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蕙
【摘? 要】代持股協(xié)議無效的,不宜直接適用《公司法解釋(三)》第24條第2款,使得名義股東返還股權收益,因為當事人并無合同關系約束。關于股權收益歸屬,使名義股東得正當保有股權收益的理據(jù)一,是類推法律拒絕保護違法行為當事人的法思想。理據(jù)二是,在認繳制下,取得股權收益的關鍵因素在于符合法律規(guī)定的當事人的資質,而非實繳股款,既然該項資質歸屬于名義股東,則股權收益亦應歸屬之。關于實際出資人的本金,可借助權益侵害型不當?shù)美贫?,使名義股東負擔返還不當?shù)美牧x務,其得利客體是債務的消滅。
【關鍵詞】代持股協(xié)議;《公司法解釋(三)》第二十四條;規(guī)避行為;不當?shù)美?/p>
引言
根據(jù)《公司法》司法解釋三第二十四條第二款[1]規(guī)定,實際出資人盡管不得請求公司變更股東,但可以向名義股東主張股權收益。結合《公司法》司法解釋三第二十四條第一款[2]對于代持股協(xié)議效力的定性,實際出資人得向名義股東主張權利的依據(jù)是,二者之間有合同關系,均受有效的代持股協(xié)議的約束。問題在于,若股權代持協(xié)議無效,則是否應適用公釋三第24條第2款規(guī)定,從而使實際出資人得主張股權收益?此外,投資本金得否返還,投資人應向誰主張返還?
設A公司與B公司簽訂《委托書》,其內容約定: A公司委托B公司以自己名義入股C銀行;A公司委托B公司為C銀行的責任董事,全權管理和行使其在C銀行中的各項權益;受托人承諾全力維護委托人的權益,根據(jù)委托人的意愿行使表決權,將一切有關C銀行權益的資料轉送委托人,一旦法律許可,將受托人的相應權益轉與委托人。同時雙方又簽訂了《借款協(xié)議》,約定A公司同意向B公司提供借款,用途為入股C銀行的資本金。
1.實際出資人、名義股東與公司的法律關系之效力
1.1代持股協(xié)議的效力認定
首先,結合本案進行探討的前提是,A公司與B公司之間的代持股協(xié)議因違反法律規(guī)定而無效。該協(xié)議無效的路徑構造有兩種方式。
其一,如同部分學說[3]提到的,外資企業(yè)對內地金融行業(yè)投資本應經(jīng)過內地相關機構嚴格的審批,當事人簽訂代持股協(xié)議,以合法形式掩蓋非法目的,依據(jù)合同法第52條第3款認定為無效。
其二,當事人為規(guī)避《關于向金融機構投資人入股的暫行規(guī)定》等限制性規(guī)定而締結代持股協(xié)議,應認定為規(guī)避行為[4]。規(guī)避行為并非當然無效,若直接違反被規(guī)避的法條并不導致行為無效的,那么規(guī)避行為也不應當被評價為無效,否則易生評價上的矛盾。
本案中假如A公司直接向C銀行出資,則二者縱使達成認繳出資的合意,但根據(jù)《關于向金融機構投資入股的暫行規(guī)定》通知第12條、《指導外商投資方向暫行規(guī)定》及《外商投資產(chǎn)業(yè)指導目錄》,其出資行為應評價為無效。所以,在A公司采取規(guī)避行為時,代持股協(xié)議作為規(guī)避行為的外在體現(xiàn),也應評價為無效。
筆者認為路徑二更為可采。理由在于,倘直接適用合同法第52條第3款,則股份購買合同也在此條文文義范圍內,但若使股份購買合同無效,則影響交易安全[5]。即善意第三人C銀行不應受名義股東和實際出資人的規(guī)避行為的影響。
結合規(guī)避行為的法效果,認定代持股協(xié)議無效后,公釋三第24條第2款則不能直接適用于本案。因為從文義解釋而言,代持股協(xié)議無效的,不在該條款的文義范圍內。從請求權基礎而言,合同無效的,實際出資人并無對于名義股東的請求權。
綜上,根據(jù)名義股東和實際出資人的事先約定,無法解決無效代持股協(xié)議下的股權收益歸屬問題。故筆者在本文第三節(jié)擬借助法思想的類推,以解決股權收益歸屬。
