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明,余艷梅,劉麗瓊,龍麗仙,王周永,黃月娟
(百色市人民醫(yī)院,廣西 百色 533000)
鼻咽癌(NPC)是華南地區(qū)常見腫瘤,每10萬人有15~50例發(fā)病[1-2],嚴重威脅人民群眾的健康。其中,廣西壯族自治區(qū)NPC發(fā)病率及病死率為全國之首[3]。癌因性疲乏(CRF)是由癌癥或癌癥治療引起的非特異性乏力及虛弱等癥狀[4-5],是癌癥本身及其各種治療不良反應所致,發(fā)生率為25%~99%[6-9]。盡管CRF較癌性疼痛多61%,但僅有37%的腫瘤工作人員注意到,有學者認為,醫(yī)務人員未掌握CRF線索,低估了CRF的存在[10-11],98%的癌癥患者有CRF,但只有72%的腫瘤科醫(yī)生及84%的腫瘤科護士注意到該情況[12]。對NPC患者的個性化護理和全程護理干預等措施可以預防和緩解CRF[13-14]。炎癥在癌癥及CRF發(fā)生、發(fā)展中具有重要作用,炎性反應標志物中性粒細胞/淋巴細胞比值(NLR)升高是NPC等實體瘤的預后不良因素[15-23]。而NPC治療期間及治療后C-反應蛋白(CRP)或者高敏C-反應蛋白(hs-CRP)升高也與NPC生存率低有關[24-25]。本研究擬探索CRF與NLR、hs-CRP的相關性,以便對患者進行CRF評估、治療和護理[26]。
1.1一般資料 選取2018年10月至2019年7月本院腫瘤科住院NPC患者30例作為研究對象,其中男19例,女11例;年齡(48.00±11.70)歲;根據美國癌癥聯合委員會(AJCC)臨床分期:Ⅱ期2例,Ⅲ期6例,ⅣA期12例,ⅣB期10例。患者入院后先進行2個周期的誘導化療(每3周化療1次為1個周期,共2個周期),隨后序貫進行標準的同步放化治療。納入研究的30例患者在同步放化療前7 d內及同步放化療后的21 d內均未使用升白細胞藥物,也無并發(fā)感染及心肺腎疾病。
1.2方法
1.2.1CRF評估方法 篩查和評估NPC患者同步放化療前7 d及同步放化療后7、14、21 d的CRF。采用Piper疲乏評估修改量表(PFS-R)進行評分,所測得的疲乏程度分級如下[26]:0分表示無疲乏,>0~<4分表示輕度疲乏,4~<7分表示中度疲乏,7~10分表示重度疲乏。該量表的重復測信度為0.98,總量表Cronbach′s系數為0.91,4個分量表的Cronbach′s系數為0.89~0.93[27]。
1.2.2血常規(guī)及hs-CRP檢查 NPC患者于同步放化療前7 d及同步放化療后7、14、21 d上午餐前采集外周靜脈血2 mL送檢驗科,采用Sysmex xm-2000全自動流式血細胞計數儀行血常規(guī)檢測,采用艾瑞德干式免疫分析儀行hs-CRP水平檢測。
2.1患者不同時間點CRF評分、NLR值、hs-CRP水平比較 鼻咽癌患者在同步放化療前7 d及同步放化療后7、14、21 d的CRF評分不斷提高,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患者同步放化療后NLR不斷高,同步放化療前7 d,同步放化療7、14、21 d后的NLR比較,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同步放化療前7 d及同步放化療后7、14、21 d的hs-CRP逐步增高,但僅同步放化療后21 d與同步化療后14 d的hs-CRP比較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患者不同時間點CRF評分、NLR值、hs-CRP水平比較
2.2NPC患者不同時間點NLR與同期CRF的相關性 患者同步放化療前7 d及同步放化后14、21 d的NLR值及CRF評分逐漸增加,其中同步放化療后21 d的NLR與同期CRF評分呈正相關(r=0.364,P<0.05)。見表2、圖1。
表2 NPC患者不同時間點NLR與同期CRF的相關性
圖1 同步放化療后21 d的NLR對同期CRF回歸圖
2.3NPC患者不同時間點hs-CRP與同期CRF的相關性 患者同步放化療前7 d及同步放化后第、14、21 d的hs-CRP水平及CRF評分逐漸增加,其中同步放化療后14、21 d的hs-CRP與同期CRF評分呈正相關(r分別為0.397、0.365,P<0.05)。見表3、圖2、圖3。
