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惠源 扶忠超 張允奇 尹志華 葉志中
1.深圳市福田區(qū)風濕病??漆t(yī)院風濕免疫實驗室,廣東深圳 518000;2.深圳市羅湖區(qū)人民醫(yī)院風濕免疫科,廣東深圳 518005
抗核抗體(anti-nuclear antibody,ANA)是自身免疫性疾?。╝utoimmune disease,AID)重要的生物學標志[1],常見于各種AID 中,可在發(fā)病前數年出現,還可見于惡性腫瘤、感染及健康人群中。ANA 檢測的方法有多種,早在1950 年由Coons和kaplan 提出間接免疫熒光法(IIFA)檢測,時至今日仍認為是“金標準”[2-3]。ENA(extractable nuclear antigen)抗體亦是AID 重要的自身抗體,對AID 的預測、診斷、病情活動均具有極其重要的臨床意義[3]。如ANA 熒光模型和特異性抗體一致,更具有臨床價值[4]。本研究通過分析AID 及非AID 的ANA 滴度、熒光模型等特征,旨在為臨床診療提供診療依據?,F報道如下。
選取深圳市福田區(qū)風濕病??漆t(yī)院2019 年6 月至2020 年6 月就診的153 例AID 患者,其中70 例系統(tǒng)性紅斑狼瘡(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SLE)、36 例類風濕關節(jié)炎(rheumatoid arthritis,RA)、9 例強直性脊柱炎( ankylosing spondylitis,AS)、8 例干燥綜合征(sicca syndrome,SS)、3 例系統(tǒng)性硬化癥(systemic sclerosis,SSc)、混合性結締組織?。╩ixed connective tissue disease,MCTD)和自身免疫性肝炎(autoimmune hepatitis,AIH)各2 例,以及23 例未分化結締組織?。╱ndifferentiated connective tissue disease,UCTD),設為AID 組;選取同期92 名非AID 患者或健康者設為非AID 組。AID 組男18 例,女135 例,平均年齡(41.2±12.3)歲;非AID 組男10 例,女82 例,平均年齡(42.9±9.8)歲。兩組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納入標準均符合美國風濕病學會或肝病學會診斷/ 分類標準。排除標準:伴基礎性疾?。ㄈ绺哐獕骸⑻悄虿?、肝炎、結核、腫瘤等)者。
免疫熒光顯微鏡EUROStar ⅢPlus 及間接免疫熒光法檢測試劑盒(美國沃芬公司,生產批號053387)。QUANTA-Lyser 儀器及抗ds-DNA 抗體試劑盒(美國沃芬公司,生產批號053121)。
采用間接免疫熒光法檢測ANA。①樣本準備:標本、試劑、緩沖液;②檢驗操作:制備基質載玻片,孵育載玻片,清洗載玻片,加入熒光素標記的結合物,清洗載玻片;③結果判讀:在顯微鏡下觀察熒光模型,根據熒光亮度判讀滴度。滴度≥1 ∶100 為陽性。采用酶聯免疫法檢測抗ds-DNA 抗體,按照操作說明依次加入1 ~3 號標準品、陰性、陽性對照,根據標準品檢測值繪制出參數曲線,計算結果,臨界值為200.0 U/ml。所有研究對象均采取空腹血清,樣本均嚴格按照說明書進行檢測。
分析兩組ANA 陽性率、ANA 模型、滴度分布情況及差異,以及系統(tǒng)性紅斑狼瘡(SLE)患者ANA滴度與dsDNA 濃度的關系。
應用SPSS 18.0 統(tǒng)計學軟件進行數據分析,符合正態(tài)分布數據用()表示,計量資料比較采用t檢驗,非正態(tài)分布數據采用中位數(四分位數)表示。采用Spearman相關性分析比較兩組的相關性,P<0.05 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ANA 陽性率為83.0%(127/153)。熒光模型以均質型28.1%(43/153)、核顆粒型31.4%(48/153)、混合型9.2%(14/153)為主,其中混合型主要為核顆粒/ 胞漿顆粒占35.7%(5/14),SLE 以核顆粒型為主42.8%(30/70),RA 均質、核顆粒型占63.9%(23/36),SSc 均為著絲點型。見表1。
AID 患 者ANA 滴 度(中 位 數)為1 ∶1000,除了AS、RA、UCTD 患者ANA 滴度(中位數)均為1 ∶320,其他AID 患者ANA 滴度(中位數)均≥1 ∶1000,其中SS 患者ANA 滴度(中位數)為1 ∶3200,SLE、SSc、MCTD、AIH 患者ANA 滴度(中位數)均為1:1000。見圖1。
表1 AID患者ANA熒光模型分布[n(%)]