1.2股份購買合同的效力認定
(1)第三人的利益狀況的考量。從利益狀況而言,股份購買合同應評價為有效。否則第三人(C銀行)對于出資行為的合法有效的信賴得不到保護[6]。倘若股權價值下跌,投資人又得主張股份購買合同無效,則善意的C銀行會陷于不利狀況。而相較于通常的出資行為,C銀行不會處于此種不利狀況??梢?,若股份購買合同無效,則第三人會處于本不應當出現(xiàn)的不利狀況中。
(2)股份購買合同有效的路徑構造。以利益狀況的考量為基礎,筆者選擇的認定股份購買合同有效的路徑如下。
A公司委托B公司購買股份的行為,可認定為隱名代理關系[7],但法律行為的當事人是B公司和C銀行。通說認為,代理行為應具備顯名要件,否則無法和自己行為區(qū)分開來。但相對人不在乎締約人身份的,仍可認為法律行為的當事人是被代理人,而非本人,此為代理制度顯名原則的例外,因在此類交易相對人無保護之必要[8]。
本案中相對人(C銀行)顯然注重認繳股權之人的性質,若其明知認繳股權之人是被代理人(A公司),則不會與其達成認繳股權的協(xié)議。所以,購買股份的行為應認作B公司的自己行為,法律行為當事人是B公司和C銀行。
B公司的身份資質不違反相關規(guī)定,故B公司和C銀行的購買股份的行為合法有效。
2.股東資格以及股權收益歸屬的認定
本文認為名義股東得享有股東資格以及股權收益歸屬,論證過程如下。
2.1股東資格的認定
關于實際出資人和名義股東的股東資格認定之糾紛,通說采形式說,認為應將名義上的股東視為股東。本文贊同之[9]。
名義股東正當享有股東資格的理據(jù)一在于,對公司人合性的保護[10]應相同情況相同處理。代持股協(xié)議有效時,根據(jù)公釋三第24條第3款,實際出資人僅以出資人身份主張股東資格認定的,不予支持。那么在代持股協(xié)議無效的情形下,從公司人合性的角度出發(fā),應做相同處理,不宜支持實際出資人的股東資格認定。
結合本案,名義股東享有股東資格的理據(jù)二在于,不應使得實際出資人的規(guī)避目的達成。名義股東的身份符合公司章程規(guī)定,而實際出資人的身份不符合。出于規(guī)避法律對于出資人資格的限制,實際出資人借名出資時,倘若支持實際出資人的股東資格認定,則使其規(guī)避目的達成,這違背了法律規(guī)范的目的。
理據(jù)三在于,相對人的締約自由更值得保護,即相對人有選擇和誰締約的自由。[11]筆者擴張了締約的含義,將股東與公司之間就認繳出資達成的合意也納入締約范圍內。因為,就保護意思自治[12]而言,并無理由區(qū)別對待締約行為和認繳出資的合意。從相對人的角度出發(fā),理性的相對人應信賴購買自己股權的人是名義股東,若其知道購買自己股權的不是名義股東,而是實際出資人,則理性相對人不會締約,更不會認可其股東身份。而公司對于投資者身份的承認,是股東資格認定的重要基礎[13],法律不應隨意干涉之。
亦有學者認為在解決股東資格認定時,應通過意思表示的解釋,探究實際出資人是否有出資的真意,此時,出資行為是其取得股東資格并享有股權的內心真意的外在表示。[14]然而,筆者認為,在本案中,通過意思表示解釋,很難推導出實際出資人享有股權的法效果。
出資行為若認作默示的意思表示,則涉及有相對人的意思表示解釋,此時相對人為被投資的公司。此時可分為兩種情形:其一,根據(jù)規(guī)范解釋,隱名出資時,相對人無法得知投資人另有其人,更無從論起有和實際出資人達成出資合意的可能。其二,相對人明知表意人真意的,則按照表意人真意確定表示價值。但這時,相對人明知實際出資人的資質不符合法律規(guī)定,仍與其達成投資合意,則投資行為構成規(guī)避行為的要件,其法效果根據(jù)被規(guī)避的法條規(guī)定應評價為無效。由此可見,即使通過意思表示的解釋,實際投資人在此兩種情形下均沒有被認定股東資格的法律依據(jù)。
2.2股權收益的歸屬
(1)名義股東享有股權收益歸屬的正當性。常有爭議的是,實際出資人雖不能主張股東資格認定,但得否享有股權收益?
