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提要 當今數字時代,網絡信息跨國界流動,對國際政治、經濟、文化、軍事、社會等領域影響深遠,掌握信息的多少正成為各國軟實力和競爭力的重要標志之一。面對信息化潮流,只有把握網絡輿論的主導權、話語權,搶占網絡思想文化陣地制高點,才能贏得發(fā)展先機。因此,國內外都重視對網絡輿情的研究。研究發(fā)現(xiàn),國外網絡輿情概念的界定主要基于兩個出發(fā)點:一是為政治服務的民意;二是對網絡民眾情緒的引流。
“網絡輿情作為中國社會特有的概念”,是極富有中國特色的抽象概念化詞匯?!熬C觀國內外文獻,輿論、輿情和民意仍在用同一個英文詞表示,在引用西方有關論述時經常會帶來困惑和認識上的歧義?!痹诜侵形膰抑?,網絡輿情的對應翻譯與中文的網絡輿情研究存在差異,如以中譯英為例,網絡輿情可翻譯為internet public opinion,internet public mood,internet public sentiment等。基于internet public mood,網絡輿情體現(xiàn)為“發(fā)生在社會、政治、文化和經濟領域的事件確實對公眾情緒產生重大、直接和高度具體的影響,因而,對公眾情緒的分析可以得到對現(xiàn)在社會和經濟指標變化趨勢預測的趨勢?;趇nternet public opinion,絕大多數集中于中國作者英文寫作的文獻中,集中于“以中國網絡輿情事件為實例的具體研究”。而public sentiment則更集中于網絡情感表達方面的研究,“數以百萬計的Twitter用戶在社交媒體上的觀點分享,是公眾情感表達的寶貴數據,可為各個領域的決策提供關鍵信息?!?/p>
“網絡輿情在近十幾年的研究歷程中,由于涉及學科的廣泛性、研究方法的多樣性、研究對象的分散性等特點,已發(fā)展成為多學科協(xié)作的研究局面。盡管網絡輿情研究已發(fā)展了很多年,但是到目前為止,還未能形成一個全面、明晰、清楚的認識?!边@種差異的認知,其一,不利于中國相關研究的發(fā)展,有自說自話故步自封的嫌疑。其二,不利于國外學者對現(xiàn)今在中國學術或者實際研究中占有重要地位的輿情研究進行了解和傳播,對中國實際情況的認知缺失,不利于“傳播好中國聲音,向世界展現(xiàn)真實、立體、全面的中國”。
筆者查閱了國內研究網絡輿情研究,以最近幾年權威期刊發(fā)表的關于網絡輿情的綜述文章為例,發(fā)現(xiàn)其參閱參考的文獻大多局限于中文,且對網絡輿情概念的界定不一致。對此,重點梳理國外對網絡輿情概念界定的相關研究,試圖盡可能多地展現(xiàn)網絡信息時代世界范圍內網絡信息傳播所匯集的輿情研究,為中國網絡輿情的研究提供新的視角,彌補中國學術界在網絡輿情方面看世界的“短板”。
自美國著名新聞評論家和作家沃爾特·李普曼于1922年出版發(fā)行《Public Opinion》以來。國內學界對Public Opinion的翻譯主要為“輿論”“輿情”“民意”“公眾意見”“公共意見”等多種譯法,其定義尚未統(tǒng)一、規(guī)范。從中可見,輿情與Public Opinion所表達的范疇既有交叉又有重疊,在中文表述方面常會與其他幾個詞匯互通互用。類似的,網絡輿情也存在類似的模糊性表述情況。
