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人千面，形神兼?zhèn)?/h1>
2021-02-24 08:00:25王偉
求學·理科版 2021年2期
王偉
一個鮮明生動的人物形象之所以會成為文學長廊中獨特的“這一個 ”，就在于他有迥異于他人、不可復制的突出個性，以至于一提起一個熟悉的名字，我們腦海中立即活靈活現(xiàn)地浮現(xiàn)出他最經(jīng)典、最個性的音容笑貌來：一提起林妹妹，我們立即想起她從春流到冬的眼淚;一說到葛朗臺，我們就看到他面對金子時的貪婪眼光;一提起武松，眼前就浮現(xiàn)出他景陽岡上打虎的英武姿態(tài);一說到哈姆雷特，腦海里放映的是他身負國仇家恨的憂郁神情……我們寫作文也是這樣，寫作的本意不在于全面、周詳?shù)亟榻B人物的全部資料，寫成“優(yōu)秀人物風采錄”“好人好事大全”，而在于抓住特點，寫出個性，寫成與他人不同的“這一個”。本文嘗試從以下三個方面探討寫出人物獨特個性的方法。
漫畫式勾勒，遺貌取神
人物相貌是一個人給別人的第一印象，相貌刻畫得好，可以給人留下比事跡更加形象、更為持久的印象，而同學們在刻畫人物形象時易犯求全求多的毛病。實際上，哪怕你描繪得跟照片一樣清楚，人物的特征仍然會不突出，反讓人覺得啰唆贅余。魯迅先生講過：“要極省儉的畫出一個人的特點，最好是畫他的眼睛。我以為這話是極對的，倘若畫了全副的頭發(fā)，即使細得逼真，也毫無意思?！边@段話用形象的語言說明了描寫人物相貌要抓住最富有特征的相貌局部，把人物的個性特征突現(xiàn)出來，從而把人物寫活。在這個方面，漫畫的做法值得借鑒——簡筆勾勒，遺貌取神。
林世恩的小說《未被捅傷的聲音》中就用極其儉省的筆墨刻畫了一對從鄉(xiāng)下來到城市的農(nóng)民工父子：
陳大印的牙齒長出來時犯了自由主義的錯誤，往東一顆，往西一顆，錯落無致，加上嘴巴寬闊，一笑起來感覺滿臉都是慌不擇路的牙齒們?！愋∮∫槐頁P，陳大印就得意起來，咧開大嘴嘿嘿笑，將牙齒們暴露無遺。陳小印越笑越厲害，笑得東倒西歪。陳大印摟住他，用下巴蹭著他的頭發(fā)，也笑，笑得滿臉都是牙齒。
兒子小印長著一對招風耳，別人的耳朵朝后長，他的耳朵卻轉(zhuǎn)了個很急的彎，拼命朝外長。這對耳朵就很容易將空氣里的各種聲音兜到耳朵眼里去。在村里，兜進去的聲音比較單純，無非是風聲、雨聲、狗吠、蟬鳴什么的，到了城里后就復雜多了，工地上此起彼落的打樁聲，路上汽車刺耳的引擎聲，交通警察的呵斥聲，行人被飛車搶劫后的哭泣聲，還有各種各樣讓你意想不到又讓你心悸的聲音……這些聲音爭先恐后地鉆入兒子的耳朵眼里，把他弄得煩躁不安，夜里睡不踏實。有一天深夜，兒子把他推醒，說，大印，外面有人跳樓了。說完又倒頭睡去了。陳大印以為兒子說夢話，誰知第二天醒來外頭亂成了一鍋粥，夜里果真有人跳樓尋了短見。陳大印驚出一身冷汗，后來就想出了這個塞棉花的辦法，讓兒子能夠安穩(wěn)地滑向夢鄉(xiāng)。
……
陳大印的牙齒、陳小印的耳朵不僅代表了他們父子的獨特外貌，更重要的是，跟他們父子的個性有緊密的聯(lián)系：陳大印樂觀、憨厚、質(zhì)樸，陳小印的靈性在鄉(xiāng)野，跟喧囂的城市格格不入。如果這里不與個性聯(lián)系起來，只為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而去寫，那么兒子的一對招風耳和父親的一口亂牙就不可愛了，就有點寒磣、有點嚇人了。因此，刻畫人物相貌要選擇人物最能區(qū)別于其他人的獨特之處細加描摹，遺貌取神，突出和強化人物個性。
高濃度概括，綽號傳神
人的名字是父母家人起的，寄寓著美好的期盼和良好的祝愿，生活中很可能與本人相去甚遠、大相徑庭，叫“易淑”的未必事事易輸，叫“常勝”的也不會常勝不敗。但綽號卻不同，綽號具有鮮明的人物刻畫功能，它運用簡練精辟的語言塑造藝術(shù)形象，能使人們聽到時立刻獲得一種立體感，因此一直活躍在人們的日常生活中。對很多人來說，名字被人忘掉了，綽號卻不曾被忘記。根據(jù)命名的由來，綽號也可以分為以下幾類。
1.描摹外貌
“土豆”“橘子”是因為其人矮矮胖胖、圓圓滾滾;“珠穆朗瑪”“小巨人”是指其身量超高;“碳十二”“黑玫瑰”是由于其膚色黝黑;而“黑鐵塔”就不僅是皮膚黑而且塊頭也要大了。
2.概括性格