首先應確定的是,在沒有代持股協(xié)議的情況下,實際出資人不能依據(jù)合同關系請求名義股東返還股權收益。
那么,名義股東保有股權收益有正當性嗎?筆者持肯定觀點。
理據(jù)之一在于,對于違法行為的拒絕保護的法思想的類推。A公司與B公司為規(guī)避法律關于投資人資格的限制性規(guī)定,而訂立代持股協(xié)議。從這一案件事實可看出,此類代持股協(xié)議違反法律法規(guī)。但若認為剝奪A公司股權收益的目的在于懲罰違法行為,則難以說明違法行為的另一當事人(B公司)保有股權收益的正當性。故筆者類推對于違法行為的拒絕保護的思想,認為并無必要取除名義股東所獲得的股權收益。拒絕保護(seine Hilfe versagen[15])的法思想,在高利貸等違法行為引發(fā)的違法悖俗不當?shù)美贫戎?,多有體現(xiàn),其背后原則為“任何人不得以自己的不法行為而主張恢復自己損失”[16](Verbot einer Berufung auf eignes Unrecht)。以此原則為連結點,在本案類推拒絕保護之法思想,為相同事務相同處理。
理據(jù)之二在于,得行使股東權利的關鍵是被借名人符合法律要求的資質,而非出資款項。在認繳制下,名義股東縱使尚未實繳,但因其資質符合法律規(guī)范的要求,和公司達成認繳的合意即可成為公司股東,公司有義務向其簽發(fā)出資證明書、設置股東名冊。至此,股東何時得主張利潤分配請求權,關涉于是否實繳出資、公司作出分配利潤之決議等因素,無涉于實繳出資款項的來源。進一步說理過程如下。
更形象的法思想的類比是無權處分他人之物,且相對人善意取得時,所獲對價高于物本身價值的,高于物之價值的這部分得利(Gewinn)應歸屬于哪一方?學理上對此案型進一步區(qū)分為兩種情況:因處分人個人才干而獲得更高對價;以及偶然以更高對價締約。具有說服力的觀點認為,當無權處分人因個人才干而獲得更高對價的,則高于物之價值的部分(Gewinn)應當歸屬于處分人,不必返還不當?shù)美麄鶛嗳恕F浔澈罄頁?jù)在于,因出賣該物而得利的,得利是物之價值的延伸,既然物本應歸屬于原權利人,則得利也應歸屬于原權利人;當高于物之價值的得利是基于處分人個人才干獲得的,個人才干不歸屬于原權利人,則這部分得利(Gewinn)不歸屬于原權利人。[17]
同理,假如被借名人無權處分他人財產(chǎn),用于實繳出資,但因其個人之性質才能行使股東權利,獲得股權收益,該個人性質既然歸屬于名義股東,則股權收益也應歸屬于名義股東。
既然被借名人無處分權處分他人財產(chǎn),以繳納出資的,可獲得股權收益。那么,舉重以明輕,該他人自愿以被借名人名義,處分自己財產(chǎn)的,不應改變被借名人獲得股權收益的利益狀況,否則會有評價上的矛盾。
相反,實際出資人身份受法律規(guī)定的限制,縱使有出資的能力以及意愿,也不能成為股東,更無合理理由享有股權收益。即使在代持股協(xié)議有效的場合,學說也只是將其構造為“間接參股”,而非“直接參股”[18]??梢?,實際出資人繳納股款并非享有股東權利的關鍵因素。
理據(jù)之三在于,股權收益不是投資本金的更有所取得。首先,關于實際出資人的不當?shù)美埱髾嗟臉嬙?,名義股東對于公司有繳納出資的債務,實際出資人繳納本金,使得名義股東的債務因清償而消滅。由此可知,名義股東不當?shù)美?,其得利客體是債務消滅,但該初始得利因性質難以返還,故應返還其價值。
原始得利的返還并無異議,只是本于該利益更有所取得者,常有爭議。關于不當?shù)美母兴〉?,通說認為包含以下三類:原物的用益;基于權利的所得;原物的代償。[19]與本文的股權收益之間,最值得辨析的是基于權利的所得。筆者認為,基于權利所得應當返還的本質原因是,該項所得是基于權利產(chǎn)生的,該權利歸屬于不當?shù)美麄鶛嗳?,因此更有所取得者也應歸屬于同一人。而股權收益與此不同:股權收益的取得是基于股權產(chǎn)生的,在法律規(guī)定對于股東資格的限制下,股權應歸屬于名義股東,不會歸屬于實際出資人,因此股權收益不宜被認定為歸屬于實際出資人。
