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瑩 范文亭 大連外國語大學 遼寧 大連 116044

1997年，黨的十五大報告提出了“向世界展示中國文化建設成就”的號召。2004年，黨的十六屆四中全會明確了“推動中華文化更好地走向世界，提高國際影響力”的戰(zhàn)略目標。2013年，“一帶一路”倡議中提出了“互聯(lián)互通”的概念。其中，“民心相通”是“一帶一路”建設的社會根基。從傳播中國文化開始，讓更多的人認識中國、了解中國，是深度融入共建“一帶一路”，擴大對外開放的基礎。2016年，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第二十九次會議和第三十次會議分別通過了《關于進一步加強和改進中華文化走出去工作的指導意見》和《關于加強“一帶一路”軟力量建設的指導意見》，提出要不斷加大中華文化海外傳播的力度，以軟力量助推“一帶一路”建設。這些綱領性文件的出臺，標志著中華文化“走出去”的步伐日益強健。

在中華文化海外傳播的實踐過程中，我們雖然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果，但依然存在諸多困難。林堅認為，目前中國文化海外傳播仍然面臨內(nèi)容設置不完整、傳播對象未形成體系等問題，應著力發(fā)掘傳統(tǒng)文化，推進文化創(chuàng)新，傳播當代中國價值觀，應對其他文化的挑戰(zhàn)，提升中華文化國際影響力[1]。張恒軍指出，中華文化海外傳播依舊與我國的綜合國力不相匹配[2]。多元主體協(xié)同治理對推動中華文化海外傳播具有重要意義。曾婕、沈壯海和劉水靜強調(diào)，文化的對外傳播理念有待進一步創(chuàng)新，文化“走出去”的自覺自信有待進一步增強，文化交流的方式與策略有待進一步改善，文化“走出去”的效果評估體系有待進一步更化，學術精品的涵育力度有待進一步提升[3]。

一、阿威羅大學孔子學院文化傳播事業(yè)發(fā)展現(xiàn)狀

阿威羅大學孔子學院于2015年4月23日正式揭牌。自揭牌之日起，致力于在葡萄牙社會中推廣漢語言文化，增進葡萄牙人民對中國的了解。借助中國國際中文教育基金會、語合中心和中外方合作院校的大力支持，借助阿威羅大學中文教學的豐富經(jīng)驗和已有的中文教學項目，不斷探索和研究更具特色的語言文化推廣模式?？鬃訉W院現(xiàn)有教師13人，工作人員5人，學生3000余名。2018年阿威羅大學孔院獲得“先進孔子學院”榮譽稱號；2019年外方院長獲得“先進個人”榮譽稱號。

阿威羅大學孔子學院以打造富有本土特色的品牌文化活動為辦學特色，“國際龍舟節(jié)”和“銀龍武術隊”是學院兩張閃亮的名片。在2018——2020年，學院舉辦各類文化活動共計506場，累計7萬人次參加活動。這些活動主要分為五類：競技類比賽、文化展覽、文化體驗、中國傳統(tǒng)節(jié)日或特殊紀念日慶?；顒?、學術類講座或研討會。

競技類比賽包括：“一帶一路”倡議知識競賽、葡萄牙大學生武術比賽、中文歌唱比賽、本土教師技能大賽，等等。知識競賽是使葡萄牙人了解“一帶一路”倡議的高效方式。本土教師技能大賽為教師們提供了展示和交流的平臺，共同推進在漢語教學中將語言與文化相結合的授課模式。武術和中文歌曲深受阿威羅學生的喜愛。在武術推廣方面，阿威羅大學孔子學院成立了銀龍武術隊，長期開設長拳及太極拳課程。通過成立武術俱樂部，代表孔子學院參加“葡萄牙大學生武術比賽”“世界多種風格武術錦標賽”“國際自由搏擊聯(lián)合會歐洲錦標賽”等各級武術比賽，成績優(yōu)異，為孔子學院贏得了榮譽。