“小螃蟹”“小刺猬”是言其人蠻橫霸道;“鄭攢錢”“葛朗臺”是諷刺其人吝嗇摳門;“老油條”“老狐貍”說明其人圓滑世故;“自來水”指人感情充沛，動不動就哭鼻子;“奶茶”指人清新溫潤，讓人放松;“老夫子”“酸秀才”指人迂腐死板，愛拽詞兒;“小辣椒”則是潑辣勁爆，精明厲害。
比如這樣一段學生習作：
此兄雅號“大吹”，顧名思義，他能把丑的說成美的，把死的說成活的。爭論起來，大嘴就像火箭炮，一炮后面接一炮，標點符號全忘掉。話的質(zhì)量像拳頭，速度像摩托，殺傷力直逼毒藥，說死一兩個人根本不在話下，所以我們沒有三五個人根本不敢與之抗衡。大概由于慣性，此兄白天講夢里也講，但由于是夢話，嘰里呱啦的沒人聽得懂，不知他是在操練明天要講的，還是在復習今日所講的。
3.勾勒招牌動作
（1）王老師患有腰肌勞損，講完課后常常到教室后面活動腰部，學生們送其一雅號——“農(nóng)夫果園”，因為“喝前搖一搖”。
（2）趙豐穎同學白白胖胖，常在題山書海的包圍中蜷成一團，睡得香甜無比，自然掙得了“Kitty貓”的美稱。
（3）班主任講話的速度實在很快，快到每次聽她說事情，就好像看到了啄木鳥在啄樹，咚、咚、咚、咚地說完了，卻沒有人真地搞清楚她在說什么，于是她就得到了“啄木鳥”的諢名。
（4）小弟弟性子特急，一旦覺得饑餓，就算是速溶奶粉也等不及，一邊眼巴巴地盯著媽媽沖奶粉，一邊已經(jīng)一連串地跳起腳來，全家人看著好玩，就叫他“小跳蚤”。
4.濃縮經(jīng)典語言
趙樹理在作品中塑造了許多血肉豐滿的人物形象，而一系列取自人物經(jīng)典話語的外號更為人物形象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小腿疼”“吃不飽”“米爛了”“不宜栽種”等綽號都來自當時當?shù)氐拿耖g生活，原汁原味的語言畫出了人物們的獨特個性。
孔慶東在《遙遠的高三·八》中寫道：
碧野的《天山景物記》，第一自然段有“橫亙”一詞，老魁每次都能把這個“橫亙”講上整整一節(jié)課，所以他以前的外號叫“橫亙”?！豢谀戏狡胀ㄔ挘选盎ハ嗦?lián)系，互相排斥”說成“五香聯(lián)系，五香排斥”，因此外號叫“五香聯(lián)系”。
此外，綽號還具有表述特長、記述逸聞、加以褒貶等功能，可以在某一方面言簡意豐地展現(xiàn)人物個性，在此不一一贅述。
當然，我們在具體寫作過程中，要把握好“戲而不謔”的原則，不能起傷害性、誣蔑性的外號。只有當綽號能夠起到以一當百、簡練傳神地表現(xiàn)人物個性的作用時，才可以使用此技法。
多元化角色，多角度表達
在這個個性張揚的年代里，很多同學寫人物個性卻文思枯竭、筆下干澀，一寫同學都是如何調(diào)皮搗蛋、滑稽搞笑，一寫父母全為無微不至、慈愛有加，使人物顯得類型化、臉譜化，給閱卷老師帶來審美疲勞。這就跟不善于反映人物的多個社會角色特征有關(guān)。寫作者不能深入人物的內(nèi)心世界 ，以至于不能寫出人物個體多側(cè)面、多角度的不同個性特征。
如有同學寫《我們班的開心果常樂》一文，如果只寫主人公常樂幾件讓人忍俊不禁的趣事，這就是只寫出了“我”眼中的常樂同學，但一篇好的習作，還應涉及常樂的其他社會角色——在老師眼里，她是個學習認真、成績優(yōu)秀的好學生;在父母眼里，她是個懶惰散漫的小孩兒;在同桌眼里，她有點狹隘自私;在鄰居眼里，她乖巧伶俐討人喜歡……同樣，寫《我的媽媽》就要注意到，媽媽同時還會是女兒，還是兒媳，在單位還可能是優(yōu)秀工作者，在街道里又是出了名的熱心腸……有同學在作文中寫道，當護士的媽媽有潔癖，地板有一點點臟，都要大喊大叫，立刻擦干凈;媽媽和外婆無話不談，十分親昵，可是和奶奶卻言語不多，有些客氣疏遠……這些細致的描寫，就入骨入髓地勾勒出一個真實可信、身份多元化的“媽媽”。如果同學們寫作的時候，心中有了強烈的角色意識，能夠從多元化層面刻畫人物，也就離寫出生動鮮活、血肉豐滿的人物形象不遠了。
根據(jù)不同的題目要求，不同的創(chuàng)作宗旨，人物的多重身份特征可以有詳有略，有的方面甚至可以三五句話輕輕點過，但完全避而不談，會造成人物形象的一大缺失。
寫出人物個性的方法還有很多，重在用心去觀察生活中的細節(jié)，如微信頭像、朋友圈個性簽名等往往表達了人物的志趣愛好;嘮叨、健忘、愛睡懶覺、貪玩網(wǎng)絡(luò)游戲等無傷大雅的小毛病展露著一個個真實自然的不完美的“人”;房間布置、購物嗜好往往傳達出人物豐富多彩的內(nèi)心世界……總之，只要我們用心觀察生活，領(lǐng)悟以上寫作技巧，就能走進一個個五彩斑斕的心靈花園，寫出真實生動、流光溢彩的“這一個”人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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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描摹外貌