1994年4月20日,互聯(lián)網正式接入中國,互聯(lián)網空間中的輿論、輿情、民意表達天然地被冠以網絡輿情的帽子。就全球而言,最早開通互聯(lián)網的國家是美國,源于二十世紀60年代美國的ARPANET。當時是為軍事應用設計和研制的,目的是把不同類型的計算機互聯(lián)成為網絡,再通過不同的節(jié)點把各個網絡互聯(lián)起來,用以傳送和共享軍用信息。網絡的這種連接方法,可以達到一個節(jié)點的網絡遭到破壞后,其他網絡仍能照常工作的目的,從而適應軍事應用的特殊需要。之后,隨著網絡從軍用到商用再到民用,直至80年代后期,美國民眾可以大規(guī)模地使用網絡進行網上信息交流,至此,源于社會生活中的public opinion被冠以Internet or network public opinion。同時,依賴中文中輿情對應英文的釋義,除去public opinion,還應關注public mood、public sentiment等釋義,簡言之,網絡輿情英文釋義還需關注Internet/Network public mood/sentiment。
在無處不在的數字網絡時代,網絡輿情研究不僅僅是中國獨有的研究,國外對網絡輿情的研究也都廣泛關注。英文文獻中涉及“internet/network public opinion”的研究是否與國內學界網絡輿情的概念界定真正相對應?“存在概念表述模糊的問題。雖然網絡輿情已成為跨學科的研究內容,但涉及該領域的術語表達非常靈活,特別是英文詞匯Public Opinion的中文翻譯更是五花八門。此外,目前能夠被廣大學者所接受的網絡輿情概念表述的范疇界定過于狹窄,其涉及的學科邊界比較模糊?!?/p>
public opinion作為社會科學中最古老但最不被理解的概念之一,困擾著來自傳播和其他領域的學者。關于“public opinion”在英文中詞義的演化歷史,Binkley在1928年指出其從一個有著哲學主體內涵的的詞,向具有社會科學系統(tǒng)化研究意義的詞轉變。
這個術語可以定義為是一種對相關群體對特定問題持有的觀點和情緒衡量。public opinion具有一種語法的內部矛盾:雖然“公共”代表群體和普遍性,但“輿論”本身通常與個人相關,并被認為是一種內部、主觀的表述。20世紀初調查研究的興起,進一步使問題變得復雜化,將量化公眾輿論作為個人調查反應的簡單匯總,并將之作為測量群體社會力量的標準。進入網絡社會之后,延續(xù)對公眾輿論的量化級定義,德國學者沃爾夫岡·施魏格爾在2008年提出,通過一種實證的方法,在互聯(lián)網上測量公眾輿論,首先就關注的事件或者話題用搜索引擎檢索所有網頁,之后對這些網頁中呈現(xiàn)的內容進行分析。為了回答應用這種方法反應了哪種公眾輿論的理論問題,他討論了到那時為止幾乎沒有聯(lián)系的兩種基本的輿論范式,即作為話語的輿論和通過調查來衡量的輿論。一方面通過調查研究,另一方面又基于搜索引擎進行內容分析,這是第一次對兩種輿論研究的范式進行經驗性比較。以餐館禁煙這項政策的實施推廣為研究案例,一方面通過調查研究,另一方面通過網絡輿論文本的內容分析,最后揭示出兩種方法對于本案例中輿論的相似和差異,得出與理論假設非常吻合的結論。論證了在網絡輿論研究中對具體案例的網頁文本做內容分析的科學性,在之后的十年間,該文所運用的研究方法,在世界網絡輿情研究中被廣泛應用。
此外,俄亥俄州立大學的團隊,在2019年最新的研究《“挑選和選擇”的意見環(huán)境:通過對政治信息的瀏覽,如何塑造公眾輿論的看法和態(tài)度》,指出算法選擇推送信息的媒體環(huán)境,使人們只愿意瀏覽自己愿意閱讀的新聞信息,形成了信息繭房。這就可能形成個人態(tài)度的偏見。這項研究建立在積極的認知和沉默螺旋理論的基礎上,以實證研究的方法判斷如何瀏覽政治信息(公眾是閱讀通過算法推薦的、選擇性曝光的文章還是閱讀未經算法篩選的、偶然遇到的文章),測量如何形成公眾輿論和公眾態(tài)度。參與者(N=115)瀏覽有爭議主題的在線文章,相關態(tài)度和輿論觀念被先后搜集,通過多級建模證明了確認偏差,研究結果表明選擇性曝光的文章和偶然性閱讀的文章,都會影響公眾對每個消息的態(tài)度。但是,選擇性曝光被推薦閱讀的文章中的觀點,對公眾意見的影響更大。即意見環(huán)境中對政治信息態(tài)度的認知,與信息的選擇性推送有顯著聯(lián)系。