文化展覽包括：“澳門文化雙面神”蘇樹輝書法作品展、朝圣之路——從敦煌到伊利比亞半島、“一帶一路”進校園、青銅器展、中葡作品翻譯展、“一帶一路” 泥人張藝術展、“中國兒童的書香世界”傳統(tǒng)文學兒童繪本展、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0周年圖片展暨“一帶一路”倡議圖片展、16—17世紀澳門歷史文化展、瓷器展，等等。阿威羅大學孔子學院舉辦的展覽涉及中國文化、藝術、文學、歷史等各方面，不僅展示了古老的中國，還展示了當代的中國。不僅介紹了中國的藝術、文學和文化，還介紹了中國的社會和經(jīng)濟。

文化體驗活動包括：皮影戲演出、民樂傳統(tǒng)音樂會、“華夏風、武術情”武術巡演、舞龍表演、文化沙龍、中國傳統(tǒng)文化（書法、美食、茶道、古箏）體驗workshop、漢服秀、赴華夏令營、本土夏令營，等等。

阿威羅大學孔子學院成立了皮影社團，其演出的皮影劇“武松打虎”深受當?shù)貙W生歡迎，周邊學校的學生也慕名前來參加皮影劇體驗。武術和舞龍表演多次受邀參加葡萄牙當?shù)鼗顒樱诨顒娱_幕式上進行表演，例如：狂歡節(jié)巡游、歐洲歌唱大賽、伊比利亞面具節(jié)、十六屆奧比杜斯國際巧克力節(jié)等。

中國傳統(tǒng)節(jié)日或特殊紀念日慶?；顒?。主要包括，孔子學院日、孔子學院成立周年紀念、元宵游園會、新春慶典、中秋喜樂會、端午國際龍舟節(jié)，等等。阿威羅大學孔子學院堅持文化傳播的“本土化”原則，希望通過中國文化與當?shù)匚幕慕蝗冢尭喈數(shù)厝肆私庵袊幕?，從而了解中國。端午國際龍舟節(jié)，將中國端午龍舟與葡萄牙阿威羅當?shù)氐挠未幕嗳诤稀＜日宫F(xiàn)了中華文化，又融合了西方審美，每年都會吸引大量當?shù)孛癖姾陀慰颓皝韰⒓印?/p>

學術類講座或研討會。主要包括：葡萄牙中國跨文化對話國際研討會、“中國與非洲葡語國家文化與貿(mào)易”主題研討會、語言文化經(jīng)濟以及葡萄牙國家和新興市場研討會、世界兒童文學研討會、中世紀的文化交流”研討會、“中國藝術與設計”專題研討會、“中國音樂-文化的交匯”講座、“中國的比較文學、歷史回顧與當代展望”研討會、第十四屆阿威羅國際藝術陶瓷雙年展-瓷器專家研討會，等等。

以上學術活動的舉辦加強了中葡文化交流互鑒，增進中葡兩國學術交流，促進了阿威羅大學孔子學院與周邊市政廳在漢語教學與文化推廣領域的合作與交流。

阿威羅大學孔子學院以葡萄牙受眾為中心，以文化傳播“本土化”為原則，充分考慮到受眾的年齡、教育程度、以及對不同層次中華文化的需求，組織了多元化的文化活動，可以滿足學生多樣的需求，達到良好的文化傳播效果。

二、中華文化在葡語國家傳播的內(nèi)容創(chuàng)新

世界上有八個以葡萄牙語為官方語言的國家，分布在歐洲、亞洲、非洲和拉丁美洲，總人口約2.5億，具有一定的經(jīng)濟優(yōu)勢和廣闊的合作空間。目前，我國和葡語國家的合作擁有巨大的可開發(fā)空間，以文化為切入點讓這些國家更好地了解中國，是一切合作的起點。但是如何讓他們了解全面的中國？如何讓中華文化“走進”他們的內(nèi)心？如何在“一帶一路”倡議和“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的大背景下進行更有效的中華文化海外傳播？我們面對前所未有的機遇與挑戰(zhàn)。

根據(jù)阿威羅大學孔子學院開展的文化活動及其文化傳播經(jīng)驗，筆者對中華文化在葡語國家傳播的內(nèi)容設置提出以下幾點建議。

（一）在內(nèi)容設置中突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許嘉璐提出文化可以分為表層文化、中層文化和深層文化[4]。目前，中華文化海外傳播的層次主要集中在表層文化，例如：飲食、服飾、舞龍舞獅、剪紙、中國結、簡單的武術等以及部分中層文化，例如：傳統(tǒng)節(jié)日習俗。涉及深層文化的內(nèi)容較少，例如：中醫(yī)中藥、京劇、以孔子為代表的儒家思想等。