理據(jù)之四在于,變相的股東權利分離轉讓不值得支持。學說上認為“禁止股東權利分離轉讓”應當采納。[20]因為股東行使權利受公司章程、法律規(guī)定的限制,但第三人不會受此限制。若允許向第三人長期分離轉讓股東權利,則實質上否定公司章程、法律規(guī)定對于股東行使權利的限制。假如承認名義股東享有股東資格,但又允許實際出資人享有股權收益歸屬,則與股東向第三人轉讓利潤分配請求權的利益狀況有何不同之處?
(2)名義股東享有股權收益歸屬的法律依據(jù)。結合以上價值判斷的鋪墊,筆者擬從公釋三第24條第2款的文義解釋切入。在代持股協(xié)議有效時,該條款支持實際出資人向名義股東,而非公司主張股權收益??梢姶藭r,實際出資人并非因股東權利而獲得收益,其獲得股權收益的法律依據(jù),僅僅在于代持股協(xié)議中的請求權。若該請求權因協(xié)議無效而不存在,則實際出資人不再有請求股權收益的法律依據(jù)。
3.投資本金之不當?shù)美颠€
3.1本金之不當?shù)美颠€
名義股東認繳出資,該項未屆履行期而未繳納的出資義務,對應于公司享有的未到期的債權。[21]由此,筆者擬將名義股東的不當?shù)美腕w認作債務消滅。
有無代持股協(xié)議,影響了投資本金返還的路徑。若有代持股協(xié)議,則實際出資人得向名義股東主張股權收益,不得請求返還投資本金。因為提供本金,使名義股東對公司的出資義務可得履行,這是代持股協(xié)議中的實際出資人的從給付義務。名義股東雖得利為債務消滅,但是該得利有法律上的原因,所以不構成關于本金的不當?shù)美颠€義務。
本文探討的恰恰是沒有代持股協(xié)議的情形,名義股東因債務消滅而正當享有股東資格以及股權收益,但其得利并無法律上原因,構成了不當?shù)美颠€義務。得利客體是債務消滅,依其性質無法返還,故應返還價值。該價值返還的標準應參照股份購買協(xié)議中約定的對價,其數(shù)額等于出資本金。
3.2不當?shù)美埱髾嘀罐q事由的排除
(1)非債清償型不當?shù)美呐懦?。有疑問的是,實際出資人明知自己并無對公司的出資義務或明知代持股協(xié)議無效,但是仍履行出資,這得否適用明知非債清償?shù)目罐q事由,從而排除不當?shù)美颠€請求權?筆者持反對態(tài)度。
首先,關于投資本金的不當?shù)美麄鶆杖耸敲x股東而非公司。實際出資人繳納股款的目的是向名義股東為給付。而公司受領股款是基于公司和名義股權的債權債務關系??梢姡瑢嶋H出資人未向公司為給付,在實際出資人和公司之間自然無涉給付型不當?shù)美懦掠伞?/p>
其次,實際出資人雖然向名義股東為給付,但理性相對人可以看出,其并無使得名義股東終局性地保有股款的意思,故不需保護名義股東之信賴。非債清償作為給付型不當?shù)美呐懦掠桑湟?guī)范目的是禁止前后矛盾,違反誠實信用[22]。既然名義股東并無合理理由期待自己得終局保有這筆財產(chǎn)利益,則對其的保護不在非債清償規(guī)范目的的射程之內。
(2)違法悖俗型不當?shù)美呐懦?。實際出資人為履行代持股協(xié)議中的從給付義務,而清償名義股東之債務。但不宜在此處適用違法悖俗不當?shù)美贫龋瑥亩麥缑x股東的得利返還義務。因為不法原因之給付不得請求返還的前提是,該項給付為終局性的財產(chǎn)移轉。[23]例如租賃妓院縱為不法行為,但約定的租賃期間屆滿的,承租人仍應返還房屋。此時出租人并無終局移轉財產(chǎn)的意思,若剝奪其返還房屋的請求權,則越過了拒絕保護的思想,變?yōu)閷τ诓环ㄐ袨楫斒氯说膽土P,這并非私法的功能。
同理,實際出資人所為給付,僅為尚未終局完成的財產(chǎn)變動。其以名義股東的名義履行出資義務,并無使名義股東終局保有該項財產(chǎn)利益的意圖。從規(guī)范解釋來看,應認作實際出資人繳納股款是為了換取自己得到股權收益的機會[24],即該項財產(chǎn)利益僅途經(jīng)名義股東的財產(chǎn)范圍,最終仍流轉回自己的財產(chǎn)范圍。
(3)小結。綜上,實際出資人得向名義股東主張不當?shù)美颠€,且本案事實不構成非債清償、違法悖俗等對于不當?shù)美埱髾嗟呐懦掠伞?/p>
4.結語
本文認為在欠缺代持股協(xié)議的情形下,不宜直接適用公司法司法解釋三第24條第二款,使得實際出資人得基于合同關系向名義股東主張股權收益。