基于這些研究,部分學者將網絡輿情的概念定義為,可以量化的網絡公眾輿論,用于反映部分社會真實,指導實踐。一方將公共輿論視為公眾反映的集合,而另一方則認為公共輿論是通過對媒體的使用,形成對社會建構的力量?;诖藗鹘y(tǒng),延續(xù)到網絡時代,國外關于網絡輿情的研究,在大方向上也認為:有網絡輿情可測量、可驗證,網絡輿情是民意情緒的反應兩種概念路徑。
根據出發(fā)點不同,國外網絡輿情概念界定主要基于兩個不同的出發(fā)點,一是為政治服務的民意,二是對網絡民眾情緒的引流。鑒于此,了解不同政治經濟環(huán)境中對網絡輿情概念的認知,并對其研究的具體實例進行闡釋、對比和廣義范圍內的分析,對國內網絡輿情的研究,就有著重要參考價值。
基于網絡輿情是民意情緒反應的概念,并根據所搜集的在線數據,用以指導社會、經濟、醫(yī)療等各個方面的工作,視為“引流”。2011年約翰·博倫等三位學者,就2008年下半年微博平臺Twitter上發(fā)布的所有推文進行了情緒分析。研究者使用心理測量工具,從匯總的Twitter內容中提取六種情緒狀態(tài)(緊張、抑郁、憤怒、活力、疲勞、混亂)。計算時間線中每天的六維情緒向量。之后,將結果與從媒體收集的熱門事件的記錄進行比較。研究發(fā)現(xiàn),社會、政治、文化和經濟領域的事件,確實對公眾情緒的各方面產生了重大、直接和高度具體的影響。最后結合對情緒的大規(guī)模分析,根據對現(xiàn)有社會和經濟指標的預測,來模擬集體情緒趨勢,判斷網絡輿情的走向。該研究迄今在網絡輿情研究中,引用次數多達1000+,由此推之,網絡輿情概念認知的一個分支,即為網絡民眾情緒認知趨勢。在對此概念的研究中,還有學者依據網絡中民眾的情緒,進行股票趨勢預測指導民眾投資,依據網絡民眾情緒進行醫(yī)學研究,包括對癌癥的一些前沿研究,對疫苗信息語義網絡進行情感分析,并協(xié)助相關公共衛(wèi)生醫(yī)療機構進行溝通等。
同時,將公眾情緒作為分析概念,依賴于個人情緒的研究,以此來探索公眾的情緒,成為網絡輿情研究中的一個落腳點。此外,還有學者以公眾輿情中的情緒研究為出發(fā)點,構建語料庫,用以評測新聞傳播中的情感、個性和網民互動風格的界定,研究網民在閱讀相關文章時,產生共同或者相同情緒的相關性等。
另外,公共輿情聚焦最多的網絡駐足點為社交網絡。有學者討論將社交網絡(SNS)作為虛擬公共領域的想法,通過民意調查和社交網絡情緒分析之間的關系,探討是否將來政治家能夠“以情緒進行網絡輿情治理”,將美國現(xiàn)存的政治體系轉變?yōu)椤扒楦忻裰鳌?,同時還討論了社交媒體在塑造政治機構組織,特別是政黨方面的潛在作用,建議社交網絡可以為黨內互動提供虛擬空間,這可以促進一定程度透明度的提升和問責制的形成。以此窺見網絡輿情概念中情緒“引流”的研究,主要聚焦于Twitter、Facebook等社交網絡。
沿用美國實證主義研究的習慣,新聞媒體至今存在著導向性的影響,被稱為大眾傳播的議程設置,即是輿情的一類研究導向。在二十世紀很長一段時間受到廣泛關注。自Maxwell McCombs(麥克斯威爾·麥克姆斯)和Donald Shaw(唐納德·肖)的開創(chuàng)性實證研究以來,截至上世紀90年代,已出版了100多篇期刊文章,世界最大的出版公司之一Sage,在1996年將這些研究加以整合,出版了議程設置合集,其中主要內容包括了,“對議程設置中基本假設的測試、影響這種影響力的偶然條件、公共問題產生的自然歷史條件、大眾媒體對公共政策的影響、以及總統(tǒng)團隊中的公共關系人員在新聞議程上所形成的作用等相關的研究”。而后輿情研究延伸至網絡時代,從線下延展至線上空間的網絡輿情,天然地延續(xù)了之前的傳統(tǒng),它是與“外交政策、重大改革、民生事務、熱門產品等事物形成聯(lián)結的議題。這樣的研究都是基于社會長治久安對網絡輿情的要求,視為為政治“服務”。