圖1 不同AID 患者ANA 的滴度(中位數)
SLE 患者ANA 滴度(中位數)為1 ∶1000,與抗ds-DNA 抗體濃度呈正相關(r=0.538,P<0.05),抗ds-DNA 抗體陽性、陰性組ANA 滴度(中位數)分別為1:3200 和1 ∶320。見圖2。
圖2 SLE、抗ds-DNA 抗體陰性及陽性的滴度(中位數)
非AID 組ANA 陽 性 率 為13.0%(12/92),AID 組ANA 陽性率為83.0%(127/153),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非AID 組模型以致密顆粒型8 例為主,均質型、核顆粒型各2 例,滴度均為1 ∶100。AID 組和非AID 組ANA 滴度(中位數)分別為1 ∶1000 和1 ∶100。見圖3。
圖3 AID 組與非AID 組滴度(中位數)
ANA 在AID 的診斷中起著重要作用,ANA 滴度被認為與臨床密切相關[4],對疾病的診斷和病情的評估有重要價值[5]。熒光模型提示著特異抗原,可能是同源的自身抗體與某些疾病或疾病的表現有關。ANA 模型可能與疾病相關性比特異性抗原更大[4]。因此如果高度懷疑存在某種疾病特異性靶抗原的熒光模型,應建議臨床醫(yī)生進一步檢測特異性抗體,有助于疾病的早期診斷和治療[5]。
本研究通過分析不同AID 中ANA 熒光模型、滴度、抗體的差異以及非AID 人群ANA 的檢出情況,為臨床工作提供幫助。研究顯示AID 組ANA陽性率為83.0%,與陳水綿等[6]結果相近,非AID組陽性率13.0%,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AID 組中均質型、核顆粒型在SLE、RA、UCTD 中的陽性率高于其他模型。SLE 模型以核顆粒型為主(42.8%),與劉衛(wèi)霞等[7]報道核顆粒型占比46.7%相似。SSc 患者模型均為著絲點型。在SSc 的分類標準中抗著絲??贵w被認為是特異性抗體,IIF 可檢測的ANA 熒光模型多為著絲點型[8]。雖然特定熒光模型與某些ANA 靶抗原的特異性自身抗體、AID 及特定臨床表現存在一定的相關性,但并非完全一致,不能僅從熒光模型來推斷AID[1]。
不同AID 患者滴度不一樣,本研究結果顯示,除AS、RA、UCTD 患者ANA 滴度(中位數)均為1 ∶320 外,其他AID 患者ANA 滴度(中位數)均≥1 ∶1000,其中SS 患者ANA 滴度(中位數)為1 ∶3200,SLE、SSc、MCTD、AIH 患者ANA 滴度(中位數)均為1 ∶1000。因此,RA、AS 中的ANA 滴度對診斷的參考意義不大。UCTD 的滴度亦較低,因UCTD 可能進一步發(fā)展為其他AID,可理解為早期AID,因此可能隨著病情發(fā)展,演變成SLE、SS 等AID 后其滴度亦可能改變。高滴度ANA 意味著特異性抗原被識別的機會增加[4]。Banhuk 等[9]研究顯示高滴度ANA 與AID 密切相關。
ANA 滴度在預后中發(fā)揮重要作用[10],目前關于病情活動與滴度相關性研究較少報道,本研究發(fā)現SLE 患者中ANA 滴度與抗ds-DNA 抗體濃度呈正相關(r=0.538,P<0.05),可能與病情活動有關,可用于監(jiān)測病情及預后。然而本研究的樣本量相對較少,需進行大樣本及多中心研究進一步證實。
健康人群中ANA 呈弱表達,特別是老年健康人群中[10]。本研究非AID 人群中ANA 陽性率為13.0%,與Mariz 等[11]研 究 結 果ANA 占12.9% 相近。有文獻報道低滴度ANA 甚至可能出現在高達40%的健康人群中[12],Marin 等[13]研究發(fā)現在健康人群、AID 患者家屬及醫(yī)療工作者共304 人中ANA可檢測出熒光模型的比例為54.3%,其中35.4%為1 ∶40 低滴度,認為ANA 一般不應在沒有臨床適應證的情況下進行檢測,有趣的是AID 患者的醫(yī)生和親屬ANA 滴度往往增加。本研究顯示,非AID人群中,以致密顆粒為主,均為低滴度。HEp-2 細胞致密顆粒(DFS)模型可能是ANA 相關性風濕?。ˋARD)的排除性標記,甚至可能發(fā)揮保護或有益的作用[14]。致密顆粒型在健康人群中更常見[11,15],而均質型只在AID 患者中觀察到[11]。因此不同模型在不同個體的意義不一樣。
熒光模型及滴度始終應根據臨床背景進行分析[16]。不同AID 患者ANA 模型、滴度分布情況不一樣,健康人群亦有一定的ANA 陽性率,如檢測中出現致密顆粒型,需謹慎診斷為AID。臨床醫(yī)師需關注ANA 模型和滴度的價值,特殊模型可提示特殊疾病,低滴度ANA 的臨床意義較小,高滴度則需積極尋找靶抗原,如無臨床癥狀,應密切隨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