關于股權收益,筆者認為應歸屬于名義股東。從法思想而言,法律不應保護違法行為的當事人。此外,取得股權收益的關鍵因素在于名義股東的資質,而非出資款項。若不符合法律對于出資人資質的要求,即使繳納出資額,也不會受到公司承認。若符合法律要求,則在認繳制下,即使沒有實繳,也不影響公司對股東資格的承認。
據(jù)此,倘若受公司承認的股東無權處分他人財產(chǎn)實繳股款的,也得享有股權收益。舉重以明輕,在他人自愿處分財產(chǎn),以履行名義股東出資義務的,不應影響名義股權收益的歸屬,否則易生評價上的矛盾。
他人雖自愿處分財產(chǎn),但究其給付目的,并非終局性地增益名義股東的財產(chǎn),所以實際出資人可根據(jù)不當?shù)美贫日埱竺x股東返還不當?shù)美?,其得利客體是債務的消滅。原始得利無法返還的,返還價值,其數(shù)額等于出資本金。
注釋
[1]《公司法解釋(三)》第二十四條第二款:前款規(guī)定的實際出資人與名義股東因投資權益的歸屬發(fā)生爭議,實際出資人以其實際履行了出資義務為由向名義股東主張權利的,人民法院應予支持。名義股東以公司股東名冊記載、公司登記機關登記為由否認實際出資人權利的,人民法院不予支持。
[2]《公司法解釋(三)》第二十四條第一款:有限責任公司的實際出資人與名義出資人訂立合同,約定由實際出資人出資并享有投資權益,以名義出資人為名義股東,實際出資人與名義股東對該合同效力發(fā)生爭議的,如無合同法第五十二條規(guī)定的情形,人民法院應當認定該合同有效。
[3]參見榮明瀟:“股權代持行為效力的司法認定”[J],載《法律適用》2019年第2期,第58頁;溫嘉明、梁凱恩:“華懋公司與中小企業(yè)C銀行股權爭奪案件評析” [J],載《中國法律》2016年第2期,第71頁。
[4]參見王軍:《中國公司法》[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7年,第二版,第123頁;王軍:“法律規(guī)避行為及其裁判方法”[J],載《中外法學》2015年第3期,第628頁。
[5]參見張新:“論民法視域中的法律規(guī)避行為——以“民生華懋案”為例”[J],載自《華東政法大學學報》2019年第3期,第90頁。
[6]參見前注[5],第90頁。
[7]參見趙旭東、顧東偉:“隱名出資的法律關系及其效力認定”[J],載《國家檢察官學院學報》2011年第19卷第2期,第141頁。
[8]參見王澤鑒:《民法總則》[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9年,第423頁。
[9]參見施天濤:《公司法論》[M],北京:法律出版社,2018年,第四版,第245頁;虞政平:“股東資格的法律確認”[J],載《法律適用》2003年第8期,第69頁。
[10]參見曲濤、陳凱帥:“《公司法解釋(三)》中有限責任公司隱名出資問題研究”[J],載《中國應用法學》2018年第1期,第166頁。
[11]參見前注[8],第227頁。
[12]參見吳弘、阮昊:“股東資格確認與股東登記”[A],載顧功耘主編:《公司法律評論》[C],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7年,第50頁。
[13]參見葉林:《公司法研究》[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8年,第79頁。
[14]參見胡曉靜、崔志偉:“有限責任公司隱名出資法律問題研究——對《公司法解釋(三)》的解讀”[J],載《當代法學》2012年第4期,第32頁。
[15]Vgl. Hans Josef Wieling: Bereicherungsrecht. Vierte aktualisierte Aufl., Springer Berlin Heidelberg New York, 2007, S.38.
[16]王澤鑒:《不當?shù)美穂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5年,第二版,第117頁。
[17]Vgl. Hans Josef Wieling: Bereicherungsrecht. Vierte aktualisierte Aufl., Springer Berlin Heidelberg New York, 2007, S.61.