例如在《利用社交媒體衡量外交政策動態(tài):對伊朗與以色列對抗的實證分析(2012-13)》一文中,重點將網絡輿情聚焦于社交媒體所具有的政治意義,即社交媒體在外交政策方面的討論,是否是有意義的政治競爭的反映?如果是這樣,它可以揭示什么樣的關系,以及社交媒體上產生的內容,作為學者數據使用的局限性是什么?這些問題對學者和政策制定者都很重要,因為社交媒體及其衍生的數據,在政治中發(fā)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研究者用在Twitter上使用關注者關系,來構建伊朗和以色列不同外交政策討論網絡的地圖,以及來自伊朗和阿拉伯博客圈的數據,分析關于此事件的網絡輿情走向?!蓖瑫r,哈佛大學學者馬修·鮑姆關于特朗普時代外交政策的研究,就是基于社交媒體時代的媒體、網絡輿論和外交政策為研究對象的角度進行展開的。
基于此,研究者展示了學者如何使用社交媒體數據和網絡,對外交政策的相關問題做出有意義的推論。而且,還概述了如果學者在研究時不小心可能導致的陷阱和不正確的推論。這樣的研究,就是基于對網絡輿情概念理解,最重要的站位,是為政治和統(tǒng)治服務的。
因此,有學者的研究得出,互聯(lián)網評論是網絡輿論的晴雨表——研究者開發(fā)了一種新方法,用估測的方法,來跟蹤特定發(fā)展的新聞故事,它在互聯(lián)網社區(qū)的社會影響。該技術源于磁系統(tǒng)的平均場處理的方法,提供了一種互聯(lián)網社區(qū)穩(wěn)定性的測量方法,分析了CNN新聞網站發(fā)布新聞故事的幾個實例。例如,在宣布重要信息(例如法律案件中的陪審團決定)之后,觀察到社會影響力與時間的連續(xù)動態(tài),以及社會影響力的顯著增加。這項工作使通過估測有序發(fā)布信息改變網絡群體的意見成為可能。因而認為,互聯(lián)網評論可能預測社會反應的程度,類似于晴雨表,預測在仍然平靜的環(huán)境中風暴的強度。以網絡輿情研究為立場,對政府相關政策的推行和落實效果、口碑意見的評測,有技術上的優(yōu)勢和積極調節(jié)作用。
從聯(lián)邦憲法法院判案的角度,學者本杰明恩斯特縱向觀察思考互聯(lián)網時代網絡輿情對現(xiàn)代法律體系的影響,對引用互聯(lián)網的2000年至2013年聯(lián)邦憲法法院所有222項決定,進行了描述性分析,研判出互聯(lián)網在聯(lián)邦憲法法院的決定中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
借鑒于哈貝馬斯“公眾在產生主流觀點或通過理性話語產生的公眾輿論意義上具有整合或中介功能”的觀點,菲利克斯克雷伯聲明,“公眾應被理解為現(xiàn)代社會的產物”。
在《衡量傳播通信科學的狀態(tài)和特征》一文中,關于網絡輿論,弗蘭克M.施奈德等三位德國學者指出,沉默螺旋理論在現(xiàn)今網絡時代的發(fā)展,可借鑒潛伏狀態(tài)-特質理論(LSTT)在調節(jié)心理狀態(tài)和人格特質發(fā)揮關鍵作用方面的內容。該文指出LSTT理論對當前網絡社會面臨的諸多挑戰(zhàn)中的傳播研究,具有重要的指導與參照。借鑒了LSTT理論的簡要概述,指出其與傳播研究的相關性和應用潛力,對政治傳播研究中,運用實證方法得出的數據進行分析,指出LSTT的優(yōu)勢,并討論出LSTT對最小媒體效應的價值。