我們認為提升中華文化在海外影響力，應著力于弘揚中華傳統(tǒng)文化，推進文化創(chuàng)新，用中華文化理念和精神凝聚人心，大力傳播當代中國價值觀念。因此，在中華文化海外推廣活動中，應適度增加有較深刻思想內(nèi)涵的內(nèi)容，將傳播的層次從表層文化向中深層文化過渡，突出中華傳統(tǒng)文化積淀和熔鑄的中華民族精神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例如：自強不息的進取精神、憂國憂民的愛國情懷、和諧統(tǒng)一的包容精神，等等。這有助于受眾對中國文化概念的整體性理解，成功樹立中華文化形象。

（二）研究中葡文化差異，從文化內(nèi)容對比的角度闡述中華文化

依據(jù)Stuart Hall提出的“編碼與解碼”理論，有效的文化傳播只有在傳播者和受眾的社會文化規(guī)則對應的情況下才能順利實現(xiàn)。因此，深入研究以葡萄牙為代表的葡語國家的社會文化慣例以及價值觀，增強相互的交流和了解，堅持文化傳播的“本土化”原則，可以提高文化傳播的有效性。

2018年12月3日，國家主席習近平在葡萄牙《新聞日報》上發(fā)表的署名文章《跨越時空的友誼，面向未來的伙伴》[5]中提到：“幾百年前，中國青花瓷飄洋過海來到葡萄牙，同當?shù)卮善髦谱骷夹g相融合，形成了獨具魅力的“葡萄牙藍”；不少優(yōu)秀的葡萄牙足球教練和球員到中國俱樂部執(zhí)教或踢球，在中國足壇刮起“葡萄牙風”；中國廚師烘焙出的葡式蛋撻成為老百姓新的美食選擇?！蔽恼轮刑岬降暮Ｑ蟆⒚朗?、足球都是研究中葡文化差異具有象征意義的切入點。同時這幾方面的文化特征，在其他葡語國家社會中也具有突出的代表性，尤其是巴西、安哥拉和莫桑比克。

對比中國和葡萄牙的海洋文化、足球文化及美食文化特點，增加對葡萄牙社會文化和價值觀的了解，以此為基礎優(yōu)化傳播內(nèi)容設置，避免盲目地以自我為中心的傳播。

（三）依據(jù)受眾對不同層次中華文化的需求，優(yōu)化傳播內(nèi)容設置

張春燕認為，依據(jù)Katz，Blumler和Gurevitch在傳播學領域提出的“使用與滿足”理論，在進行中華文化的海外傳播時，應考慮受眾對漢語語言與中華文化的需求差異，以便于確定文化傳播的途徑和內(nèi)容[6]。同時，受眾對中華文化不同層次的需求還受到年齡、教育程度、藝術素養(yǎng)以及國家或城市的文化歷史積淀等多種因素的影響。

在葡萄牙，中國文化主要的受眾分為中小學生、大學生和社會人士。完善傳播受眾的體系和層次，依據(jù)其年齡、受教育程度和對漢語的需求程度設計相關文化傳播要素，確定表層文化、中層文化和深層文化所占傳播比例，例如：阿威羅大學孔子學院對于中小學生受眾引入了皮影劇“武松打虎”，以生動有趣的方式向小朋友們展示了中國的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皮影戲，同時也展示了武松的勇敢和中國功夫的力量；對于選修漢語課程的大學生受眾，未來的就業(yè)方向可能與中國或漢語有關，在活動中增加深層文化的內(nèi)容比例，滿足他們希望了解當代中國社會的需求。

三、結語

我們要認真分析和總結葡萄牙阿威羅大學孔子學院文化傳播事業(yè)的發(fā)展，充分汲取經(jīng)驗，避免不足，注重傳播文化的內(nèi)容選擇，優(yōu)化中華文化“走出去”的內(nèi)容設置，不斷創(chuàng)新文化對外傳播理念，為中華文化“走出去”提供新的思路和更完善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