兩國應在雙邊貿易發(fā)展實際的基礎上，從政治、經濟、制度等經貿活動層面出發(fā)，建立和完善雙邊貿易發(fā)展戰(zhàn)略。應加大執(zhí)法監(jiān)督力度，提升政府相關職能部門的自律性，增強邊境互市貿易的管理水平，要加強中越兩國政府信息溝通，化解貿易活動矛盾及障礙因素，借鑒和引入先進邊貿管理經驗，提升邊境貿易管理水平和質量，以此推動雙邊貿易發(fā)展，確保農產品跨國供應鏈的穩(wěn)定運行。其次，應按照國際慣例持續(xù)健全貿易中介組織建設，從政府及民間層面推動更多中介服務組織的建立，發(fā)揮商務中介組織的溝通、協調和服務等功能，以此推動中越雙邊貿易發(fā)展，促進中越跨國農產品供應鏈的健康發(fā)展。

（四）提升通關便利性，簡化農產品貿易流程

相對而言，越南海關存手續(xù)繁雜、通關效率低下等問題，使得貨物滯留時間被相對延長。由于蔬果等農產品具有較強的時效性，過長的延長滯留時間會導致貨損、產品質量下降等問題。同時，農產品經由繁瑣的檢驗檢疫等出口環(huán)節(jié)到達越南市場后，其銷售被進口商和經銷商所壟斷，這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跨國農產品供應鏈的時間成本和邊際成本。中越雙邊貿易多為邊境貿易，而越南的檢驗檢疫、冷鏈倉儲物流等基礎設施較為落后。因此，政府應加大對基礎設施建設的投入力度，加快公路、鐵路、倉儲物流等基礎設施建設，以應對不斷增長的中越農產品貿易規(guī)模。同時，應明確管理部門職能，設立農產品綠色通道以簡化通關程序、縮短通關時間，提高通關便利性，以增強兩國跨國農產品供應鏈抵御風險的能力。另外，應加強跨境電商模式建設，讓國內農產品生產或出口企業(yè)直面中越兩國終端消費者，通過跨境電商平臺來完成必要的通關和銷售環(huán)節(jié)，以盡可能簡化農產品貿易流程，降低農產品銷售價格，促進中越跨境農產品貿易的發(f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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