表3 NPC患者不同時間點hs-CRP與同期CRF的相關性
圖2 同步放化療后14 d的hs-CRP水平對同期CRF回歸圖
圖3 同步放化療后21 d的hs-CRP水平對同期CRF回歸圖
本研究結果顯示,住院NPC患者在進行2個周期的誘導化療后,已經存在一定程度的CRF,同步放化療前7 d及同步放化療后7、14、21 d的CRF評分不斷提高,與文獻報道結論一致[28],提示CRF在癌癥誘導化療后已經存在,會在癌癥放療、化療等治療過程中加重。
CRF產生機制復雜,涉及到細胞因子、下丘腦-垂體-腎上腺(HPA)軸、自主神經系統(tǒng)功能、胰島素信號傳導、神經介質等[29]。炎癥促進腫瘤的發(fā)生、發(fā)展和轉移,也是CRF發(fā)生及發(fā)展的重要因素[28,30]。感染和炎癥引起多種腫瘤,例如EBV感染導致NPC,幽門螺旋桿菌感染引起胃癌,乙型肝炎病毒(HBV)感染引起肝癌。病原微生物感染及炎癥引起炎癥性微環(huán)境,而炎癥性微環(huán)境中的有害物質會導致細胞DNA損傷、蛋白質損傷(羰基化)及炎癥相關癌變的表觀遺傳改變。NPC患者的表觀遺傳改變包括NDA異常甲基化(整體甲基化程度低下和許多CpG島的局部甲基化)及micro-RNA失調[30]。白細胞介素-β、白細胞介素-6及腫瘤壞死因子-α和可溶性腫瘤壞死因子受體等炎癥性細胞因子參與了CRF的發(fā)生和發(fā)展[28]。通過細胞因子作用,炎癥導致骨骼肌蛋白質降解和萎縮、線粒體破壞及能量障礙、中樞神經系統(tǒng)灰質中神經星形膠質細胞喪失及功能障礙,從而導致CRF的發(fā)生和加重[28-29]。
由于炎癥在腫瘤及CRF發(fā)生、發(fā)展中具有重要作用,作為炎性反應標志物的白細胞(特別是NLR)成為了近年來的研究熱點。研究表明,NLR是包括NPC在內實體瘤的較強預后因素[15-21],治療前NLR增高與腫瘤不良預后有關。有報道稱,對涉及23 417例NPC患者的23項報告薈萃分析顯示,NLR升高與NPC的總生存期差有關,而淋巴細胞/單核細胞比值較高與良好的生存期有關[31]。本研究結果顯示,患者同步放化療后NLR不斷提高,同步放化療前7 d、同步放化療7、14、21 d后的NLR比較,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在浸潤NPC的炎癥細胞中,中性粒細胞通過產生細胞因子及釋放血管增生因子,促進腫瘤細胞增生、腫瘤血管增生及腫瘤轉移,淋巴細胞則引起腫瘤細胞凋亡。其中,CD8+淋巴細胞與CD4+淋巴細胞的相互作用對于抗腫瘤反應是必不可少的。CD8+淋巴細胞浸潤增加可以NPC改善總生存期[31]。本研究發(fā)現,同步放化療后21 d的NLR與同期CRF評分呈正相關。
CRP作為一種急性期蛋白,是一種對急性炎癥、感染和組織損傷均有反應的非特異性蛋白質,是炎性反應的敏感標志物及先天性免疫系統(tǒng)的組成成分。治療前,CRP增高與NPC預后較差有關[22-23],NPC治療期間及治療后CRP(或hs-CRP)升高與NPC生存率低有關[24-25]。本研究發(fā)現,與NLR比較,hs-CRP的變化更明顯,同步放化療前7 d及同步放化療后7、14、21 d的hs-CRP逐步增高,說明隨著NPC治療時間的推移,炎癥逐漸加重,腫瘤細胞在治療后產生壞死,機體產生較大的反應及變化。但患者之間的hs-CRP變化幅度差別大,本研究樣本中僅同步放化療后21 d與同步化療后14 d的hs-CRP比較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線性相關分析及直線回歸分析也發(fā)現,同步放化療后14、21 d的hs-CRP與同期CRF評分呈正相關。
本研究表明,NPC患者的NLR、hs-CRP與CRF具有明顯相關性。NLR及hs-CRP在臨床上易于獲得,且簡單、方便、價廉,其中CRP相對更敏感和穩(wěn)定。對于NPC患者,通過對其NLR數值及hs-CRP水平進行檢測和觀察分析,可及時、快速地獲得患者發(fā)生CRP的線索,便于醫(yī)生對NPC及時識別、篩查、診斷、治療和綜合評估患者CRP。本研究結果可在臨床復雜而繁忙的護理和醫(yī)療工作中推廣使用,以提高服務質量及服務效率。不過,未來還需要大樣本及更長的觀察時間窗來對本研究的發(fā)現加以驗證及進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