“土豆”“橘子”是因為其人矮矮胖胖、圓圓滾滾;“珠穆朗瑪”“小巨人”是指其身量超高;“碳十二”“黑玫瑰”是由于其膚色黝黑;而“黑鐵塔”就不僅是皮膚黑而且塊頭也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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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勾勒招牌動作
（1）王老師患有腰肌勞損，講完課后常常到教室后面活動腰部，學生們送其一雅號——“農(nóng)夫果園”，因為“喝前搖一搖”。
（2）趙豐穎同學白白胖胖，常在題山書海的包圍中蜷成一團，睡得香甜無比，自然掙得了“Kitty貓”的美稱。
（3）班主任講話的速度實在很快，快到每次聽她說事情，就好像看到了啄木鳥在啄樹，咚、咚、咚、咚地說完了，卻沒有人真地搞清楚她在說什么，于是她就得到了“啄木鳥”的諢名。
（4）小弟弟性子特急，一旦覺得饑餓，就算是速溶奶粉也等不及，一邊眼巴巴地盯著媽媽沖奶粉，一邊已經(jīng)一連串地跳起腳來，全家人看著好玩，就叫他“小跳蚤”。
4.濃縮經(jīng)典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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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們在具體寫作過程中，要把握好“戲而不謔”的原則，不能起傷害性、誣蔑性的外號。只有當綽號能夠起到以一當百、簡練傳神地表現(xiàn)人物個性的作用時，才可以使用此技法。
多元化角色，多角度表達
在這個個性張揚的年代里，很多同學寫人物個性卻文思枯竭、筆下干澀，一寫同學都是如何調(diào)皮搗蛋、滑稽搞笑，一寫父母全為無微不至、慈愛有加，使人物顯得類型化、臉譜化，給閱卷老師帶來審美疲勞。這就跟不善于反映人物的多個社會角色特征有關(guān)。寫作者不能深入人物的內(nèi)心世界 ，以至于不能寫出人物個體多側(cè)面、多角度的不同個性特征。
如有同學寫《我們班的開心果常樂》一文，如果只寫主人公常樂幾件讓人忍俊不禁的趣事，這就是只寫出了“我”眼中的常樂同學，但一篇好的習作，還應涉及常樂的其他社會角色——在老師眼里，她是個學習認真、成績優(yōu)秀的好學生;在父母眼里，她是個懶惰散漫的小孩兒;在同桌眼里，她有點狹隘自私;在鄰居眼里，她乖巧伶俐討人喜歡……同樣，寫《我的媽媽》就要注意到，媽媽同時還會是女兒，還是兒媳，在單位還可能是優(yōu)秀工作者，在街道里又是出了名的熱心腸……有同學在作文中寫道，當護士的媽媽有潔癖，地板有一點點臟，都要大喊大叫，立刻擦干凈;媽媽和外婆無話不談，十分親昵，可是和奶奶卻言語不多，有些客氣疏遠……這些細致的描寫，就入骨入髓地勾勒出一個真實可信、身份多元化的“媽媽”。如果同學們寫作的時候，心中有了強烈的角色意識，能夠從多元化層面刻畫人物，也就離寫出生動鮮活、血肉豐滿的人物形象不遠了。
根據(jù)不同的題目要求，不同的創(chuàng)作宗旨，人物的多重身份特征可以有詳有略，有的方面甚至可以三五句話輕輕點過，但完全避而不談，會造成人物形象的一大缺失。
寫出人物個性的方法還有很多，重在用心去觀察生活中的細節(jié)，如微信頭像、朋友圈個性簽名等往往表達了人物的志趣愛好;嘮叨、健忘、愛睡懶覺、貪玩網(wǎng)絡(luò)游戲等無傷大雅的小毛病展露著一個個真實自然的不完美的“人”;房間布置、購物嗜好往往傳達出人物豐富多彩的內(nèi)心世界……總之，只要我們用心觀察生活，領(lǐng)悟以上寫作技巧，就能走進一個個五彩斑斕的心靈花園，寫出真實生動、流光溢彩的“這一個”人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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