還有,就基于社交網絡所進行的研究,其實質也是在試圖探討輿情作用于政治,促進現(xiàn)代政治發(fā)展的實際影響等內容。以此為目的的研究,還有學者使用將網絡超鏈接分析,與定性內容分析相結合的混合方法,分析了2014年1月至11月,關于美國網絡中立性的公開辯論,得出通過互聯(lián)網公共領域共同合作的各個參與者,在扭轉聯(lián)邦通信委員會關于網絡中立的政策方面,發(fā)揮了決定性作用,這是對網絡輿情研究在互聯(lián)網公共領域進行關注的一個重要研究。
同時,有學者專注于使用新技術,將網絡輿情在現(xiàn)實中的重要性加以落地,讓生活更美好。如以芬蘭奧盧市為例,使用了城市普及技術,即將網絡數字時代的技術,與公民對這些技術在實際生活中的使用和城市規(guī)劃相結合。在智慧型城市的社區(qū)中,公民利用網絡與新技術,來聽取和表達意見,應用了公共交互式眾包技術,提供讓公民與官員合作參與政治的網絡技術平臺。
立足于“服務”政府的網絡輿情研究,不僅僅聚焦關注線上社交媒體中的民意,還擴張了更加廣泛的研究范圍,包括新聞、各類信息積聚的平臺中,民眾的評論與辯駁;互聯(lián)網時代網絡輿情對現(xiàn)代法律體系的影響;網絡輿情在線上空間中所蘊含的關系,到線下能對政府的管理產生什么樣實際意義的“服務”等。
來自美國伊利諾伊大學芝加哥分校的最新研究指出,互聯(lián)網及其周邊技術,有望重振公共領域。然而,這些新技術的幾個方面,既一邊削弱又一邊增強了這種潛力。首先,基于互聯(lián)網技術的數據存儲和檢索功能,將政治討論與其他方面無法獲得的信息結合在一起。與此同時,信息獲取的不平等,和新媒體素養(yǎng)的能力高低,損害了虛擬領域的代表性。其次,基于互聯(lián)網的技術,可以促進全球各地人們之間的討論,但也經常使政治話語破碎化。第三,鑒于全球資本主義的模式,基于網絡的技術,有可能適應當前的政治文化,而不是創(chuàng)造一種新的政治文化?;ヂ?lián)網和相關技術,為政治導向的對話創(chuàng)造了新的公共空間,這個公共空間是否超越了公共領域,取決于技術本身。
基于本文研究者所選取對國外網絡輿情研究的兩個不同的研究立場,只是現(xiàn)今國外網絡輿情研究中運用和關注度較高的方向,除此之外未能涵蓋。但是在國內被歸于網絡輿情研究的商業(yè)輿情等內容,并未納入這兩個具體而微的研究分支中。二分法的使用,不是為了大全,而是為了突出重點,展現(xiàn)本研究在最為重要的兩個研究方向上的專注性,更能體現(xiàn)研究的意義和價值。
基于國外在網絡輿情大內涵之上的研究,我們不難看出,在為了政治統(tǒng)治需要所進行的網絡輿情的研究立場,其所界定的概念是網絡輿情站在統(tǒng)治階層的角度運用可測量、可觀測、可預測和可以控制的各種手段,去維護現(xiàn)有統(tǒng)治,或更好地幫助穩(wěn)固現(xiàn)有統(tǒng)治的穩(wěn)定性的研究。為了經濟、社會發(fā)展需要的網絡輿情的研究,對其概念的立場界定是引流,即在尊重網絡輿情不論是情緒還是心情或是民意等的立場上,借助有效科學的評測研究,用以指導經濟生活發(fā)展、促進醫(yī)學科技進步等。