[18]參見張雙根:“論隱名出資——對《公司法解釋(三)》相關規(guī)定的批判與發(fā)展”[J],載《法學家》2014年第2期,第61頁。
[19]參見前注[15],第247頁。
[20]參見前注[12],第88頁。
[21]參加蔣大興:《公司法的觀念與解釋Ⅲ(裁判規(guī)則&規(guī)則再造)》[M],北京:法律出版社,2009年,第372頁。
[22]參見前注[15],第112頁。
[23]參見前注[15],第119頁。
[24]參見王軍:《中國公司法》[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7年,第二版,第113頁。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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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溫嘉明、梁凱恩:“華懋公司與中小企業(yè)C銀行股權爭奪案件評析”[J],載《中國法律》2016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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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張新:“論民法視域中的法律規(guī)避行為——以“民生華懋案”為例”[J],載自《華東政法大學學報》2019年第3期。
[6]趙旭東、顧東偉:“隱名出資的法律關系及其效力認定”[J],載《國家檢察官學院學報》2011年第19卷第2期。
[7]王澤鑒:《民法總則》[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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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虞政平:“股東資格的法律確認”[J],載《法律適用》2003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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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吳弘、阮昊:“股東資格確認與股東登記”[A],載顧功耘主編:《公司法律評論》[C],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7年。
[12]葉林:《公司法研究》[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8年。
[13]胡曉靜、崔志偉:“有限責任公司隱名出資法律問題研究——對《公司法解釋(三)》的解讀”[J],載《當代法學》2012年第4期。
[14]Hans Josef Wieling: Bereicherungsrecht. Vierte aktualisierte Aufl., Springer Berlin Heidelberg New York, 2007.
[15]王澤鑒:《不當?shù)美穂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5年,第二版。
[16]張雙根:“論隱名出資——對《公司法解釋(三)》相關規(guī)定的批判與發(fā)展”[J],載《法學家》2014年第2期。
[17]蔣大興:《公司法的觀念與解釋Ⅲ(裁判規(guī)則&規(guī)則再造)》[M],北京:法律出版社,2009年。
華東政法大學? ? ? 上海? ? ? 2000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