不論是基于“引流”,關注網絡輿情中民眾情緒、心情趨勢的研究,還是基于“服務”,關注導向正確,以政治統(tǒng)治為導向的“服務”研究,對網絡輿情概念的研究,都是立場不同的導向所致。國內也有學者在探討“媒體審判”與“輿論審判”的關系,但由于資料獲取的難度、研究方法的滯后等原因,未有運用實證方法,對媒體報道與法律判決之間的隱形勾連,做出有著實際參考意義的研究,基于此,可借鑒德國學者本杰明·恩斯特最新的研究成果《現(xiàn)代時代:聯(lián)邦憲法法院之前的互聯(lián)網》,來看待國內由線下事件暴發(fā)引爆網絡輿情的判決,從新聞傳播學的角度,給中國現(xiàn)代法制化進程做注腳釋義。
另外,德國學者在輿情研究中,運用最小媒體效應的研究、潛伏狀態(tài)-特質理論(LSTT)等的研究視角,和理論視角,也是我們國內網絡輿情研究未有涉獵的,值得探討深挖。歐美國家基于技術的角度對網絡輿情研究的視角,也是國內輿情研究值得借鑒的角度。還有學者提出了全交往時代公眾審判的概念,在研究中介紹和發(fā)展了“全交往或譯為充足交流(communicative plenty)”的概念,用來支撐當代民主國家在線面對面交流中不斷增加的影響。借鑒最近在協(xié)商民主中的思考,研究認為,交流充足可以為大規(guī)模的公共審議提供可行的背景,條件是:聲音和表達的空間伴隨著充足的反思和傾聽空間;并且集體決策第一個最重要的因素是表達,然后是傾聽和反思。分析表明,設計反思和傾聽的空間,是增強公共審議和民主的實用手段,特別是在容易受到表達超載和交往充足的民主病態(tài)的情境中。
結合國內對網絡輿情概念的界定,“從廣義上講,網絡輿情是以互聯(lián)網為載體,是廣大網民針對特定關注對象所產生的所有看法、認知、態(tài)度、意見、情感、思想、意愿、心理、觀點等具有傾向性意識形態(tài)的網絡表達、互動、傳播和演化等活動的集合。從該定義中可以看出,網絡輿情只是社會輿情的局部映射,與社會整體的全局性意見或情緒不同,它只能反映網絡上部分社會階層或群體的意愿或情感表達?!惫P者認為,網絡輿情概念因其所生發(fā)政治、經濟、社會、文化等“土壤”的不同,內涵和外延有著極深極為復雜的認知。但是,網絡輿情這個概念一定不是現(xiàn)在國內學界所認為的,“具有中國特色的抽象化概念”,而是在世界上任何一個網絡普及的國家,和網絡迅速發(fā)展的國家中,都存在并被廣為關注,且根據各個國家不同的情況,進行研究的焦點研究所在,是處于秉軸持鈞的地位。依據此核心焦點的關注,國內外在大數據、人工智能、區(qū)塊鏈等技術的加持下,都在一邊抓技術一邊抓數據,甚至會有“信息革命中最重要的資源是數據,得數據者得天下”的論斷。但不論是何種概念界定,或概念立場的分支,萬變不離其宗的是,網絡輿情研究是當今社會最為重要的研究熱點和焦點,把握網絡輿情的主導權、話語權是推動社會經濟科技等進步的一大動力支持,且對此研究的關注,是現(xiàn)行世界范圍內各個政體的聚集發(fā)力點之一。
【注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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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資料補充,發(fā)表于2010年《現(xiàn)代傳播》中的《網絡輿情的概念解析》,參考文獻共計5個,全部為中文文獻;發(fā)表于2015年《情報理論與實踐》中的《國內外社會輿情研究的回顧與展望》,參考文獻共計32個,其中20個中文文獻,12個英文文獻;發(fā)表于2018年《情報雜志》中的《移動環(huán)境下網絡輿情研究進展及述評 》,參考文獻共計55個,全部為中文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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